可当其随之没入鼻腔,白袖体内的燥热居然被那香气一点点地按了下去,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温柔梳理着他的精神脉络。 迷糊多日的脑中涌入一片清明,白袖张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帐篷外的方向。 事情紧接着发展成了现在的模样。 发/情/期的滋味并不好受,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遍。 尽管并不知道原理,白袖还是决定给这个流民一次机会。 * 谢松原总算填饱了肚子。 青年将手中的空碗归还给手下时,甚至还问了一句“有纸吗”。 手下露出活见鬼的表情,犹豫两秒,还是从外边摘来一片树叶,给谢松原拿来当擦脸巾。 等他终于被人“伺候”好了,白袖的耐心也早已告罄。 懒得再多说什么,雪豹带着花斑的长长尾巴朝前一甩,一下卷住谢松原的腰身,缠得严严实实。 青年的身体猛然失重,直接叫雪豹的尾巴甩到了空中! 事情发生得太快,谢松原眼前一花,心跳也跟着骤停。 再然后,整个人都重重跌落在雪豹身上。 ……软的,不痛。 像是一张热膨膨、软绵绵的弹簧垫。 谢松原抬头,正好对上雪豹比灯笼还大的脑袋。 他抽了抽唇角,刚想说些什么,雪豹却已是迫不及待地低下头,用脑袋将谢松原顶得翻了个身,在他的后颈处湿润润地舔了一下。 柔软的巨大舌片从谢松原颈后的皮肤上辗转扫过,留下一片凉飕飕的水痕。 谢松原大脑宕机了。 他甚至能听见雪豹那鼻腔和喉咙间发出的一声满足叹息,好像大猫忽然找到了心仪的零食。 雪豹舔了一下,又舔第二下。 最后似乎是对谢松原那块腺体附近的肌肤上了瘾,湿乎乎的鼻尖就抵在上边不断地蹭。一只硕大的兽掌也按在对方肩上,叫他想逃也逃不掉。 谢松原就这样被雪豹压着吸了好一会儿,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猫……猫科动物,都这么喜欢猫薄荷的吗? 谢松原内心震颤。 他是一个猫薄荷味的Alpha。 在现代ABO社会中,绝大多数人都是信息素性恋。一个人的信息素味道,可以直接和他未来能不能找到优质的另一半挂钩。 和那些热门气味相比,谢松原的猫薄荷味信息素就很怪。 首先,对人类来说不够好闻,几乎可以说是无感。 其次,听起来也不够高大上。 加上谢松原从小患有心脏病,甚至比那些Omega还更弱不禁风,一不留神就容易挂掉,因此他虽然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但桃花运一直不怎么样。 唯一会因为他的信息素而手舞足蹈的,恐怕就是路边遇见的小野猫。 哦对了,还有眼前这个可以一爪子把他拍扁的大猫。 谢松原感觉自己的人生有那么一些迷幻。 在雪豹的掌心里,他就像个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玩具,任由对方搓圆揉扁,一通狂吸。 不过变种人看上去还不想吃他,应该是件好事。 谢松原的身体僵硬了几分钟,感觉不到雪豹的杀意,便也慢慢放松下来。 很快,他又发现了第二件事。 因为没什么朋友,从前的谢松原常年与猫作伴。 他经常去猫咖吸猫,在旁人艳羡的目光中享受众猫捧月的帝王级待遇,也曾友好地将路上遇到的小流浪猫送去医院噶蛋。 所以在经历了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后,谢松原紧接着就察觉到—— “……长官。”谢松原几乎整张脸都埋在雪豹毛茸茸的臂弯里。他必须先努力地抬起头,才能和白袖对话。 “您好像是到了,发……” 碾在谢松原颈后的湿软物体收了回去。 白袖带着杀气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你敢把那三个字说出来试试。” 谢松原立时闭上了嘴。 白袖顿了顿,紧接着嗤笑道:“你放心吧,我没有上男人的兴趣,更不想碰一个不知道底细的外来人。” 谢松原心说你明明刚才还在很开心地舔我…… 但为了活得久一点,他决定还是不火上浇油了。 “我知道。”他舔舔自己的下唇,示好道,“我没有那么想过。” 这个白长官,一看就傲气得很。 爱干净,口是心非,脾气还有点坏…… 确实是个阴晴不定、难以揣摩的漂亮大猫。 白袖见他识趣,冷哼一声,不再说些什么。 只是抬起爪子,慢条斯理地舔了舔爪背上的毛发。 刚才他确实有些失控了。 谢松原的味道像是毒药一般让他上瘾。 清凉的气息接连渗进体内,驱赶走白袖身上难堪的热意与不安。 虽然不能完全根治,但也足以让他得到片刻喘息的机会。 白袖克制地收回舌头,歪头躺倒下去。 顺势一掌将本以为逃过一劫的谢松原重新扒拉到自己怀里,像是提防着他逃跑,珍惜并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安宁。 再次撞上一堵毛绒厚墙的谢松原:“……?” 彳亍口巴。 巨型雪豹像是永远不会熄灭的暖炉,给谢松原送去了源源不断的热量。 穿来末世的第一天,谢松原就把惊吓、饥饿、寒冷全部品尝了一遍。 然而现在的他吃饱喝足,不仅洗了个热水澡,还有个自动加热靠垫可以躺,简直幸运到不可思议。 浓倦的困意全方位地翻涌上来。 谢松原放弃了挣扎,麻木又认命地在雪豹胸前艰难翻了个身,沉沉闭上眼睛。 算了,活着就行。
第3章 【已修】 醒来后的谢松原发现,自己的怀里躺着个人。 从他这个角度望去,刚好能瞧见对方头顶那丛浓密凌乱的乌黑发丝,以及一个炸毛的旋儿。 他盯着这颗毛茸茸的脑袋瞧了半天,才接受了一个事实—— 这个男人,就是昨天晚上的那只雪豹。也就是这个营地中的老大,众人口中的“白长官”。 雪豹身上的能量太足,谢松原昨晚越睡越热,下意识地想把压在身上的庞然大物推开。 后半夜身边一轻,臂弯里像是落了个什么东西,谢松原没有多想地顺手一搂,意识便再次陷入深海。 谁知道白袖恢复了人形。 谢松原低头,终于看清青年的样貌。 对方面孔白皙,沉睡时眼睫微动,眼尾三角区落下暗色阴影,竟长着远超谢松原预想的精致样貌,就算夸赞一声美人也不为过。 睡梦中,白袖的眉头微微蹙着。 他双手放在身前,光洁的额头恰巧顶在谢松原的胸口,两条腿甚至也和谢松原轻轻缠绕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因为白袖是夜里忽然变回身体的,所以他根本没穿衣服。 又称,一/丝/不/挂。 此刻二人身体紧贴,明显还维持着前夜的亲密姿态。 谢松原的手臂被对方枕了半宿,现在依旧酸麻得厉害。因着距离太近,他甚至能感受到白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温度。 谢松原:“……”要不您再变回去? 可惜白袖不会理他。 谢松原的身体僵硬了片刻,目光飞快地移到远处,以免自己看到太多不能看的地方。 身为喜欢男性的男人,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白长官的长相确实是他欣赏的类型。然而漂亮的东西固然令人愉悦,能掌控生死大权的美人就不那么叫人感到轻松了。 一番心理挣扎之后,谢松原冷静下来,屏住呼吸,试图收回自己枕在白袖脑袋下的手。 然而他才刚动作,怀中的人就有了反应。 “嗯……”青年眼睑轻颤,从鼻腔间发出无意识的轻哼。 下一秒,冷不防睁开了眼。 那双优美秀丽的眼眸转瞬间射出寒芒,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帐篷内为什么会有别人,又为何离他这么的近。 白袖修长的五指眨眼变成兽掌,狠狠抵在谢松原浮着苍白血管的脖颈一侧。 好在他没下狠手,动作幅度也不大,冰凉的触感只在颈边一瞬即逝,就被对方给躲开了。 ……怎么还带翻脸的。 谢松原多少对白袖的反应有点预料,他向后仰了仰头,那张极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面庞上露出些许打趣又温和的笑,缓和气氛道:“我昨天晚上那么配合……没必要一醒来就杀人灭口吧,白长官。” 白袖定定地凝视着他。 几秒过后,似乎是回忆起了前因后果,有些不爽地皱了皱眉,烦躁道:“知道了。” 旋即坐起身来。 毯子从青年光滑的肌肤上滑落下去,露出半具白皙的躯体。 “把脸转过去。你敢偷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白袖的嗓音很冷,动作也快。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就径自在地面上站了起来,穿上手下为他准备的衣物。 好像十分笃定,谢松原不会有那个胆子偷窥他。 谢松原也确实没有。 ……搞得跟谁想看似的。 谢松原的脸轻微烧灼起来,觉得莫名其妙,一声不响地转过脸。 但还是在收回视线的那一刹那,隐约看见了一截纤细流畅、引人遐想的腰背线条。 * 穿好衣服后,白袖便带谢松原出了帐篷,打发他去跟负责伙食的手下要东西吃。 白袖自己则忙碌起来,指使着手下们开始打包营地里的装备,准备出发。 末世后,白袖就职的城市就因为爆发了变异兽潮而沦为荒城。他带着部下从南边出发,途中刚好碰上倒霉的发/情/期,这才临时调整计划,停驻在溪城的郊区调养休息。 众人先前走得匆忙,因而只在溪城待了一个星期,随行的物资就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是时候添加一些补给。 白袖打算速战速决,去城中心补充完必备物品就离开这里。 副官在旁边提醒:“长官,那群流民您还没处置。” 他昨晚就审完了这个“盗窃团伙”,不过是例行公事,也问不出什么花样来。 他们碰到过太多这样的人。 末世来临两个多月,原有的社会秩序早已消亡大半,法律条规更是如同无物。 危机重重之下,为了一片栖息之所,甚至一块食物大打出手、互相残害的同类大有人在,相比之下,这种小偷小摸都算小巫见大巫。 他们甚至没法站在道德的层面谴责这些人。 白袖说不上对他们有多么憎恶,也无法付出多余的怜悯。 他摇了摇头:“放了吧。” “可是长官,他们昨天还在我们营地里放了火……” 如果不是后面值班的士兵及时发现异样,扑灭了还没扩大的火源,他们起码要损失三成的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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