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淑蕊:“这、你,这些都是你自己取来的?” 除了国军队外的人,从妖兽那获得数量如此之大的战利品,闻所未闻。 “稍微花了点时间。”仇风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些的话,足够了吧。” 他指的是从闵淑蕊这换来一个新身份。 游艺团不受任何国家约束,他们有自己的行事规矩。 闵淑蕊摇摇头,“可是,如果你想彻底和那群人脱离,不是那么容易的。” 若仇风只是普通的流浪难民,她能随意将对方拉入团中,但仇风先前效命于月影军,情况便大有不同。 她虽然不了解月影内部的条例,却也明白这样的队伍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这点顾虑仇风当然知晓,可他更清楚自己的决心和初衷。 “我从来就没属于过他们。而现在我需要一个新的自由身份。不属于任何势力。”他抚摸着白犬的脑袋说道。 “打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为了守护月泽或离王加入的。他们也并不愿接纳我,因为我可是天生魔血,被视为不详之体。” 几天下来,他的瞳色愈发猩红。压制着的蠢蠢欲动的杀意。他抬眸望来,那眼神叫闵淑蕊心里发憷,她不禁后退数步,几欲转身逃走。 后来意识到失态,她尴尬的开口转移这一话题。 “你那么着急脱离,为了什么。如果你是需要帮忙的话,也许我能······” 出乎她意料,仇风不再理会她,默不作声的从她身边经过走向自己的住处。 一路上白犬都在安分的咬自己爪子玩,除了路过璘凤的凉亭时,他突然开始呲牙。 梳理羽毛的傅雅南差点没崩住完美的伪装面具,当场逃窜起来。他就不懂了,为什么大佬恢复时对他那么好,可一旦变成‘低智神兽’就凶悍得不行。 感受白犬拼命蹬腿,和欲将璘凤撕咬蹂|躏的那股冲动劲,仇风试着捂住对方的眼睛安抚。 手心被咬了两下仇风没躲,白犬像是觉得没趣,喷气哼哼着叫两声,转头趴着不动了。这普通家犬被驯服的表现,差点没让被刁难半天的游艺者们惊掉下巴。 后来仇风也顺畅无阻的替对方清洗身体,除去过程中一直被甩满脸满身的水,一切安好。 他待在屋内,傀儡经过他几天的训练能够达到他半分的功力,守在门外像个门神。白犬不出去作怪,难得乖巧霸占着软塌,追自己尾巴玩。 目光追随着那道白色的身影,仇风回想起前夜离一找到密谈的内容。 离一有谋反意图。他丝毫不意外。 月影军虽听令于王,实际上是效忠于‘国’,亦是本国神兽的‘意’。一旦出现国与王间的抉择,月影军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护国弃王。 反正王还会有,但神兽陨落国家大乱,这样的腥风血雨将会持续百年,直到新神兽和新王上任。损失之惨重无法估计。 “尽管你来历特殊,但未尝不可一试。你已经从台辅那获得认可了。况且,你的确是我遇见过的最强的天生魔血,你把它压制得很好,甚至已经要驯服它。” 离一难得给予他有史以来的最高赞赏,还交给他未曾谋面的亲生父母的遗物——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 遗物他收下了,但这个继任月泽新王的邀请,他果断拒绝。 抽出腰间的匕首,把玩打量一阵后,他随手把匕首丢到角落,与来时的鸳鸯钺回旋刃挨着。这么多年他不曾换过的武器,只有那把白瓷骨刀。最近他连武器都不需要,杀红眼后能徒手撕|裂妖兽、魔兽的外壳,身具魔血不惧瘴气毒气。 随着虐杀的次数增多,他力量从慢慢恢复到飞跃式的暴涨,他现在光靠五感,就能判断方圆几十里内的妖魔动向。身体愈合能力更是从前的数倍。 缺点就是,他恢复冷静所需的时间越来越长。 仇风坐在榻边,因为体内肆虐躁动的魔血不得不闭目养神。这次他稍微做过头了,若不是有那傀儡在,他到最后可能真的会失去理智。 说来也奇怪,那傀儡不像受他操控,但能接受他分流去的力量,像个活得容器或工具,却又渐渐产生意识······· 腿上一重,仇风睁眼正对白犬珠子般蔚蓝的双眸。玩耍的白犬不知何时跑过来,趴在他膝前直盯着他。 如今仇风已能熟练又自然的抱起白犬,把对方当成亦师亦友亦宠物的存在。他托起白犬的前肢和上身,低头凑去,面具前额抵着人家毛茸茸的脑门。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白犬舔了舔牙,没搭理他。 “你说过你会护着我,但其实我·······” 但其实我更想保护你。 这样的话说出来匪夷所思,细想下简直是他魔怔了,莫名其妙。可他一直觉得他理应如此。从他被藏到安全的枯井那天起。 攀爬在井壁上的他掌心磨破指甲剥落,若他不曾动身而是安然躲在井底,他也许会被另外的人救起,可能会有更为安宁普通的生活。但当他选择爬出井口追随而去的时候,沾染血与罪的征途已成定局,一旦他松开手,等待他坠落的是万丈深渊。 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于是,妖兽灵兽畏惧他,人类忌惮抵触他,低等的普通动物会被他的杀气血气惊扰,奔逃吵闹。 唯独那个最初无视种族界限收留他的‘四相’,对他始终如一。 仇风失神思绪飘飞到天际,被他架着的白犬安分不来,在他手上、颈间嗅了一通。男人的外衣没换过,渐来的妖魔血比普通液体难干,残留着几滴。 湿漉漉的舌尖席卷过下巴领口,仇风震惊之余不受控制的往后倒,来不及用手撑地。他的身上,突然压来一个人。 金光微闪,陆柳鎏伸出去的舌头还没收回来就恢复人身,他人没多少重量,只是突然转变令仇风受到不小刺激便被成功推倒。 收回沾染腥味的舌尖,陆柳鎏有点懵。趴在男人身上,他二话不说把面具揪掉。两指捏住对方下巴,他再次看清了这张槽点满满的脸。 果然,除去细微的不同,这基本和他前儿子仇玖鹫同志相似。 【陆柳鎏:666,这游戏的主脑是多偷懒啊,捏脸都懒得捏,直接来个重合的】 消失许久的系统,终于能够给予他回复。 【666:回宿主,游戏设定是由主脑随机设定,每个人物有不同的程序,不存在刻意塑造相同——】 【陆柳鎏:停停停!可以了,闭嘴!】 有什么能比这更郁闷的呢,陆柳鎏在肌肉逐渐僵硬的死士胸口画圈圈哀叹。他的系统重新回归,却又一次回到最初的、他最讨厌的格式化状态——老爹模式。 太难了,他又要重新改造对方了。 因为系统而神伤的陆柳鎏浑然不知,他的‘儿子二号’快被他这令人误会的行为逗弄到灵魂出窍。 人形神兽的银发上带有月桂香,这和数天来仇风鼻子习惯的妖兽血截然不同。他有些贪婪地深呼吸,又怕惊动对方,转而死死压制。 系统回归自己也恢复完整意识后,陆柳鎏还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他终于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任务了。 本想起身,可陆柳鎏看着呆滞的男人玩心顿起。他特地在对方胸膛上往前爬,单手撑着脑袋问。 “我好看吗?” 近距离看,陆柳鎏的眉心痣红得像是滴血,如舞女最喜的海棠红披帛,妩媚娇艳。 仇风十分诚恳点点头。 “你喜欢吗?” 继续点头。 “你会给我做牛做马说好舔狗一辈子吗?” 因为听不太懂迟疑了片刻,但不知为何还是点头了。 陆柳鎏捂眼暗爽。 终于!终于让他爽一回,能靠颜值走天下了吗?! 自以为获得盛世美颜的陆柳鎏,在仇风快全身发烫前才肯起身。盘起两腿飘在半空,他看到的不是仇风暗红的耳根,而是他自己的面板。 既定身份:麒契合度:0.00% 主线任务:八方归一 和他从傅雅南了解到的相近,原本发生在这世界里的走向是六国覆灭,但他比傅雅南多出的新内容,却是关于命运之子‘姬九辰’的波折生平。 姬九辰是月影死士与契约大妖结合后诞下的‘怪婴’。后天接纳魔血的死士后代本就不允许在世,而他居然还有一半继承妖兽,那双亲更加不能留下他。 但其父以死保守其身世,其母冒死逃离月泽天城,用秘术将其彻底伪装送至平凡人家。数年间他以普通人身份混在地城,相安无事的长大。直到月泽第一次受妖魔和饥荒摧残,他被迫吃下人肉又误食毒草,刺激了血脉,恢复妖兽真身。 他不是人,更不是妖兽,能以妖魔为食,又对残杀人族着魔上瘾。只要他因杀戮存活一天,他的力量便以一种没有极限的恐怖方式不断增长。有灵智的妖兽听从于他,暴虐的魔兽都畏惧于他,他到后来完全不用亲自出面,就能指挥妖魔屠杀整城的百姓。 天降神罚使他成为最大的赢家,六国混战后他坐收渔翁之利,趁各国残喘之际命令所有妖魔,包括被六国将领驯服的妖兽,一举拿下整个大陆版图。 可妖兽盘踞的海陆国土终究会被天神否定,这才有了让傅雅南次次抓狂的全灭结局。 陆柳鎏心情微妙。他本意是真想培养个灭世大boss的,谁知道一抓就是目标,而且这次的命运之子本来就是灭世罪魁祸首。 可他非但没把别人训练成boss,还因为出手救下人拐来自己养,无意把对方越养越正,到现在还是耿直青年,没变成那霸气侧漏六亲不认的妖兽原身。 如今再联系起‘八方归一’的任务,以及自己神兽的身份,陆柳鎏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了。撤掉面板再看对方的脸,陆柳鎏突然有些叫不出宝贝儿子这么肉麻亲切的爱称。 “九妹儿呀,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心跳加快,呼吸困难,特别饿特别莽啊。” 面对言行古怪精灵的四相神兽,仇风特有的诀窍是‘顺其自然’。凡事点头就对了。 陆柳鎏又说:“是不是有时候感觉杀妖很畅快,停不下来,又戒不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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