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她在选哪个是仇风本人。仇风面临的选择题要难得更多。 此刻他眼前有鸿地国,月泽国的势力。但四相神兽的选择和目的,他们所有人依然都没有头绪。如今,四相神兽再度昏睡不知何时才会醒来,醒来后会不会再出现之前失神智的情况。 仇风面具后的脸紧绷,嘴里残留刚才他咬出的血。背向万箭的刹那,他才意识到自己何等渺小无用。他是真的认为自己会死。 但他再一次被救了。 更让他欣喜若狂的是,原来他还被记着,他被认出来了。 似乎往日执着的挣扎和浑噩的坚持都被赋予上了非凡价值。想要变得更强,强到无人匹敌的野望,就这样横冲直撞进他心里,清晰而强烈。 视线扫过神色不善的鸿地国兵,仇风又回头望向那眼神晦暗不明的离王。他从不畏惧这个身居高位的男人。他更想要超越对方,超越任何一个现在能威胁到他的。 但和对方妄图集结他人,共同灭神的想法不同。他会自己攀上顶峰。 司长离一此时也落地,站在燕浔身边准备与鸿地国交涉。同时不忘朝仇风打手势,示意回归。然而他得到的却是对方淡然一瞥与转身离去的背影。 仇风带领傀儡,回到闵淑蕊那群人之中。 正想上前阻拦,他竟先被燕浔止住了。 “随他们去。” 燕浔的平静令离一诧异。他目送仇风的眼神,也不再是单纯的憎恶不屑。 神兽与王选之间天生有互相依赖和保护的本能。神兽只会认王,一旦对方陷入危险,会不由自主的伸手相救。 身为六国君王之一,燕浔隐约在这死士与四相神兽之间察觉到不同寻常的联系。 要变天了。他心想。
第37章 好飒一只狗17 一夜之间, 六国内同时爆发了闻所未闻的疫病,成百上千的妖魔作乱人间。其中月泽国是最严重的灾区。 由于地城天城是分开的两界,彼此之间消息并不连通,地城老百姓基本是来不及拖家带口的逃难就被妖魔袭|击身亡, 有幸躲过一劫的, 却又在路上感染疫病, 皮肤溃烂身体萎缩,不出三日便断了气。 接下来的短短五天内, 光是月泽国就有六万多人丧命。 毫无疑问,比起十多年前的那场‘小规模’灾难, 这次是真的天降神罚。 而当百姓们哀声连连时,月泽的王还在鸿地国界内。 若非提前招呼, 各国君王进出别国地界都必须明面上通知对方。离王燕浔领兵而来的做法,显然违背的六国间共认的规矩。 鸿地国的尚王鹤淙和燕浔同样出身武官世家, 年纪却比燕浔大了两番。他统领鸿地国百年有余, 是鸿地国历代来最为出色的明君。 为了平定自家国境内出现的妖魔潮, 鹤淙亲自领兵击杀, 三天三夜后才好转几分, 至少保证天城, 与地城避难处不再有妖魔出没。第五天当晚,他才赶回都城。 鹤淙模样生得粗犷豪放, 浓眉大眼红脸美髯, 一生正气。和燕浔在外殿见面时, 他爽朗的笑着上前问候, 随和亲切得完全看不出他与对方是针锋相对已久的‘敌人’, 倒像是情同手足的结义兄弟。 既然自己行踪暴露,奇异神兽现世的消息也开始在几国间流传, 燕浔并不打算掩饰目的,但却修改一番,将自己找得四相却被神秘人掳走,而他特地追随自己璘凤台辅,前来找寻四相的经过告知鹤淙。 “哦?还有这等事。”鹤淙若有所思的抚弄长须,“那这么说······燕浔老弟,你认为这次天降灾祸,是四相神兽带来的吗?” 两王各持一杯正对而坐,目光交汇时,周围惶恐低头的随从们只觉剑拔弩张,气氛诡谲。 鹤淙偏不信燕浔心里没数。可他实在不得不佩服的燕浔镇定。 天降神罚的始作俑者,非月泽燕浔以及他身后支持的三国莫属。现在还不认栽,反而想继续和他伪装交好又是在弄哪一出戏? “非也,鹤淙兄。若现在就把招致祸患的罪名按在四相神君头上,岂不是我们妄自揣测天神的意图了。”燕浔轻笑道。 “更何况——” 两人交谈被急促的撞门声打断,鹤淙更是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转身张开两手。 火红色的身影闯入,直扑到他怀中,这是个看起来才五六岁的女娃娃,红发红衣,粉雕玉琢煞是可爱。但她却气鼓鼓的拍打鹤淙的脸颊。 “你!你这大老粗居然还敢跟这个贼人单独见面?!”她恶狠狠地说着,一手指向燕浔。 贼人燕浔转移视线,尽量保持沉默。 女娃娃是鹤淙的神兽偲龙,原身为九婴,本来该是大妖,心邪残暴,但在成年以前她尚未开化,只是强大纯净的灵兽。 她真实年龄是现六国神兽中最大的,但在鹤淙之前偲龙就曾选过王,所以一直定格在这个年纪的模样。平时除了脾气大,并无害。不过相比其他成年后才选王的端庄神兽,偲龙暴娇的直性子实在突出。 而她现在就想喷一口玄火,烧死那六国叛徒燕浔。 在鹤淙怀里跺跺脚,偲龙等不及跳到桌上破口大骂。 “歹人!你还敢来吾国?!你、你又把璘凤欺负成什么样了?迟早有一天,璘凤会被你害死,死无葬身之地的!” 即使鸿地与月泽关系紧张,但偲龙和璘凤却十分要好,以姐弟相称。过去璘凤时常私下拜访她,给她带些新奇有趣的玩意。但自从璘凤被囚,偲龙的殿内就冷清了。 提到璘凤,燕浔眼神陡然凶狠,他将酒樽重重砸在桌上,溅湿了衣袖。碍于鹤淙警告的眼神,他强压怒火,冷笑道。 “偲龙台辅,您失言了。在下怎会迫害自己的神兽呢。” “如果你没有做错事,他会生病?你失格了还不退位,你就是故意要害死他!像你这样的人,不配继续当王。” 显然,偲龙并不知道璘凤最初的‘生病’是燕浔的封印。她与璘凤想法一致,想看到燕浔主动退位。 受气的燕浔没有心思继续待下去找骂。但临走前他还是出于‘好心’,刻意留下忠告。 “台辅若有闲情逸致指点我,不如找时间担心一下自己,也许历来最大的威胁很快就轮到各位神君了。” 各位神君? 六国的所有神兽吗? 鹤淙一掌盖住气到脸鼓成球的偲龙,暗自琢磨着燕浔的话。 神罚到底是因谁而起,这是他首要弄清的问题。眼前除了存有异心的‘叛神党’,似乎就没有更好的解释。 然而燕浔貌似是知道什么不便直言的内情。 招手唤来亲信,鹤淙终于询问起传闻中的四相神兽。 而那晚大显神通的四相神兽,现在正被整个游艺团的人堵在角落。他满身酱料,眼神清澈,面对一群手持网兜、布袋的人,威武的仰起脖子。 “汪!” 闵淑蕊在忍耐的极限,她身上有数个脏兮兮的爪印子,全都是为了抓住四相,被对方踩出来的。 “仇风又死哪去了?!”她终于忍不住大喊。 她身边的人七嘴八舌的回答,最后还是得出‘不知道’的结论。她头疼的让人围紧点,看牢角落里追尾巴玩的白犬。这才钻出人墙去找另一位神兽求助。 璘凤虽然摆脱被囚|禁的结局,但燕浔还是派人来伺候保护他,甚至搭建临时的凉亭。托他的福,游艺团的人都不必特地转移到避难所里。 此刻,他正站在木挑上吃着灵果,恢复冷清高雅的姿态。听了闵淑蕊的来意,傅雅南先是点点头,而后淡然答道。 “神君自有他的打算,我不便插手。” 这句换再转换一下,就是‘我管不了,不要再来问我了’。傅雅南是怕极了失智状态的大佬,这些天每时每刻都在防备。尽管对方昨天早上才醒。 而且,在场真的没有人能制得住失去神智的四相神兽。 帐篷边悠然晒太阳的白犬,战绩有主要有。 起床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拆了游艺团舞台的柱子,追蝴蝶跳进菜盆里又在汤锅里游泳。 被发现搞破坏后钻进游艺团的道具存放地,把所有箱子都撬开翻乱东西。 在全员合力围捕他的时候,将在场所有男性的裤腰带扯掉,风中走光。 ······ 越仔细数倒是越数不完,好在因为妖魔游艺团放弃巡演生意,不然闵淑蕊能被气得直接化身修罗恶鬼。她一度怀疑仇风是诓骗她的,像这样的生物到底哪里像神兽了。连正常的狗崽都没他闹腾。 “仇风和那哑巴跟班呢?怎么一天到晚都不见人影!凌虎,还有你、你、你,都给我去找!” 指派了四五个人,闵淑蕊满脸疲惫的靠在树下观看团员再次尝试揪住白犬。 不是他们对神兽不尊重,而是场面因为奸诈的神兽,实在控制不住。 人海追击战术,十多个魁梧高大的武艺表演者一涌而上,只见白犬眼珠转溜,抓住缝隙就钻。 被包围后他左拐右拐,刻意往别人□□过,绕得他们团团转,自家人打自家人。 身上酱料蹭掉差不多,白犬也溜出了乌烟瘴气的‘战场’,停在一个人的脚前。 对方正是最近神龙不见首尾的仇风,他身后跟着获得新假头的傀儡。 低头看了一眼,仇风蹲下向白犬伸手。见对方不抗拒,他两手将其兜住抱起。 佯装恼怒的闵淑蕊本想调侃他几句,却发现仇风深色外衣左肩的位置疑有血迹。她皱眉质问道。 “你刚刚去干什么了,仇风,你老实告诉我。我这十多年的团长,可不是好糊弄的。” 仇风不语,自顾自为白犬清除耳朵里的菜叶碎渣。这疏离冷漠的态度立即令闵淑蕊的火气噌噌暴涨。 发觉她真的不悦,仇风侧身让傀儡上前,将怀中硕大的包裹仍在地上。 里面的东西滚落出来,闵淑蕊瞬间倒吸一口。 这些全都是各类妖兽身上最值钱,可利用的部位。犀蛇的牙,赤面豹的尾勾,虺龟的外壳······ 更难得的是那几瓶蠖蛾的毒液,这东西对人没影响,但对大部分妖魔有驱逐威慑的作用。有了它,这段时间随意外出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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