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神兽立王的誓约啊。 身为万众瞩目的中心,仇风依旧没动,当陆柳鎏朝他跪下时,他脑中顿时乱哄哄的一片。四周的声音仿佛都被放大了数倍,充斥耳中令他头痛欲裂。 “说我准许。” 陆柳鎏轻轻提醒着。声音对于混乱的男人来说如甘霖般清甜。 “我······准许。” 仇风鬼使神差地照做,话音刚落却见眼前跪拜他的人身上光芒渐暗,隐约有烟雾涌起将对方笼罩住。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又将见证一个‘新王’的诞生时,烟雾消散,人形陆柳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只白毛狗崽,蹲坐在地傻愣愣的看着仇风。 “嗷呜?汪!” 站在偲龙肩上的傅雅南整只鸟都不好了。 大佬啊啊啊啊!! 偏偏在这个时候力量不稳定变回去吗?! 现在仇风倒是镇定了,好像他真习惯了这堪比‘抽风’的变化。他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将白犬抱起。 果然,四相神兽的力量还不稳定。最初的淬炼虽然持续了十多年,但最关键的时候却被打断。与他同行时数次遭遇危险,被反复刺激更是火上浇油。 太勉强了啊。 仇风怜惜的捏捏白犬的耳朵,无视跟随着他的所有视线走向傀儡守着的帐篷。 这场前所未有的认王乌龙,就这样平息下去了。但这件事也让当时压根不在场的他国君王知晓,才是两天两夜,他们都注意上了‘仇风’这号人。 同时被三只神兽认可的‘王’,将会是什么存在? 仇风这一名字所带来的危机感,似乎与天灾妖魔带来的相差无几。
第38章 好飒一只狗18 相比于其他国君的忌惮, 尚王鹤淙却对仇风看顾有加,视对方为座上宾想邀请人来他鸿地国的都城宫殿内。 起初仇风都果断拒绝,因为他才从闵淑蕊那获得了游艺者的‘身份证明’——小小的一块木牌。燕浔和离一对于他脱离月泽的行为没有直接表态。其中估计有四相神兽认王的举动间接给他保驾护航。 但他若真要和燕浔动起手来,输赢还难说。 然而鹤淙却铁了心似得非要请他入宫一趟, 他实在被惹烦了, 这才想质问清楚。 “这个, 其实仇老弟啊。”鹤淙尴尬的别过脸,“请你和四相神兽, 并不是我的主意。是偲龙非要·······拜托了。” 一国之王的鹤淙,像个心力交瘁的老大爷向他‘哀求’。 仇风熟练的从衣兜里取出风干的肉脯, 递到怀中白犬嘴边投喂。 “偲龙台辅想见他?”仇风不解,“为何是这个时候。” “偲龙她也没告诉我, 但我能感受得到她的迫切。”鹤淙笃定道,“也许和四相神君有关, 仇老弟, 算是我私人的请求吧。恐怕再这样下去, 偲龙她真的会‘积郁成疾’。我有这个感受。” 尽管以偲龙那火爆的脾气, ‘积郁’的更可能是他。 仇风默然, 再开口后却问了毫不相干的事。 “王, 和神兽之间,真会这般心有灵犀?” 闻言鹤淙笑了笑, 边抚着长须边思索道, “难以明说。我和偲龙相伴也有上百年了, 她并不是安分的性子, 偶尔跑出宫殿遇事不冷静, 我会······有种莫名的预感。非要赶过去不可。” “我若陷入危险或误入歧途,她也会第一个感应到。况且王与台辅不正是这样的吗, 共生共荣。或许,更像是共生一体,不可分割。我不知道别的王是怎样的,但有时我甚至能感应到偲龙的方位。” 不可分割吗? 那天被三神兽朝拜的情形历历在目,再回忆起来仇风虽不会仓皇不定,但心仍卡在一道坎前,始终迈不过去。 “好。我会带他去。”他沉声答应。 与鹤淙一道离开地城,站在鸿地国的飞舟上俯瞰,仇风除了越来越多汇集而来的难民,还看到了几处若隐若现的黑雾瘴气。这证明妖魔正在蛰伏着前进,很快会试图侵入地城核心。 飞舟升至最高空穿行于云间,一言不发的鹤淙终于开口了。 “据说月泽国还有冀天国的地城都已经被妖魔吞并了,燕浔他现在怕是焦头烂额了吧。之前我没能成功阻止他,是个······无法挽留的遗憾吧。” “这是他的果。”谈及燕浔,仇风依旧没有好脸色,“咎由自取罢了。” 月泽国最早沦陷,周围的冀天国,芷风国,璘火国都是与其为伍的同党,未来岌岌可危。但身处鸿地国内,仇风没有明显感觉这儿的情况有多好。鸿地国的军队几乎被分散到各个都城和关口,在接纳保护外来难民的同时,还要与源源不断的妖魔潮对抗,每天都有大量士兵伤亡。 迟早会撑不下去的。 仇风忽然问道,“莨山国,您了解吗。” “莨山国?”鹤淙陷入沉思,先是点头,却又立刻改为摇头。 “莨山国地处偏僻,又很少与我们往来。这么说吧,他们现在交替到第几代王,我们都不清楚。神君也不曾换过。历来从羲山过去的神兽,只有最初的那个。王也是。” 王和神兽一直没换过? 那莨山国当初为何要偷偷运走四相神兽,又想毁了四相。燕浔不惜找杀手的做法他理解,可莨山国到底葫芦里买什么药。 云海中空气湿冷,仇风拉紧他用来包裹白犬的毛毯。见对方睡得正香,便准备回到舟上阁楼里。熟料舟身猛烈晃动,甲板上的他与鹤淙同时扶住桅杆,这才在几乎掀翻的飞舟上定住身形。 怀里还带着酣睡中的白犬,仇风搂住对方的手竟稳得出奇。 原以为这是飞舟日常颠簸,然而平时的云流激荡不同,这次的波动格外剧烈,一直无间歇的左右摇摆,根本无法继续前行。 “这是怎么回事?妖魔吗?!” 几日来一直在与妖魔作战,鹤淙下意识的猜想到这方面。可仇风却摇摇头。 “不,不是妖魔。”他没感受到附近有任何妖魔的气息。 “是敌袭!” 晃动的飞舟尾部,鸿地国的士兵吹响号角,他们的呼声也同时传入两人耳中。 在这节骨眼上的敌袭? 鹤淙在又一次的舟身摇晃里瞅准时机,在空中二段跳后攀爬至阁楼顶端。站在高处视野开阔,他看到不远处朝飞舟逼近的飞雁大群。方才的颠簸是鸟群围上撞击导致的。 指挥飞雁的人亦长有双翅飞在群鸟上空,那十三人皆身着黑衣,判断不出来历。 鹤淙分辨不出,但仇风却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异香。莨山国的人之前对四相使用过的□□粉。 真的是说谁谁到就到,莨山国的人竟然又敢找过来。 仇风右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的回旋刃,但想起他还带着一只战力为零的白犬神兽。便把注意力放在指挥士兵的鹤淙身上。 那群飞雁并非妖魔,而是低阶灵兽。虽然攻击不强但胜在数量,每每涌来,都如狂风巨浪冲刷飞舟。 鹤淙的坐骑是鹫虎,体型似虎长有四翼,他一跃而下冲到船头,立刻坐上鹫虎腾空驱赶那批飞雁。这次他带兵不多,三十几人有二十人都留在飞舟守卫四相神兽。 一名赤衣侍者快步走来向仇风行礼。 “屋外危险,请阁下和神君随我进到内楼。” 仇风不再推辞,颔首跟着对方在士兵护送下进入飞舟阁楼。 楼外设有防护结界,但没隔绝外面的声音。层层叠叠的群鸟扇动羽翅扑打舟底,声声啼叫急促刺耳。在这糟糕的环境下,熟睡中的白犬后腿一蹬,鼻子抖动似有苏醒的征兆。 用手拢住白犬耳边的毛毯,仇风放缓步伐,成功让白犬又安分睡下。侍者看他哄孩子似得做法先是难以理解,而后又联想到他们偲龙台辅与尚王的相处模式,便也了然。 说到底,在王面前神兽才会暴露依赖的本性。王也只会对神兽纵容。 舟身晃动之剧烈不减反增,仇风不得不停下倚靠柱子。透过木雕窗往外看,黑漆漆的一片都是缠住飞舟的雁群。 与鹤淙随行这么多年,侍者从未遇到过这阵仗。他拼命挨着墙才没狼狈东倒西歪,刚想宽慰两位宾客几句,却听仇风厉声道。 “有妖兽潮,在东面马上就到了。” 除此外,他还听到调子古怪的笛声。 妖兽潮可都是以万计数的庞大总量,此刻他们却只有三十精兵,悬殊之大怕是会败兵。 仇风:“你马上去找人告知鹤淙,不能再在这拖下去。想办法联络周边援军。” 他发起命令来,还真颇有新王的气势,侍者不敢忤逆惶恐应声,跌跌撞撞的跑出阁楼。 仇风自己则席地而坐,紧搂着白犬。他有预感,莨山国还是冲着四相来的。他知道白犬虽然平时是失神智的状态,可期间发生的一切对方都会知道。 所以他只会在这时,在对方熟睡时袒露心声。 他前倾与那毛茸茸的小脑袋额头相抵。 “这次我不会再让他们,伤及你分毫。” 脑中逐渐浮现出银发神兽趴伏脚前的画面。 “等到我足够强大的时候,等到我······” 到那时,他足以有资格真正的站在那个位置。他不会再犹豫退缩。 耳边隐约有木板崩裂的动静,仇风果断起身冲向另一侧。不出他所料,他原先靠着的位置竟被雁群反复冲击撞破出一个窟窿,几个黑影混在雁群里窜入阁中。 身为曾经的月影死士,仇风对这几只混进来的妖兽并不陌生。 赤炎金猊兽,吐出的火焰可灼烧万物,甚至包括法阵结界。它的皮肤不畏火,还可承受自己吐息喷出的火苗,让自己变成势不可挡的火球。这是罕见,且棘手程度与隐龙不相上下的妖兽。 楼中清凉的温度顷刻间因金猊兽周身缠绕的火苗攀升,仇风被五只金猊兽包围,眼神暗沉将白犬包裹的毛毯缠绕与腰间,另一手已抽出回旋刃。 两匹金猊兽嘶吼着扑来,他亦甩出回旋刃暂时逼退他们行动,继而靠脚上蛮力破开木窗与结界,再次落在甲板上。 情况比他预想得恶劣。与莨山国人和妖魔同时交战的鹤淙个人虽无大碍,但这个队伍整体还是落于下风。莨山国人身法诡谲又长有羽翼,身上异香时间一长,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倒了鸿地国兵。 鹤淙远远的就看到仇风破窗而出,他挥舞戟刀劈开两只虺龟的脑袋,迅速开出一条路朝这靠近。他的坐骑都被他命令,成为战力之一和妖兽厮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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