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候赛区, 他的对手弗雷悠然自得, 完全没在和洛伦佐讨论沟通。 凌天雀余光屡屡瞥向一旁, 路加早就偷懒躺草皮, 打着哈欠了。 在赛场被无数人注视,四面八方还设有摄像头, 凌天雀不好发作。他按要求完成热身,蹲下推了推自己搭档,轻声问。 “你要怎么跟我合作啊,到时候总不能、不能······我们分开胡乱防守吧。” 他好歹还是把逃跑换成委婉的防守。 嗅出小孩深深的自卑与退缩,路加甚是不满。 但挺身重锤人家脑瓜后,他没嘲讽谴责。 “你等会儿只要记牢我的话就行了。身心合一,呼吸应和外界,只要觉得自己能发射了,倒数三秒马上开嗓输出,然后咻——嘣!” 凌天雀出离愤怒:“你当我是火箭炮吗!?还能发射?” “那可不么,人人心中都有一架火箭炮的哦。只不过有的人是个哑炮还敢趾高气昂摆出来,有的人是冲锋重型XZ-999超能新款,还羞答答藏在里面,半露不露,要伸不伸。哦,你要我给你现在环切一下吗?” 男孩琢磨了两三秒,小脸爆红,支支吾吾骂道。 “你流氓!没脸没皮!” 谁料对方双手叉腰笑得更欢了。 “嘎哈哈,我就是流氓啊。” “你、你居然还承认?!” “不不不,流氓都不承认自己是流氓的,除非是变态。”掌心重拍胸脯,路加自豪扬起嘴角,“是的没错,我就是变态。” 凌天雀一口气上不来,只想抽自己不争气的嘴。 裁判铃第一次响,凌天雀来不及反应就被拽着衣领,拖进无形屏障保护的竞赛区。 合法攻击中,触及对手四肢可得基础分一点,躯干两点,攻略招式与临场反应由全体裁判额外判定加分。 但比赛重心还是在两位学生上,为防止整场只有俩大人打得难舍难分,特地设立这么一项规矩——哪方学生选手成功使出决定性一击,即明显能在实战中置敌方于死地的,直接获得五点。败落组,立即出局。 全程有裁判仪器看护,各自佩戴护具。至少,无论哪方下手多重,都能留条小命。 凌天雀眼睛乱瞟,呼吸时缓时急,隐约又有气喘征兆。 赛场另一端,弗雷不禁觉得好笑。 “瞧他这模样,真是可笑。他真的是那个凌禹诺的弟弟么。” 他的搭档却未应和他的取笑。 洛伦佐敛声屏息,冷厉目光深幽而危险。 直到弗雷又看向他一问。 “那吉娃娃一样乱叫好动的家伙,你能打赢吧。” 任务被他完全交付给上将,而注视他口中的‘吉娃娃’路加,洛伦佐沉声评价。 “鄙人曾有幸与凌禹诺阁下交手,虽没分出胜负,但他的坚定意志与灵活计谋着实令人敬佩折服。他身边之人受其熏陶培养,亦是数一数二绝顶。” 这半道杀出的路加·金,几乎是反着来,散漫无序,毫无魄力。 听出其中意思,弗雷愈发不把那一大一小放在眼里,拇指向下又抹过脖颈,里里外外向无能者宣判死刑。 凌天雀脸色更不好看了。 在校期间,每逢带人恶整他时,弗雷都会做这动作。 瞅着少年手势,路加歪头,凑到凌天雀耳边。 “喂,他刚刚那下是在对我们吗?挑衅吗?还是问好啊?” 凌天雀点头,心不在焉。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路加决心不在这输给对方。 右边比着OK兰花指翘起,左边剪刀手食指中指并拢。 他摆着严肃端庄的脸,两手靠近合体,叉叉入圈圈。 洛伦佐:“······” 冷不防被画面污了满眼,弗雷一瞬惊愕怀疑人生,更别提已天崩地裂只想钻地的凌天雀。 在四位选手们看不见的看台上,则早哗然满座。 “那人是谁?学校居然敢放他进来和学生一起参赛吗?” “居然敢在洛伦佐上将面前侮辱人,啧啧,看来要被抬着出赛场喽。” 诸如此类的言论不断,甚至连裁判台上也开始交头接耳。 通过大屏幕全程看得清楚,夏莉理智终于崩断,一把夺过话筒。 “请赛场上选手不要做无关紧要的动作!专心比赛!” 惊天怒吼不仅震得全场寂然,还让下方‘手势’变换的路加停顿。 ‘三十八式’展示的愿望落空,路加失落一叹,“好过分哦,我只是想打招呼而已。” 凌天雀:“有你这么打招呼的吗!又不是在那种地方!” 第二声铃响,十秒倒数正式开始。 “十、九、······” 凌天雀心脏狂跳,脑中空白。 可他紧紧攥着的拳头,突然被人握住。 “做好准备。” 诧异转头,他身边的人正目视前方,嘴角上扬,狂妄笑容灼人双目,如同热烈焰火。 分明相貌不同,神态相异,他恍然间却看到兄长凌禹诺的身影。 耀眼的,可靠的,不由自主想去追随,交付信任。 “六、五·····” 刺耳嗡鸣奇迹消失,男孩怔愣仰望着路加,最终只能听见对方一句。 “做好准备,赢了这场比赛给你自己,给你的兄长,还有包括我在内瞧不起你的所有狗屎混蛋人看。” “三、二、一,计时开始。” “砰——” 轰然巨响刹那盖过提示,毛骨悚然的震动经地面与建筑传达,仿佛直达所有人脚底。 场下沙尘飞扬,洛伦佐两手高举格挡,后方右腿竟深深凹进地里。 透过乱舞纷飞的颗粒,他因所见神经一瞬紧绷。 路加高抬右腿,借势下压重比千斤,单腿站立身躯后仰却稳得离谱。更难以置信的是,他右手还扯着个晕乎乎的凌天雀。 开场一瞬就被压制,洛伦佐的惊诧完全不比周围看客少。 肌肉在哀鸣,双臂在强压下发麻发抖,而他无法动弹半厘。 只要松开哪怕一秒,身体便会碾成肉泥——这是他的本能与头脑同时告诫他的。 僵持数十秒有余,双方齐齐动身。 洛伦佐提膝扫向对方的支撑腿,挥拳迅如疾风,猛力朝人胸口追击。 惊天力道加上无人匹敌的钢铁之拳,强劲拳风凌冽逼人。 迄今为止,直面他攻击还能坐怀不乱的,屈指可数。 然而事态却一再超出他的预想。 提拎男孩的路加踮足后连跳,一串动作灵巧而慵懒,像只大猫曲腿落回安全地段,末了挑衅朝他眨眼。 上将洛伦佐收力站直,神色变换,目光深沉。 此人,绝非平头百姓无能小卒。 “你做什么呢?区区一个爱哭鬼和流氓,耽误那么久。”没看清瞬息的较量过程,弗雷还以为是上将出了岔子,不满谴责。 他正想从洛伦佐身后绕出来,却被扬手一拦。 “弗雷阁下,现在起请小心行事。” 劝告之际,他对面的敌手已压低重心,第二波攻势在即。 一股热流直涌天灵盖,男人肌肉再次颤栗却并非露怯,而是许久未现,斑驳生锈的战意。 “最好,不要插手。” 话音刚落残影掠过眼前,他凭直觉抬臂旋身,躲过两次致命袭击。 一次是瞄准他心窝的脚尖,一次是朝他甩来的男孩身体。 饶是淡定如上将洛伦佐,也不禁面露迟疑,迅速后退拉远距离。 只见路加步步紧逼,配合狂风骤雨般的挥拳踢腿,正欢快甩着人家小男孩,当流星锤武器。 ‘武器’发出凄厉大喊。 “喂啊!你在做什么啊?!——” 天旋地转胃中翻滚,凌天雀难以置信。现在他右手被牢牢抓住,人上下翻飞,根本挣不开。 亏他刚才感动得不行! 路加一边有来有回同洛伦佐过招,一边哈哈回应。 “搭档战斗是两个人的事哦,小雀儿,和我一起加油,将敌人踹进坟墓吧!快咬紧牙!” “你是要先送我进坟墓吗、呃啊啊啊!” 抗议未完他突然被掉换朝向,改成双腿被抓当大风车甩,头顶迎风一阵,飒飒凉进心间。 洛伦佐正欲挥拳,当下一惊。 变动猝不及防,武器还是活生生的小孩,他反应未及便被甩中,右臂碰脑门。 那边裁判吹哨,立即判定红方获一点。 这边凌天雀捂嘴眼含泪,愤慨喊破音。 “唔呃、我嘴里全是血了,你把我放下来啊混蛋!” “所以我刚刚不是叫你咬紧牙关了嘛,上课不认真听就是这个后果啊,小雀儿。” “我上课走神又不会死!” ······ 早在路加把凌天雀甩出花来时,弗雷·哈罗德就已看傻了眼。 就这样被夺去一点,他更觉不可理喻,尖声质问。 “这、这什么鬼招式?就这比赛还能继续?” 场外两名小组裁判面面相觑,答不上弗雷的话。 虽然规则明确写道,成年参赛者不可对敌方学生有切实伤害的行径,但同组搭档之间,准则就很模糊了。 时间已过三分十五秒,两个身影缠斗至今总算又分开数米。 本想酣战一场,却因奇葩的甩人战术未能尽兴,洛伦佐破格在战斗中开口。 “阁下还是先放下这孩子为妙,否则伤到了他,对谁都不好。” 路加抬起手,晃荡着因脱力而软绵绵的男孩,完全不留情。 “这可不行,现在的小孩子啊就知道喊爸爸喊哥哥来给自己铺路,咱们那时候啊,可都是脸摔地吃着泥巴才学会站起来的。不让他们先吃点苦,未来垮掉的几率要比天高了。” 计时器开始最后六十秒倒数,比分显示2:2持平。 洛伦佐皱眉,一种微妙违和感在心间挥之不去。 而眼见时间所剩无几,输赢却未定,弗雷从平静到急躁,最后怒不可遏催促。 “你在干什么!赶紧给我解决他们俩!” 上将眉头皱得更深,不得不赞同起路加那番话。 时间数字闪烁,余光从艳红的【4:20】收回,路加咧嘴笑着露出虎牙,不再有任何保留,对洛伦佐一人释放滔天杀意。 “恶鬼,要来抓人了哟。” 浅笑轻声威吓,俯冲煞气腾腾。 注意力霎那集中一线,那种感觉无法用词汇描述,洛伦佐猛然吸气,后知后觉自己竟释放出信息素,空气中弥漫着浅浅雪松味。 除去情|爱方面的特殊情况,他们alpha只会在情绪激烈,或承受灭顶强压时被动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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