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敢在霸总面前调戏谋害人家的小白花傅雅楠,这要是被抓到绝对会被拔毛炖汤的啊! 奋力窜逃时喉咙发痒,血液循环在不断加快,陆柳鎏振翅飞遁的动作亦越来越猛。发觉身体恢复了大半,他在穿过竹林后仰脖一吼。 “曜曜啊!快来救你爸爸我啊!!——” 回应他的是身后紧追而来的弩|枪|箭,威力彪悍一支能贯穿数根紫竹,入地直接插至羽尾。饶是再敏捷灵活,陆柳鎏仍招架不住几十人的箭雨围攻,他的双翅上很快见血,稳不住重心。 即使狼狈地陷入死境,系统却依然捕捉到陆柳鎏夹杂在抱怨呼救中的笑音。 难道对它宿主来说,像这般惊心动魄的经历才是他所喜欢的‘游戏’吗? 如此理解是合理,但这也包括在游戏里‘杀人’的行为? 可它其实,还从未探查到陆柳鎏的明确恶意。 “以多打少算什么好汉!呜嘿嘿嘿,你们都给我等着,等会儿我就让wuli曜曜扒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给我做限量款厕纸和大衣!” 【666:······】 算了,当它什么都没想。 振翅穿过竹林,迎接陆柳鎏的是那片宽广平静的中心湖,他疾速上冲避开三支飞箭,拉扯伤口后顿时鲜血迸涌,染红满身茸羽。 不知那暗沉湖水有多深,更不知水下会有何物。来到湖心上空时陆柳鎏深吸一口气,熟练的转化成人,在飞溅的水花里沉入冰冷湖水。 殷红血液飘散在与黑夜同色的水中,刺骨寒意通过渗进伤处,疼得陆柳鎏龇牙咧嘴,但他下潜游向对岸的动作又如鱼灵活,毫不拖泥带水,双眼坚定望向前方。 数十名追杀者找不见陆柳鎏的踪影随即分为两队,往左右两边绕去沿岸搜索。 此处太开阔,他们特殊训练过的夜视能力虽能让他们看清一切,却无法在浩渺湖面上找到细微的异动,风过水动,微波粼粼,四处都有枝叶招摇轻晃。 在这群人的最后,贺炎彬负手走来。他眯眼看向湖心,衡量两岸之间的距离后传音各处。 “到西岸去。凡是与星魂阁有瓜葛的,阻拦吾等讨伐者,格杀勿论。” 他的声音在夜里听起如同毒蛇吐信,恶鬼低语,一声令下后数十人散开奔向西岸。他自己算准陆柳鎏上岸的位置,在最佳点等待。 瞥见那抹白色浮出水面,他暴虐的怒火顿时涌现。 若不是因为这人,他的教主也不会突然昏迷不醒脉象微弱。 贺炎彬冷哼一声重重拂袖,踮足运起轻功在水面上点过。他横穿湖面,右手索魂剑早已瞄准陆柳鎏的后脑。 目标首级唾手可得,他眼前却突然出现只金光紫龙。 那龙双目狭长炯炯发亮,长吟呼啸袭来,周身金芒如刺。受其震慑贺炎彬的落剑式一时出了差错,倏然收手,连忙空翻落在几丈外的枝头。 而为逃命选择裸|奔的陆柳鎏身上多出了件外衫,他离岸边青石仍有段距离,脚踝被水没过,远远看去就像站在湖上。不过真正伫立水面的人,是扶住他并为他一秒穿衣的巫景曜。 巫景曜双脚踏湖如平地,他握住陆柳鎏小臂完好的地方,将人往自己方向带了带,划入他的保护范围内。 湖上昏暗,没有紫龙亦没有金光,贺炎彬方才感受到的纯粹是蕴含深厚内力的杀意,与那来势诡谲的巫景曜对望,他当下明了自己会不敌对方。 修罗一战时他就已见识过这男人的恐怖之处,此刻巫景曜给他的感觉虽与过去不同,却有着更上一层的威慑,实力非他所能测量。定睛再看四周,贺炎彬脸色微变。 原属他的部下竟不知何时嘴角溢血,全数倒地竟无一活口。 见他忌惮着不敢有下一步动作,巫景曜不屑于理会他,只动作轻缓地为陆柳鎏检查伤口,确认对方是在迅速愈合才拉下衣袖,漫不经心道。 “血虹教真是热情好客,乐于助人,前有密探妄图对我下毒,后有赝品送来欲迷惑心智,你说,我该如何回礼?” 后半句自然是在问跃跃欲试的陆柳鎏。 能被如此孝顺的儿子罩着,陆柳鎏之后的蹬鼻子上脸连系统都能预料到。 “哈!曜曜快送他一份豪华终身贵族大礼,全教骨灰打包升天,棺材丧礼一条服务!” 他话音刚落巫景曜就已将他送回岸上,转眼又飞身与贺炎彬缠斗一处,瞬息间两人过招几百来回合,空中残影连片,叫人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对岸火光满天,整个天行山庄都因突如其来的火灾以及血红教、星魂阁两方的斗争而骚乱,陆柳鎏则老神在在的蹲地,右手撑头津津有味地看那两人过招。 “这就是神仙打架嘛,好想掺上一脚啊。” 他说着摸遍身上完全愈合的伤处,起身时忽然听到身后的呼喊。 “爹!你在哪?” 一听是巫文星,陆柳鎏停下动作转头,正好看着那小子牵着亲妈段宛菡的手焦急朝他这过来,又渐渐放慢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刚才血虹教的人应该是去找巫文星的麻烦,结果半路被曜曜单方面蹂|躏了。毕竟以‘穆熙柔’身份潜入星魂阁的莫文姝,是与巫文星单独接触过,还知道这对母子是巫景曜人生中重要的人物。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陆柳鎏决定抢先开口。 “巫文星我的好徒儿呀,几日不见你从哪里拐来这么大的童养媳?嗯——难道说是新奶娘?” 这口无遮拦的调侃与吊儿郎当的语气,巫文星顿时惊呆得合不上嘴,“你你你、师傅?!” 来不及接受‘师傅真从鸟变成人’的事实,少年又被湖上的打斗夺去注意力。 巫景曜没有任何武器甚至外物,两手空空与手持双剑的贺炎彬周旋。仔细了看,他挥掌拂手的动作轻松自如,形似落叶,神似游鱼,一脸淡然的他在节节败退的贺炎彬面前形成鲜明对比。 一个几乎用尽全力,一个才玩闹敷衍似得,高下立见。 林中忽然传来窸窣响动,放眼望去竟全是身披红衣的血虹教众,巫文星一惊,忙拉着段宛菡躲到陆柳鎏身边。 陆柳鎏不解巫景曜为何要故意拖延时间,但既然是他优秀乖儿子的选择,他身为好家长怎么能不全力支持。 脚尖挑起地上原属尸体的短剑,他握住后习惯性的甩弄,任刀身绕手腕旋转一周又落回手心。 “乖徒儿带着你的新奶娘躲远点,围观我们神仙打架是有丧命危险的。” 俯身冲去的同时抛下这话,他看也不看身边两人,按预想的行动轨迹杀入阵中。不花里胡哨,只招招夺命,打不过就换对象,声东击西实在熟练。 这处的动静引来巫景曜的一瞥。 他本想了结与贺炎彬这场毫无悬念的对战,但见厮杀的人竟是陆柳鎏,他分神观赏起来。 无论是在审问血虹教为他准备的‘赝品’前后,他都没抱有那冒牌货会是陆柳鎏的念想。唯独白日被这真无赖滑头的‘少侠’挑衅的瞬间,感觉一触即发。 是熟悉感作祟也好,直觉使然也罢,将一个朝夕相处的鸟禽与素未谋面的人等价,这番体验他再度品尝,如神霖佳酿回味无穷。若由虞烨霖解释,那就是‘陆柳鎏怎么可能那么听话安分’。 看着陆柳鎏使诈两刀将一名血红教徒的脚背插穿,又趁机用刀柄猛击一圈敌人礻当部,巫景曜不禁哑然失笑。 连刺数剑都被化解,贺炎彬眼见正面攻破无望于是咬牙道,“巫景曜,你以为光制住我们血虹教就能从天行山庄全身而退?” 仿佛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巫景曜二指夹住剑峰,略微一弹将对方震得半身发麻,喉中腥甜。 贺炎彬连忙为自己按住三穴,止住窜入他经脉的蛮横内力,他狼狈松开剑柄落回水面,踩湿裤脚衣摆,勉强站定后额前已有冷汗。 他面前的巫景曜如一片白翎悠悠落回湖面,悄无声息,滴水不沾。 “我当然不会这么想,否则我来这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波澜不惊的态度与语气中的讥讽让贺炎彬不得不多虑。 他们血虹教与万机阁联手,预备在武林盟的默许下完成这次明打暗抢,血虹教是为了旧恨,晋元白意于儿女私情、江湖稳固。 巫景曜功力大增胜于从前是他们的失算和被蒙骗,而那穆熙柔、万银成都是不中用的,一个下蛊失误反被巫景曜饲养的妖物斩杀,一个自作聪明找人顶替,却被巫景曜抓住顺藤摸瓜的机会。 恐怕这人已经靠星魂阁里稀奇古怪的药物道具,从冒牌货口中问出他们这群幕后者了。 可这一局,还没结束。 血虹教分头行动,他带领的人已用屠杀引起与星魂阁的矛盾。另外一批则伪装成星魂阁,在山庄内专挑过去参与过修罗一战的门派侠客灭口,嫁祸于人。 相信有白天闹剧的加持,这场全江湖讨伐星魂阁的战争很快会发酵。无依无靠独成一派的星魂阁,就算有了巫景曜,又能抵抗整个江湖多久。 但巫景曜显然是知晓他们目的,为何还能如此镇定? 东边天幕一片橘红,滚滚浓烟覆盖楼阁亭台,在湖上对望的他们都能听到喧闹人群发出的呼救与警告。 巫景曜眸光微动,忽然浅笑道,“真是可惜。” 起初贺炎彬并未猜透他的意思,蹙眉琢磨许久后,才终于在远处火光中找到予以他重击的明黄旗帜。 “羽林军?!”心中骇然的贺炎彬一脚险些陷入水中,他再看巫景曜的淡然神态,是又惧又怒,“你怎么、不,这不可能——” “圣上年事已高,身患重病。七位皇子救父心切,广招天下能人医治,”巫景曜眼中映着那张难以置信的嘴脸,不禁戏谑一笑,“江湖?正邪道义?真是可惜,尔等鸠合江湖为非作歹,我等荣幸蒙恩至上皇威。” 当今朝廷因永文帝治理有方,天下祥和安康,一片繁荣盛世。然太子平庸愚钝,只醉心求佛问道,因而这十多年间另外六位皇子都在暗暗争夺太子之位。恰逢两年前年逾七十的永文帝突发重病,常常卧床不起又双目离奇失明,宫中太医亦束手无策。 “七皇子一片孝心诚然动人,我这小小星魂阁甘愿相助,尽微薄之力医治圣上,愿圣上寿与天齐,长命百岁。”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无不狠狠打击着贺炎彬的发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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