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凛死死地盯着方扶风的眼睛,他几乎是咬着牙道:“你敢……” “孟大人似乎是还没清楚自己的处境。”方扶风把手放在那盒子上,他收起笑冷语道:“我怎么不敢。” 孟凛的挣扎白烬看在眼里,他的肩骨几乎要反折过去,孟凛若是再多挣扎,那手怕是要被折断…… 白烬艰难地开口道:“方大人,算了吧……” “嗯?”方扶风置若罔闻地掀开了盒子,“白将军怎么了这是,平日里你公正无私的名声……哦,里头装的是书信?” 方扶风从盒子里拿出书信的时候孟凛眼里瞬间黯淡了,他挣扎的手也停了下来,他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冰冷的寒风吹进他的衣襟,他这才结实地打了个寒颤。 方扶风一边将信打开,一边又递了一封给白烬,封封都是“孟凛亲启”的封页。 “南朝明亲王爷的亲笔信,你竟是……孟明枢的儿子?!”方扶风看了信脸色一变,对孟凛厉声喝道:“孟凛,你竟然勾结南朝私通外敌!” 这话在孟凛耳中怎么听都像笑话,方扶风说的话没进他的耳朵,可孟凛却是在此刻抬起头,朝着白烬的冷眼望了一眼。 白烬看了信,他不可置信地对上视线——孟凛从未这样冷漠地看着他。 “带……”白烬狠心道:“带走。” …… 孟凛被押回刑部大牢时,呼啸的冷风忽地掺了雪粒子,朝人头顶上衣襟里砸得七零八落。言珊挺 这年京城晚至的大雪,下得寒意刺骨。 作话: dbq最近真的是在忙工作,尽量顾及着榜单任务来 好像是有什么想说的,但是忘记了,又在挠头了 谢谢观看~ 嘿嘿天天开心
第51章 抓捕 “世事轮回,天理报应……” 月色如水又像覆盖了霜雪,白烬许久才从院子里挪步,只一声不吭地回了房中。 他几乎对着夜色坐了半宿。 第二日。 一大早白烬出门拦住了林归,“今日孟凛可有出去的打算?”他又想了道:“他醒了吗?” “醒了,似乎是昨晚醒的,不过小将军真是神机妙算……”林归拿起手里的钥匙晃了晃,笑道:“今晨孟公子喊我去备马,我这正准备去牵马车出来。” “……”白烬皱了眉头,“谁让你答应他出去的?” “啊?”林归手间一顿,“可是孟公子说……他是去看看六殿下如何……” “孟凛他自己才大病初愈,现在这时候出什么门。”白烬仿佛有些气恼,但这反应放在他身上有些过火,他一顿,又缓了语气:“你让他……让他好生呆在家里,六殿下那边你替他去也就罢了。” 林归手里的钥匙一晃,他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哦”了一声。 白烬看着林归走了,这才把房门拉上,要出府去了。 且不说那封信是否巧合,只要孟凛不出门,白烬哪怕扑了个空,那也不算重蹈覆辙。 白小将军终是有些不能更改的原则,这一趟,他还是得带人走上一趟,倘若是有旁人呢? 昨日信中点名了时辰,午时二刻,几近中午的时辰,羽林军的一队人马就此出了营门。 而将军府里,孟凛还站在墙角下打量着府里的围墙。 “这墙怎么这么高……”孟凛今日气色好了许多,但他站在日光下愁眉苦脸,“我怎么没有料想过白小公子拦着不让我出府这一茬啊?” 吴常站在后面,他心道:“白小公子做得正好,不知道孟凛在瞎折腾些什么。” 但他不能说出来,吴常扯了孟凛一把,“要不别出去了。” “那不行。”孟凛丈量了下这墙的高度,“从前白烬的院子我也爬过,今日这个墙我怎么也得翻一翻。” “……”吴常只能无奈地给他搭了把手。 不消一刻,一顶不起眼的马车绕着将军府,缓缓地往城西的方向去了。 …… 上午方才风和日丽,临近晌午,忽地起了片乌云,遮住日头显得阴沉,而午时已升起的温度却没降下来,空气中闷得有些逼人。 京郊寺庙众多,城西观音庙早是弃用多时了,门前冷落,其中凋零。 庙外的暗巷错综复杂,一眼望去只剩隐秘的平静。 其中却藏着杀机,甲胄擦响的声音微乎其微,唯有刀尖反射了额角的细细冷汗,缓缓淌过额角,透着锋芒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盯着观音庙外的动静,白烬带的羽林军已经到了观音庙外,无声地埋伏在了此处。 午时二刻一到,一只飞鸟在长空划过,一头冲进了庙里,随之有个青衣人走进视线,他穿着青色袍子,衣帽一盖看不清脸,他朝四周望了眼,走进了庙门。 他身影消失在门边,白烬心中忽然一动,他觉得这背影有些眼熟…… 青衣人的脸被衣帽遮住,他抬手拉下衣服,露出的竟是个黑白花纹的面具,这青衣人正是封阜。 他缓步地往庙里破败的观音像走,地上横七竖八地铺着稻草,一脚上去踩出微响,封阜对着里面朗声道:“四公子正可以出来了吧?” 观音像后不见人,却是传出了声音,“封先生能够来此,让我很是心安。” “你是?”封阜脚步一顿,“你不是……” “封先生多虑。”后边清了清嗓子,“昨日无奈之下行了些非明智之举来摆脱困境,今日未能恢复,所有有些不适。” 他又道:“封先生,我仔细想来……京城如此之大,处处都有暗招,经此一事,我倒觉得你从前的提议,可以再来商讨一番了。” “哦?”封阜轻笑,他依旧慢步地往观音像后走,“四公子当真如此觉得?” “自然如此。”其后道:“不然我又为何要让人去金乐坊给你送这一张书信?” 封阜正是接了昨日孟凛让人特意送来的信,其中写着孟凛无端遇到祸事,忽觉势单力薄,因此约了封阜城西观音庙一会,封阜这才来了此处。 那形似孟凛的声音又笑了笑,“倒也是有些唐突了,为表诚意,我还让人给你……送了礼来。”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人先从观音像后出来了,他怀中抱了个木盒子,身子正正挡住了封阜往后看的视线。 “请。”黑衣人将盒子递出,他一把扣住盒盖,接过去才能将其打开。 封阜尚且犹豫,伸出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半晌,那观音像后听着动静又道:“我说封先生,早先找上我的是你,如今换我主动投城,你怎么还在这里多加犹豫?” “……未曾。”一个盒子罢了,封阜一手握着刀柄,另一手接了过去。 可这接过的瞬间,观音像后一个杯子碎地的声音更为明显,尖锐地扎着人的耳朵,在这草木皆兵的场合恍若是炸出了一道惊雷。 封阜立刻敏锐地抽刀而出,随之面前的黑衣人也亮了刀剑,一时在这破败森然的观音像前剑拔弩张。 外头甲胄擦响的声音瞬间也被这杯声给引爆了似的,封阜恶声地一刀砍过,“孟凛!你有埋伏!” 观音像后冷笑了声,走出来的人脸上戴的面具竟同封阜一样,他声音一变,“谁说我是孟凛了?” 而封阜视线一转,那给他递盒子的黑衣人顷刻间也摸出了面具来。 “你……”封阜愕然了会儿,他有些不明处境,难道不是孟凛特意给他示弱,引他羊入虎口吗? 面前的人是敌是友? 思索间四面八方又跳出了黑衣人,那些人脸上却是同他也戴了一样的面具,将他围了一圈。 封阜砍刀上映着面具的白色花纹,他啐了一口,才意识到手里的盒子尚未丢掉,他将盒子往门口愤然一砸,其中雪白的书信犹如雪花飘散,从那盒中撒了漫天。 管他是敌是友,外头的甲胄声越发靠近,如果来的是羽林军就不好收场,封阜不管其他,直接横刀杀了过去。 刀剑一碰火花四起,青衣在其中尤为显眼,封阜砍刀直劈面门动了杀意,他一脚将人踢开往门外冲,正要到了门槛,身边的敌手却是急声地大喊了声: “我等效忠明亲王爷,誓死护卫封先生周全!” 这一声立刻把封阜喊明白了,今日他出现在此,若是给羽林军抓住,那就是通敌叛国的死罪,这是……借刀杀人! 遮日的乌云时不时漏出明媚,正正一道阳光直直洒下,折射在刀尖刺着人眼。 恍惚之际,弩箭的声音已然在金石之声里藏得安然,外头羽林军闻声冲进来的一霎,一支弩箭划过焦灼的气氛,正正对着封阜的脸上擦过,却是分毫之间并未伤他,只将那面具碎成两半,露出了其下封阜的真面目。 “方……”进门来的羽林军瞬间被这张脸给惊住了,“方扶风?” “封阜”二字正是颠倒的“扶风”,方扶风眼看着四周的黑衣人假惺惺地护卫在他身侧,白烬却是迎面带着一众羽林军从门口窜进,他癫狂一般地哈哈大笑一句,“我也有今日……” 原来孟凛一面让人给他以封阜的名义送信,一面又让林净山跟他说了实话,原来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只不过是想让他相信他真是身处险境,投诚之心真切,其后果然是打着送他去死的主意! 方扶风提刀对着身侧的人就是一刀,捅出淋漓的鲜血划下刀锋,他眼中反射着周围长刀的冷光,像是冬日里的寒潭一般冒着冷意。 随之方扶风开了杀戮,他提着一把刀对着羽林军猛然冲了过去。 方扶风……竟然是方扶风……白烬的回忆清晰得如同昨日,从前抓捕孟凛时方扶风也来掺上一脚,如今抓捕的贼人竟是方扶风…… 世事轮回,天理报应…… 白烬手里的剑铮然对上砍刀,他眼中冷然,出手毫不留情地像要取人性命。 白烬忽地在这刀锋里想明白了许多事情,从前孟凛入狱,怕是还有方扶风的筹谋在内,那日孟凛打开盒子时的心如死灰,那日方扶风如何也要将他押入刑部大牢,如果方扶风是南朝的人,那孟凛岂不是……生生被南朝给当成了无用的棋子? 刀剑来回走了好几招了,方扶风破釜沉舟,这会儿打得竟有些难舍难分,羽林军围攻之下,旁边那几个黑衣人站在方扶风的身侧,竟是帮着他破出了一道生路。 方扶风也分不出周围敌友了,正当他杀红了眼,横刀将白烬的剑送了回去,又有一只弩箭从那暗处射了出来,哐当地砸在了白烬的剑上。 剑锋偏转,方扶风在一霎的生死间抉择了片刻,他看到生路前一路狂奔,不辨立场,只沿着那黑衣人开出的生路杀了出去。 一路飘出的血没断了线,白烬当机立断:“全城通缉,捉拿方扶风!” “是——” 白烬并未追出,而是收了剑去看那庙中落了一地的书信,雪白的之上全是墨迹,纷乱地盖住了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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