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皱眉:“不能,骗人。” 裴颂短促地笑了声,从他身上直起来。 “那你先去洗澡,身上还带着血呢,脏死了。” 裴颂转向他,伸出食指,挑眉。 “我只等你一炷香的时间。” 他食指轻勾一下他下颚,在阿石身体一僵的时候随即收回,整个人往房屋里间走去,打个哈欠扔下一句:“一炷香后没回来,我就睡了。” 下颚还残留着刚刚细腻手指皮肤刮过的触感,阿石看着裴颂背影的眼神转深了起来,喉结滚动一下。 下一瞬,他身形一晃,飞快的就从一旁木窗里跳出去了。 动作快得几乎叫人反应不过来。 不知道这人是去哪快速冲了个冷水澡,等裴颂迷迷糊糊快睡过去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凉气凑近过来,随后他就被人从上压住。 阿石双手撑在他头两侧,因为是飞快跑过来,气息还有些不匀。 他的眸光幽深,喘着气哑道。 “一炷香,没到。” …… 没了村里人的威胁,第二天起来,裴颂放心地挑了几个人跟着阿石进山采药。 两天后,他们出山,喜气洋洋地提着草药回来。 草药不够多,达不到大批贩卖的程度,不过作为他自己的用药是够了的。 裴颂寻思着等自己吃完了要是还剩些,就高价卖出去。 江南不缺富商高官,但名贵的药材却是千金难求。刚好他记得剧情中,当地知府的爱女后期生病也需要用到这味药材,或许到时能好好宰一顿。 930感觉到他的想法后,抖了抖数据,吐槽:“宿主您好黑心哦。” 裴颂耸下肩,扬眉:“毕竟我是个商人。” 药方中最难寻的一味药有了,其中属方一和方二最高兴。 他俩都是少年时期被裴颂从黑心人牙子手里买回来的,忠心耿耿,见自家主子病有治好的希望,自然欣喜万分。 方一还算沉稳,方二压不住激动,连忙就想跑去裴颂跟前哔哔。 不过刚要往那边走,他就看见站在裴颂身前的阿石察觉到他要过来,突然抬眼,没什么表情地看向他。 明明是冷淡的神色,却无形中有种压迫感。 方二:“……” 方二咽下口水,缓缓收起了自己要迈过去的脚。 “方一,你有没有觉得家主新收的那个,”他扯了扯身旁方一的袖子,说到男宠两个字时还有点不好意思,含糊带过,“有点不对劲啊?” 方一正忙着清点药材,闻言抬头往那边看了一眼,又低下:“没有吧,感觉人还行啊。” 方二:“……” 方二迷惑的又看过去一眼。 就见刚刚还冷漠看着自己的人已经又是一副温驯乖巧的样子,在和家主讲着话。 方二:“??” 见鬼了啊! 那边,裴颂完全没注意到阿石的瞬间变脸,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他抬手摸了摸他耳朵,问:“想跟我走吗?” 裴颂只是顺口问一句,就算这人敢说不,他也会把人直接给打晕了带走。 毕竟是他的。 这人既然敢在上个世界抓住他,就得做好永远和他绑在一起的准备。 不过令裴颂很满意,阿石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他微弯下腰来又亲了亲他唇角,然后说: “要。” — 从湘西到江南要一个多月的路程,裴颂身体不行,一天赶不了太多路,路程便又延长了半个月。 路上大部分时候裴颂都坐在马车里,阿石有时跟在马车旁护卫,有时则直接跳上车抱着他睡觉。 没让他再穿先前在村里的那身破布,给他换了身黑色随从服,衬得人高挑挺拔,冷着脸出去时还真很能唬到人。 阿石很喜欢从背后环抱着他,裴颂拿着本书在看,他就低下头轻轻地亲咬他的脖颈又或肩膀。 他犹为喜爱裴颂后颈处的那块小软肉,不断的在上面舔舐含咬,本能让他几乎控制不住地想伸出锋利的犬牙,往里面注入信香。 不过每次裴颂都会制止住他的动作。 每到这个时候,阿石就会皱皱眉,发出两声低低的吼叫,带着些许被打断的不满和焦躁。 裴颂修长的手指捏住他下颚,用力:“把犬牙给我收回去,我可不想在路上发情。” 乾元与坤泽互相吸引,阿石才分化,对自己信香的控制还不太熟练,偶尔会泄露点出来,裴颂有时也会被他勾起来,不过借着抑制香还能压制。 但要真被咬破注入信香,他一定会立马进入雨露期。 虽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队伍里都是他的人,他想干什么都没人敢说。 但一旦进入雨露期,没个三天是下不了床的。 到时候队伍里人人都会知道他们做了三天三夜。 裴颂要脸。 拒绝这种事发生。 阿石又从喉咙里发出呦呦两声叫,眼神也湿漉漉的,仿佛幼狼崽一样惹人可怜。 其实如果忽略他冷厉的外表,会发现他的眼神十分干净,很容易就打动人。 但裴颂不为所动,淡淡:“你装委屈也没用,不行就是不行。” 见裴颂一眼看穿他的小伎俩,阿石抿抿嘴,只好慢吞吞地把犬牙收回去,然后低下头,抱着裴颂把脑袋闷在他颈窝里。 不说话了。 仿佛是在生闷气。 路上一个半月,裴颂也尝试着教了他些五经六艺。 阿石学东西学得非常快,没再被那村子里人整日喂控制的药后,他脑子也似乎慢慢清醒了一点,偶尔盯着书本里的东西说有些熟悉。 裴颂猜测那大概是他以前当太子时学过。 等回到江南已经是五月份。 五月的江南,风都是软的,岸边绿杨柳枝叶低垂,榴花盛开,一城春色。 进城后,护送的镖师们就已经算是完成任务,主动告辞,马车一路行到府门口。 府里下人早就得到消息,纷纷跑到门口迎接。 “家主。”下人们拱手,都恭敬地让开路。 裴颂颔首冷淡地应了声,一路往府里去。 而刚迈过门槛,没走几步,忽然插进来一道带着恶意的男声。 “呦,这么久没回来,我还以为您在外边遇着什么事回不来了呢。”
第24章 独家野犬(六) 裴颂看过去。 出声的是个二十四五岁, 干瘪瘦高的男人,脚步虚浮,眼底下带着些透支的青色, 手里故作风雅地拿着把扇子,此时正挑衅地看着他。 是申家的二儿子, 申和。 申家一共有两个儿子,都是常庸, 分别为大儿子申兴,和二儿子申和。 裴颂分裂在这个世界的意识体嫁得就是大儿子申兴。 “裴颂”家里也是个商户, 只是流年不利, 到了要破产的境地。 刚巧那时申家老爷子正在为自己的长子寻一门好亲事, 他看中“裴颂”相貌优越,做事又有手段, 还是个难得的坤泽,便下了聘礼。 聘礼丰厚, 足以让要败落的裴家起死回生,裴家父母就动了心思, 即便“裴颂”不愿意,也还是忙不迭把他绑起来塞进花轿, 强迫地送了过去。 而申家那边,虽然申老爷子很满意这门婚事,但申兴却也很不乐意。 他喜欢的是女人, 坤泽按他的话来说就是个什么不男不女的怪物,简直恶心透顶! 申兴在拜堂时直接泼了他一脸酒当众羞辱他恶心不说,晚上更是直接宿在了花街柳巷, 三天没回家,完全不顾“裴颂”会有多难堪。 只不过三天后, 不知是不是运动太过,申兴忽然犯了马上风,死在了□□的肚皮上。 他就顺势成了新寡。 而一年后,申家生意突然出了大变故,彼时申老爷子病重,无心力再去管,而申和又是个废的,关键时刻“裴颂”站了出来,亲自去和城里大大小小的商户商谈,跑生意谈合作,将摇摇欲坠的申家又重新立了起来,并发展的越来越好。 他也就代替申老爷子,成为了申家的新任家主。 裴颂一直管着申家生意的大小事,好不容易出去一趟,让申和尝到了丝权力的滋味,结果没几个月就回来了,这叫他如何不气,忍不住就讥讽了起来。 听完他那通阴阳怪气的话,裴颂不冷不淡地掀了下眼皮。 “申和,你嘴要是实在欠得慌,不如缝起来,”他说,“也好过哪天在外边惹了事,再叫人给打得起不来身,丢人现眼。” 申和前些天在酒楼喝酒时口花花了一个女子,结果那女子是新来校尉的夫人,泼辣率直,当即在大庭广众下把他给揍得鼻青脸肿,哭着求饶,一时间这事传遍整个扬州城,成为大笑话。 骤然被揭穿自己的丢人事迹,申和顿时恼怒,就要伸手来拽裴颂:“裴颂,你!” 只是他手还没碰到裴颂,就猛得被人给掐住了喉咙。 阿石眯了下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修长有力的手指微微掐拢,窒息感汹涌而来,申和瞪大眼睛,脚步离地,脸色很快就因呼吸不畅涨得通红,手不断在他手臂上拍打。 “放……放开……你什么人,大胆……” “裴颂……!” 裴颂抱臂在旁慢悠悠欣赏了会他狼狈的姿态,才开口。 “阿石,放开吧。” 阿石耳朵动了动,这才松开人,退到裴颂身后,依旧是个保护的姿态。 申和一下跌坐到地上,剧烈咳嗽起来,扇子也丢在地上,一时间什么装起来的风雅气质都没有了,简直狼狈不堪。 裴颂走近几步,自上而下地看着他,眼底盛着几分讥诮。 “二弟没事还是多注意点身子吧,看你现在这样子,指不定哪天就会和你兄长一样突然暴毙而亡了呢。” 说完,裴颂就带着阿石离开,徒留申和一个人待在原地缓了好一会才顺过气,气得脸色涨红。 见附近有下人探头探脑地偷看过来,他从地上爬起来,羞怒地喝道: “看什么看!小心我挖了你们狗眼!” 下人们撇撇嘴,这才都收回目光,做自己的事去了。 申和的小厮小心翼翼的上前来搀扶他,却被他一把气愤地挥开。 “你不是说湘西那地方许多人去了都失踪了,裴颂也一定有去无回吗,怎么别人都死,就他不死!”他眼神里一片怨恨。 小厮连忙好声好气地劝他,“少爷别生气,”他说,“那裴颂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个坤泽,哪能跟您比!这次走大运逃了不还有下次呢吗,这申家呀,到最后总归是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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