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低头拱了拱。 小白狼一个仰倒,露出柔软的肚皮。 曜轻轻在他毛毛上吸了吸,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随即叼着他的脖子带着往窝里走。 白杬四条腿儿乱蹬。“大骗子!” 曜将他放进窝里,团着他:“我只是先去看看灰灰鸟的位置。” “那个又是什么?!”白杬爪爪指着踮着爪子悄摸挪回小洞里的三头狼。 曜抬爪,将小白狼按倒。双眼很是迷茫,跟他鼻尖对着鼻尖:“我不知道,我跟他们不是一起的。” 梦听到他们的对话,扬了扬嘴角。 白杬:…… 白杬要气笑了。他又不是真的幼崽。 “好了,睡觉了。不睡长不大。” 白杬扒开他盖在自己身上的大爪子,转个身,背对着他眯眼。 曜鼻尖贴着小白狼的后背,吸了一口气又从鼻腔里呼出来。 白杬后背刺挠,挪着屁股离他远点。 幼稚! 曜大爪子一挥,强制将小白狼按在自己的脖颈处抱着。 幼崽晚上怎么能自己睡,会生病的。 白杬叹了一口气。 爪子按在他大鼻尖上。 “奸诈。” 曜闭眼:“我已经睡着了。” 白杬瞪他,到底他是幼崽还是曜是幼崽。 就没见过这么虚假的谎话的,骗谁呢! 树几个放了灰灰鸟又踮着爪子出来。 路过白杬的时候,他们咧嘴。森森犬牙露出,是个讨好得不能再讨好的笑。 白杬换个对象瞪。 树屁股一撅,没心没肺地回到自己窝里睡觉了。他们只是被曜牵连了,阿杬生气肯定生的不是他们的气。 这一个二个……都没理他的! 白杬只能一边气鼓鼓,一边被睡意吞噬,睡了过去。 殊不知,曜在他睡着后还睁眼,又将他抱得紧了紧。 长大了,骗不了了。 * 次日。 白杬睁开眼睛的时候,嘴巴里已经有了一股残留的腥味。 细品,还有一点点浓郁的,犹如鸡汤的鲜甜。 他手心盖着自己的肚子。 嗯……饱饱的。 肯定是曜趁着他迷迷糊糊的喂了昨晚抓的灰灰鸟汤。 白杬从兽皮毯子里爬出来,穿上自己的兽皮衣和兽皮靴。立马气势汹汹地去找曜。 山洞里晃了一圈儿,没找见,又去山洞外面。 黑狼兽人们穿着大皮衣还在弄长毛草,树也在其中,但就是没有曜的影子。 该不会是怕自己说他吧? “阿杬,早啊。” “阿杬,你是不是在找曜,他马上就回来了。” 白杬:“他去哪儿了?” 树指了指崖壁那边的方向。 白杬嘀咕:“去红狐那边干什么?” 他下了山洞,往那边找去。 刚走了十几步,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去哪儿?” 白杬仰头,不是曜是谁。 “找你。你还知道躲着我了。”白杬站在原地不动,看曜长腿微曲,重心下移。一下子从侧边的高台上跳下来。 眼前黑影一晃,回过神来,他就被抱在了曜手臂上。 曜侧头,脸贴过来,很不要脸地在白杬脸上蹭了蹭。“我不会躲着阿杬。” “那你去……” 白杬看了一眼上面,好像上面的路是去粪坑的来着。 曜翘起嘴角:“阿杬去不去?” 白杬白眼一翻,巴掌盖在他笑得老不正经的脸上。“我自己去!” “不行,幼崽不安全。” “我长大了。” “哪里长大,还没有成年呢。”曜颠了颠他,换单手抱着,一个轻巧的跳跃上了上面的那条路。 起码有两米高。 白杬紧抱着他的后背,怕把自己给甩出去。 末了,他手移到曜的耳朵上,虚虚捏住。 “昨天的账咱们算一算。” “什么账?阿杬,到了。” 白杬话被堵了回来,他拍拍曜的手臂。“你松开,过去。” 曜将他放下来,心想:幼崽大了,也会害羞了。 解决完生理问题,用雪搓了搓爪子,白杬才拉着曜的手往回走。 刚走出两三步,又被像小孩子那样竖着抱了起来。 他无奈,双手勾住曜的脖子。沉默了瞬,又依恋似的下巴贴在了他的颈窝。 “你答应过我的。” 曜蹭了蹭他。“阿杬喜欢。” 白杬知道,因为自己说了一句想吃,所以曜才大半夜跑了这么一趟。 他心中暗道:以后绝对不说了。 曜:“知道阿杬担心,没有把握我不会去。” 白杬紧抿着唇,不管心里有多么复杂,最后只说出一句:“谢谢。” “养你是我应该的。” “哪有什么应不应该。” “应该。”曜鼻尖蹭着他白玉般的小耳垂,“阿杬是我养大的。” 这个他确实没法反驳。 生无可恋地趴在曜肩膀。这大黑狼,只有在他的事情上才倔得很。 * 回去的时候,白杬注意到冰面上那鲜艳的红色。 是红狐们。 “他们在钓鱼?” “嗯。” 白杬直起身,试图想看清楚:“是你说告诉他们的?” 曜没否认:“阿杬会不会不喜欢?” 白杬报复似的急着他的脸:“你看我像是不喜欢的样子吗?” “今早的时候,他们食物没了。星来过一趟,问可不可以用劳动交换钓鱼的东西。你还没醒,所以我让飞送了鱼竿过去,让他顺便教教他们。” 白杬点头:“我还以为你会不乐意呢。” “为什么?” “因为你看起来很……很冷冰冰的。”有那么点不近人情。 “冷?” “嗯……就是对红狐部落不感兴趣,不理他们。” 曜挑眉:“星是老祭司,阿杬以后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白杬瞳孔微睁。 “我说嘛,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 “奸诈。” 第二次了。 曜侧头,一口咬在他的脸上。像是不喜欢听到这个听起来不怎么好的词。 白杬笑得讨好:“我不说,不说就是了。” 曜松开,鼻尖蹭了蹭被他咬红了的脸。 “这是交换而已。” “对,是交换。”大荒食物珍贵,能用来交换食物的东西那必然是有重量的。 也不知道曜跟星换的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跟自己有关就是了。 真是,处处为他考虑的狼。 * 安抚好了狼,两人到了山洞。 白杬从曜的手上下来,立马进了他们放灰灰鸟的小洞里面。 这玩意儿他已经吃过了,但是还没看过。 曜悠悠然地跟在他身后。“还剩下一只,给你好好看的。” 洞里暗,白杬将灰灰鸟拿去了外面的大洞。 灰灰鸟。 白杬现在看到了这个鸟才知道这名字是极其符合它形象的。 整个一只,比普通的鸡大一半。 全身上下,连眼睛都是灰色的。包括头顶那块露出来的光秃秃的皮肤,也是灰色的。 白杬:“他们的骨头是不是也是灰色的?” 曜点头,拎着他刚刚摸了灰灰鸟的手擦了擦。细白的手落在掌心,小小的像一片雪花。曜捏了捏,大了不少的手拢紧。 “不过它们住的地方是白色的。” “是不是因为他们的排泄物,就是粑粑是白色的?” 曜顿了一下,点头。 白杬明显感觉到刚刚那一瞬曜的嫌弃,他哈哈笑着歪倒在他身上。“说都说不得?” 曜扶着他的后背:“不好闻。” 即便是风吹了那么久,一走过去还是有很大的味道。 “这个哪里有好闻的?” 灰灰鸟喜欢吃鱼,但是消化不了的骨钙随着排泄物排出来。常年累月的下去,它们住的地方很难不是白色。 “它们除了吃鱼,还吃什么?” “什么都吃。” 冬天食物匮乏,树上干瘪的果子,地里草种子草茎,还有小虫子都吃。有时候甚至还会看见这些傻鸟吃泥。 “只是最近有大河,鱼多,所以吃的最多的是鱼。” “那那些灰灰鸟一直住在这里吗?” “嗯。” 白杬:“我可以去看看吗?” 曜:“不可以。” “春天?” “不可以。” “夏天。” “不可以。灰灰鸟住的地方不好走,容易摔。” 白杬也不跟他争,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他现在“小”,有些事儿是没有多大的发言权的。 “灰灰鸟是不是每一只头顶都是光秃秃的?”白杬把话题转回来。 “嗯。” 白杬摸摸自己的头顶,忽然觉得凉幽幽的。 “那我们吃了也会这样吗?” 曜短促地笑了一声,捏着白杬的脸道:“要不要现在试试?” “不!我拒绝!”白杬薅下他的手,“行吧,看完了,现在咱们来把它处理掉。” 山洞里的石锅时常备有热水,白杬左看右看,最后还是曜石给他挪了一个最大的树桩做的盆儿过来。 白杬敲了敲木盆边缘:“这不会是谁的饭碗吧?” “不是,是飞闲着没事儿刨的。” “我去问问。”说着就跑了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曜看他一脸的欣喜,眸色柔和。 杀鸟如杀鸡。 割喉放血,开膛破肚,一般如是。 可惜的是,这只鸟已经死了,但是身体完完整整。即便热水泡了,血放不出多少。也不知道最后弄出来好不好吃。 白杬甩了甩头,将关于吃的那一点心思丢出去。 他是为了研究着灰灰鸟,不是为了吃的。 烧开的热水倒入木盆,从灰灰鸟的毛上流过。一会儿,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散开。 像烫鸡毛鸭毛一样的,有点臭。 看看已经埋头藏在他头发里的曜就知道反正味道不怎么好闻就是了。 白杬肩膀耸动:“你起来,我端出去拔毛。” 曜:“外面冷。” “那你跟这味道睡一晚。” 曜僵直。 白杬闷笑,笑得眼睛弯出月牙。 该说不说,有时候逗曜也很好玩儿。 作者有话要说: 闲着没事儿的飞:明明我都想好了今天下午用这个大碗吃饭的……
第26章 热水烫过之后, 鸟毛就容易收拾多了。 白杬蹲在木盆边扯毛,一揪一大把。扯着扯着,他忽然问:“咱们今天早上吃的灰灰鸟是怎么收拾的?” 曜:“扒了皮, 里面的东西不要,放水里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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