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穿过林子,往西边走。 白杬看着两边树枝修建得整整齐齐的大树,道:“树他们的动作真快。” “今年柴火也够了。” “是啊。” 白杬鼻尖动了动,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像清风一样,很难形容也难捕捉,只闻到一瞬便心中一紧。 白杬拧眉。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兽人们停下,快速地将白杬护在身侧,紧紧盯着四周。 “很奇怪的味道。” 白杬看着身前的金,忽然凑近嗅了嗅。 他一顿,又去其他的兽人身侧闻了闻。“只有金有。” “我有?” 炎赶忙拉上金的手:“是不是生病了?” 白杬拧眉思忖,随后道:“不像,等我们回来的时候问问祭司。他们经验比较丰富。” 不是生病就好,兽人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到西边的时候,春雨忽然大了。 白杬听到一声惊呼,远望去,就看到了大湖边的月亮草部落的兽人们。 他们毛毛上还沾着水,爪子蜷缩在胸前,双目圆溜溜的,惊恐地看着不断靠近的白杬。 “我们不去干活儿!我们一点不热情!你别过来啊!”一连吼了三句,糖撑着自己的腰“哎哟”一声。 “没看出来你个白狼祭司心肝比我们还黑,这么重的活儿也舍得让客人做!” 老远,白杬听到他们的控诉。 他笑了笑,并没有靠近。 “那是你们身体太弱了,得好好锻炼。你看看,我就没你们那么严重。” “哼!”河边的兽人们顾不得还沾着水的毛毛,立马收拾了东西往自己的山洞里赶。 金淡淡道:“他们吃白饭还有理了。” 白杬想象一下他们在兽王城的生活,问道:“金,你知道他们在兽王城里面的是怎么生活的吗?” 金摇摇头:“没去过。” 白杬:“天天听到这兽王城兽王城的,我都好奇了。” 金脚下一顿,拉着白杬进了棚子底下:“阿杬,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好奇的。” 白杬笑道:“好啦,我就是说一说。” 好奇也是真的好奇。 他看着外面已经绿豆大小的春雨,还有那已经挖出了形状的地基,感慨:“今天怕是做不了了。” 金却像外面是个艳阳天一样,语气平常:“还可以,雨不是很大。” 说着,他麦色的俊脸板着,拿着枯草编织的蓑衣潇洒往背上一披发就下了地。 白杬咬咬牙:“金,回来!” “炎,你去把他逮回来。” 论执拗,有时候白杬都比不过自己部落里的这些兽人。 最后叫人不成,反倒是自己也跟着去做。 兽人来送早饭的时候,白杬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树,你让厨师队的煮几锅的刺刺草汤。” 树兴奋的声音传来:“好嘞!” 总算有一次不是自己喝了! “我一定会熬得很浓很浓的!” 金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也不像其他兽人那么活泼。 硬要说的话,他有点像那些一头扎在实验室里专门搞研究的学者。 沉默,严谨,喜欢做不喜欢说。 白杬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这会儿牛都拉不走的金,白杬意识到还是有点问题的。 “呵欠!” 人群中一声打喷嚏的声音,兽人们纷纷直起身,绷紧身子如临大敌。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白杬。 白杬摆摆手,拉了拉身上护得严实的蓑衣。 “不是我啊。” 打喷嚏在兽人们眼中看来,就是生病的开端,不得不喝刺刺草汤了。 白杬看向金。 刚刚是他打的。 只要不是白杬,其余的兽人们松了一口气。 白杬紧盯着金的脸色,唇色苍白,反应都比平时慢了半拍。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他惊呼:“炎!快点抱着金回去!” 白杬的话焦急,瞬间让兽人们的心提起。 话落,金来不及反抗,就已经被炎抱着跑了。 白杬看着傻愣愣的兽人们,道:“还不快走,回去了!” 兽人呆呆地点头。 然后…… 然后坚持把最后的收尾工作做了。 这是金给他们定下的今天的任务。 白杬无法,有时候真的就觉得他们家部落的兽人只有一根筋儿。 只能留下,好歹是加快速度,在中午之前弄完。 回去之后,兽人们排着队,被笑嘻嘻的树灌了两大碗的刺刺草汤。 兽人们喝得有多痛苦,树的脸上笑得就有多灿烂。 看得兽人们拳头发紧。 白杬一口气抱着碗喝完,曜勾着他的腰,直接往山洞里带。 白杬还没来得及问他要做什么,几下就被扒了衣服,光溜溜了地坐在石床上。 他呆呆地看了下自己,瞬间脸红了个透。 他手忙脚乱地拉着兽皮毯子盖在身上,只露出一个脑袋。 “你提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都没个准备。” 曜的目光黑沉沉的:“换衣服要什么准备。” 白杬察觉到他生气了,忙讨好似的拉着他垂在身边的手指勾了勾。“曜,不生气。” 曜将兽皮衣放在一旁,拿着干燥的兽皮帕子在他的脑袋上擦拭。 白杬轻叹一声,挪到床沿,轻轻见脸贴在他的腹部,环住他的腰。 “我不是故意的。” 他头半仰,下巴搁在硬邦邦的腹肌上,润眼泛着讨好:“那不是想着多一个人就快一点做完不是。” 曜目光落在散开的兽皮上。 莹润的肌肤透着珍珠一样的光,兽皮好像都白了不少。 曜移开眼,轻轻拉着兽皮盖在他的肩膀。 “你身身体弱。” “我没事的,现在天天锻炼,比以前好很多。”白杬知道要好好保护自己,倒不会瞎折腾身体,让兽人们担心。 “对了!”白杬忽然坐直,“金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身体虚了还累了。” “我忘了问星祭司他们,我在金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曜松了兽皮帕子,将他凌乱的头发理顺到兽皮上。 “他是有崽子了。” “真的!” “嗯。兽人有幼崽的时候,身上的气味是会发生变化的。” 白杬立马体会到了桦爷爷那种等待崽子的激动感。 激动完了之后,他沉默地将脑袋往曜的身上一靠。 “不该让他们这么忙的。” 曜顺了顺他一头长发,轻声道: “没事,不是阿杬的问题。” “穿衣服,不然生病。” 白杬拢着兽皮站起来,将自己裹成一个圆筒。 只露出一双笔直而修长的腿。 圆圆的脚趾动了动,他赖赖呼呼往曜的身上一趴,环住他的腰耍赖。 “我累……” 曜灰眸渐暖,在白杬的唇角亲了一下。 “乖。” 低哑的声音温柔,白杬听得耳朵像被草叶挠了挠,发痒。 他不好意思地在曜的颈边蹭蹭。 “快点穿衣服,我要去看看金。” 曜抱着白杬的腰,动作间不小心别开兽皮。入手滑嫩,比他摸过的任何东西都细腻。 他见白杬兴致冲冲,克制着,快速抱着人拾掇好。 出门一阵风吹来,白杬打个呵欠,往曜的怀里躲。 曜拧眉,手背贴了一下白杬的额头。 “我没事的。” “就是吹了一点点凉风。”白杬拉下他的手。 金的山洞距离他们有点距离,白杬藏在曜的大兽皮衣底下,渐渐向着山洞靠近。 还没进去,就听见热热闹闹的声音。 白杬诧异。“怎么这么多人?” 洞口兽人探头出来:“阿杬,快来。” 白杬:“做什么?” 刚被曜带着进洞,梦拉着他的手往里走。星祭司跟梧祭司都在。 梦:“阿杬,坐。” 白杬在石床上扫了一眼,问:“金呢?” “去屋子那边了。” “那边暖和一点。” 白杬观察了一下,才发现两个祭司是在看病。或者是…… “阿杬,你们今年不打算要崽崽吗?”梧温柔问。 白杬耳垂一烫。 怎么上来就问这个。 他看了一眼曜,随后小声道:“还不急。” 梧目光划过他的耳垂,眼睛弯了弯。“草都有崽崽了。” “草也有了!”白杬惊讶,四处找草。 梦:“没在,有崽崽的兽人都去了大山洞那边。” 原来是在看谁有崽崽。 白杬立马挪着木桩子近了一点:“发现多少个兽人了?” “三个。” “三个!这么多!”白杬嘿嘿傻笑,笑得嘴角咧开。 星祭司轻叹:“三个怎么会多呢。” 想他们之前,红狐还是好好的时候,一年的幼崽都是十个往上。 笑完了,白杬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 “星祭司、梧,你们说部落里的活儿是不是太多了?”不然金也不会那么忙。 “不是活多,是兽人少了。” 曜走到白杬的身侧,拉着他的手站起来给其他的兽人让位置。“以前黑狼部落大几百个兽人,这点东西根本就难不倒兽人。” 回想起以前,哪个兽人都得发出一声感叹。 看完了兽人,没再找有崽崽的,兽人们望着外头如牛毛般的细雨,又闲聊起来: “兽王城那边又要过生日了吧。” “是啊。希望不要再有兽人往黑狼部落跑。” “部落集市也没多久了。” 曜听了,插了一句:“这次的盐不多,去集市交换的兽皮也不用太多。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把路上要带的东西准备齐全。” 飞闻言,问:“我们这次提前走要不?” 曜:“不用。” 白杬拉了拉曜的手:“我也要去。” 曜低头:“有危险。” “要去。” “好,去。”阿杬在自己身边,他才放心。 * 幸好这次的兽王生日,兽王城那边没有闲得过来找黑狼部落的麻烦。 白杬带着自家兽人抓紧时间,该准备的肉干、拉车、兽皮……通通都准备齐全。 月亮草部落看黑狼部落的动静,知道他们是开始了。 得了黑狼部落的允许,他们也捕捉猎物,收集出远门要用到的东西。 要去的地方远,有崽子的、身体弱的、老的小的都不能去。 黑狼、红狐、山猫兽人各带了一半,加上月亮草部落的一半兽人,大家在部落吃了一顿好的之后,便踏上了去部落集市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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