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抓着岑语迟的手,眼中一片清明,完全不像是喝醉了酒的样子。若是旁人可能就这么被他唬住了,但是岑语迟可是见过他刚刚那两下子的,深知面前的人意识已经是不清醒的了,哄小孩般说道:“好了,睡觉吧你,我可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但是凌渊却一直不放手。 “松开,我要走了。” “你去哪?”凌渊突然说道。 “你管我去哪。” 岑语迟心中想道:你都喝成这样了,还管我? 可凌渊闻言后,抓住岑语迟的手却握得更紧了,他道:“别走。”声音中少见地染上了一丝的慌乱和焦急。 凌渊这个样子很反常,平日里他总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可是喝醉了之后却这么缺乏安全感吗?岑语迟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凌渊的时候他才十几岁,跟陆林枫差不了多少,现在算起来也只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在自己面前,被当做孩子也不算很过分。当即安慰般说道:“好好好,我不走了,你睡吧。” 凌渊听到之后安心地点了点头,而后却似乎是哪里不舒服般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岑语迟凑近了看,这才发现凌渊胸前的衣襟不知是被露水还是酒水浸湿了一片。 这么湿着衣服睡早晚要睡出病来,岑语迟想着便起身要为凌渊将外衣脱掉,可就在岑语迟扒他的胸口时,凌渊却突然抓住岑语迟的手,将他拽到了床上,翻身将岑语迟压在身下。 待岑语迟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呈一种手臂被钳制在头顶的状态躺在了床上,而凌渊跨坐在他的身上,眼神十分危险。 “你对我做什么?”凌渊语气不善地问。 “我对你图谋不轨。”岑语迟自暴自弃般答。 他喝多了他喝多了他喝多了,不跟小孩一般计较!岑语迟在心中默念。 可凌渊听到这话之后整个人却僵住了,然后耳朵便以极快的速度染上了一层红色。 岑语迟看着凌渊略有些无措的样子想道:他这是,害羞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凌渊被扯乱的胸口处衣襟中掉下来一个东西,正砸在岑语迟的脸上。 那东西有些重量,砸在岑语迟的脸上“咣当”的一声,岑语迟吃痛叫了出声。 “哎呦!好人没好报,凌渊你对我使什么暗器!” 而凌渊似乎很在意那个东西,他赶紧将那东西拾起,想要重新塞进衣服中。 可是他似乎手脚不太麻利,拿着那东西塞了半天也没有塞进去,所以给了岑语迟充足的时间来确定,那个从凌渊怀中掉出来砸到自己的,是一个魂铃。 想必刚刚自己扯他胸口时,凌渊就是以为自己要拿这个魂铃才反应如此激烈的。 可是凌渊的身上,为什么会有魂铃? 只见凌渊还在努力地想要将那魂铃收起来,岑语迟试探地问道:“这是什么?” 凌渊略有些迷茫地举起那个魂铃看了看,然后坦诚地说道:“魂铃,找人的。” 岑语迟大出了一口气,确定了以凌渊现在的状态,他应该可以套出点什么话来。只见岑语迟还没来得及追问,凌渊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坏掉了。”说完,还抽了抽鼻子,似乎十分委屈。 “坏掉了?”岑语迟疑惑道。 “是坏的,我找不到。” 岑语迟问道:“你要找谁?” 可凌渊却不老老实实回答了,他似乎累得不行,整个人泄力般又趴了下来,头埋在岑语迟的勃颈处,自己嘟嘟囔囔地说道:“他给我的就是坏的,你们尹家都是坏人,都是骗子。” 说完,便没了声音。 照凌渊所言,这魂铃便是尹家的人给他的。凌渊和尹家又有什么关系?竟能得来这尹家从不外传的法器。且听他所言,他竟还会使用魂铃,结合之前岑语迟看到凌渊穿仙羽峰道服的事情来看,凌渊背后的身份实在是细思极恐。 同时与尹家和仙羽峰都有关系的人大有人在,比如尹霄阳等一众尹家内门弟子,可是听凌渊刚才的话,显然他并不是尹家人。 而能让凌渊这一顿好找,还找不到,甚至动用了魂铃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岑语迟仔细观察了凌渊手中的魂铃,那魂铃中间绑了一根细线,那似乎,是一根……头发? 就在岑语迟想要凑近些去看的时候,凌渊却翻了个身,将那魂铃压在了身下。 岑语迟试图继续询问,可是凌渊似乎彻底睡了过去,再没有回答岑语迟的话。 岑语迟只得放弃,试图自己在脑中自己捋顺这一切,但是他的脑中一团乱麻,毫无思绪,而岑语迟昨夜一夜未睡,此时也有点困了,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55章 岑语迟 岑语迟是被小啾叫醒的。 那小鸟啾啾啾地叫个不停,岑语迟被吵得烦躁到极点,他这才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又在凌渊的床上睡了过去。 可此时自己的身侧已经没有了凌渊的身影,也不知凌渊是酒醒了自己起来走了,还是半夜又在发什么酒疯。 岑语迟起身走出屋子,发现凌渊亦不在院中。之前凌渊说,这里的人都恨不得想要杀了他,虽有些夸张,但也不无一定道理,岑语迟有些担心他这样喝多了出去溜达一圈把小命玩没了,便想着去寻一下,可是小啾一个围着他叫个不停,又时不时地啄啄他的头发,似乎想要带岑语迟去什么地方。 岑语迟看着小啾飞往的方向,那边只有一条通往后院的小路,岑语迟不是不想去,相反,他前些日子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曾试着走过一次,可是走到尽头的时候,岑语迟却发现那条小路已经被巨石封死。而那后院也只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子,岑语迟并不觉得凌渊会在那里藏什么特别的东西,所以也没有深究。但此时小啾执意将岑语迟往后院领,似乎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小啾见岑语迟半天也没有跟上来,十分着急一般飞回来使劲啄了几下岑语迟的头发,岑语迟只得跟着它向后院走去。 果然,没走多远,岑语迟的面前便出现一块巨石,挡住了前行的路。 “你看,我就说此路不通,你非要带我来,这下我怎么过去?”岑语迟说道。 小啾却不管那么多,直接挥挥翅膀飞了过去,过了一阵,似乎意识到岑语迟并没有按照他的指示从巨石上方攀爬过去,又飞了回来,站在巨石上气愤地朝岑语迟扑扇翅膀。 而在小啾翅膀的带动下,它的四周似乎激起了一丝的波澜,岑语迟这才发现,这巨石之上似乎打了什么阻断人通过的法阵,庆幸自己还好没有冒冒失失地闯进去。 “你是要我爬过去?这巨石之上打了法阵,我一上去就要被轰下来,你可别害我!”岑语迟对小啾的智商产生了一定的怀疑。 那法阵十分强悍,岑语迟仅仅是站在巨石之下都能感受到其上的威力,他确信如果自己贸然闯入一定会死得很惨,可是为什么小啾可以安然通过呢?莫非这法阵只防人,不防物? 小啾又下来绕着岑语迟飞了几圈,似乎见岑语迟铁了心不跟它过去,又啄了啄岑语迟的头发,扯着往另一个方向飞去。 岑语迟吃痛,叫到:“你干什么!” 只见小啾挥挥翅膀,飞入了房中。岑语迟跟着小啾进到房中,来到一间内室。 这内室十分熟悉,岑语迟想到,这不就是当日自己撞见凌渊换衣服的那间屋子吗? 只见小啾径直往房内飞去,停在了一面墙前。 岑语迟慢悠悠地走上前去,却在看到眼前景象时,眉毛一挑。 这墙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这墙上有一幅画。这幅画,却是十分特别。 那是一幅十日凌空的画卷。 这幅画卷在过去是十分常见的。上阳大陆自古崇拜太阳,传说原本天上共有十个太阳,这十个太阳朝出夜息,共同守护着上阳大陆。所以人们喜欢用十日凌空的图腾做护身符,以求风调雨顺。直到六百年前,那场永昼浩劫突然降临,人们才发现十个太阳的力量是上阳大陆远远无法承受的,而十日凌空的图腾也变成了禁物,被视为不详,所以便不再流传于世。 自己当初虽无重启永昼之心,只是因为以巨石炼制玉辇,又得到了传说中的太阳之力——不灭火,便已被世人所诟病。如今十丈府中出了这一幅禁图,简直是坐实了世人的猜测,也不知若是和大家说这幅图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他们究竟会不会相信。 但显然这并不是自己现在需要纠结的问题,凌渊在房中挂了一幅十日凌空的画卷,实在是诡异非常,结合他之前展现出的对不灭火的完美操控,凌渊之心,让岑语迟想都不敢想。 小啾卖力地挥舞着翅膀,往这幅画上撞,仿佛想要告诉岑语迟什么事情。 岑语迟迟疑地说道:“你是,带我来看这幅画?” 刚刚小啾领自己往后院走去,发现此路不通才又转而带自己来了这里,可见其目的应该不是这幅画。莫非,这里可以通往后院? 想到这里岑语迟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好好看一下这面墙。 这是一面普普通通立在房间尽头的墙,一般不会有外人走到这个地方,而就算有人走到了这里,那人也只会被这画上的图案吸引过去全部的注意,完全不会在意这面墙上是否还有其他秘密。 岑语迟在墙面上不断地敲着,终于在一个不容易注意的地方,找到一个机关。 岑语迟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那个机关,只见那面墙随着一声水滴落下的声音荡开一圈涟漪,而后变得柔软明亮起来。岑语迟用手再次去抚摸那个墙面,他这才发现那面墙已经消失,而那幅画似乎变成了一个门帘,隐隐透出柔和光线和阵阵仙乐,微风拂过,那画卷随风微动,似是有了生命一般。 岑语迟的手似乎是不受控制一般掀开了门帘,而门帘后的景色,却让岑语迟十分震惊。 这里并不是自己那小小的后院,而是一个秘境空间。 明明已是傍晚,可是这里却明亮如昼。其间有山有水,如梦如幻,就像是一个……一个缩小版的十丈府。 而在那金色的海中,有一个水上楼阁。 待岑语迟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通过一段回廊,走进了那个楼阁之中。 只见这楼阁四面镂空,于上方垂下层层纱幔,恍若空中楼阁。四周设有木案,其上摆满了奇珍异宝,仿佛不要钱一般散落各处。甚至有很多十分珍贵的东西,连岑语迟都没有见过。还有许多岑语迟过去踏遍山河都遍寻不到的珍惜炼器材料,竟也都随意地摆在这里。 如若只是这样也便罢了,可岑语迟看到,就连凌渊之前费劲千辛万苦,从仙羽集便开始布局,最后终于从兰公子手中得到的那个星陨石,也如同一件不起眼的宝石一般,明晃晃地随意摆放在桌子上,连一个包裹的手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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