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语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来自己还真得凑这个热闹了,他需要了解这些年上阳大陆发生的各种事情,而这个风雅青年似乎可以帮助自己。 这会儿那边正在讲什么哪家长老的风流韵事,岑语迟不感兴趣,便将关注点放在了台下。 只见台下尹霄阳已击败三名对手,看起来依然游刃有余,此时正站在一边,等待下一个对手上场。 这种擂台比武形式的活动之前也有,各大门派皆派出自家优秀弟子登台比试。如若败了,便退下台来,如若赢了,便可一直守擂,直到战败或者无人应战为止。看尹霄阳的态度十分认真,颇有要摘得头筹的意思,而台下已半晌无人应战,看来这一回合尹霄阳是赢定了。 就在即将宣布尹霄阳为这一回合的擂主之时,突然,宣武台上方的天空骤亮,仿佛有什么东西拨开了云层从天而降。 显然众人皆注意到了这一变化,都抬头向上看去。 只见那绚烂天光中冲出一片亮红,将天空都染上赤色,一队人马身着红衣,浩浩荡荡地从天边腾云驾雾而来。 为首的是一架辇车,在阳光下金灿灿的,不难看出是由纯金打造。这一队人掠过宣武场上方,径直飞向了西方看台。只见那辇车稳稳落在了看台前方,从那车前的纱帘缝隙中向内看去,隐约可以看到一个身着红衣,脸带面具的男子,而其余的人则整齐地立在那辇车后方。另有几人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分别立于辇车左右两侧。 “是十丈府的人!”有人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的确,岑语迟神色一暗,那的确是十丈府的人。岑语迟数了数,那站在辇车两侧的刚好九人。 很好,岑语迟从那九个人的脸上一一看过去,自己的老部下,竟一个不落的全都来了。
第20章 仙羽集 “好,好大的热闹!”在众人的一片哗然中,那风雅青年率先鼓掌叫好。 “简哥,这十丈府的人怎么来了?” 那风雅青年折扇一收,十分兴奋地说道:“大家都知道,上一次,也就是十年前的仙羽集因岑语迟之事中途取消,所以今年的仙羽集便加了一条新的规定。只要是持有上次仙羽集请帖的人,无论今年是否重新收到请帖,均可持旧贴赴宴。所以十丈府不仅能来,而且是名正言顺,手持金贴前来。” 这一片的看客基本上都是一些江湖闲杂人等,挤破了脑袋才得了一黑贴,自然都是第一次来仙羽集,自然也不知道这众多的繁文缛节,经这风雅青年一解释才恍然大悟。而其他人虽然在看到十丈府之人出现的时候有片刻的惊诧,但估计也都马上想到了这一层面,便不再小题大做,神色恢复如常,只不过暗中还是有人在窃窃私语,目光总是往十丈府那边扫去。 “可是自打岑语迟死后,十丈府无人统领,日渐衰败,早就在上阳大陆没有了声息,为何今日突然出现?”有人说道。 “是啊是啊,十丈府过去作恶多端,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仙羽峰,这仙门百家怎能容忍?而且这个领头的又是何人?不会是南浔柳吧!他不是立誓永不出十丈府吗?” 风雅青年闻言笑了笑,问道:“那坐在辇车里的人,是不是带着一个面具?” 众人往十丈府落座的方向看去,不一会便有人说道:“还真是!” 风雅青年点点头,“那就对了,大家有所不知,当初岑语迟身死,十丈府虽不被世间所容,但因慕临川极力袒护,再加上南浔柳态度诚恳,立誓永不出十丈府,所以在众多仙家道门中便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众人承诺,只要十丈府不再作恶,在上阳大陆上彼此为善,便不再发难征讨。而岑语迟死后,十丈府的确有一段时间群龙无首,眼看就要分崩离析,南浔柳生性软弱,无法挑起大梁,只能任由事态发展。当时岑语迟座下的八大恶徒也还都是不大不小的少年,自身难保。众人虽表面不与十丈府为难,暗地里都在等着看十丈府自生自灭。但出乎大家预料的是,不知何时,一个戴面具的少年突然显露出非凡的才能,将十丈府重新整合起来,带领教众自给自足,使得十丈府不败反盛,这个少年便成了十丈府新的主人。而这面具少年带领十丈府恪守誓言,不越雷池一步,即使有人肆意生事,假扮十丈府教众在外行凶,也都被这个面具少年一一戳破,当面澄清。所以大家就算是对十丈府有所忌惮,也因当初那条不成文的约定无可奈何。且众所周知,十丈府乃是一个天然的炼器炉,那面具少年抓住了这一点,带领教众起火炼器,一些名门正派虽表面不耻,但暗地里也没少与十丈府做买卖。十年,足够十丈府将这炼器的买卖做到上阳大陆的每一寸土地,重新立起根基了。” 那风雅青年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这仙门百家表面与十丈府保持距离,但实际上私相授受各取所需,所以现在便是各怀鬼胎,各怀心思喽。” 众人闻言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大秘密一般纷纷点头,小声议论着。 这些事岑语迟当然一概不知,不过戴面具的少年?岑语迟回忆了一下,好像当初十丈府里还真的有一个戴面具的烧火工。只不过那小子十分沉默寡言,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印象,更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只是因为一直带着面具,所以岑语迟隐约对他有点记忆,如果他不带这个面具,估计岑语迟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 只见十丈府那边立于辇侧的八人中,有一个女孩走了出来。她先是朝辇中的人请示了一下,似乎是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而后便飞身跃下看台,口中喊道:“十丈府凌公子座下孟姽漪,请尹仙长赐教!” 岑语迟差点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这里是仙羽峰,又不是什么江湖比武,喊什么喊?真是有够丢人! 不过岑语迟转念一想,丢人也是那个什么凌公子丢人,还好她没喊自己。 孟姽漪这个丫头,要算年龄的话如今也有二十了,头上的两个小辫子变成了一个,小圆脸下面也隐约长出了个小尖下颏,个头没见长,嗓门倒是见长。岑语迟叹了口气,世态变迁,沧海桑田,昔日的烧火工成了今天的凌公子,而孟姽漪也不是当初那个十岁的小姑娘了,孟姽漪看起来有十四岁啦! 只见孟姽漪稳稳落在擂台上,二话不说从身后甩出两个巨大的流星锤直接朝尹霄阳面上招呼过去。尹霄阳连连后退,看样子似乎不想应战。孟姽漪步步紧逼,眼见尹霄阳就要退到台下,他这才拔剑匆匆应付了两招。不大一会儿,这场比试就以孟姽漪的胜利而结束。 “简哥,这小丫头这么厉害,尹霄阳都打不过她?”一个毛头小子问道。 “你傻啊!明摆着是这尹家的小子让着这十丈府的姑娘!这么明显都看不来?小兄弟,前途堪忧啊!”另一个年龄稍大的男人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 那风雅青年闻言也笑了笑,说:“的确,这姑娘的武功路数凌厉霸道,但毫无章法、破绽百出,还绝不是尹霄阳的对手。但我听闻这个孟姽漪自小便在十丈府长大,而尹霄阳幼年时也曾多次与其叔父尹云络同往十丈府,这二人年龄相仿,想必早就认识,尹小仙长有怜香惜玉之心,便也不足为奇了。” 不出意料,很快便有人上台将孟姽漪打败了。 孟姽漪赢得快,输的也快,一下就将场上的氛围炒得热烈起来。大家光顾着看热闹,也不去在意什么十不十丈府的了,皆是满面喜色,兴奋异常。 除了岑语迟。 孟姽漪这个丫头!岑语迟在心中骂道。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只会使蛮力。自己技不如人,还要人家让着她,人家肯让她就开心,人家不肯让她还一脸的不乐意,又废物又不讲武德,当初自己教她的都拿去喂狗了吗?都多大了还是这幅样子,这个什么凌公子到底是怎么带孩子的? 只见孟姽漪战败之后十分不服地回到了看台上,随后她身边的一个高大男子飞身跃下,落于擂台之上。那男子五官深邃,轮廓分明,一头红发高高束起扎成一个马尾,肤色显露出一种健康有力的小麦色,在一众肤色白皙的十丈府教众中尤为显眼。只见他拱手朝对面的人行了一礼,说道:“十丈府,陆林枫。” 陆林枫这小子还像点样子,只见他将身后背着的一柄长刀抽出,直直地立于身前,刀尖插进地面足有三寸,十分有威慑力。 陆林枫这把斩日刀是岑语迟亲手打造的,刀长足有九尺,重百斤。一般这种长刀不适合近距离作战,但是因为陆林枫身材高大,这一柄长刀在他手中就像一柄普通的刀一般挥舞自如,而且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几轮攻势之下,对方显然没有了反击的能力。 与孟姽漪不同,陆林枫这孩子打小就刻苦,且十分有天赋,如今看这架势,就算是尹霄阳应该也很难招架。 只见陆林枫长刀一挥,竟将地上劈出一道火痕。而与他对战的那个对手显然不怎么够看,节节败退。眼看陆林枫就要取胜,这时,突然有两名仙羽峰的弟子飞身下台,叫停了这场比试。 看台上突然一阵哗然,各路看客皆是瞪大了眼睛等着看仙羽峰到底要做什么。 只见那两名仙羽峰弟子与台上的两人做了一个短暂的交流,而后陆林枫便将长刀收于身后,回到了看台上。 “十丈府选手陆林枫因破坏场地免去比赛资格。” 在场的观众这才恍然大悟,哄然大笑。 “真是一群乡野村夫!太不懂规矩了!”有人说道。 “来的时候风光无限,下场两个人,就守住一场还是靠人家拱手相让!” “是啊,简直是自取其辱,趁早回家打铁种地吧,不然赶不上秋收了!” “哈哈哈,我看那八个人都下来再加上那个什么凌公子都不够打的!好好在家做缩头乌龟没人能想得起来他们,干嘛跑来凑这个热闹?” 大家都在说笑,只有台上那个获胜的兄弟还是蒙的。 莫名其妙战胜十丈府两员大将成为全场焦点,却比败了两场还要不自在。 几名当工弟子很快便将地面修复,比赛继续进行。 大家都盯着十丈府的方向,等着看十丈府下一个出战的人是谁,可十丈府那边却迟迟无人下台,反倒是东面看台上悠悠飘下一人。 只见这人衣袂飘飘,嘴角含笑,轻飘飘地落在擂台上,十分优雅地行了一礼。 不报师门,不报名号。 “简哥,这人是谁啊?看起来好生厉害!” 那风雅青年摇摇折扇,脸上的轻松愉悦慢慢消失,眉头皱了起来,“不曾见过。” “啊?这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无名小卒,简哥竟然都不认识?” “这上阳大陆上竟还有简哥不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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