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过学在这个村子可是一件稀罕事,虽然长得小,但看着倒是很有自己的想法。 鹿邀打量了他亮眼,笑了,“没怎么,是你带着大家来找我的?”。 其他人都不说话,一看就是这个张成出的注意。 张成一听,脸上浮上一点红晕,挺了挺胸膛,“就是我,我是有事,”,他偷偷瞄了一眼鹿邀的表情,才接着说,“有事儿找你!”。 鹿邀点点头,反问道,“为了水渠?”。 这下不止是张成,他身后的男男女女的脸变成了清一色的红色,鹿邀没大明白他们为何要脸红,却听张成涨红着脸开口了。 “我们想和你,和你商量商量,这渠,我们也想用”。 “嘿,当时不用,现在来干啥?”,王耕粗声粗气道,“以前也没见你们帮过小鹿,现在一个个见了好处还好意思腆着脸来……”。 “王哥”,鹿邀打断他,他倒是觉得没什么,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现在他们想用渠,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他看着张成,道,“当然没问题”。 “真的?”,张成一脸惊诧,明显没想到他能这么爽快一口答应。 “啥?”,王耕吃惊地看着鹿邀,“小鹿,你就这么给他们用了?”。
第12章 张成偷偷白他一眼,小声道,“又不是你的渠”。 “嘿我看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 “好了好了”,鹿邀按住王耕,“水渠我一开始就想让大家一起用,但是现在,我有个条件”。 张成疑惑地看他一眼,警惕道,“可别狮子大开口啊”。 鹿邀摇摇头,道,“我希望你们能和我签一份合同”。 一群人愣了神儿,异口同声,“合同?”。 忘了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合同这个叫法,鹿邀想了想,换了个简单易懂的说法,说,“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 鹿邀拿着拟好的合同在小院儿里坐下来时候还觉得不太真实。 他原以为张成是不会同意的,可没想到对方竟然也十分爽快,一下子就同意了,跟着他来的人也不约而同地表示自己赞同,在合同上按了手印。 “小鹿,这‘合同’上写的是啥啊”,王耕不识字,但好像很感兴趣,一直盯着按满了手印的纸看。 这合同当然不是没有什么压榨的条款,鹿邀只是在为日后做准备,以后要想要改变这个村子,一定得有全村人的支持,有必要的话可能还要整合土地。 合同上只有一行字,即未来要是有用到土地的地方,按照一定租金可以租赁给他。 鹿邀大致给王耕介绍了一下,王耕似懂非懂地点了头,“那我不需要按手印儿?”。 “你以后不打算帮我?”,鹿邀没回答,反问道。 王耕连连摆手,浓眉皱在一起,“咋可能嘛,我肯定帮呀,小鹿你想啥呢”。 鹿邀笑了笑,“所以你不需要签字”。 王耕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哈哈大笑,“原来这是相信我的意思?”,他大力拍了拍鹿邀的肩膀,笑呵呵道,“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对了”,他突然停下来,看着鹿邀道,“今晚你来我家吧,我爹娘都说好久没见你了,晚上做好吃的,说什么都要让我把你带来”,说完,王耕神秘兮兮地小声道,“那个啥,我把你脑瓜子变好了的事情和他们说了”。 鹿邀把合同折好放进手心,看了他一眼,踌躇道,“可以不去吗?”。 倒也不是他不想去,他本来话就不多,不知道见了面要和他们聊些什么,,一家人好好的气氛到时候一定得被他给打破了。 “不可以”,王耕抱着双臂,“必须得去,我一看就知道你在胡思乱想你,刚刚就多了嘴问你,到时候我压着你去”。 鹿邀还要拒绝,王耕却耸耸肩,露出一口白牙,“反正说定了,家里还有活儿呢,先走了”。 说完不等他说话就大着步子离开了。 这怎么就走了? 直到王耕没了影儿,他才回过头 生菜长得很好,这几天终于得了空闲,吃过午饭,鹿邀打算睡个久违的午觉。 却烛殷早早化了原形窝在他的被窝里,见鹿邀要来,尾巴尖儿动了动,却没有要要挪动的意思。 鹿邀脱了外衫,只留下薄薄的里衣,他坐在床边脱了鞋袜,还没上床,就听见外面一阵子脚步声,接着就有人喊他的名字。 这声音熟悉,是张成,他忙把鞋子又穿上,起身就要去开门,身后衣摆却被什么东西勾住,一转身,瞧见原本闭着眼的黑蛇用嘴叼着他衣服下摆,睁开的眼还带着倦意,懒洋洋的。 鹿邀抬手摸摸他的脑袋,轻声解释了一句,“有人找我,你先睡吧”。 却烛殷歪着脑袋看他一会儿,松开了嘴巴,重新缩回去圈成一团,竟然当真不再缠着他了。 鹿邀觉得今日他这模样有些奇怪,打算开口问问的时候,门外张成的声音就再次响起来。 算了,一会儿回来再好好问问。 张成脸上都急出了汗,他本来和鹿邀说好了下午来找他,来学学该怎么顺着田地挖渠,下午因为好奇去河边看了一眼,这一眼可给他吓坏了,鹿邀说的藏在芦苇丛中的长得像是什么样子的水泵不知道被什么人砸烂了,半块儿掉在地上。 他急急忙忙就来找人了。 见鹿邀出来,他连忙跑过去,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喘着气道,“出事了出事了,你快跟我去看看”。 鹿邀抓住他手腕,皱起眉头,“慢慢说,怎么了?”。 张成缓了缓,圆眼睛瞪大很大,“我刚刚去河边儿看水泵,发现被人弄坏了!”。 坏了? 这水泵除了告诉张成以外,就是他知道了,芦苇丛那么深,一般人很难发现,怎么会突然就被人弄坏了? 鹿邀松开张成,“去看看”。 到了河边,果然看见原本藏在芦苇从里的水泵上面的部件儿被随便丢在地上,剩下的一半儿掩在水里,残缺不全。 鹿邀忙走过去蹲下来查看,见这小部件儿上面有刀痕和石头砸过的痕迹,这个水泵的材料坚硬,不容易损坏,看样子那个人费了不少功夫。 可这里位置偏僻,平常要是不来抬水,根本没有人来,是谁专门来破坏水渠的动力源? 鹿邀拿着那半截坏了的东西站起来,紧锁着眉头,走近芦苇丛,大片的芦苇本来严密地贴在一起,挡着水泵,现在却明显有被拨开的痕迹,往两边倾倒。 “诶,那是什么?”,张成突然出声,他两三步跑过来,蹲下去伸长手在芦苇丛里够,鹿邀顺着看过去,看见一个木质的手柄,“帮我一把”,张成胳膊不够长,指尖刚刚碰到那个手柄,鹿邀伸手拉住他另一只手,张成借着力道继续往前伸了一下胳膊,一把捞了那个东西起来,惯性太大,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鹿邀干脆盘腿坐下来,从张成手里接过来刚刚转过来的东西,一把劈柴刀。 张成喘口气,指着刀上的缺口,愤愤道,“一看就是用这个砍的!谁这么缺德啊,来这儿搞破坏”。 这刀上除了刚磕出来的缺口外,刀面儿上还有很多痕迹,看起来是一把用过很长时间的老刀,但是怎么找这把刀的主人呢? “我们村里的人用的劈柴刀都是什么样的?”。他把刀翻了个面儿,抬头看着张成。 张成凑近了又仔细看了一眼这把柴刀,撇撇嘴,“我也记不太清,不过我家的好像不是这样式的”。 村里这么多户人家,要找出柴刀的主人不容易,鹿邀抿着唇盯着柴刀看了好久,翻身站起来,“走吧,我们先回去”。 张成没起来,不解地看他一眼,转头看了看坏了的水泵,“不修吗?咱这就回去了?”。 其实因着水泵材料坚硬,搞破坏的人只损坏了上头开动的部件,并不是很大的伤害,之后要修也不难,但现在没有工具,只能等回去后取了工具再来。 他摇摇头,朝张成伸出手,“现在没法儿修,先回去再说吧”。 张成叹口气,抓住他的手站起来,圆脸皱成一团,“要是叫我知道是谁,定要和他打上一架!偏偏等我要用的时候搞破坏,气死我了!”。 这个罪魁祸首鹿邀心里倒是有个人选,要用水的那十来名村民肯定是不可能的,他虽然目前和村子里的人关系都称不上好,但实实在在针对他的也就刘自明一个。 只是平白无故也不好冤枉人家,只能等之后查清楚了再说。 两个人带着柴刀回了鹿邀的小院儿,张成的气还没消,看起来比鹿邀还要生气,说什么也不肯回去。 “别管我,我们真不去找,我是饭也吃不下去”,张成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看起来真是气的不轻。 鹿邀不再劝他,柴刀放在桌上,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个法子,叫住来回走个不停的张成,“我想到办法了”。 晚间王耕果然来找他了,他身上难得的不是泥土味儿,带着股子香喷喷的饭香,热切地招呼鹿邀,“快点儿的小鹿,饭刚熟,爹娘都等你呢”。 鹿邀应了一声,他拿出这几日积攒的鸡蛋,决定好歹带点儿礼物去,王耕见他提着篮子,皱了皱眉,走过来把挂在他胳膊上的篮子又给提下来放回桌上,“别带东西啊,带了我爹娘准得生气,到时候你一走,难捱的可是我”。 说完不等鹿邀说话,拉着他的胳膊就走,“快快快,都等着呢”。 “不是,等等……”,鹿邀转头看了一眼,接着就被王耕推推搡搡着一起离开了。 王耕今年堪堪二十八,马上就要到而立之年,父母也都上了年纪,父亲王成民年轻时是种田一把好手,母亲刘英是个很和蔼的女人。 鹿邀跟着王耕进了他家小院子的时候,心里还是忐忑,小院儿收拾的干净整洁,隔着篱笆墙开辟了一块儿菜地,地里长着绿油油的油菜。 王耕热情地拉着他进了屋里,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扑鼻香气,是浓郁的肉香。 鹿邀局促地踏进门槛,看见正往桌上摆着碗筷的一个男子,花白头发,身形微微佝偻,面目慈祥,黝黑的脸上一道道岁月的褶皱,眉目间和王耕很像。 王耕笑着拍拍鹿邀的肩膀,笑道,“爹,我把小鹿带来了”,边说着,他走上前去接过他爹手里的筷子,“我来我来,你不是嚷嚷着好久没见小鹿,你们两个聊”。 他招呼了一下,鹿邀看见王成民搓了搓双手,朝着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看起来也有点儿紧张。 也是了,以前虽说是这两口子和王耕帮扶着鹿邀,这一家子和以前的鹿邀都是认识,说起来也算是从小看到大的,只不过以前的鹿邀还是个啥子钱,现在情况可大有不同,他“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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