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蜀之前,秦艽有意的打听着蜀中的习俗,但这个场景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不是说清明节的吗?秦艽心里有些疑虑。 由于人生地不熟,鉴于唐三木在此生长的时间多,秦艽也没有揭穿,结过唐三木递给的面具,有些不情愿的带上。 正想着唐三木戴什么就瞧见他脸上已经挂上了个非常朴实的面罩。 秦艽心里还是突突的,最终还是问起了,“哥哥,你前天说的为清明节,今日怎又变成了槐序节。” 唐三木若有所思,回答:“小九,你也意识到了,原先为清明,但在前两年凭空出来个槐序王,被替代了。” “槐序王?”秦艽念着,之前在酒馆好像听过,“那哥哥是如何得知的。” 唐三木低着头,笑嘻嘻的说,“趁你不在的时候,这方圆几里都打听过了,近几年没人过清明,只有我们所住的那片地叫清明。但槐序节一直都有。” 唐三木说完,心里有些沮丧,后面那块墓地,门前那块清明,界碑按着这样的走向,八成是与瞿家有关。 唐三木在心里想着他自己的事,却不知对面的少年,面具下已是青筋曝起。 浩浩荡荡的队伍中,两人似傀儡一般游荡着。 走了约一刻钟,就停了下来,唐三木的心即刻就纠了起来。这突入其来的紧张感是怎么回事,槐序王要出来了么。 唐三木撒了谎,什么清明换成槐序,还有这路线时间自己这么明白都是因为瞿麦和自己说的。此次是目的一是来搞清自己的身世,二是为瞿麦讨一样东西。 四月十五前后的事情,槐序节,面具。而瞿麦让唐三木讨一样东西,就是槐序王系在头发上的紫珠,到这里,唐三木就很为难,那槐序王定武功不凡,不然也不会仅仅几年时间造的如此成就,瞿麦此番要求,对于唐三木来说很困难。 “我要是不愿讨呢?”唐三木说道。“这槐序王武功高强,自己小命丢了可怎么办,还有为什么要帮你。”瞿麦喝茶的手停的一下,转而就笑了几声,“那你知道这紫珠,还有槐序王,包括槐序节的来历么。” 紫珠本就是瞿家的一部分,相对于硫珠的普遍性,紫珠只有三颗,是百年前散游的恩人赐的,一颗在瞿家,一颗在恩人那,还有一颗在你那。 “在我这。”唐三木立即就蒙圈了。瞿麦拉起唐三木的手,让他好好的看着自己胳膊上戴的珠子,是不是有些和原来是不同。说着就闭着眼摸着珠子。此时唐三木的唯一感觉就是这瞿麦的手真是凉啊。但是不一会就看着原本的琉珠由红转为紫色。一明一暗一上一下的交替着。 “那紫珠在我这,怎么说瞿家还有一颗呢。” “呵,那是因为你不是瞿家本来的人啊,还记的脱离宗族了么。”瞿麦笑吟吟的说着。 “这珠子到底有何用途,要他作甚,还招风险。”唐三木是十分不愿意涉险的,要知道当初下山就预料到肯定有什么阴谋,但没想到是这样的啊。 槐序节是近百年来就有,也是瞿家当年遭祸事而推行的,应为当时也是在四月。以前的是抱平安,游走是为了掩人耳目,派这众人当商队。戴上面具则是划去面容,不易找上门来,这就是为什么要普通人游走和带上面具了,就算是在商队中被发现,但是不知道脸,还是拿你没办法,而槐序王是不需要带面具的,因为作为领头人,带面具会当做大不敬。 “那找你这么说,槐序王岂不会死。”唐三木的疑问更加大了。 “不会,因为头上有紫珠,天人们是不会索命的。更何况槐序王是推选的,不会要使者的命”瞿麦淡淡的说着。 “那你要他干什么,这一拿不就会死人么。”唐三木更加疑惑了。 “以前是保佑的,现在这紫珠怕是凶器了。知道瞿家灭亡吗。”瞿麦冷笑着。 “莫不是这东西。” “呵呵,是啊,不是这东西,就不会有人来抢,也就不会有人死了。还有你抢了那紫珠,不会有人死的,反而会有人得救。” “怎讲。” “因为对象转换了,还有这本身就是我们瞿家的东西,认祖归宗在好不过了,你见有哪个礼器会伤自己主人。” 唐三木现在想起觉着瞿麦的话并无道理的,瞧着游走的队伍,哪里像朴实的老百姓,更像是没有感情的傀儡,还有些面带憎恨。正看着,就刮起一阵大风,原本灯火通明的街道瞬间变得昏暗无光。随后又起了一阵浓雾。空间变得逼仄起来。唐三木一个低头发现手腕上的琉珠亮了起来,赶紧用袖子遮了起来,他知道,槐序王要出来了。 秦艽也时刻保持紧张,起风的电石火花之间就护在唐三木前面,突如其来的浓雾,让秦艽的感觉很不好,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握剑的手更紧了些。同时黑色的大袍子把唐三木遮的严严实实。唐三木用手扒拉着才勉强看到外面的一些情况。这雾仿佛是越下越大了。 游走的退伍还在继续走着,唐三木也不能一直藏在秦艽的黑袍中,而且就刚才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看着形如傀儡的一帮人,唐三木扯下秦艽护着的手,抬头看了看秦艽还颇为意味的说着,“现在还不着急着英雄救美,后面才是大戏。”秦艽看着这时候还满嘴不着调的唐三木心里真是窝着一团火。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的还让唐三木找到了在山上的感觉。随后秦艽就丢给唐三木一把匕首,匕首小巧精致。不冷冽也不显得娇气,银白色的把手衬的刀刃更加的锋利。唐三木心头一怔“阿九,你把他带出来了。” 秦艽点了点头。 唐三木随手耍了耍,大小合适,不要太顺手。抬头看了看秦艽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启料这一笑让秦艽跟接了烫手山芋似的,推开唐三木可几步远。 自己的哥哥还真会见缝插针,这一笑,笑得秦艽有些模糊。 唐三木察觉到秦艽的紧张,心里想着,莫不是自己真的拖后腿了。 注意现在是深入龙潭,瞄了瞄离自己几步远的秦艽,一本正经的走得好不自然。唐三木心里有些担心,秦艽不是以前不是这般啊。 而唐三木不知道的是,秦艽就在刚才递匕首的时候,已经陷进阵里了。 果然不出一刻钟,被浓雾笼罩的街头,发出了阵阵钟声。声音清脆响亮,似乎声声敲入心中。发出声音的同时唐三木就不自觉的跟着钟声的节奏走了起来。一声一步,一步一退。唐三木心里感觉坏事了,这声音并不简单。没想到一个不注意,就中了招。还好这心智还在,唐三木艰难的扭过头,抱着侥幸的心里去看秦艽是不是还正常,结果回头碰见的是秦艽那双无辜的眼神,唐三木简直是悲哀到家了,就不应该去贫那个嘴,耍那个贱。不然这高度警惕的保镖会中招,活生生的一颗外挂让自己玩没了。 身体还是不自主的动着,钟声还在想着,唐三木察觉到了不一样,一声一进一退,两声直进,这三声可就是一路竞走了。除去后面一声进退还有能力左右自己,后面两声简直是失忆一般,毫无头绪,清醒时还是一进一退。这感觉就像是在无限循环。唐三木的琉珠从一开始听到钟声就亮了起来,仿佛是对钟声有一定的排斥力,这才让他感觉到一些不同。 一进一退的走着,形同走尸。唐三木见着大部队人两眼空洞无神,走路都还掂着脚。就觉着大事不妙了。赶紧看向秦艽。好家伙这小子简直是比普通人还听话,一进一退的好又规律,在这一刻,唐三木感叹着家教好就是不一般,使用方法都简单的多。 感叹归感叹,这条街马上可就到头了。唐三木看着乖巧的秦艽,摸着藏在袖口的匕首,一个狠心就是刺了下去,尽管这行动不利索,但好刀就是好刀,当即唐三木的左手臂就划开了花,血不停的往外流着。果然是疼痛使人清醒,唐三木也不顾这疼痛。就飞快的跑向秦艽,三两下的割下自己外衣的布料,撕了几节,搓成棍塞进秦艽的耳朵里。摇晃了几下,秦艽的瞳孔恢复了正常,没做什么解释,就拉着秦艽一路小跑。在一个巷口里躲了起来。 秦艽还没弄清什么情况,还回味着刚才唐三木眼睛弯弯向下,心里就跟蚂蚁咬似的,他这是怎么了。 待自己转过神,就被唐三木左袖口上的一片鲜红刺伤了眼,一把抓起唐三木的左手。 唐三木还在巷口边瞄着情况,猝不及防的被秦艽这么一抓,那血冒的可更厉害了。哇哇的叫着直疼。秦艽小心翼翼的掀起唐三木的袖子,整个袖口都染红了。血还是在流着,肉还翻了一块出来。秦艽的眼眶都红了,这该有多疼啊。 唐三木还真跟个二百五一样,死鱼眼的看着秦艽,“我说大哥,捏够了么,还有正事要办呢。”秦艽现在只想一巴掌给唐三木打晕,好带回家,管什么事要办,秦艽很想问唐三木到底想要干什么,但一看到侧身在墙的唐三木,眉头紧皱,就什么也不问了,只淡淡的说了句,“接下来做什么。” 唐三木回头看了一眼秦艽,把口罩摘了,笑了笑,“等着领头的来找我们。”唐三木是真疼啊,嘴唇发白,额头冒汗的,要怪就怪阿九也太厉害了些。看来之前拿来切菜真是浪费了。 两个人在巷口蹲了一会,唐三木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又掏出事先让秦艽带的酒,喝了一口,大义凛然的朝着伤口喷了下去,随即就撒下药粉。秦艽这边看着都是冷汗直流。他不知道这写东西唐三木都是哪来的,更加对唐三木产生了怀疑。 瞧着秦艽的疑惑样,唐三木还不忘拨弄着散在额前的碎发戏谑的说道,“呵,止血用的,呐消毒用的,死不了的。” 待到唐三木处理好伤口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听见整齐的脚步声。唐三木嘴上说着看来找我们了,心里却是在骂娘,连口喘气的机会都不给,随即就把口罩戴起来。拉着秦秦艽往大部队走去,还拿起路边不知是拜谁的香灰,边走边往自己和秦艽身上抹。 这个方法是瞿麦告诉唐三木的。一般受蛊的人是看不见的,当然也是听不见的,要说听见也只能是钟声,所以只能靠闻气味,如果摆脱了控制,那么气味肯定是不一样的,只要不是活人本身的味道,不管事什么气味,对于那些受蛊者都是一样的。唐三木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白白挨了这一刀,感情这剧本在自己身上,外挂在自己身上,却不料在自己手里翻了阴沟,还真是活该。 秦艽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停了下来,眼神冷漠,手里的剑微微用力却还是没有指向前方的人,“你究竟是谁。”唐三木被他问的一愣,随后就缓和的说道,“我能是谁,当了十七年的瞿麦,和一年半年的唐三木。”秦艽的眼神缓和了下来,“那为何对此这么了解。”“大哥,能不了解么,这好歹也是我的地盘。”秦艽被这一问瞬间觉得无理了,是啊,这的确是瞿麦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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