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畏惧和讨厌都变成了喜欢和依恋,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弥足深陷。 但是现在,贺灼低下头,帮他拢好衣服,扯过浴巾盖住自己狼狈的身体,嗓音坚涩:“如果还是不愿意,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等到你接受的那天,或者……按照你喜欢的方式改变自己,别这样吊着我……” 季庭屿瞬间慌了神,觉得自己刚才简直罪大恶极。 “对不起。”他扯住贺灼浴巾,就像个犯错误的小孩子,一股脑把自己的所有心理活动全交代了。 “我没想用那样的事试探你!真的没想,你有多喜欢我我长眼睛了看得一清二楚,我刚才就是想看你偶尔吃一次憋,看你噎住,然后我再挑着你的下巴和你说:‘哈哈哈我才不要你做和尚’,因为一直都是你在调戏我,而我调戏你一次都没成功过,我心里好不平衡我——” 话音到这儿戛然而止,他发现贺灼眼里一丁点的伤心都没有了,只是绷着一张脸看着自己,似乎是在憋笑。 “你笑出来吧。”猫咪嘟囔着低下脑袋:“我太傻缺了……” 贺灼再也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提到嗓子眼的心脏默默咽回去:“就只是为了调戏我?” 小猫垂头丧气:“昂……” 贺灼掐住他的脸肉:“你笨不笨?” 小猫无地自容:“在别人那儿不笨。” 他也只有在贺灼面前才会露出这么中二幼稚的一面,想调戏他也就罢了,还给自己设计这么土的台词,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尴尬得脚趾抓地。 “翻过这一趴行吗?我都快萎了……” “你萎了,我心都快凉了。” “你还说!”季庭屿苦着张脸,眼神四处乱瞟着,想找些什么来转移话题,忽然瞥到自己被甩在一旁的外套,口袋里滚出来一只小瓶子。 那是贺灼帮他准备的糖罐,一只矮墩墩的透明玻璃瓶,里面装着两颗吃剩的巧克力和一只红玉雕的枣子。 季庭屿挑食惯了,正餐总不好好吃,贺灼就帮他准备了这个小罐子,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糖和巧克力,偶尔还会装两块漂亮的小石头。 本来是怕他低血糖给预备的,但是小猫看到糖罐子就嘴巴痒痒,往往一天不到就能把糖全吃完,漂亮石头也拿出来放进自己的小睡袋里,留下空罐子在桌上,第二天一早,贺灼就会给他再装满。 这是他们之间默契的小秘密,糖和巧克力每天都不重样,但红玉枣子却是常驻嘉宾。 季庭屿一直没想起来问:“为什么要放枣啊,又不能吃,显摆你有很多宝石吗?” 贺灼吻他的眼睛,说希望他“早归”。 季庭屿觉得挺好玩:“那栀子花呢?” 贺灼搬进他宿舍的第二天,就在床褥底下铺满了一层晒干的小栀子花,闻起来有淡淡香味,一开始不适应,后来闻着那味道就想睡觉。 “好眠。” 贺灼回答道,嗓音轻而淡。 季庭屿却不觉得好玩了,他似乎想起什么,有些慌乱地把自己的外套拿过来,里面那层冲上,贴着左侧心脏的位置,有一个贺灼帮他缝上去的护身符。 巴掌大,像纸一样扁,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材料,不会硌肉又非常硬,子弹都打不穿,他每件衣服里都有。 “这个呢?” 贺灼:“平安。” 季庭屿红了眼,嗓音沙哑,变得哽咽:“没了吗?” “你还想要什么?” “我以为会有一朵玫瑰或者桔梗之类的,让我像它们的花语一样爱你。” 贺灼叹了口气,将他快要哭出来的脸按进自己肩窝,似是无奈,又像宠溺:“小屿,和以上三条相比,你爱不爱我是最无关紧要的事,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会一直守在你身边。我这辈子最执着的祈求,不过是你出入平安,夜夜好眠。” 季庭屿“唔”一声,心脏被酸涩淹没。 眼泪滑下来,流过贺灼的锁骨。 “你怎么都不和我说啊……” 他是第一次谈恋爱,本来就谈不太明白,偏偏贺灼还准备了那么多心意却只字不提,显得他这个只想调戏人家的毛头小子简直逊爆了。 “这种小事,有什么好提的。” 这是小事,那信息素呢?也是小事吗? 但季庭屿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因为这是贺灼留给他的惊喜和礼物,他不想提前破坏这份心意。 他从人怀里抬起脸,有些不好意思,扭搭扭搭地把自己身上披得外套扭掉了,再重新趴回去。 贺灼的指腹碾过他的腺体:“干什么?” 猫咪开口,声音越来越小:“我、我既然敢回来就做好了横着出去的打算,只要别让我太疼,你怎么样都行。” - 他被带进浴缸,坐在贺灼身前,脊背贴着人胸膛,隔着一层温热的水,臊得想要钻进排水孔里。 “就、就在这儿吗?” “嗯,水是温的,你会好受一点。” 行吧。 “那不拿点东西吗?” 比如润滑啥的。 贺灼笑了一声,在他被小牛撞过的地方揉着,看他像个好奇宝宝眨巴着眼睛,心里软的不知道还要怎么疼他。 “有我呢,你用不着那种东西。” “喔……”季庭屿尾巴都钻出来了,鹌鹑似的缩在他怀里。 贺灼捏住他的尾巴尖,慢慢向下揉,手掌温热而专制,一点点向下流连,抵达终点。 这是季庭屿身上最人迹罕至的地方,贺灼曾经作为第一个探险家冒然造访,他的足迹温柔而强势,如同精密度最高的仪器,却并不冰凉,只觉得小心翼翼。 他让冰川和雪水一齐融化,让季庭屿变得狼狈不堪,变成一只烂桃,在抗拒和痴迷中挣扎斡旋。 “哥我不……我好了……” 浑身发抖的猫咪再承受不住一丝爱抚。 窗外的月光流泄到浴缸上,汇聚成一弯新月,一道银桥,它薄薄地弓起,失控地颠晃,摇摇欲坠,在一波又一波热浪中跌撞。 贺灼关掉水,将他搂紧想要再进一步,一道不合时宜的敲门声猛然响起,罗莎琳在外面说:“老大有任务!两小时后老虎滩酒会,需要你乔装。” 暧昧的氛围戛然而止。 两人四目相对,双双愣住。 “我操。” 贺灼抵着牙缝骂了句脏话。 季庭屿也非常尴尬。 他是舒服了,贺灼快憋炸了,手臂上的青筋都在一鼓一鼓地跳,火儿还是他挑起来的,他要是现在就走,那和杀人犯也没两样了。 “要不、要不你快点?我能留给你一个小时……” 贺灼嗤了一声,风度尽失:“你是太看不起我,还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你让我做完你还能去执行个屁的任务。” 季庭屿:“……” 那怪谁了? 他把脸揉得通红,两只小毛耳朵凑到一起晃了晃,抬头附到贺灼耳边羞赧至极地说了句什么,说完“嗖”一下缩回去。 贺灼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把他打横抱起,大步走到卧室,身上洗澡水滴滴答答,擦都不擦就往床上扔。 季庭屿弹起来,又被掐着脖子按回去。 贺灼在他脑后垫了个枕头,右手粗鲁地抓进猫咪的头发里,膝盖一寸寸移到他头顶,在他懵住的小脸上拍了一下。 哑声吐出一个字。
第44章 猫女郎 “唔……”昏暗的房间里响声不断,贺灼的闷哼混杂着季庭屿的噎呛。 一笼暖黄灯光投射在墙壁上,那上面有交缠的暗影,一横一竖,搭成坐标里的一二象限。 浅色的枕头上落了深色的星星点点,季庭屿的脸摞在上面,被挤压成一块皱巴巴的吐司片。 痛苦和欢愉在精神的殿堂内交替升腾,快要让他爱上这种窒息的快感。 这种事真的分人。 明明贺灼帮他做时那么游刃有余,可轮到他了却狼狈不堪,脸部被扭曲得毫无美感。 可贺灼却反复说着漂亮。 “好乖…宝宝……不丑…很漂亮……” “小乖猫……喜欢你……” 他肉麻得季庭屿受不了,羞于看他。却又不想错过他脸上的表情,就只能从眼泪和口水中艰难地睁开眼。 一片模糊的视野中,他看到贺灼在自己上方,微仰着头,绷紧脖颈,淋漓大汗顺着喉结向下流淌,肋骨两侧的斜条状肌肉被手臂抻拉到极致,变成野兽大张的獠牙,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吞掉他,凶狠得让人惧怕。 可这头野兽却揉着他的脑袋,温柔地爱抚道:“好了,不要了,别哭了,不欺负你了。” 贺灼舍不得他流泪,就只能折磨自己,不顾快感即将冲顶,狠心将它打断。 可季庭屿却按住他的腿,不让他退离。 “我也想你舒服……” 小猫的嗓子哑得像破风箱,凝望着贺灼的眼神却那样依恋和炽热,将他的心一点点捂化。 身体里仿若有两股力量在撕咬。 一边想放纵自己爽个痛快,于是抓着季庭屿头发的右手用力到青筋一根根凸跳。 一边想温柔点不要伤到他,于是撑在墙壁上的左手紧紧握拳,指尖直往肉里掐。 为了转移注意力,不在无限堆叠的舒爽里失控,贺灼举着啤酒罐不停往嘴里灌酒。喝得很急,一大半酒顺着嘴角流出来,滴在季庭屿脖子上。 贺灼垂眸看着,眼神晦暗如一汪深潭。 他俯身吻他,将那些酒水全吻净。 再含一口滋味柔滑的香槟,嘴对嘴渡给他。 季庭屿就像刚溺水获救似的瘫在床上大口喘息,细仃仃的肩膀抖得不像话。 贺灼怜惜地拥住他,强势地罩在他身上,一下一下地亲吻、揉搓、抚摸他的头发、拍着他的背轻哄,像是不知道还能怎么疼他。 气氛实在太好,季庭屿把脸埋进他怀里蹭了蹭,享受着片刻温存,甚至想就这样阖上眼睡到天亮,一点都不想去执行什么狗屁任务。 “好烦,我不想起床……” “那就不起,我替你做任务,你在家好好睡。” “不行啊。”他慢悠悠打了个哈欠:“老虎滩都是大佬,规矩贼多,杀人不眨眼的,你一不小心把谁得罪了,我就只能守活寡了。” “那我就和你一起去,领导罩着我。” 他把季庭屿从床上拉起来,小猫傲娇地抖抖耳朵:“这就要看你懂不懂事了,首先,你要背我起床。” “遵命。” 狼护卫再次上线,向他献出自己的后背:“上来。” 小猫哼哼着爬上去。 “然后呢?” “然后!背我去厕所,我都快憋炸了……” 贺灼噗嗤一声笑出来,握着他的腰换了个姿势,转背为抱,像端小孩似的抱进厕所放到马桶上:“尿吧。”
90 首页 上一页 51 52 53 54 55 5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