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辉颇有兴致的看着滔滔不绝嫌弃当朝的柴文扉:“愿闻其详。” 光微也好奇的盯着他:“何为推恩令?” “推恩令就是让藩王将自己的封地分给自己的子弟,这样藩国会越分越小,分的不均匀的还容易引发藩王内乱。这样再趁机削弱其实力,到一定的时候,藩国自然就不再存在了。”柴文扉解释道。 沉默半晌。 夏辉拍桌大赞:“好个兵不血刃的推恩令。” 光微抱拳佩服道:“蚕食藩王,成帝业。在下佩服。” “没想到你这脑袋瓜也有懂朝政的时候,还以为只装了吃喝玩乐呢。”夏亦可弹了弹柴文扉的脑门,笑道。一路走来,他只觉得柴文扉满嘴歪理活泼欢脱,满肚子的调皮捣蛋,明明一个根本不关注朝政的人,竟然能提出这样的见解,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献丑献丑。”柴文扉不好意思道。能不厉害么,能载入史册的法令,能不厉害么。 与夏辉、光微分别后,柴文扉就和夏亦可就去了城东寻找合欢花树下的铁匠铺了。 柴文扉问:“你怎么不把路上的事儿告诉你大哥,让他帮忙查查?”夏家在东都也是有自己的势力网的,让夏家大哥去查查,总比现在坐以待毙的好。 夏亦可摇摇头:“一旦告诉他们我们遭人追杀,难免不说出那东西,你不愿意落叶庄陷入危险,我也不愿意搭上夏家。而且现在敌在暗我在明,他们的意图完全不知道,不如静观其变,至少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还是能勉强应付的。而且小树林之后,已经没人跟踪我们了。” 柴文扉赞同的点点头:“合欢花树,光微哥说的就是这个铁铺了吧。” “原来你就是为了打造这个呀。”离开了铁匠铺,夏亦可拿着柴文扉画的图纸,“这就是你用的那个银针吧,这个图纸上的和之间我见到不太一样啊,这个像船锚的是什么用?”他指着图纸上银针尖部的弧线问道。 柴文扉解释道:“对呀!之前的在小树林基本上用光了,所以赶紧来补货。” “你这个倒也新鲜,暗器我也见多了,什么七星镖、梅花镖、飞刀的,绣花针我也见过,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倒也新奇。只是大家都喜欢在自己的暗器上做自己的标志,你这个倒好,光溜溜的一根,像铁杵一样的。”夏亦可拿着一根银针在眼前看了看。 “我这不是武功不行只会轻功嘛,舅舅就找了暗器师傅,说是搭配轻功事半功倍。这个银针呢,是我自己发明的,叫做‘摇漾线’,这名字还可以吧?我本来是想做点暗纹的,可是做出来太好看我就舍不得用了,所以干脆就让它这么光溜溜的得了。上次落叶庄的贼给了我启发,他居然自己就拔出来,所以我在银针的前面加了这个船锚一样的东西,而且是间错开的好几层,就算对方能拔出来,也要带一坨肉出来,疼不死他。下次再让我碰到那个贼,我戳他一身摇漾线。哼。”柴文扉一想到落叶庄的贼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打算把凤袍还给皇室?”夏亦可突然问道。从蜀都出来,一路上都有人跟踪他们,上次小树林里引蛇出洞,发现这群人根本是想要柴文扉的命。他不认为柴文扉单纯的把凤袍还给皇室就能了事,他甚至怀疑这群人是在借畹蘅匣一事,浑水摸鱼要斩草除根。 “开始我是打算还给皇室了事,可是现在我觉得就算我还了,可能还是小命不保。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柴文扉看着夏亦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路上这群人感觉不是为了找什么东西,你看我们放在客栈的行李都完好无损,他们真的是单纯的想要我的命。我自问虽然嘴巴贱,但也没和谁有这么大冤仇,所以这群人,八成是和我父母的死有关。之前我一直被落叶庄庇护,身边一直有人保护,出门也不会走太远,他们没机会下手。现在他们借畹蘅匣的事儿让我离开蜀都,就是想借机除了我这根野草,免得春风吹又生。”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没想到,好饿,先吃饭先吃饭。”柴文扉一进钟鸣客栈就开始张罗晚饭了。 你不是一直在吃么。夏亦可默然。 “初心、盒子,你们怎么也来了?”正在招呼小二哥点菜的柴文扉看着萧玉栊、姚初和一位少年走进客栈,大喜过望。一位娃娃脸的公子比姚初矮了小半个头,拉着姚初的袖子,扭扭捏捏的躲在姚初的身后。
第15章 “你走了一月多月,爹娘在家坐立不安的说不放心你,硬是让我跟着来东都找你。我怕追不上你,骑着快马一路狂奔七八天,水都没时间喝,刚进城就碰到初心和这位顾公子了。看天色不早,就打算找间客栈安顿下来,再去找你。”萧玉栊也没想到一来就碰到柴文扉,坐下连喝了几杯茶水。 柴文扉笑道,给萧玉栊添了杯茶:“你也别这么慌,我们也今天中午才到。” “路上出事儿了?”萧玉栊深感不对劲,这也晚的太离谱了吧。 “没事,就是去金陵逛了一圈。”柴文扉笑道,“初心你又是来干嘛的?这也能遇到你,真是孽缘。话说这位公子是?” “这位是顾怜苍。”姚初指着身边这位娃娃脸的公子介绍到,也把柴文扉几位一并介绍了一遍。那公子红着脸见了礼,一言不发的坐在姚初身边。“我爹听说有墨莲子在东都,让我来寻一寻。所以我就出发啦,结果在路上碰到他掉在河里,就把他救出来了。索性他也要到东都,就结伴同路了。” “姚大夫还真是厉害,能未卜先知。墨莲子可不就在东都嘛。”柴文扉献宝似的从大腿侧扯出玉匣放到姚初面前,示意他打开看,“我可是以身犯险,深入烟花之地为你赢的,差点晚节不保。一直贴身揣着,跳河的时候都死死拽住没放手。初心心,你说,除了以身相许你还能怎么谢我?”柴文扉左手托腮一脸深情的对着姚初。 姚初如获至宝,没闲工夫搭理柴文扉的调戏:“厉害啊柴门,这都让你得到了,还三颗!” 萧玉栊冷哼:“几日不见,你倒是长进了。会跳河了,还敢去青楼妓馆了。” 柴文扉顾左右而言他:“呵呵,菜来了菜来了,吃饭吃饭,都是我点的,将就吃将就吃。” 是夜,钟鸣客栈柴文扉房间。 柴文扉、姚初、萧玉栊围着房间的桌子剥花生。 萧玉栊听着柴文扉说着路上的事儿,只觉得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凉:“我说你怎么晚这么多天才到东都,原来路上发生了这么多事,幸好没事。”柴文扉这只旱鸭子,从小就怕水,怎么都学不会,没想到这次还要靠跳水才能躲过,可见当时是真的无路可逃了,“听你这么一说,这事儿不简单,他们摆明是要你的命。初心你怎么看?”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无话不谈,自然也没有什么避忌,就把近日发生的事儿都一并告知了姚初。 “嗯,我也觉得,你本是来还凤袍的,现在还也不是,拿着也不是,你打算你怎么办?”姚初略加思索,也没什么主意。 柴文扉两根指头拿着花生摊手:“我也正犯难呢,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这情形,就算我还回去了,估计这群人还是要来要我的命。怎么办?” 姚初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出黑衣人,查明当年的真相。” 柴文扉说:“说的容易,当年的事儿我都忘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怎么查?” “哎!”三人一起叹气。 萧玉栊突然说:“有了,凤袍,当年的事儿关键点就是凤袍,不如我们把几张凤袍找齐了,看能不能知道点什么?” 姚初看了一眼萧玉栊,继续剥花生:“馊主意。一张已经是杀身灭门之祸了,还去惹剩下几张?” 萧玉栊也知道这不是好主意,但是现在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了:“不然应该怎么办?” “哎,真麻烦。”柴文扉本想把这烫手山芋扔出去,乐得自在的,没想到现在要铺天盖地找山芋,他没心没肺兴趣缺缺的说:“我这儿倒是有个山芋了,剩下的山芋去哪儿找啊?” “好啦好啦,打起精神来。父母无辜惨死,虽不说要报仇雪恨,但作为子女的为其查明真相,让他们泉下安息也是分内之事。”萧玉栊拍了拍柴文扉的背,“至于另一块山芋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柴文扉嫌恶道;“你走开,别在我衣服上擦手。” “韶王府!”三人不约而同。 柴文扉一脸坏笑:“诶,初心,那个顾怜苍是怎么回事,感觉和你关系不一般哦。”打定主意的三人便又开始闲聊了。 萧玉栊附和着点点头:“就是,和你,怎么说呢,忒亲热了。” “哎。”姚初叹了口气,拍了拍手,拿起茶杯,道:“他本是阳城顾家绸缎庄的小公子,要到东都找特别的布料给母亲做礼物,在路上不慎掉到河里,碰巧被我碰到就把他救起来了。结果他在河里喝太多水,我怎么按压他的腹部都没有用,我就给他人工呼吸了。笑什么笑,都是你害的。结果好不容易把他救醒过来,他看到自己衣衫不振,看到又被我……就开始狂哭,哭得我没法了,又怕他受凉,就带着他去客栈了。之后就一直跟着我,说让我对他负责了。我负什么责?我一心救人啊。都是你害的。”姚初抓起桌上的花生壳向笑的点头哈腰的柴文扉扔去。 萧玉栊拍了拍姚初的肩膀,笑的毫无形象:“盒子,你今年这是走了什么运,到哪儿都能牵红线。哈哈哈哈。这小公子倒是长了一张十足十讨喜的娃娃脸,就是太害羞了,估计是一直养在家里甚少出门吧。初心啊,任重道远啊。” 姚初郁闷的说:“常人一个损友就够受的了,我这两个,我前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你们一个二个都有人要了,最后就剩下我这么一个单声狗,可怜哦。”柴文扉耸耸肩,冷不丁的被喂了一口的狗粮。“散了散了,睡觉了,你们尽管去秀恩爱。” “房间里怪闷的,去小花园走走吧。”萧玉栊说。 “不去,跑了这么些天,你不累啊?”柴文扉挥挥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花生红衣。 “那初心你陪我去,一个人逛多无聊啊。”说罢就拉着姚初走出门去。 “特地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儿不能当着柴门说,要这么悄悄的?”到了花园,四下寂静一片,姚初轻声问道。 “怪不得我爹一直说你冰雪聪明,果然一猜就中。”萧玉栊赞道,“其实柴门走后没多久,有一日我爹突然跟我说柴门可能有危险,让我赶紧来找他,让他别把凤袍还给皇室,还让我提防着夏亦可。但是我爹并没有明说具体是有什么危险,只说人不可尽信,让我防着夏亦可。但是我听柴门说着连月来发生的事儿,又觉得夏亦可并没有什么不妥,而且他又多次救了柴门,也就不好无凭无据的直接告诉柴门。只得告诉你,你素来细心,也帮忙留心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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