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找到没?”几个男人在清芬园门口互换消息。 “没有。” “那可怎么办?” “这儿还没找,进去碰碰运气。”说话就要进清芬园。 舒弥意听到园外的声音,心叫不好:“后门在哪儿?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今儿个谢谢你啊。要是他们问起,就说没见过我。”一边说一边往园子后门跑去。 为首的人见一身文任风流的秦慕予,礼问道:“这位公子,请问有没有见到一个穿一身鹅黄色衣衫,绑着马尾小公子,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 “往那边去了。”秦慕予指着园子后门道。 “谢公子!赶紧跟上,要是找不回去脑袋都没啦。”几人赶紧往园子后门跑去。 许是哪家的公子偷跑出来玩的吧。秦慕予想着,这么不谙世事的性子,放任在外指不定会出什么事,还是让家里人带回去的好。 不大不小的插曲倒也有趣,秦慕予嘴含笑意的回到家,只见到客厅一位一身华服的贵公子正负手而立,欣赏屏风上的画儿。 估计又是哥哥的朋友吧。他这么想着,并没太在意,打算避开没必要的应酬,直接回自己的小院。他是不太喜欢应付哥哥生意场上的朋友的,总觉得他们的话语中太多奉承。不料在经过门廊边时听到这贵公子嘀咕了几句‘可惜了可惜了’。 屏风上的画是他绘制,他倒不是认为自己的画毫无瑕疵,只是每个到家里的人总是胡天海地的把家里的东西吹捧一阵,就连草丛里的蝈蝈似乎都比外面的金贵一般,这样突然有人对着他的画评头论足一番,他倒是来了兴趣。 转身回到了客厅,问道:“可惜在哪儿?还请公子赐教。” “公子有礼。”两人互相见礼,那贵公子继续道,“此画中荷叶簇簇,叶上露珠鲜活,荷花娇羞,就连这水里的鱼儿都活灵活现,只是这画放在这儿时候不好。你看外面柳枝刚吐新芽,正是草长莺飞的时候,正道是无端春色熏人困,才起梳头又欲眠。看到室内这么一副盛夏的光景,这困意不是更浓?可不是不合时宜,白白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副画儿嘛。” “公子说的有礼。来人,把这屏风撤了,换一副花朝嬉戏的屏风上来。”秦慕予道。 “是,二少爷。”几个家丁便开始收拾屏风。 贵公子略有不好意思,赔礼道:“原来是秦二少爷,在下刚才失礼了,还请勿责怪。” “公子哪里话,在下鄙作能得公子指点,在下才应该道谢。”秦慕予笑道。 “竟是公子所做,不才这是在主人家里论主人家的长短了。”说罢,两人哈哈大笑。 “在下秦慕予。” “不才华阳。” 柴文扉一脸听八卦的样子,问道:“诶,等等,这四皇子的戏份儿就完啦?说好的宫廷秘事呢?” 夏亦可看了看一旁怡然自得的小昱,轻咳了一声。 小昱喝了口茶,笑着说道:“宫廷秘事我听得多了去了,柴公子要是喜欢,赶明儿我讲给你听。这个故事倒是新奇,还没听过。小哥继续说继续说。” “我什么时候说这是讲的秦二公子和四皇子的故事了。”被打岔的小哥剥了一颗花生放嘴里。“这华阳其实就是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后来的容景帝。” 柴文扉问道:“哦?然后呢?”所以还是皇家密事嘛。
第33章 “后来就要加价了。”买故事的人小哥一看众人来了兴趣,脑经一转,马上提价。 “行,你先说。”萧玉栊不耐烦道。 小哥趁火打劫:“说好了哈,欠我两个故事。” “行,你说,十个八个都有。”萧玉栊承诺道。 柴文扉翻了一个白眼,到时候你自己还去。 买故事的人见买卖达成,继续说道: 四皇子被逮回宫后,整日想着的都是柳树下风度翩翩的秦慕予,终日不思饮食也不闹腾,正应了刚刚公子那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可是在一旁的皇帝皇后就傻眼着急了啊,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这四皇子又是缄口不言,只道是要去廪丘邑。皇帝皇后没法,只得让他出宫到廪丘邑,又派了好些人沿途保护。 回到阔别大半年的廪丘邑,四皇子舒弥意兴奋的径直跑去秦府找秦慕予,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身大红喜袍,正在拜堂成亲的秦慕予,而与他成亲的竟然是自己的大皇兄,当今太子舒灵晔。 他感觉自己的心顿时碎成了一块一块的,他虽然不参与朝廷纷争,皇帝皇后又把他护在手心,可是在皇宫长大的他又怎会不知道勾心斗角四个字呢。他深知自己的大皇兄一定是受了什么密令,或者是为了什么缘故才会和秦慕予成亲,也就是说也许大皇兄根本就不爱秦慕予,只是把他当做一个随时可弃的棋子。 他在心里深深的爱慕秦慕予,但是他不能去告诉他。此刻的他无比希望他根本就从未离开过皇宫,从未认识秦慕予。他失落的回到驿馆,喝了好多好多的酒,醉得一塌糊涂。 他把自己关在驿馆,直到第四天,他下定决心,走出房门,往秦府走去。 才过了大喜日子的秦府还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大红色的幔子、红色的喜字,看在舒弥意眼中却无比扎眼。 新婚的秦慕予满脸幸福,见到弥意也是掩不住的笑意:“弥意?上次一别,好久没见了。你这次又是偷跑出来的?” 舒弥意辩解道:“不是,这是是家里同意我出来的,出来找你的。” 秦慕予疑惑:“找我?有什么事吗?”他与这个小公子只见过一次,交情并不深,怎么会特地来找他? “没,就是我想来廪丘邑玩,顺便探望你。”舒弥意察觉失言,忙补救道,“你,成亲了?” “是的。”幸福洋溢在脸上。 “他,对你好吗?”舒弥意觉得自己真是多次一问,这么刺眼的笑容,让他非常之难受。 “嗯,很好。” “慕予,听说有客人来?”华阳踩着轻快地步子走进厅里,脚步一愣。 “嗯,这是我之前在清芬园认识的一个朋友,弥意。”秦慕予介绍道,“这是我的夫,华阳。” 舒弥意躲避了眼神:“华公子好。”福了身,告辞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秦慕予将他送到门口,舒弥意突然停下脚步,补充道:“秦公子,你一定要幸福,不要轻易相信人。”说完就小跑走了。 回到房间,华阳道:“这小公子,倒是有趣。” 秦慕予笑道:“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好像就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为了躲人直往清芬园跑,还把里面公子挑衅一番。” “那他对你?”华阳在一旁把玩秦慕予的头发。 秦慕予解释到:“朋友而已,不过是个小孩子。”这人就是爱吃醋。 “他和你同年。”华阳开始编辫子。 “你怎知?”秦慕予抢过头发。 “你要相信为夫的这双慧眼。”华阳捧着秦慕予的脸,四目对视,唇上蜻蜓点水。 是夜,驿馆。 华阳关心的问:“小意,你怎么会在廪丘?父皇母后知道吗?” “知道,他们派了人跟着我的。”舒弥意心情非常之不好,平时他和他这位唯一的皇兄关系非常好,可是现在看到他这位皇兄心情就更不好了。他坐在床上,抱着腿,不太想理他。 “之前你离宫出走,父皇和母后急坏了,还让我帮忙找,结果你当时就在廪丘?还遇到了慕予?”华阳坐在床沿,想伸手去拉舒弥意,被他躲开了。 舒弥意把头埋在膝盖之间,闷闷道:“你对他是真心的吗?” 沉默。 “我问你对他是真心的吗?”舒弥意抬头大声道。 沉默。 “你知道吗,大皇嫂给你添了一个儿子呢,好可爱的,父皇和母后开心极了,天天都要见见他们的小孙儿修儿。”舒弥意自言自语的笑道,“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大皇嫂怎么办?修儿怎么办?以后他要怎么办?” “你把他让给我,让给我好不好,从小到大,不管我要什么的你都会让给我,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好不好?”舒弥意抓着华阳胸前的衣服,满脸泪痕。 “他是秦丞相的儿子,现在漠北王不安定。”华阳叹了口气,略有不忍道。 舒弥意嚷到:“管他什么漠北王管他什么自立为王,为什么要牺牲他,为什么要欺骗他……” 华阳薄怒:“小意,不可任性。” “为什么要把他牵扯进来,他明明只是一个文人,他明明从不沾染朝廷的浊气。”舒弥意又将头埋在双膝。他知道,他知道,一切都是为了皇权稳固,所以他才没有当面拆穿,他是知道事情轻重的,可是眼看着心尖的人一步步走上深渊,他还是忍不住提醒他‘不要相信任何人’。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好好待他,用真心待他。”舒弥意抬起头抹了抹脸上的泪花,期盼的看着华阳。 沉默半晌。 华阳缓缓道:“皇家的人,是不能有感情的。” “卧槽,大渣男啊。”柴文扉忍不住骂道,引得夏亦可和小昱直盯着他,“妈的,这种渣男还特么当皇帝,昏君。” 萧玉栊扶额:“柴门,这只是一个故事。” 柴文扉忿忿不平:“幸好是故事,要是真的,我真想冲上去打他一顿,让这秦慕予好好看看这人的真面目。你看看人家舒弥意多好,多痴情,非要跟着这么个昏君。我看这昏君他们家的人肯定也都不是什么好人。”顺便还问候了别人的祖宗。 小昱不解道:“怎么还扯上家里人了?” 柴文扉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曾经有一位先贤说过,和垃圾在一起的,不是苍蝇就是蛆。” “噗!”小昱看着夏亦可一口喷出了刚刚喝嘴里的茶。
第34章 “诶,我说公子你怎么老打断我,我说的正起劲呢。”买故事的小哥一脸嫌弃。 夏亦可道:“你别理他,你继续说。” 还不让人吐槽了,哼。柴文扉用后槽牙把花生米当华阳,狠狠地嚼了几口。 “刚讲哪儿了?”买故事的小哥摸着下巴想了想,“哦,对,讲到大皇子到驿馆找舒弥意,第二天,舒弥意就悄然无息的走了。日子就继续在华阳和秦慕予蜜里调油中度过,眼看着就到了秦鹤鸣秦丞相回东都述职的日子了。” 秦丞相因为背井离乡,孤身一人在漠北,对家人甚是思念,便禀明了漠北王,想提前回东都述职,想着能绕道廪丘邑看看家人。好在漠北王通情达理,便应允了。 归家的秦丞相对这位才华横溢、博古通今,对事物见解独到又不落窠臼的小儿婿报以十二万分的满意,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加上秦慕予又说想去东都玩,备不住孩子请求,又想和家人多相处一段时间的秦丞相便带着一家老小踏上了东都这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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