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文扉看了看这凄清的客栈,问道:“老板娘您这儿平时客人多吗?”夏亦可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方新帕正在擦杯子。 老板娘笑的谄媚:“可不就是不多嘛,难得今儿个几位光临。” 夏亦可把杯子擦的满意了,放下倒了三杯茶,闻了闻,喝了一口。见状,柴文扉和萧玉栊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夏亦可一脸真诚道:“老板娘今天你算是赶上造化了,我们之前在前面的茶棚碰到一群人,好像也是往这个方向来的,估计一会儿也就到了。不过那几人好像脾气不是太好,喝了酒就喜欢吆喝,摔桌子凳子的,前面的茶棚就被他们给砸了,茶棚的老板不让他们砸,还被打了一顿。老板娘你这么风姿绰约,可是要把自己藏起来才行了。” 果然是面皮生的好,连撒起谎来都这么诚恳。柴文扉腹谤。 “不会是山匪吧,听过路的人说最近这一带有山匪,见人就抢。”他汉子随口答道。 萧玉栊叹口气说说:“世道艰难啊,都落草为寇了。打柴的老伯也说附近的山匪很嚣张,没成想竟然嚣张成这样,官府都不管的吗?” 老板娘惊慌到:“还不都是官匪勾结的,怪倒是之前的老板那么地价就把这个客栈盘给我了,原来有这么个缘故。”转而又责怪自家汉子,“你看,可是说不能贪便宜,你看现在怎么办。” “不行,听说之前好几个村子都被山匪给端了,啥都没剩下,我们不能在这儿干等着。他娘,赶紧收拾东西,我去抱胖墩。”汉子忙往屋里钻。 柴文扉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萧玉栊,又提议道:“老板娘您这么热心,还给我们拿上这么好的馒头,不如这样。我们几个呢,略懂些拳脚,一会儿你们在里屋藏着,不管怎么样都别出声,等我们把他们打发了,你们再出来。” 夏亦可也一片好意的说:“是呀,这么黑,往哪儿走都不安全,老板娘这么如花容貌,万一半路遇上了山匪,岂不是就要家破人亡了?我看你们先躲躲,要是一会儿进来的不是山匪,我们叫你们出来。” 那汉子连声说好,和老板娘往里面跑去。 萧玉栊拿起手边的茶壶,递给客栈老板:“老板,把这壶茶提进去喝吧,多喝水对身体好。” 柴文扉见老板几人提着茶壶走进内堂,向萧玉栊问道:“放好了?” 萧玉栊点点头:“我估计初心的药药效好,只放了小半包,应该够他们睡到明天早上了。” 柴文扉伸伸懒腰。“好啦,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又打什么鬼主意?”萧玉栊一看柴文扉的表情就知道这货肯定又动歪心思了。 “没事,就是觉得他们跟着我们劳累奔波这么多天,我们总要好好款待下,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偏偏挑了这么一条路,你看我鞋子都快破了。”柴文扉抬起脚伸到萧玉栊眼前,被萧玉栊嫌弃的一脚踹开。 夏亦可乐的看着他俩打闹,端坐一旁喝茶。 浓妆的妇人斜倚在客栈门框,嗑瓜子。见前方过来四个壮汉,扔了手里的瓜子,整理衣着,上前将四人拦下:“哎哟,这位客官好帅呀,快到店里坐坐!”手里还不住的用手绢往为首的壮汉胸口捶,抬头送出一串媚眼儿。 其中一个壮汉说:“唉呀妈呀,你这是客栈还是青楼呀。” 妇人兰花指拈花着手绢,放在唇边,笑不露齿:“客官真是好眼力,奴家年轻的时候可不就是青楼出身嘛,后来还做了老鸨娘。这不,年纪大了,退休了。您看着天寒路冻的,几位客官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大哥您看?” “也好,天这么黑了,料想也走不远,休息一下应该追的上。”为首的壮汉道,“天了怪冷的,老鸨娘可有酒?” “有有有!几位客官请进。”一边招呼壮汉进客栈,一边又嚷着:“死鬼,快把家里的好酒暖上,来贵客了。” “好嘞!”只见一个男人驮着背,一拐一拐的往里间走去。 经过门口,老鸨娘踹了踹蹲在门口玩泥巴的男人,一脸嫌恶:“哎哟,二傻你在这儿干啥呢,还不去帮着你哥去。” “几位客官别见怪,这人是我家死鬼的二弟,先天不足,这儿有问题。”老鸨娘指了指脑袋,憋了嘴,“前不久就不知道怎么跑出去把腿给摔了,你说家里他帮不了忙就算了,反倒添乱,这年头不好,家里饭都吃不饱了,哪儿还有闲钱给他看腿,没想到这二傻傻人有傻福,腿自己好了,只是现在走路部利索了。” “哎哟,兴许是好久没见到这么多人了,你看我这嘴,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几位客官别见怪。”老鸨娘笑着把暖好的酒放在桌上,“几位客官先暖暖身子,还没吃饭吧?我去给几位做点吃的?” “不说还好,一说还真有点饿了。行,你去吧。”被称为老大的壮汉又补充道,“不用太麻烦的,我们还赶路呢。” 为首的壮汉右边的人拿起温好的酒,用手背试了试温度:“这老鸨娘,真是话匣子。” 左手边的壮汉将酒杯摆好了放在桌上:“可不是嘛,你看她走路的样子,你看她屁股,年轻的时候一定不差。” “哎哟,你看她在抬胸!这个年纪能保持的这样算是不错了。”为首的壮汉对面的男人就差流口水了,被他们老大瞪了一眼。
第30章 “几位客官先吃点馒头,我那婆子正在厨房给几位下面条,一会儿就好。”被称为‘死鬼’的男人其貌不扬,稀稀疏疏的几根花白的头发要掉不掉,拄着一根拐杖,弓着背,声音沙哑,还是个独眼龙。 啧啧啧,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几位壮汉心道。 “奶砸,我要我要。”刚拿起的馒头就被二傻抢了过去,右边的壮汉被横刀夺爱抢了馒头,僵直了手在空中凌乱,半天没反应过来。 男人忙赔笑道:“呵呵,不好意思哈,我这二弟脑子不是很好使。”赶紧拿了一个馒头放在空中的手中。 “奶砸,我还要奶砸。”二傻看到馒头就想扑过来。为首的壮汉拿起一个馒头递到他空着的手上,二傻便一边念叨着‘奶砸’一边蹲在一边玩了。 “几位客官慢吃,我去看看面条做好了没。”男人弯了弯已经弓的很厉害的腰,鞠了一个躬,进了厨房。 右手边的壮汉痛心道;“这老鸨娘真是可怜,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家庭。赶明儿我存够了钱,我就把翠柳赎出来,不让她再受苦了。” 为首的壮汉啃了一口馒头,面无表情道:“小心家变。” “来了来了,几位客官这酒还可以吧?这可是我酿在花根底下好多年的,自己都舍不得喝呢。”老鸨娘端着四碗面出来,放在桌上。 为首壮汉对面的那人笑道:“诶,老鸨娘,看不出来你力气还挺大的啊。” 老鸨娘捂着嘴,走过去推了推他:“唉,你看看我那死鬼,那活儿的时候还都不是我出力,你懂的。”又挥了挥手绢,招呼几人吃面,“来来来,试试我做的餐蛋面,这是我独家秘方,外面吃不到呢。” “这是面还是浆糊啊?” “没见着蛋啊?” “吃着怎么还一股花香味儿?还挺好闻。” “嗯……怎么头有点晕?”话音刚落,四人就齐刷刷的倒了个七零八落。 “哼,能不晕嘛,这可是初心给的千机醉,不晕算他输。”撩了撩头发,“死鬼、二傻,出来做事了。” “夏兄,没想到你这偏偏贵公子,玩起来还挺不错。”二傻啃了一口手里的‘奶砸’。 ‘死鬼’笑道:“不如萧兄放得开。” “我嘛,从小被盒子坑了无数次了,这次还算好的,时间久了,更好玩的都有。”二傻用脚试探了为首的壮汉,确认晕了,转头问‘老鸨娘’,“接下来怎么做?” “当然是先绑了再说呀。”‘老鸨娘’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你入戏太深了吧二傻,这还问。” “盒子,奶砸,你要不要?”‘二傻’拿着啃了一半的馒头问道。 “不要,我自己有。”然后从胸前掏出了一个馒头,“死鬼,你要不?你肯定不要,我自己要。” 夏亦可无语,认命的去绑人了。 四人被扒光了只剩下裤衩,双手绑着吊在屋梁上,一个接一个,就像挂的腊肉一样。悠悠转醒的四人只有大脚趾头沾地,勉强踮着缓解悬挂的双手的力度。 “老鸨娘,你这是黑店呢?” “哎哟,您看您说的,我打开门做生意,做的都是正经买卖。一不杀人越货二不跟踪偷窥三不做人肉馅儿包子。”翘着二郎腿的老鸨娘,不,应该是柴文扉扯着女人的嗓音道。 其中一个壮汉有点慌了:“那你这是干嘛?” “早前有几个过路的年轻人,让我们帮他们问问,你们要跟着他们到什么时候?”死鬼夏亦可弓着腰在他们身边来回走,仔细观看,“不过看你们这皮肉挺好,想来应该能卖不少银子。” “我们有钱,只要你们放了我们,要多少都拿去。”另一个壮汉急说。 二傻萧玉栊伸手在壮汉的胸前狠狠地抓了一把:“不要钱,要奶砸。”疼的壮汉直呻吟。 为首的壮汉镇定道:“我们不过是小角色,何劳几位公子纡尊降贵?” “老大不愧是老大。”夏亦可站起身道,“只要你说出你身后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就放了你们。” 被抓了奶砸的壮汉急忙解释说:“不是我们不想说,我们也不知道啊,只是某天接到通知,让我们一起跟踪你们,在这之前,我们四人都是互相不认识的。” “是呀是呀。”其余几个壮汉随时附和。 “你们不知道?”萧玉栊拿起一根鸡毛,开始游走在壮汉的皮肤上。 “哈哈哈哈,真的,哈哈哈,真的不知道,是真的,哈哈哈哈。”几人扭动着身体,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柴文扉坐在凳子上,右手肘顶在桌子上撑着脸:“你们家梅梢大小姐让我转告你们,说你们跟踪人的技术太差了。” 为首的壮汉眼神略微变化,又恢复了正常,却被夏亦可一手掐住了脖子:“你说你不知道?那你慌什么?” 嗖!四支穿云箭破门而入,三支分别直奔三人。 弯腰、闪身、后仰。 成功躲过,挂着的四人却如糖葫芦一样被另一支箭贯穿。 萧玉栊拔起插在柱子上的箭:“这只是最普通的箭,看来对方更加小心翼翼了。”四支箭,只有灭口的那只才是主角,剩下三支只是掩护,应该说是掩护之余,能多杀一个就是赚的。萧玉栊拿起箭反复查看,却没法发现更多的异常。 “被人跑了,请公子恕罪。”纪孤穹跪倒在地。 柴文扉就是看不惯动不动就跪的这种破习惯:“你又来了,这大黑天的,能追的上才有鬼,赶紧起来,哪儿动不动就请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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