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明珠一直眸子忧虑的望着他,不由自主的又喊了声:“公子!” 明珠每每如此喊他时,便是一种无言又惊惧的担忧。白方古抹了一把额头,竟抹出一把虚汗来,他咧嘴一笑:“没事,最近可能太累了,你去忙吧!”
明珠终于忍不住了,他立在原地不动,白方古见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抬头望着他:“还有什么事情吗?”
明珠双手握成拳,下垂僵硬,拇指与食指却不停的搓着。有些犹豫的嗯了声,继而吞了口气低头道:“公子不如去趟谷戈,白府也、、也有许多事情要公子处理!”
白府不过是立在谷戈宏都的一个门面,那里连个重要的人都没有,白方古只在最初去过一次,那里能有什么事情?如此一想,白方古忽的抬眸看着明珠,看他僵蹙而扭捏的面色,看他局促不安的指尖相搓,看他说完此话,那脸红的像是被谁抽了几耳光。被白方古这么一看,他目光躲闪的有些慌乱。白方古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笑了:“我这脸上写着,很想长青,是吗?”
明珠不语,被白方古这么一问,他连耳垂都红的似要滴血般鲜亮。见白方古满目笑意,他似夯满了泥土的模子般啪的将那灌满的泥土扣在了白方古的脸上,他竟然嗯了声,而且声音个很大,很坚定。
白方古心头愕了愕,难道自己竟是这般毫无城府之人?竟然连明珠都能看得出来,是不是这里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在看他的心事在腹议?如此一想,白方古反而笑了,他到也不避讳,点了点头:“钱叔去了谷戈,我在等钱叔的消息。若有必要,我会去!”
明珠离开时有些犹豫的看了看白方古,末了还是说了句:“公子勇敢、坚韧,殿下诡谲、睿智。你们都是心胸坦荡之人。殿下在,公子永远不会有危险。”
白方古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明珠竟然对长青评价如此高。这让白方古心头越发的焦灼难耐。只觉得眼下的每一时刻都是在煎熬。
阿珂一直跟在白方古的身边,比起小花的野性与顽劣,阿珂要乖巧很多。也很聪明,基本是什么东西一教便会。
方天珏被东皇的一封信炸了回去,离开时他敲着手中的笛子甚是感慨的看着白方古:“白兄,你韧劲太大,一般人顶不住。”
燕千炙付沧澜付沧海这些日子跟在跟在白方古的身后,跟着他趟沙漠,测地域,下泥塘。很是潇洒。
尤其是付沧海,一口一个城主,叫得很欢实。燕千炙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吊样,他只跟着,抱着剑如同黄世仁,看着他们干。付沧澜有时会帮忙。
白方古与付沧海之间的默契,有那么一瞬间会让他有种恍然回到过去的感觉。这感觉刚冒头,他就看到或站或靠在树下的燕千炙。他那张脸如同二八大皮鞭抽过一样,冷漠阴沉,瞬间也能将白方古抽醒。
他心头呵呵笑两声:“别做梦了,你都准备回去揍人家了,还想着跟人一起喝酒的时候,醒醒吧!”
夜色沉静时,霍先生出现在白方古的府邸,说是府邸,到不如说是一推黄土堆砌成的院墙里,歪歪斜斜的排放着几座房子。
陶破掳的节省确实有点葛朗台的抠唆。有时白方古从外面回来,看着这歪歪斜斜的院墙时都不太敢用力推门,害怕猛的一脚或一拳推出去能碰瘫门体后连带着墙体一起解体在黄沙里。单从这件事来说,白方古并不认为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或者甚至称不上坏人。 但这样的人竟然会被谷戈宫牵制。他受谁所控?云家?还是太后? 一想到这些白方古便心中焦灼不安。
霍先生略带心思,眉心微微蹙着。 “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白方古主动开口询问了。
霍先生略有尴尬:“躲在这沙漠里的人,都是可怜人!”
白方古赞同,三个组织各有敌对,蜗居此处真可谓逃难大联盟。
白方古觉得霍先生必然有什么事情要说,不然不会先来一个感情大唏嘘。
他首先想到的是阿珂,这么多年一来一直以奴仆的身份活着。突然二殿下光环加身,照得阿珂跟睁眼瞎似的,从哪小表情,小神情里都能看出他的不适和逃避。尤其是被人围着恭维时,阿珂有种钻地缝回沙漠的冲动。
所以他愿意跟着白方古流浪不愿意被殷勤与卑怯围攻。
提到欧阳楼,霍先生顿了顿:“欧阳楼初到沙漠时浑身是伤,快要死过去了,正遇到我们初入沙漠布阵,便把他救了。
最初不知道他是谁,后来他的那些个随从陆陆续续的找来,我们才知道他的身份。
他大概修养了一段时间,能走路的时候他跑了,那会我们还担心他会将沙漠情况漏出去,却没曾想,过几天他又浑身是血的抱回来一个孩子,这孩子便是阿珂。 再后来狼群都来了,我们才知在他被追杀时无奈将自己的弟弟放入了刚下崽的狼群里,这让我们很震惊。 后来塘沽人一次次想攻入,阿珂便成日里跟狼呆在一起。他没有暴露阿珂的身份,也是为了保护他。”
霍先生说完这些,轻轻呷了口茶水又道:“那时他自己也是个孩子,能有如此胆略也让人意外。” 白方古心头顿生出一股同病相怜之感:“塘沽现在的宫廷情况如何?”
霍先生若有所思:“欧阳楼不像他的母亲,他并不是一个狠绝之人,以着庆妃的意思,对雪季不放心,让欧阳楼杀了他,但他没那么做,还是在用他。只是雪季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塘沽皇帝对他很好。很信任,此人虽狡猾,但记恩情。他帮庆妃是还救命之恩情,他救皇上是谢知遇之恩。他求了一瓶毒药,还求一个人。”
白方古疑惑:“什么意思?”
霍先生若有所思:“一种唤作失心的药,说是吃了以后能忘记自己不愿面对的事情,所以他跟那个塘沽皇帝都吃了那种药,然后他就牵着那皇帝的手离开了宫廷。不知去向!”
这让白方古很震惊,突然便让他想起夏侯颜吃的失心草:“先生,我吃过吗?”
白方古为自己突然问此事感到意外,也很是惊讶。霍先生有些愕然的望着他,白方古急忙解释:“此次战役,我知道了大赢有质子去过塘沽,那传说和我很像!”
霍先生咳了咳,端着茶盏轻轻泯了一口:“在下常年随炫王守边,没有听说过此事!”
听了霍先生的话,白方古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谈到陶破掳时,霍先生想了想:“陶破掳这人不坏,他与谷戈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从未说起过,屏山之战他是被人所惑,但他好像是为了救一个女人才中计的,那也是他一次醉酒无心,说了那么一嘴,因隐着谷戈机密,霍谋又常年在冰湖不怎么出来,也没有对他的事情进行侧面的了解。但那一次后他在没有喝过酒。”
“为救一个女人?”白方古心头动了动,觉得这其中蹊跷难辨。
见白方古若有所思,霍先生踟蹰片刻看白方古。
“明日我便离开了,沙漠城还得先生协助明珠打理,先生有什么话便直说”
霍先生叹了口气坚定看着白方古:“在塘沽是我见过陶破掳,他说他要去谷戈查一些事情,他求我一件事!”
白方古眸子微凝:“求你事情?”
霍先生点头:“他说、、、说他死了,希望自己能葬身沙漠!”
白方古昂头笑了笑:“沙漠他随便埋,关键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死,又死在哪里?谁又能把他的尸首运回来,条件不高,要求却难。如果他真死到沙漠,隆重厚葬!”
霍先生忽的站了起来,竟跟白方古深深一拜:“公子非常人,霍谋佩服!”
霍先生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给白方古戴高帽子,让白方古有些尴尬.但忽然他便愣住了,凝视霍先生:“除此,他是不是还给先生说了什么?”
霍先生缓缓坐下,点了点头:“他说有人威胁他,让他杀了公子,他宁愿一死来谢罪。所以他若与公子相遇定然便是他的死期。上次劫持公子,估计就是来送死了,后来公子说他被人救了,那他想死在沙漠的计划估计要落空了,我但心公子在遇到他!”
白方古又想起长青那一刀扎在他身上时的画面,他那神情,期待又平静。那一刻白方古不解,这一刻他突然顿悟。他似乎明白了陶破掳,更明白了长青,长青那句话透着杀气的威慑是为他,如此一想,白方古心头突然一阵抽痛。谷戈宫廷,谁要杀他?
霍先生见白方古神情抽搐的颤了颤,他不由又喊了声:“公子!”
白方古敛神,压下心头千丝万缕,应允的看着霍先生:“陶破掳若被迫死到我面前,我定将他安置回沙漠,只是霍先生可知他是被谁胁迫?”
霍先生毫不犹豫:“他只说是谷戈宫廷之人!”
霍先生所言与长青相同!白方古若有所思。
提到长青,霍先生似斟酌的犹豫了片刻,缓了口气凝视白方古:“谷戈殿下,并非公子看到的那般!”
“先生知道什么!”白方古放下茶盏,突然觉得自己挺可笑,关于长青的事情。竟然没有亲自问他自己,而是看着霍先生。
霍先生也放下茶盏:“人生知己难求,长青帮公子是真实的,但他与庆妃联手也是真实的。”
白方古顿了顿:“他并没有与庆妃正面接触。”
霍先生点头:“是的,他没有与庆妃正面接触,夏侯安是庆妃的唯一的亲传弟子。塘沽的许多事情,谷戈殿下应该都知道。公子若去谷戈,万事定要小心。” ---- 好歹得把沙漠略说一下,白方古是个懵子,许多事许久才能想明白,堪称乌龟他大爷!我会给他们安排一场梦里相会,将引出天界山内脏诸多前世今生的事情。
这一章写得有些难,脑子都转不动了。
第88章 入梦
霍先生对长青的事情说得不多。比起霍先生所给的信息,长青说得好歹还是详细了。
起码白方古想明白了一点,陶破掳被谷戈宫廷牵制,要杀他,但陶破掳没有下手,却引来了谷戈宫廷中人。因为长青的相随使得谷戈宫廷计划戛然而止。白方古不知内幕,但长青回谷戈大概因他而起。如此一想,白方古一刻也等待不得,带着小花与阿珂便向着谷戈都城宏都而去。
燕千炙与他们一同离开。付沧澜与付沧海远远的跟着,
白方古与燕千炙一路无语,终于,在沉寂得白方古怀疑太阳都被熬谢世的时候,燕千炙开了尊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大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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