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了树影下,他衣衫飘逸,身姿挺拔、薄纱浮动间只看到微微上扬的眉角,一层薄月拢神,越发显得潋滟风华。
白方古终究还是问了出来:“殿下为什么三番五次的救我?”
那人轻轻一笑,淡淡:“人都说古戈云家,权倾天下,古戈白家,富甲天下。我为古戈边城百姓,也为百公,谢谢你!”
白方古一愕,继而浅笑:“殿下扯得有些牵强,古戈边城的百姓我是受益者,至于百公,是他们蠢,将我误以为百公。我为了我自己,将计就计而已。”
殿下轻轻一笑,并不解释,只道了声:“你的人来了。”
一串脚步声滚来,白方古向着灯火处望去。 远远的便听明珠的声音传来。
白方古再回头,那人已经飘然离去,没有踪迹。白方古愣神。风滚过,沁芬芳,正是人间四月天。
花开枝头春露浓,三更逃命在林中,倏忽之间谪仙至,抬眸回望满月空。他,已经不见,像是从不曾来过一般。
白方古呵了声:“这是世间还有这样的人!你到是什么目的,直说吗!” “公子、、、二公子在这里、、、”
东方明珠,一身血衣。满目惊慌:“终于找到您了!” ----
第9章 百公 原来花灵并没有在约定的地方等他,而是直奔费城,半路遇到了明珠。
坐在车里,白方古趴在车窗口望着明珠:“你与那沙漠少主交手如何?”
明珠冷冷淡淡:“刺了他一剑。”
白方古啊了声,继而又噢了声,心道:“看来他还是手下留情了。”
明珠向来寡淡,从不轻易说话,见白方古有些出神,他淡声道:“后来有人喊百公跑了,他便撤身回去,我看那马车着火了。想来公子该是脱身了,所以便没追他。”
白方古回头望着背后一队人马:“这些人是谁?”
明珠依然淡淡:“东皇边军,几日前我收到一封无名信,说公子遇险。出东皇边界时惊动了东皇官家,守在那里的将军便给了我一批人马。他说是照上头吩咐办事。所以带了东皇的军队,半路遇到了花灵,因此才顺利找到公子。”
“东皇官家?还有人给你送信?商行平时跟东皇官家走得不是很近。便是有来往,也都是生意上的事情。让人奇怪?”白方古下颌磕在车窗上。沉思!
“咱们在费城影响深远,我与费城的太守颇为熟悉。且英姐的万淑楼里也常有费城官府之人。但公子遇险,费城无人知道。确实有些蹊跷!”明珠不解。
“那信可还在?”白方古抬头。
“带着!”明珠自怀里掏出那丝绢。
迎着烛光,白方古看去,一行朱红大字赫然跃入眼帘:“佛陀山下,柳江之侧,公子危!” 白方古收了那信,遥望远山,此刻正是残月淡远雾气沉,钟声回旋暮色深之时。一丝水气袭来。人间四月,平添凉气。
世人拜佛,求取不一。白方古却惧佛,一入古寺。便让他想起了生死,便让他想起舅舅纵身一跃,跳崖身亡的那一刻。
明珠似看出他的心思,不动声色吩咐车夫要绕过古寺。
白方古却一挥手打住:“数十年没有进去了,今日便在此逗留一翻。” 明珠一愣,喊了声:“公子!”
白方古望着络绎上山的人们,回眸看明珠:“你知道刚才谁救了我吗?”
明珠蹙眉:“不是公子自己逃出的吗?”
白方古摇头,心头有万千不解:“这一路经历颇多,一离开边城,我们便走得很小心,平日里连住店都不会轻易选择,但在红谷镇一带,我们的住宿都被安顿好了。刚才救我的是古戈太子。他对我们很了解,躲了这么多年,早晚是要面对的。不如就从他这里开始,况且他身边有百公,我到是想见一见。”
明珠冷冷:“太危险。”
白方古点头,却笑:“我看他对我们没有敌意,且先见一见吧。英姐怎么样?”
这话题转得突兀,明珠一愣:“思念公子,担心公子。”
白方古嗯了声:“这些年你们都辛苦了。”
白方古叹了声继而又望明珠:“让他们走佛陀寺的道。” 明珠依然是那句:“危险!”
白方古伸了伸胳膊:“我又没受伤,只管走,无碍。”
白方古从不诽僧谤道,不知是因当年之事,还是天生如此,白方古自心底对和尚产生恐惧。和尚见他第一面便说他神魄不全,白方古不以为意。但他若进了寺庙,一旦受伤,便久久不能醒来。所以他从不轻易进寺院。当年在寺院受伤时便是如此。直到下了山他才醒来。所以英姐与明珠也认定了他与佛无缘,只要进了寺庙受了伤,便好像被佛抽取魂魄般进入昏睡状态。 白方古对于神魄离体一事半信半疑,但在他受伤时,确实有种魂魄离体的倏忽之感,便是醒来,偶尔能断断续续的漂出一些零散画面。
白方古对此很是不解!
明珠见白方古坚定,只点头点头。车马劳顿,虽能听到钟声,他们还是围着山绕了大半日才在日落时才进入佛陀寺。
东皇军不进寺庙。与他们挥手告别。
暮色中居于山体的古刹更显巍峨壮丽。木鱼声声,香火弥漫。道远和尚常年在外普度众生,此地又是东皇与古戈交接之地。香客很多。
花灵还是个孩子,这几日的奔走让她倍显清瘦。进了厢房滚入被褥便睡了过去。
明珠安顿好一切,回到房子。便看到发愣的白方古。冷声道:“公子是不是身体不适。”
“无碍!奇怪。一路上都听人说道远法师要举行法会,为什么至今未归?我们先出去走走。”白方古心头暗自琢磨。
明珠看了看桌上茶壶,淡淡烟气,袅袅升起。明珠提剑便跟了出去。
暮色中的古寺略显孤冷。虽幽冷却禅意不去。小路上有香客走动。每座菩萨殿都有出入的脚步。
二人且行且看。明珠极少说话,都是白方古问一句他答一句。
见白方古问的皆是费城生意之事,明珠一一应答,说起古戈的棉绒:“按说不到季节,却售的极快,我感觉异常时便停售了。”
白方古点了点头:“可知流向?”
明珠思索:“起初好像是沙漠人,后来查无去向。”
突然出现此等怪异现象,定然有事,白方古若有所思:“这一路,走沙漠边缘去边城时,还真是看到不少客商,如今想想,这条道极难走。他们为什么走这?他们是去沙漠还是去塘沽?”
片刻后明珠竟一顿:“我们正在查,说些别的吧?”
白方古有些意外的呵:“说什么?”
明珠抬眸:“路人说的佛陀花,是真的吗?当年记得先生也提过一句。”
白方古一愣,原来他要说这个,见明珠凝视着他,白方古一摊手:“早听说了,但总觉得那是个传说。”
“既然已经来了,不如我留下来瞧一瞧”明珠顿住。
白方古也轻轻一笑:“还是留点时间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吧。人的命,天注定,便是有,又能如何?”
白方古话音落,未及抬步,突然被人撞了个满怀。
“怎么是你?”云中秋整了整衣衫,一脸鄙夷。
白方古浅笑:“又见面了,云公子!”
云中秋怒视:“无耻!”
白方古无语:“真没礼貌!”
明珠眸子颤了颤,喊了声公子。
白方古抬手打住明珠,回头望明珠:“我看她的眼神,让人觉得很无耻吗?”
明珠:“很正常,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云中秋更怒,白方古很不明白。为什么云中秋这么讨厌自己,但他想了许久。可能就因为在佛陀山那夜,白方古盯着她的胸看了看。让她觉得,后来白方古看到他的每一眼好像都落在她胸上了。
此时见明珠冷冷望着她,她不由就缩了缩肩头。
白方古抬头,看她进的是姻缘殿,手指一抬,浅浅一笑:“云公子,来这里?定然不能应验!”
云中秋好似也觉得自己有点骄横了,倒是静了:“为什么?”
白方古背手而立:“穿着一身男装,求菩萨赐给你一个郎君。这不难为菩萨吗?”
云中秋面色通红,怒视:“闭嘴!”
白方古指了指明珠:“你小心我背后这位,他男女通吃,不会像我这般大度。待会他要揍人,我拉不住。”
明珠瞬间面色通红,但真的很配和的向前近了一步。云中秋后退一步,冷哼一声,却不敢在骂。
白方古正要转身离开,她突然又叫了声:“白公子。”
“怎么了?”白方古疑惑。 “谢谢!”
这可是让白方古比挨骂还愣神的一句话,瞬间,白方古便明白了:“见到他了?”
云中秋点头:“嗯!”
白方古心头笑了笑,她应该是用了他给她说的法子,见白方古不可思议的望她,她一点头:“我也是没办法了。”
白方古急追问:“他在那里?”
云中秋又摇头:“不知道!”
云中秋是真的不知道,她摇头时,满目含泪。白方古最受不得女人哭。急忙摆手:“你别哭,我不问了。”
与云中秋拜别,白方古与明珠刚入厢房,忽觉一股甜腻袭来。
白方古急忙闭口,明珠倏一下拔出了剑。继而袖子捂上口鼻,但他还是晃晃悠悠的有些站立不稳。
那股甜腻,顺着鼻腔,直沁肺低。他们原以为那冒着白烟的茶水有问题,却不成想出入之间,已经被人算计了,白方古心里道了声不好。
但脖颈已经架了一把匕首:“跟我走。”
白方古举着双手,跟着刺客退了出去,明珠摇摇晃晃的跟了出来。他手中的那柄剑成了他的拐杖。
“狐狸是吗?为问一下,你家少主这么喜欢我?很荣幸。”
狐狸面具冷笑:“别废话!”
他手下可真是不客气,白方古只觉脖颈一痛,继而顺从的跟着他的脚步:“喂!我很想知道,他要救谁,这么舍得下血本,竟然敢闯佛陀寺。”
狐狸冷笑:“不关你的事,走就是了。”
终究,明珠没熬过第十步,噗通一下栽倒在了地上。
“来人呀?有人刺客!”这一声惊呼,清脆悦耳,直穿透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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