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中一阵阵狼嚎突然吞没了钟鸣的声音,刚刚落地的白方古,警觉的扯了青雀:“去那边。定然是在那边。”
青雀不可思议的喊了声:“师父,你现在都懂得狼语了?”
白方古喜欢逗青雀,他脚下走的急,喘着粗气扯着他喊了声:“鸟语我都懂,快点!”
青雀嗷嗷的喊了起来,微喘的气息里透着几分不屑:“我的天那,师父,那你也教我几句鸟语。” 白方古有些气息不接的笑了声:“鸟语不好学,学了我怕你不会说人话!”
青雀很是焦急,忍不住又喊了声:“师父,你叫几声,问问鸟那群狼在哪里?”
白方古本来心头着急,被青雀这句话逗得直笑:“鸟睡了!” 终于,二人在没有向鸟问路的情况下,在一个山坳里,听到了狼群的嘶吼与荡在气流中的杀气。
幽沉黑暗的云雾里,可见摇曳的灯火似萤虫般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空气里透着一股可怕的血腥之气。白方古飞跃而起,瞬息落在山坳之中。
火把之下,黑压压的狼群,犹如千军万马,一眼望去,绿莹莹一片压得山坳深陷。山林惊颤。白方古心头万分惊诧,怎么会有这么多狼?这些狼似刚经历了一场厮杀般凶悍无比,火光中獠牙沁血、狼身攻起。那蓄势待发盘弓错马的气势透着血腥。染的夜色都跟着鲜红一片。
地面之上,横尸满目,皆是女子,这些女子,被这些狼群,撕咬得血肉模糊,支离破碎,惨不忍睹都不足以形容这场杀戮的恐怖。白方古不忍直视。
狼群之中耸立着惊恐而警惕的四人。他们背向而立,相互依靠着,手中的剑在火光中灿灿的滴着血。 他们的四周,更为惨烈,散落着血淋淋的碎尸烂肉。和滚得到处都是的黑色头颅,那头颅与发沁在血土中,画面恐怖而狰狞,看的人头皮发麻,浑身抽出一身的疙瘩。
而这些将其围拢在中间的狼群,咆哮的獠牙甚至挂着烂糟糟的尸肉。让人心惊胆战又不寒而栗。
花乐释及众人,似也被惊吓了般傻傻的立在狼群之外。
唯独长青一人,隐在狼群里,就那么淡然,冷酷、残忍的看着这一切。白方古喉头咕咚咽了满腔的惊怖,他后背发麻,微微摇晃的喊了声:“长青!”
这一声呼唤,惊醒了所有人,也惊醒了被狼群围在中间的四人,他们警惕而愤恨的看向白方古。
青雀轻轻扶了扶白方古,哑声喊了声:“师父,这是、、这是谁养了一群这样恐怖的玩意,他们咬人呀!”
“卑鄙,无耻、龌龊,既然放我们走了,却又招来这么多狼群来围攻,城主是想杀人不沾血吗?”蓝星月的声音,透着鄙视的杀气,隔着满地的尸体与狼群,他看向白方古。那双眼睛噙满仇恨。
长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立在了白方古的跟前,他身子倏的一震,手臂抬起的一瞬间,一道白光滑过夜色,带着哨音直冲蓝星月而去。
那道白光亮的太过于炸眼,所有人都为之一阵。惊魂未定的瞬间,蓝星月噗通,一头扎在了地上,他身边立着的红豆,惊恐的喊了声:“店主!”
火光不亮,却也瞬间看到地面一片殷红。那把透着冷光的匕首,深深的扎入了蓝星月的胸前,这一切快如闪电,让人不及回神。
长青几乎是一步一缓,那狼群一步一退,似畏惧般呜呜的向着两边退开,闪开一条血路。长青逼近他们,低头看着只剩喘息的蓝星月怒声冷笑:“店主忘记了自己做的卑鄙无耻龌龊之事了?你可以做得,凭什么别人做了就该冠以卑鄙无耻龌龊之名?”
阿珂小心的扯了扯白方古的衣袖,惊恐的喊了声:“白、、白哥哥、、”
白方古手臂搭在他的肩头,微微颤抖的垂眸看他:“阿珂,这狼群?你招的吗?”
阿珂点头又惊恐的摇头:“我、、我不知道,狼群一直跟着我,隐在暗处,可能、、可能是、、它们嗅到了危险、、、可是、、、可是比从前多了数倍。”
阿珂几乎哭了出来。
白方古机械的抬头,紧跟了长青的脚步,他看长青阴冷透着杀气的面孔,看他眸光中冷厉的狠绝,看他绷紧的身体犹如蓄势待发的猛兽,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了声:“长青,这狼群?”
长青不回头,不解释、不看他、也不回避。只是点头:“是!”
他只回答了个是,在看扎在地上已经爬不起来的蓝星月,白方古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心却抖得厉害,连带着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他抬手乱摸阿珂,嘶哑的声音透着一丝掩饰不在的哀伤:“阿珂,退了你的狼群!”
阿珂瑟瑟发抖,他哽咽的顿了声:“白哥哥,它们不听我的!”
白方古豁然抬头,看着长青,眸子凝聚成点:“长青!”
长青面色里的冷绝褪去,眉目里露出对视一瞬间的温柔,他声音沙哑:“好!”
言必他突然抬头望向长空,倏的吹了一声口哨,那口哨如同利刃划破苍穹,刺得黑夜都为此战栗。微风浮动,阵阵阴冷,狼群似得了命令般发出呜呜的低沉,继而那低沉融入夜色,刹那之间退得干干净净。
向背而立的四人中,因蓝星月的倏然扎而使得另外几人惊恐万分。惠能趴在地上,颤抖的喊着蓝星月。红豆抱着蓝星月嘶哑的哭喊:“店主!店主!你不能死!”
长青声音冷里透阴森:“事情没有说清楚,岂能让他这么痛快的死!”
而那两人带着面具。身着夜行衣人。警惕而冷厉。从身段看,是女人。白方古心头万般疑惑,踏着鲜血碎尸近了一步,脚下的尸体零零碎碎,满地的血水浸透鞋袜。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他虽然恨她们,但并不希望无辜者死,更不希望无辜者死得如此惨烈。此时他无法与长青对视。他要看看那带着面具的人是谁。长青紧紧跟在他的身边,他还未走到跟前,离他们几步之遥时,傅沧海忽然自背后喊了声:“城主,那黑衣人的剑,我在圣医谷见过!”
他这一喊,白方古便微微一愣顿住了脚步,长青冷笑:“是呀,圣医谷若不出鬼,蓝星月一人干不了这事!”
举着火把的燕千炙与傅沧澜,他们赶来时便看到这样的场景,这一刻他们甚至没有从震惊中走出,被傅沧海如此一提醒,燕千炙火光忽的一闪逼近些,黑衣人衣袖里露出的水蓝与朱青便透了出来。这是圣医谷的颜色。
白方古十分万分千万分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圣医谷会与蓝星月联合对他下手,他不由沮丧得声音嘶哑:“若蓝星月与惠能杀我,我能理解,因着塘沽太子,因着凤山之战,可你们圣医谷,天下闻名的神圣之地,为什么配合他们来给我下毒数十年,我什么时候与圣医谷结了仇?”
白方古的话音落定,哭喊中的红豆倏的便爬了起来,她哭喊着跪在地上冲向白方古使命的磕头:“白公子,求你了,求你放过我家店主,我家店主本来想收手的,若此事你们不查,我家店主也绝不会在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可是我家店主做不了主,红豆愿用后半生为公子做牛马!”
她哭喊着一跪一爬一磕头,爬到白方古跟前。长青手中握着剑柄倏的拔了出来。白方古受不了这样的场面,也担心长青对她下手,他哑声道:“红豆,你不需如此,这件事虽已经过去,但总归我要知道真相,你若知,不是该这般求我,而是该把事情讲清楚!”
呜呜哭泣的红豆,只是磕头:“求白公子放过我家店主,红豆的后半生任由公子差遣、、、”
红豆哭喊着,倏的便抱上了白方古的腿,白方古惊愕万分,急忙要委身推她,但还未来得及弯腰,身边忽的有人一闪,红豆被长青砰的一脚踢了出去,这一脚狠绝而冷厉透着杀气,红豆翻滚了几圈落地,竟然一动不动。
蓝星月嗷的喊了一声,连滚带爬的扑向红豆:“红豆!”
白方古震惊,石化,许久他身子僵硬了般移了移,从蓝星月凄厉的惨叫声中,白方古断定红豆死了,他抬头看长青,吞着满腔的怒火看他:“长青!”
长青回眸看他,眸子血红欲滴,气息乱成狠厉,他几乎是一字一句的看着白方古:“中意,你记住了,今日,无论你伤心,难过,还是痛苦,他们都得死,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白方古一把拉了他,闭目压下心头乱七八糟的情愫,缓了口气道:“长青,我要知道真相,我不要无辜之人死,我更不要他们死的如此惨烈,红豆死了,于事无补也很无辜。”
长青眸子飘向圣医谷的人,冷冷一笑:“这里没有一个无辜的人,若是无辜,蓝店主就不该带这么多人来喂狼,杀了她们,解开他们的面具,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长青的话狠绝,他的行动依然是狠绝,没有给人余地与退路,被围在中间的黑衣女子,惊悚的看着这一切,许久她冷冷的回头喊声:“蓝公子,还能走吗?”
只这一声,长青忽的便哈哈哈笑了起来,笑得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僵在了当下,他突然围着那两名女子上下打量的转了一圈,接着他背手立在白方古的跟前,垂眸看他:“中意,我知道女人是谁了,但你绝对想不到!” ---- 长青有些入魔了,执念重的人容易入魔。今晚这一片写的很烧脑,谢谢观看的你们。
第114章 鬼人 长青这么一说,那女子忽的便闭口,一声不吭,她凝视着众人,眸子惊乱又惊慌。
不但是白方古,便是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看着长青,也看着他们。花老头几乎是尖叫着喊了声:“圣姑!圣姑!怎么会是你?”
“可不是吗,我也很意外。”一个声音,忽的飘来,淡若游离却又温软如玉,但这气息里却隐着无法掩饰的惊诧。
灯火摇曳间,他们的对面飘飘摇摇落下一人,那人黑的外袍,红的里衫。
手中一把折扇在胸前轻轻晃动着。一柄玉笛别再腰间。那张面孔圆润,雍容,不俗气,因着一身黑衣,趁得面色白皙得透着润光。他微微抬眸,看着众人笑,菩萨一样的微笑,菩提一般的举止,静中透着一股让人顶礼膜拜的禅意,动间又让人生出一抹凡尘仙人的敬仰。晶亮的眸子透着暖化春日的温和。雎天竺?
白方古与长青当初在望虚镇吵完一架后,已经在分头行动。长青说他去找雎天竺,但二人见面后尚未有机会交流,雎天竺却在此时出现了,他的到来让白方古多少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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