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霁霜恍惚一般。 “不过,师兄若是怕了,便可以躲到我的身后,我会保护你的,”宋煊趁着击退狐妖的空闲,突然回首言语道。 林霁霜这时才像是当着回过神一般,“算了吧,顾好你自己便好!” 宋煊嘴角笑意瞬间更深了些,“师兄说的是!” 这般之后,二人才是完全收了不该出现在此时的心思,开始直面面前这些狐妖。 回想起于月崎镇中时,方暮舟便是预料到了幕后之人的计谋,才没有直接便中了他的招数。 这时,三人便也没有将这些狐妖聚集起来一同消灭,而是分散着击杀。 还好这些狐妖数量并不多,三人倒也还能应付得过来,却也当真是稍稍有些吃力便是了。 但就算如此,三人的攻击力度也并未因此便减弱分毫。 现下山上到底是何等情况,他们皆还不得而知,但倘若这天曜宗的弟子所言属实,它们便是要尽快将眼前狐妖尽数击退,方才能抽身前去相助。 宋煊再次召出呈星弓。 数道剑羽齐发,对付数量如此骇人的妖兽倒是占尽了优势。 只是未出片刻,宋煊却又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不由惊疑。 这些狐妖就算丧失了理智也无法改变自身的特性,而面前狐妖却像是被人下了蛊一般,竟是受了伤也不知疼痛一般,只像傀儡,得了围困三人的命令便一意如此。 这些狐妖于伤人一事上本就不慎擅长,如今莫名奇妙被施加了这道命令,反倒不像是为取三人性命前来,反倒更像是只为拖延三人的脚步。 难道山顶之上当真发生了什么? 这般想着,宋煊心绪愈发的乱,一是原由无法看清前路究竟如何,二是始终挂念着方暮舟,毕竟他始终不得知外面发生了什么,才会拖住方暮舟的脚步。 不过他心中却莫名产生了一个令他都不由震惊的想法。 宋煊或是见过幕后操控着一切的人,是在天曜宗的水牢之中,便是那晚毫无预兆前来的黑衣人。 想到此,宋煊心中却又不由得懊恼,只怨自己那时没能再拼尽力气,没能见到黑衣人的真正面目。 这片刻分神致使宋煊周身围满了狐妖,宋煊为一旁分身乏术的钟珝唤醒回神时,看到面前这般情况更是愤闷不知如何释放。 宋煊凝神一瞬便开始聚力,弦被拉满的呈星弓的力量总是无法估量的,数道剑羽射出便击退了一众狐妖。 “你怎地也分了心?”林霁霜距离宋煊稍近,似是看出了宋煊似有心事一般,便佯装着轻松惬意询问道。 宋煊的神色因此稍有舒缓,但蹙着的眉却并未因此舒展半分。 似是深思了许久,宋煊才总算将心中所担忧之事告知于林霁霜与钟珝。 听闻此,二人却是丝毫未有犹豫。 钟珝率先开了口,“如此也是我一直担忧的,但面前这狐妖难退,你我不如兵分两路,你与霁霜先行上山,这里我自己便可对付。” 钟珝神情坚决,宋煊却也知晓这些狐妖有多么的难以对付,便只道:“师兄皆在此牵制狐妖,我自己上山便可。” “不可!”钟珝仿佛含着怒气吼道。 但如此也算是在宋煊的预料之中,于是便笑道:“师兄二人还要顾及这这位仁兄,大师兄一人又如何应付?” 钟珝俨然一副还要在说些什么的模样,却被宋煊的伶牙俐齿堵了回去,“不过师兄无需担忧,你师弟我最为惜命了!” “放屁,”钟珝竟难得说了粗话,既是出于对宋煊的话的反驳,亦是知晓自己已然无法动摇宋煊的意思的无奈。 宋煊轻笑后,便又道:“我必会在山上等着师兄前来。” 言毕,许是为了二人不再过多分神,宋煊即刻便已飞跃着离开。 虽并不知晓山顶情况如何,虽然宋煊的心中也没有什么底,但他信念如此,而且方暮舟在外便如给他吃了颗定心石一般,事已至此便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宋煊加快了脚步前行,未过太久便已然靠近了山顶,只是未及看到那里的景象却是先感知到了更为浓重骇人的邪气。 宋煊不由大惊。
第一百二十一章 旧人 将至山顶时,除去那骇人的邪气,宋煊甚至能看到成团的暗色阴霾于山顶之上不断盘旋着。 宋煊岁无比地震惊于此,脚步却未因此放慢半分,反倒更为快速地向那处赶去。 只是就算此,宋煊也不由地惊骇,这幕后之人竟当真会选择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明目张胆地动手,是算准了周浮秋必定会为他背锅了吗? 如此,宋煊便也想起了方暮舟于月崎镇中时同自己言说过的话。 那时,方暮舟便已经能算准这幕后之人行事之急切,以致月崎镇中布局不够完整,露出了极其明显的破绽,也正因此,方暮舟才也会果断地选择那般行事。 如今看来,这幕后之人当真是急切,竟不惜在如此情形下贸然行事。 这般想着,宋煊已然到达山顶边缘,一只飞跃而来的妖兽打断了他的思绪。 宋煊猛地回神,便下意识挥剑斩劈,动作之快、灵力之盛,竟使得那妖兽当即嘶叫着消散于剑下。 如此,宋煊收了势向下望去,变更为震惊、甚至于难以言语。 原由前来参与相灵大会的弟子们,十之七八皆不知为何地聚集于此,而山顶之上除却这些无辜的弟子们,却还有难以估量的妖兽,以及……血隶! 上次遇到血隶倒也是在天曜宗内,但那时,方暮舟明明言说了这类妖兽已然许久未出现过,且没有自己的思绪、只知为人所用。 而如今血隶再度现世,难道是有人炼制? 宋煊不由得在心中怒骂。 他们尚且不知这次所要面对的劲敌究竟是何等人物,也不知他究竟有何等实力,不仅可以召动数量骇人的狐妖为其所用、甚至有能力炼制血隶。 这般敌人在暗,他们在明的处境,以及不受控制的局面当真使得宋煊一阵心烦。 更甚者,宋煊恍然想起什么一般不由地睁大了眼睛。 原由他突然想起,既然则幕后之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如此作为,是算准了自己可以随时操控局面的发展吗?这般的话,这幕后之人会不会也在这里呢? 那,方暮舟会不会处于危险的局面? 宋煊紧蹙着眉心,神色亦是尤其的狠戾、决然。 此时宋煊尚且飞跃在空中,脚下尚且充斥着妖兽、血隶以及各个门派的弟子们的嘶声叫喊。 宋煊只得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随即下落至地面,便投身于战斗之中。 此时宋煊却恍惚想起了不知何时、不知何人言说过的话语,那人说过宋煊被方暮舟教的很好、也说宋煊的行事方式很有玄设仙尊的感觉。 宋煊回想起来,虽不愿众人将自己与方暮舟相比较,神色却也无端地缓和了些。 若是方暮舟这时在此处的话会做些什么呢? 定是心无旁骛地斩杀妖兽吧! 宋煊不再多想,当即施法结印,先是将自己周围的妖兽尽数斩杀,得了空歇便又赶至距离自己稍近些的弟子身侧相助。 那弟子被数只血隶围困得难以脱身,宋煊的话语无法传至他的耳中。 片刻后宋煊便也顾及不上其他,索性直接出手。 就算是普通的弟子剑,此时在宋煊的手中也被赋予了极盛的灵力,赤色灵芒裹挟着的银色剑体蕴含着骇人至极的力量袭向血隶,只一击便能将血隶的身体斩为两半。 未消片刻,那弟子周身围困的血隶便已被尽数斩杀,待周围烟雾亦消散后,宋煊方才得以看清。 那弟子身上俨然穿戴着楚郢山的玄色弟子服饰,但那面孔宋煊却着实陌生,像是并未见过一般。 明明楚郢山派出的弟子只有几名,且昨日于客栈聚集时也都算是打过了照面,师兄又怎会丝毫印象都没有? “宋……宋师兄,”那小弟子身上少说也有三四道伤处,许是难忍的疼痛亦或是因由其他,他抬头与宋煊对视了一瞬后,便即刻移开了目光,颤抖着声音浅声言语。 宋煊心中虽然仍含着许多疑虑,却也并未多言,只是顿了一瞬后便沉静言语道:“嗯,可还能动?” “……”那弟子像是没有想到宋煊会如此表现一般,竟恍惚愣了神。 宋煊便再次出言提醒,耐心至极。 那弟子方才回了神,下意识抬首时便又对上了宋煊的双眸,这次却未如适才那般瞬间移开,却只道:“能,能动。” 这次四目相对,宋煊却恍惚觉得自己像是在哪处见过这双含情眼一般,更何况此时那双媚眼中还闪着粼粼波光,活像只受了委屈和伤痛的小兽。 宋煊再开口时语气也不再那般不近人情,“不用害怕……不过如今想要逃出倒是困难无比,你便躲在我身后吧,我也恰好还有话要问你。” “……哦,”那弟子不知宋煊这话的原由,却也愣愣回答道。 语毕,宋煊当真没有丝毫停顿,当即便再次凝神聚力尽力斩杀着周身妖兽。 那弟子看着面前的宋煊,又想起适才自己当真是险些被这些血隶撕咬致死,浑身便不由得一激灵。 就是宋煊不说这话,这小弟子也是不会想要远离宋煊的。 未由他愣神许久,宋煊便一面斩杀血隶,一面出言询问,过程中却并未分神转身,“你们为何会尽皆聚集在此?这些妖兽又是何时出现在此的?” “适才我来得稍晚,只是听闻有人言说这里有众多妖兽聚集便来了,而我来时,这里已然是这幅模样了,但那话究竟是谁说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师兄莫怪。”小弟子倒是有问有答。 这话看似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但宋煊却也明白了些。 毕竟经由此,他便能更为肯定便是幕后之人皆由某些弟子的口将人聚集在此,也能知晓,这人应当当真在此处。 宋煊随即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中也不由得稍稍慌乱。 “那你呢?叫什么名字?是哪位长老的座下的弟子?”宋煊勉强冷静下来后,却忽然话锋一转,倒当真是将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我为何,从未见过你?” 宋煊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却仍是令那小弟子猛地一呆愣。 “没关系,不想说可以不说,”宋煊这时方才转过身来,神色中却透着难以言说的意味,随即又添了一句,“不过,你适才明明还对答如流,现在又为何犹豫呢?” 那小弟子神色恍惚,却也很快便冷静下来,但如今便也意识到,宋煊并非如表现出的那般对自己放松警惕,反倒是自一开始便已经怀疑自己了,适才那般模样竟都是佯装出来的。 这小弟子开口时,便突然抬首,一双如丝媚眼就那般死死盯着宋煊的双眸,浅浅言语道:“弟子名飞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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