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洪文一脸难色,沈青只得应了下来。 一众人都上前欲与陵王套近乎,纷纷上前给他敬茶。沈青默默退到一边,尽量保持着低调。 这时,梁高惠却凑到她跟前:“沈大善人,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角落?” 他分明是见到洪文领着这人拜见过陵王的。 “沈掌柜,走,你领我去给王爷敬个茶去……” 梁高惠端着茶杯,就欲拉她往前凑。 沈青手一缩:“等一下,我好像闹肚子了,痛得紧。”沈青忙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宴厅。 她躲了约莫两柱香的时间, 站在茅房里头,她苦笑,自己此刻就跟一缩头乌龟没什么两样。 估摸着时间差不离几,自己一会出去悄无声息地溜走,应该没人会察觉。 沈青走出了茅房,边走边想着一会出去该怎么不引人注目地开溜,人刚拐个弯,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从旁伸出来一把将她扯了过去。
第一百零七章 献丑 下一刻,她就被人扣在墙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压下来,沈青尚未来得及惊呼,双唇就被俘虏。 唇齿间是熟悉的味道,沈青心底五味杂陈。 这人原来早就认出自己来,表面不动声色,是想着给自己一个教训。 “嗯……呐……” 她不情愿地伸手去推他,奈何两人力量悬殊,跟前的男人不依不饶地纠缠着她,让她避无可避,只能默默承受这个强势的吻…… 梁高惠在宴厅左等右等,等不来人,索性去寻,他穿过长廊,刚拐了个弯,却被眼前的情景给惊住了。 一个男人按着另一个男人在亲嘴。 他没看错吧。 梁高惠揉了揉眼睛,定眸望去,这两人当中一个正是自己要寻的沈大善人,另一名则是堂堂陵王赵彦。 没承想,这陵王仪表堂堂,威风八面,竟喜好这南风。 望着两人唇齿相接,缠绵悱恻的模样梁高惠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 此处是通往茅房的必经之路,这两人着实大胆得紧。 看了一会,梁高惠这才想起跟前这男人的特殊身份,自己这算是撞破一门皇家秘事了,随即一脸惊慌地转身逃离了现场。 许卫秋不知道自个是怎么回到宴厅的,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宴厅后方,方才还强行压着自己索取的男人此刻一脸若无其事地坐在主座上,享受着众星捧月。 赵彦与下座众商贾聊了几句,目光在席间淡淡一扫,正好逮住了她注视的目光。 四目相对,许卫秋一惊,连忙别开了脸。 她没留意到男人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深邃的五官露出一丝玩味之色,随即,他垂首跟一旁的洪文说了句话。 洪文会过意来,离座来到她的跟前:“沈掌柜的,陵王殿下有请。” 这人,此刻自己对他退避三舍,难道他没看出来吗? 她是真不想过去,但陵王亲口差洪文来请,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若推辞就是当众挑衅他陵王的权威了。 她只得点头,起身随洪文而去…… 赵彦见她不情不愿地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席上,淡淡一笑,说道:“沈掌柜善名远播,本王早有结识之心,奈何沈掌柜贵人,三番四次都请不来。”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没想到这沈青敢驳了陵王的面子,胆儿也倍肥了吧。 许卫秋听了这话,心里头直翻白眼,他要演,自己就陪着他演罢。 于是起身很是恭谦地回话道:“殿下请见谅,在下身体一直抱恙。怕给贵府过了病气。” 说话间,她举起酒杯:“为表歉意,在下自罚三杯。” 说罢,仰头一连干了三杯。 那可是度数极高的醇酿,三杯酒进喉,肚子火辣辣的。 赵彦见状,眸子闪过一丝笑意:“沈大善人好酒量。”说罢也举杯喝了一杯。 “陵王殿下见笑了……”许卫秋喝上了瘾,低头又为自己酌了一杯,举杯相敬。 赵彦静静地望着她,一脸的意味深长。 廖仲信一心想攀结这陵亲王,好不容易抢到了离陵王靠近的座席,却眼睁睁地看着这沈青被洪文领着坐在了自己前头。 又见这陵亲王似乎对这小子青睐有加,三番四次与其对饮,心中恨得那个牙痒痒。 他眼底精光一闪,张嘴大声说道:“沈掌柜,小的听闻你画得一手好丹青,不知能否在这给大家露一手,让我们长长见识。” 此话一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姓廖的就是想看这沈青当众出丑。 这位沈大善人兴许在这一班商贾当中是有些才能,但人家陵王出身皇家,底下的幕僚门来自五湖四海,什么出众的文人雅士没见过,区区一个商人岂敢在王爷跟前班门弄斧。 在陵王跟前卖弄才识,搞不好会弄巧成拙,自取其辱。 众人心知胆明,这就是在为难于人。 但这廖仲信一出声,席旧依旧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竟随之起哄起来。 许卫秋带着几分醉意站起来:“承蒙各位看得起,小的不才,就不在陵王殿下跟前献丑了。” 她并不是怕,只是不想当众出风头。 这不是她的作风。 廖仲信见状却以为她露了怯,起哄得更是带劲。 许卫秋还想推托,没承想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赵彦却开口:“没想到沈大善人除了能赚钱外还有这等才华,本王倒是想见识见识。” 这男人身份摆在那,既然他开了尊口,自己再推辞下去就是当众不给他陵王面子了。 许卫秋只得点头应承了下来: “承蒙陵王殿下看得起,在下不才,在此就献丑了!” --- 洪文反应迅速,立马交待人备笔墨。 很快,笔墨纸砚被送了上来。 沈青展开一张白纸,却不碰一旁那些上等的墨砚,而是从旁边一个炉子里挑出一支烧了一半的炭木来。 这块木炭也就约莫手指头大小。 “他这是要干什么?”众人见状纷纷好奇地凑上前观望。 赵彦远远站立,负手旁观着,他虽站得离沈青有近一丈的距离,但在场没有人敢站在他前头去,再加上他身长傲人,是以沈青的一举一动尽能收入他眼底。 但见这女人手持木炭,立在桌前,眯眼看了看望着外间,须臾间,以炭木替代毛锥落在白纸上。 看她左划几竖,右划几横,下手毫无章法可言。 “这是葫芦里卖的啥药?”众人满脸的疑惑。 赵彦抿着唇,饶有兴趣地看着。 不远处的梁高惠看看正在作画的沈青,又看了看这背手冷眼旁观的陵王,心中如有成千上万只疯马狂奔。 他就像是一个偷窥者,视线总忍不住往两人身上凑。 廖仲信就站在书桌旁,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盯着沈青,就等着这人当众出彩。 然而,慢慢地,他脸上的神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沈青修长雪白的手指在白纸上飞舞,他下笔下得随意,画纸上却渐渐显示出出乎意料的意境来。 楼阁水榭中美人起舞弄青影,画中的情景栩栩如生、灵动非常。就连楼宇旁的长竹、枯枝都被描绘得惟妙惟肖。
第一百零八章 化腐朽为神奇 收笔后,众人一对比,画中赫然就是跟前的景色。 谁都料不到小小一块炭木竟能化腐朽为神奇,众人啧啧称奇。 洪文一脸惊喜地把这幅新鲜出炉的画作拿在手中,对其爱不释手。 廖仲信咬牙切齿地盯着跟前的后脑勺,一脑的懊丧。 他本想让这姓沈的当众出丑的,没承想却让其出尽了风头,他是像是被人狠狠打了脸,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 梁高惠更是吃惊得合不拢嘴,一时间也将其与陵王的畸形关系抛之脑后,满脸佩服地看着跟前的沈青。 陵王一脸平静地立在原地,他嘴角微微上翘 ……看来,今日是不枉此行。 ------ 傍晚时分,沈青在青石路上走着。 身后一辆马车如影随形,一名随行的护院见他冻得缩着肩膀,于心不忍,大步上前劝说道:“掌柜的,这外边冷得紧,您还是上车吧。” 沈青摇摇脑袋:“不用,我走一走,醒醒酒。” 话音刚落,后方一名男子出其不意地冲了上来,护院的眼明手快,拨出了腰间的长刀。 竟对方竟拨刀相向,梁高惠被吓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后赶紧陪笑道:“兄台,误会误会,我跟你们掌柜的是旧相识。” 护院见沈青冲着自己点点头,这方收了刀。 梁高惠扭头望着沈青,哈哈一笑,说道:“沈掌柜,你可真行啊。” 沈青侧脸眯着眼睛看着他,过了片刻才问道:“你谁啊?” 梁高惠定眼一看,但见他脸颊酡红,明显是醉得不轻,连自己也认不得了。 “我,我梁高惠。”他拍拍胸口。 “啊……”沈青点点头,却没了下文。 梁高惠哥俩好地一手环过她的肩膀,与她并排走着。 边走边说道:“沈大善人,赚钱你在行,没想到还画得一手好丹青。你这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怎么就这么有本事?” 听闻他还是白手起家,当真是人比人比死人。 沈青伸出五个手指,冲着他纠正道:“二十五。” “啊?” “我今年二十五。”她一脸正色地说道。 “呵呵,那我年长你三岁,我今年二十有八了。” 两人正说着话,后方一辆马车追了上来拦在了两人跟前。 “什么人?” 见这辆马驾来势汹汹的模样,后方的两名护院迅速提刀上前。 岂料这辆马车跟前却平空降下四名黑衣人,个个一身劲装,跟那两名护院的差别不是一丁点。 惨了。遇着高手了。 梁高惠正为自己哀悼,直到看到从马车上的下来的高大男人,他方微微一怔,片刻后,愣头愣脑地喊了一句:“陵王殿下?” 陵王冲着他淡淡地点了点头,视线却落在了他搭在沈青肩上的手上,梁高惠见状,一惊,赶紧把手给抽了回来。 失去了他的支撑,喝醉了酒的人突地就往前倒去,陵王手疾眼快,伸臂一把将他圈入了怀中。 他一手钳制住沈青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审视着问道:“醉了?”那神态自若,动作亲昵。 梁高惠本也有三四分醉态,见此情景,不由得呛了下,酒算是彻底醒了。 许卫秋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男人的脸孔在自己眼前渐渐放大,俊美的脸孔渐渐变得扭曲。 她胃里头一阵翻滚。 “呕……”她忍不住张开嘴,胃里头的东西全数被呕吐了出来。 望着衣袍上那一大片的污渍,赵彦一张脸顿时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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