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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窗边书桌上练字的宁王见了他，笑道：“还挺快。” 许小圆把自己的包袱扔在门边的矮柜上，望着宁王道：“我看见砚秋了，他拿着行礼走了。” 宁王看着许小圆：“不然瑞王怎么肯放你走。” 许小圆看着宁王：“你没有心吗，他是人，不是物品，可以这样换？我是无所谓，因为是我自己想来，但砚秋多伤心。” 宁王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许小圆：“你有没有搞错！本王遂了你的愿，你反倒指责起本王来了。你好意思理直气壮的把你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许小圆想起在瑞王房中见到十六夫人的事，的确理不直气也不壮了。 宁王看着垂头丧气站在房中的许小圆，放下手中的毛笔对着他道：“他俩郎情妾意，我不过是成全他们罢了。瑞王他生气，不过是因为……” 宁王哼笑一声，并未往下说。 许小圆震惊地抬起头来：“你都知道了？” 宁王重新拿起毛笔，冲许小圆点了点头，然后一气呵成地挥笔写就【厚德载物】几个字。 许小圆看过去，这几个字实在大气磅礴，自有一股气势欲呼啸而出。再看，发现之前宁王已经写了【自强不息】几个字。 “什么时候的事？”许小圆听了宁王的话，目光从宁王的字上移开，震惊道。 “把他赎进王府之后不久。”宁王道，“救他的事本该是瑞王做的。他的父亲军器监少司与瑞王本有不为人知的师徒情，只是那段时日瑞王因着养病的缘由，不在京都，本王不知其中缘由，便僭越了。” 许小圆更为震惊了，张大嘴断断续续道：“那，那，你与十六夫人难不成也是……” “假夫妻。”宁王再度放下手中的毛笔，替许小圆把话说了。 “啊？”许小圆觉得震惊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感受，一种奇怪的感觉袭击着他：“那你后院的那些人呢？全是假的么？” 宁王看向许小圆似笑非笑道：“非也。除了王妃、林砚秋还有你，其他的都是真的。” 许小圆忽然觉得方才心中的那点欢喜一闪而过，闷闷不乐地道：“哦。” 还是他高看这个人了，本质上还是个好色鬼。 “要是个个都是假的，岂不是一眼穿帮。”宁王整理着自己的字画道。 许小圆正要反驳宁王，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宁王刚才所言：“你说什么，你跟我也是假的？！” 许小圆从来没这么震惊过，宁王强娶原身，竟然是做假夫妻？许小圆想了想自己在宁王府的时候，宁王好像的确从来没有在那方面对他用过强。唯一一次宁王说他要留宿，还被自己赶走了。 他强娶原身如果真的只为做假夫妻，他图什么呀？许小圆疑惑地望向宁王。但是那日他要是真不走，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双儿又能做什么。 宁王走到一旁的矮榻上坐下，还招了招手也让许小圆坐过去。 “是啊，如果我不娶你，你早就命丧黄泉了。”宁王端起茶盏，杯盖划着茶水道。 “你咒谁呢？”许小圆顿时怒了。不知宁王这会发什么疯，竟然开始胡言乱语。 “你这段时间跟着瑞王，瑞王与你聊了些什么？”宁王问。 “没什么啊。”许小圆脱口而出。这几天大家起都因为悦客客栈失火的案子在忙，谁都没什么心情说话。 “好好想想。”宁王道，“难道瑞王什么都没跟你说？” 许小圆摸摸鼻子，认真想了想：“就是第一天他跟我聊了聊怎么认识你的。” “哦。”宁王笑了笑，“ 你怎么认识我的？” 许小圆瞪了宁王一眼。 宁王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好好想想你怎么认识我的。” “你还好意思说。”许小圆没好气地道。 心中却开始去想原身和瑞王是怎么认识的，又忍不住想起瑞王收留他那天在马车上聊的话，如今想来总觉得瑞王似乎话中有话。 “瑞王是不是问起你我怎样认识的情景问得很详细。”宁王问。 这一点许小圆是认可的，当天他还一度不想与瑞王聊这个问题。 “那你认识我那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看着默认了的许小圆，宁王又问。 许小圆想了想，那天原身是够倒霉的。连着遇到几件倒霉事，不然他今天也不会在这儿。 “不就是路过幽泉馆，后来王妃还拿这来吓我，你还帮着她。”既然宁王妃不是宁王真正的妻子，说明宁王也并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爱她，许小圆忍不住控诉。 “还记仇呢。”宁王笑了笑，“除了路过幽泉馆呢？” “嗯，”许小圆想了想，“不就是到了大霉遇到你。” “这两者中间呢？”宁王也不生气。 “中间？”许小圆茫然了，许久才记起，“哦，捡了个东西交给官兵。这也算吗？” 许小圆不解地问后又补充道：“不过除了这事真的就再也没什么了。” “你知道你捡到的东西是什么吗？”宁王问。 “什么？”许小圆迷糊了，他，哦，不，原身捡了个东西交给官兵宁王也知道？许小圆忽然觉得宁王一下子深沉起来。 难道宁王遇到原身是蓄意的？许小圆望着宁王。 “那枚飞鹰扳指是犬术王太子的权力象征。”宁王风轻云淡道。 许小圆张大了嘴巴。他不是傻子，回想原身的记忆，一个犬术王太子私下进入邻国，还被邻国的官兵围了，那他肯定不是通过正常渠道进来的。 许小圆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合上，宁王又道：“那天是羽林卫的人得知有犬术细作潜入京城，在抓细作。” “若不是后续官兵及时赶到，”宁王道，“你当日就被后续赶去寻找扳指的太子的门客取了性命。” 许小圆忽然想起那日，在遇到那几个官兵时，是有条黑影从身边蹿过。然后有两个官兵去追那条黑影，剩下一个原身把捡来的扳指交给了他。 “你捡到了犬术王太子的扳指，太子的势力自然不会放过你。”宁王道，“本王本着上天自有好生之德的做人标准，无奈自毁名节，将你强娶。虽然你会有些不快，但也好过稀里糊涂地送了全家性命的好。” “你怎么知道这些？”许小圆感到毛骨悚然，在原身和他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多次和死神擦肩而过了，“瑞王要那枚扳指做什么？” “皇后与他有杀母之仇，你说呢。”宁王掠过第一个问题答道，“瑞王收留你，应当也是想从你口中知晓那枚扳指的去处。” 作者有话要说：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你的母妃是怎么去世的？ “那你呢，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图谋？” 许小圆质问。原来所有的好与不好，都是因为另有深意，“你是不是也想从我这里知道扳指的去处？” 宁王哭笑不得：“你交给扳指的那人是本王的人。” “我都忘了，你早就知道扳指在哪里了。” 许小圆脱力地窝在矮榻上。从头到尾，只有他像个小傻瓜。 宁王看着他，语气严肃道：“你把太子勾结外邦的证据交到了本王的手上，本王自然要救你一家性命。” “你不是真的要娶……我？”虽然惊讶加别扭，许小圆还是扭扭妮妮地问出了口。 “当时只想救你全家，”宁王道，“事出紧急，也想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了。我风流之名在外，也只有这个最不引人怀疑。” “那你怎么不跟人好好说，非要用这种方式救人。”许小圆觉得自己以前看人的眼光没错，但心里那股别扭劲又没过去，非要说些嘴硬的话。 他实在没想到宁王强娶原身其中竟然有这样的隐情。宁王本意是想救原身的，可原身为此还丢了命！ 真是命运无常啊！ “当时情况紧急，哪有时间细说。再说了，当时我与你说这些，你会信吗？”宁王反问，“一旦你喊将起来，太师一家得知实情暴露，孤注一掷与犬术联手，放犬术之军入关。不止是你全家，包括本王，甚至大梁百姓谁能逃过此劫？”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不说明原委，就不怕，就不怕我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吗？”许小圆问。 虽然宁王说得没错，可是原身的性命谁又来赔付呢。 “想过啊，所以我一直让侍卫看着你。谁知你那天骗了他们，竟然去跳河，还好被人救起来了。”说到这里，宁王有些歉意，“本王给你赔个不是。” “万一已经迟了，救起来的不是……”许小圆忽然觉得这话不能说，赶忙刹住车。 “什么？”宁王问。 “没什么。”许小圆赶忙转移话题，“你刚才说瑞王与皇后有杀母之仇，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啊，说来话就长了。”宁王道。 “没事啊，我又不缺时间。”许小圆道，“你就慢慢说。” 宁王侧目看了许小圆半晌，低笑一声：“你真是有趣得紧，也只有你敢这么咋咋呼呼的跟本王说话。” 跟宁王相处的时候，许小圆就不由自主地放松。经宁王这一提醒，他此时才想起宁王的身份。 王爷毕竟是王爷啊，自己这说话的语气好像是随意了一点。他跟着瑞王的时候都会斟酌一下说辞，谨言慎行；但面对宁王，不知为什么，说话的时候好像的确少了些顾虑。 说什么张口就来，很多时候都没过脑子，也从没担心说错话宁王会不会一怒一下要他小命。 许小圆忍不住脸色一热，却还是嘴硬：“那你说不说。” “说。”宁王看他窘迫的样子更好笑了。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听的人入迷，不时问上几句，你来我往的，越说越来劲。许小圆压根忘了自己原本是来询问宁王自己住哪的。 他从傍晚时分在宁王的房间一直待到子夜时分。通过宁王几个时辰的叙述，算是知道了瑞王和皇后母子之间的恩怨。 原来瑞王的生母原本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因为生得貌美，被前去皇后宫中的皇帝看中。一夜云雨，有了瑞王。 瑞王母妃深知自己身份低微，在主子尚未有孕的时候自己一个奴婢先行有孕绝不是什么好事。 为了保护腹中胎儿，她有孕后行事十分低调、万分谨慎。四个月显怀时，自知瞒不住身子走形，才在一次大宴群臣之时让皇帝知晓。 膝下一直无子的皇帝得知后惊喜不已，立即给了她个婕妤的身份。 而在这之前，当时还是贵妃的皇后已经在后宫一家独大，她没怀孕生子，后宫谁也不准有孕。此前多少嫔妃都被她害得落胎，没想到千防万防，最终竟然是自己身边的人没防住。 皇后得知后暴怒异常，多次下手戕害瑞王生母腹中胎儿。然瑞王之母入宫前习得医术，躲过皇后数次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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