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许之归背对他挥挥手告别,慢慢走出巷子,开着车飞快驱回家。 到家的时候只见车库停了一辆与整座建筑格格不入的浮夸的车。把车停好,从车中取出大包小包抱着向屋内走去。一进门就发现两个贴满画着鬼画符便利贴的纸条怪齐刷刷地看向他,这要是晚上真能被吓一跳。 “呦——回来了?”祝柯铭打了个招呼,眼却没离开他手中的牌,“我不信我能四连败,对K!该你了。” 另一个纸条怪连招呼都没打,满脸斗志地捏出手中最后四张排,惊呼道:“四个二!你输了。” “啊啊啊啊啊!!!”祝柯铭爆发出一阵低吼,“再来!” “NO。” 许之来把脸上的便利贴两三下揭下,起身越过哀嚎的祝柯铭走到许之归面前,扒着袋子询问道:“今儿吃啥?” “呦——有鱼,”许之来眼一亮,自故自说着:“来个糖醋鱼怎么样?我下厨。” 许之归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询问似的讽道:“你还会做饭呢?” “那是,”他笑呵呵地拎着还扑腾地鱼走进厨房,“我无所不能。” 说干就干,没一会儿厨房里就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也不知道鱼走得安不安详。 “你最近干嘛去了?送车那天也走得那么急。”许之归拿起被许之来扔掉的牌,“一张三。” “一张五。”富三代少爷轻松地抽了张牌。 “没干嘛,老头子让我天天批文件,我都还没毕业!该你了。” “一张K。”许之归回应着,“挺好的,提前适应适应,要不到时候你家财产都嫌弃你。” “......靠!直接到K了?一张二!”他惊讶地张口,“别提了,最近在跟刻荣集团谈项目,啃得很吃力。” 听到那个名字许之归一愣,摇了摇头:“你们不是房地产吗?怎么还搞上医药了?” “老爷子想拓产业,345......我靠!”祝柯铭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突然愣住口无能狂怒:“我个脑子缺!我怎么把五给扔了?!” 没忍住,许之归笑出了声,把牌一扣揭下面前少爷脸上的纸条,露出俩郁闷的眼神,拍拍脸问道:“噗嗤,不是,你到底咋了?怎么迷迷瞪瞪的。” 哪知面前的人一把抱住许之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救我啊!我的好兄弟,救我啊!” “少来,怎么了?” “哎,看见料酒在哪儿吗?”恰好厨房里的人举着未擦净的手探出头来,“呦——你俩搁这玩爱的抱抱?” 指着桌子上忘记归位的料酒,许之归瞪了他一眼,许之来无奈笑着取着料酒遁回了房间。 经许之来一打岔,祝柯铭从许之归身上离开,长长地叹了口气,紧紧抓住他的手,语重心长地开口:“许之归,咱们俩是不是好哥们?” 许之归嘴角一颤,毫不留情拿掉他的爪子,无情道:“别问,问就不是。” 祝柯铭:...... “唉,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祝柯铭挠挠头,难为道:“这个事吧,它就是这个事......哎呦!” “再说废话滚出去。” 被无情铁脚踹了一下的祝柯铭:...... 祝柯铭:“行吧,就我老爹要给我相亲。我不想去。” 许之归疑惑:“......怎么?不喜欢人家姑娘?” 祝柯铭:“不是,还没了解呢。” 许之归:“那你去啊,怎么,还是心有所属,拉不下这个脸?” 祝柯铭的脸都皱到一起:“你真明白啊!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许大夫。” “别这么恶心,不想去就不去呗,反正老爷子拿你没辙。”许之归弯腰收着俩人创造的烂摊子。 “不是,”祝柯铭有点颓废:“人姑娘是刻荣集团那边的人,所以我老爹硬性要求至少得见人一面,也是为了手上的项目!” “唉!真糟心!他儿子什么样当老子的心里没数吗?人姑娘万是看不上我这样的。” 说着祝柯铭还诚恳地摇了摇头。 “吃饭了。先别想人家姑娘了。”厨房里的人端着做好的饭菜出来,还不忘说几句风凉话。 那糖醋鱼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许之归夹了一筷子,送到口中眉梢一吊—— 意外的好吃。 “弟弟可以啊,”祝柯铭更是不吝赞赏,“没想到你还有几把刷子。” “谢谢。” “哦对,”祝柯铭扒着饭,全然没有在别人家的宾客感,“那个前几天报道不是说许教授他们救活了一个植物人吗?” “那人消失了。” 许之归看了一眼对面垂眸夹菜的人,扭头问着:“消失了?那么大一个活人,怎么会说消失就消失?” “呵!”祝柯铭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最近这种事还少吗?最近可不太平。” 众人沉默着吃完了饭,俩人把祝柯铭送到小院。无视许之来,祝柯铭一脸忡心的把许之归拉到一旁,悄声说:“前两天,我找跟刻荣集团有关资料的时候,在我家书架的里层发现了这个。”说着打开车门从车上拿了个牛皮袋,递给不明所以的许之归,“这里面的东西......” “你自己看吧。” 只一秒他又变回吊儿郎当的样子:“啊!!!保佑我,只求不会给人姑娘留下心理阴影啊!” “真是的,”许之归被逗笑了,“招架不住call我,我去抬你。” “!!!这可是你说的啊!” “嗯,我说的,路上慢点。” 引擎的轰鸣声充满小院,一脚油门车就没了影。 摸着手里的牛皮袋,许之归领着站着发愣的许之来进了屋,坐在沙发上将袋子上的绳子缠开,只见里面抖落出两张泛黄的纸。 许之归伸手将纸张翻过,只见一只手虚虚盖住了内容。 他不悦地看着施加阻碍的人:“怎么?” “别看,没有必要。”许之来眼神不明地看着一脸疑惑的许之归。 许之归也不急着拿开他的手,只是反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嗯,知道。” “不好的东西?” “不好的事情。” 眼底的汹涌泛了又泛,许之归沉默着没再言。见坐着的人没在问,许之来舒了口气,虚掩的手想把纸张抽走。却被一丝冰凉摁住。 许之归将手指钻入他指尖的缝隙,常年训练拿手术刀的指尖有些许的粗糙,微微一蜷握住愣住的手。 “嗯,我知道了。”反着十指相扣,许之归慢慢将他的手拽开,平淡地回:“就是因为不好的事情,才更需要看。” 松开手,许之归拿起纸看着,那是两份刻人投入使用的登记表。 [序号:1] [序号:2] [作用:医疗。] [基因来源:1号关娟娟,2号许铭] [投入时间:刻元20年。] 一股凉意顺着脚底爬上许之归的脊梁。 刻元20年。 他11岁。 第13章 剩下的内容没再看,许之归握着纸张的手微微抖着,他有些茫然了。只觉得这个世界确实荒唐。20年投入的刻人,那真正的许铭和关娟娟呢? 他不敢想。 他突然不想追了,他怕真相的尽头是深渊。 是的,他怕了。 突然一股温暖握紧他的手,许之来半跪在地上,握着他的手微微用着力。 当一个吊儿郎当的人突然变得正经起来,全世界的人都会觉得他是不是吃错药了,或是脑子错乱的筋重新搭好。而此时就是这个轻浮的人,板着一张脸,眼神坚定一遍一遍说着—— 别怕,我还在。 -- 而未知的另一边。 地下室。 一阵急促的皮鞋踢踏声由远及近,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迎了上去:“主任,我们……” “主任”抬了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皱着眉问道:“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这……” “还没找到?!这都多长时间了!!”砰的一声推开眼前的铁门,旁边的人低下头噤声。 阴森的地下室里,这间房间却是通明的,摆满手术仪器的旁边,手术台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像是睡着了一般——如果没有看到那插满冰冷管子、被人打开头骨的脑袋。 主任冷冰冰打量着:“他的情况如何?” 研究人员走到桌子前拿了一份资料交给他,解释到:“总体看来他的生命体征没有问题,但是,介于之前他的手术很成功,我们的意识分离不是很理想。” 主任翻了两页,啪地合上。 “所以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而偶尔醒来,也像是着了魔。”人员怯生生地继续补充,“也就是——他身体现在有两个意识。” 另一种意义上的精神分裂。 “抓紧时间把许铭和关娟娟找到!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那人朝着出口走的脚步突然顿住,“还有,他们上次逃跑的那个儿子。” “懂我意思吧。” “是!我接着安排。” 声音终于消失在出口处,留下一身冷汗的科研人员。许久他才转到监控死角掏出胸前微小的黑色设备,紧握在手里轻轻敲打三下,那不起眼的红点才熄了下去。 一周后。 许之归在玄关处穿好鞋,看着顶着一头鸡窝强行被拽起来看门的人,叮嘱道:“一会儿祝柯铭相亲回来,记得好好送上我们的安慰。” “好,哥哥。” 突如其来的一声让许之归起了一身鸡皮,不悦地瞪了他一眼,阴谋得逞的人却像没事人般一脸愉悦地走开。 “去老爷子那里拿东西,我很快就回来。” “老规矩,别乱跑,再跑就……” 不放心地叮嘱完,许之归这才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外面的天阴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原因,许之归总觉得今年冬天就没几个好日头。出了小院,他一脚油门踩到底,奔着云水天街去。 抬腕看了眼表。 12月14日。 十二点整。 路上的车不多,上头说最近尽量少出门,他猜在案件破案前大概都会保持这样。虽然畅通无阻,但许之归一直死死盯着后视镜,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呲——嚓——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后视镜的视野里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车。 就是他! 前几天在巷子里的那人说在12.14会有人在云水街抓他。 真的来了。 许之归手挡一挂,蹭地窜了出去,后面的车也不甘示弱,速度也提了上来,甚至比他还快! 就要到师爷家,眼看旁边已与他并驱而行的车,那上边的人在找机会接近,想窜到他的车上。突然,许之归方向盘一打,轮胎与地面摩擦出急促的声音,只见一个甩尾钻进了一个巷子。巷子太过狭窄,高墙摩擦着车身,许之归只管脚踩油门向前钻。天阴得更厉害了,本就压抑巷子里充满了刺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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