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什么生意都好做,不管是店铺还是木匠行都忙的脚不沾地,方孝栋被冉玉桐安排画新品画册。 好吧,主意是自己出的,也是自家生意,应该的,应该的。 但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画了两天后,方孝栋不干了。 他抱着小夫郎的腰,耍赖皮:“你有什么事不能安排给伙计吗?安排给你的两个徒弟也行啊。” 冉玉桐急着出门,正是头大又无奈:“夫君,你不要撒娇了,再三四天我就歇店,到时候我们一起回村。” 方孝栋从背后紧紧搂紧怀里的人不放,闻言,眼睛一亮:“那今天我跟你一起出去?” 冉玉桐很认真地拒绝了:“不行,你今天必须要把画册画完,不然赶不上送。” 小夫郎冷酷无情的拒绝后,竟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孝栋泄气地趴桌子上生了憋闷了一会儿,认命的坐起来接着画。 哎,没办法,如果画不完,小夫郎回来还要熬夜。 这样的话,间接损失的可就是他的夜间活动。 得不偿失。 想到这,方孝栋忙坐正身姿。 那真是万万不可的。 一直忙到小年夜,两人才拉着一牛车的过年物品回村。 李氏惊讶道:“还以为你们会二十七八回来呢。” 冉玉桐一边搬东西一边说:“那哪能呢,这过年的事情怎么能全让婆婆一个人忙。” 李氏在县里住了几个月,也了解在县里连根葱都要花钱买。 于是她说:“这能有多少事情,还是生意重要,乘着过年生意好还不抓紧时机多赚点。” 方孝栋吐槽道:“从您走后,他天不亮走,天黑到家。可怜的我呀,一个人待在冰冷的家里,从早盼到晚。” 李氏眉毛倒坚:“这么闲还不帮忙?光吃闲饭?” 方孝东一噎:“饭都是我自己做的,怎么成了吃闲饭?” 冉玉桐笑着说:“夫君帮着画新品画册,也是一天没停歇的。” 李氏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东西放好后,吃饭吧。” 吃完午饭,冉玉桐要去收拾冉家院子,当初找的涂山那伙人来假装买房子,甚至还住了一段时间。但他们已经走了快三个月,久不住人里面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两个徒弟陈初冬和许春晚也来帮忙,四个人一下午时间将冉家里里外外打扫的焕然一新。 陈初冬:“师傅,两个木匠行您就不用去了。” 许春晚:“对,我跟小爹还有初冬和他娘,我们四个人很快就能扫干净。” 新旧两个木匠行其实屋子很少 ,冉玉桐想了想,便同意了。 两个徒弟走后,冉玉桐又将整个院子看了一遍才锁门准备回去,结果一转身看见吴莲花推着李农二又站在对面。 方孝栋蹙眉:“我怎么觉得吴莲花像是故意的?” 李农二曾经健壮的身体如今枯瘦如柴,两只眼睛深深的凹陷下去,眼里是浑浊无生机。 冉玉桐看了眼吴莲花,语气平静地说:“无所谓,我们走吧。” 两人刚出去几步,一声迟疑地声音响起:“桐哥儿。” 冉玉桐一愣,猛的转过身看去。 “春鹏?” 自从李农二占了自家房产后,就外出不见不影的堂弟——李春鹏,他的少年意气不见,全身透着沧桑,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明明他还没到十八岁。 方孝栋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扫视:“他是你的那位堂弟?” 冉玉桐一脸复杂地点头:“对。” 李春鹏眼里满是忧郁:“这位就是哥夫吧。” 冉玉桐点头:“对。” 李春鹏苦笑:“知道你过的不错,我就放心了。” 冉玉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问一句:“你过的好吗?” 李春鹏故作潇洒地说道:“就如同你现在看到的,没饿死。” 冉玉桐再也找不到话题,只觉一切都物是人非。 方孝栋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家里还有事,改天再跟堂弟续旧。” 李春鹏点头:“嗯。” 这只是场面话,谁也没当真。 回去的路上,冉玉桐的心情有些消沉。 方孝栋:“李春柔跟着涂山手下走了,听说在县里过的还行,虽然不富足,但那男的从不打她,想来她是如愿的。” 冉玉桐点点头:“听说一些。” 涂山一伙人走了,店铺里的掌柜陈宏司身为涂山的朋友,也跟着住一起。对于两家的恩怨再清楚不过,所以会说上两嘴,大概是想让自己知道李春柔过的贫苦而高兴吧。 但对他来说怨恨地是李农二,对李氏姐弟两个,更多的是失望。 方孝栋弯腰凑到小夫郎眼面前:“好啦,大过年的,你不要难过,你要是难过我也会跟着心里不受的。” 讨巧卖怪。 冉玉桐被逗笑了。 “我没有难过,只是感觉物是人非。曾经在一起玩的画面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方孝栋歪着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小夫郎:“冉老板可不能悲伤秋度,冉老板可是要将生意做到府城的,怎么能纠结眼前的儿女情常呢。” 冉玉桐挑眉:“那我跟方秀才之间算不算在儿女情常里?” “那当然不算。”方孝栋得意道:“我们可是夫夫,走哪都要在一起的。” 冉玉桐眉眼间染上情意:“是呀,我们可是夫夫呢。”
第40章 年节里夫夫俩商量好,年后去府城租个铺子,让陈宏司去打头阵。 结果假期结束,到书院第一天方孝栋得到一个消息。 太后大寿,天子特加开恩科。 时间,半年后。 书院里议论纷纷,对读书人来说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可对方孝栋来说,简直晴天霹雳。 各科夫子纷纷找他谈话,间接让他加油。 他拿什么加油,这个班是最差的班,他一个鸡头加什么油。 冉玉桐思索后说:“那府城的店铺暂时先不租了,到时夫君考上举人我们直接去京城。” 方孝栋扯着嘴角:“你对我可真有信心。” 冉玉桐莞尔一笑:“那等夫君落榜了,再去府城租铺子。” 方孝栋:倒也不用这么说。 一时间整个书院里连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就连平时最吊儿郎当的人这会儿也不敢触眉头。 江宛白大中午在小院里长吁短叹:“气氛好压抑,我想回家。” 方孝栋两眼不离书,闻言说:“好走不送。” 江宛白一见方孝栋立马两眼泪汪汪地说:“你送的笔筒没啦。” 方孝栋不知道怎么突然扯到笔筒了,他说:“我不会怪弄丢我的年礼,所以你收起你的假哭吧。” 江宛白叹气:“哪是我弄丢的,我宝贝还来不及,用时被我那七岁的大外孙看见。他想要那我能给吗?结果他跑过去跟他爹说我准备了礼物,哎,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被我姐夫拿走了。” 方孝栋一时间不知道该为知府喜欢自家铺子里的东西高兴,还是该称赞七岁的大外孙主意多。 江宛白看到姗姗来迟的蔡云竹两眼一亮,忙迎上去问:“你的笔筒呢?你家人那么多有没有被拿走?” 蔡去竹顿了顿,说:“我没带回去。” 江宛白瞪着眼,随后两手捂脸:“苍天负我。” 方孝栋无语:“要不?我再送你一个?” 江宛白顿时精神上头:“可以去你家铺子随便选吗?” 方孝栋面无表情:“不可以。” 江宛白退而求其次:“那行吧,只要跟上次一样好看就行。” 方孝栋回房里拿出一个荷叶卷成的笔筒,卷成一边,剩下一半嵌螺钿莲花,在阳光下闪着银银光泽。“ 江宛白一把接过,仰天大笑:“好好好,我可太喜欢了,这个说什么我都要保护住。” 方孝栋好笑道:“果然是你喜欢的风格。” 江宛白得意道:“我也不白拿你的,你送我姐姐的一套妆奁她很喜欢,而我又跟她美言了很多,她可是下了一笔大订单。” 方孝栋真没想到,吃惊地说:“那可真是有幸得到你姐姐的青睐。” 知府夫人的订单,那可真得好好做,小夫郎知道后肯定高兴。 冉玉桐真的很高兴,又忐忑。 “夫人这笔订单我一定亲自盯着,绝不会出一丝差错。” 方孝栋这一刻突然对科考有了新的认知,他想让冉玉桐受人尊敬。 还有半年时间,头悬梁锥刺骨,哪怕还是最后一名,他也得考上。 方孝栋开始对科考认真对待,这种情绪慢慢影响到了身边人,就连最闹腾的江宛白都开始逼自己看书了。 半年后,贡院门左一层右一层,都是家人在送别叮嘱。 冉玉桐:“你别紧张,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 方孝栋理了理小夫郎的头发:“我没紧张,但看你这样我真是紧张了,不用一直在外面等,我会自己回去。” 三场考完,方孝栋反倒没了考前许多想法,变的一身轻松。 江宛白垂头丧气地问:“你是准备县里,还是在府城待到放榜日?” 方孝栋笑道:“当然是和我夫郎游玩府城。” 江宛白没眼看他,随后又叹气道:“我肯定是落榜了,我姐姐说,要是落榜我就得回自个家了。” 方孝栋这时好奇道:“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江宛白嫌弃道:“我们之产是还有什么当问不当问的,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方孝栋就不客气了:“你家在哪?” 江宛白叹气:“京城,我爹是朝廷一名没有实权的小官。” 方孝栋无语了:“既然是这样,那落不落榜的,你不是都得回?” 江宛白:“……对哦,一场考试考的我脑子都糊涂了。” “那老蔡你呢?咋办?” 蔡云竹:“我只想回酒楼洗漱睡觉,全身都臭了。” 这可真是长久以来说的最长一句话了。 冉玉桐受邀请去谈生意,方孝栋做为家属必须得跟着,不过生意都谈成了,还是看小夫郎兴致不高的样子,方孝栋笑道:“冉老板是对这笔生意不满意吗?” 冉玉桐回过神:“没有,还好。” 不是什么大生意,只不过县里有个商铺在府城也有店,想订一批特制的凳子,刚好在酒楼吃饭时遇见,便另约了时间地点。 方孝栋知道小夫郎为什么忧心,他叹气道:“我这要是没中,那只能等到下次了。” 冉玉桐忙说:“一年半后才是往日乡试时间,这提前了这么长时间没准备好也是正常的,我看有些四五十岁了还在考秀才的,夫君已经很厉害了。” 方孝栋笑道:“既然在你心目中我这么厉害,你还在忧心什么,脸色深沉得很,我看刚才那掌柜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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