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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乔复明毫不掩饰，随即眼神温柔下来，带着笑意看向林泽清，像是不经意间开口，“不过你的我当然都会看了，不仅看了，有时候剧太长，想回味的时候再看一遍时间太久，你的单人cut都要被我盘包浆了。” “哦，这样啊。”林泽清面色一滞。 心中某个不起眼的位置里仿佛有块一直掩藏着的闪亮金属片，此时此刻突然一下见了光，猛地被刺了一眼后，让人有些恍惚。 他们在拍雨中行之前，在圈内基本毫无交集，即便是在娱乐圈中彼此知道名字，对于其实并不爱多看电视剧的乔复明来说，根本没有理由在那个时候就看完林泽清参演过的所有电视剧。 而他和乔复明真正熟起来、并走到如今他说不上算什么的关系，是在进组之后，最早说上话也是进组前的开机仪式左右，之后他们每天都在一起忙着拍戏，乔复明也绝不可能在剧组里闲得发疯去看自己自己这么多零散角色的剧作，还反复观看自己的单人cut。 除非——林泽清心中一个想法刚刚冒头，就被他压了下去。 那可太荒谬了，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第32章 广州夏日的白天鲜少有风，陆宇从片场出来走到外面，林泽清陪着他站在遮阳棚边缘说了好一会儿话，感觉身上便沁出了薄薄一层汗。他站着没动，双手插兜，仿佛在短暂地眺望远方。 冷不防一只冰激凌最后剩下的蛋筒尾巴被塞到唇边，林泽清猝不及防地下意识张嘴咬过来吞下，才发现乔复明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 “还给你，没吃完的冰激凌。” 冰激凌在如此炎炎夏日中寿命最短，已经开始有了融化流淌下来的势头，林泽清皱眉瞥了一眼，啊呜一大口把剩下的一点点球全数塞进嘴里。 “挺好吃的。”林泽清三下五除二把底下的蛋筒也分几口咬进嘴里，把冰激凌蛋筒的包装纸叠了两下扔到一边的垃圾桶，还没来得及再跟乔复明说句话，场记的声音就远远传了过来。 “乔老师，林老师，这边孔导通知十分钟之后要上戏，两位老师可以补个妆准备一下了！” 林泽清满腔疑惑来不及说出口就要去化妆，只好先全部藏回了自己肚子里。 这场主要是一些琐碎的生活镜头，时间线是在许景宵和夏亦确认恋爱关系之前的暧昧期。 场记打板，拍摄开始。 这场由孔越亲自看，两位主演各方面都处理得游刃有余，群演和场务也顺顺利利没出什么岔子。 拍摄顺利一条过，孔越很高兴，旁边的助理给他擦一把额头上的汗。 “这条很好。”他又接过助理递来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今天晚上排得是许景宵和夏亦的大夜，两位演员现在有三个小时左右的休息时间。” 他看向二人，“抓紧时间好好吃个晚饭，能睡的话就睡一会儿，今晚任务很重，辛苦大家。” * 临近傍晚，不算凉的晚风轻轻拂过，不痛不痒在脸上抓一把。 见林泽清出片场，小陈很快跟上来递上一包纸巾给林泽清擦擦汗，又告诉林泽清已经定好了两个人的外卖，大概十分钟就到。 林泽清表情淡淡，仿佛是有些累了，嘱咐道：“今天晚上要拍大夜，你们也辛苦，趁现在有空也吃了饭快去睡一会儿，时候差不多了再来。” 小陈应声而去，很快将定好的外卖拿了来，两杯冰镇的鲜榨果汁，还有两份看起来浓油赤酱却又颇接地气的照烧鸡肉饭。 林泽清转手把其中两只袋子塞到乔复明手里：“走吧，我请你吃的晚饭，上车吃吧。” “今天不考虑别的什么讲究了，实在有点饿，晚上又要熬夜，点的东西比较实在，饱餐一顿比较好。”林泽清舔舔嘴唇，咧嘴笑了笑。 之前乔复明请他吃饭，多是从熟知的高级私房菜馆定菜，还不曾点过这样接地气的快餐。固然好吃爽口，其实大部分是乔复明怕天热自己吃不下油腻的饭，为了让自己吃得舒心开胃。 今天要开始拍夜场戏，补充足够的体力成了首要目的，他自然而然点了自己熟悉的快餐。 其实他不确定乔复明这样家世显赫、从小金尊玉贵的少爷习不习惯于吃这些东西，不过想到投桃报李，自作主张给乔复明也点了一份。 没想到乔复明十二分赏脸，笑得很开心，接受地比想象中还要快很多：“我也饿了，就吃这个。” 吃过饭后他们也没时间像平时散场后一样待在一起，要准备两个多小时后的夜场，需得在保姆车上提前补一补觉。 于是各回各车，定了闹钟后很快就强迫自己进入睡眠。当闹钟响起的时候，林泽清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小陈已经来到车前座等着陪自己上戏了。 晚上是场重头戏。 李薇同夏亦决裂已有一两个月，许景宵早已在那天的瓢泼大雨中知晓了自己的心意，他每天借买甜品的由头来找夏亦，又在此期间经历了离开原律所、自己创办新律所的职场浮沉，终于决定在此时同夏亦表白。 他暗自准备了鲜花和烛光晚餐，在下班点的傍晚来店里找到夏亦，邀请他和自己共进晚餐。 化妆师给夏亦化的妆和往常无不同，衣服仍是日常的干净T恤，在店内干活时穿的围裙上依旧凌乱地抹上一些面粉、鸡蛋和糖蹭出来的脏污印记。而许景宵则换了质感华贵的西装，整整齐齐做了发型，比平时显得更为一丝不苟、也更讲究。 在表白后还有一段激烈的吻戏。孔越和编剧都在，他们开会商量后认为这次拍摄依旧不要借位。和两位主演沟通过后也没有遇到什么阻力，于是所有拍摄计划就定了下来。 * “雨中行第四十场第一次！开始！” “啪！” 许景宵把车停在夏亦工作的面包店外，下了车进门就跟早已混熟的前台小姑娘打了招呼，拎起已经给他准备好的点心，扫码付了钱就往后面房间进。 夏亦换了衣服正准备出门，被直接冲进来的许景宵撞了个满怀，抬头看了一眼就笑了，无意便问：“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怎么穿这么帅？” “为了陪你吃晚饭。”许景宵接下话茬，笑着掂了掂手里的袋子，“车停在门口了，恭候您大驾。” 许景宵驾车带着夏亦驶向那家高档餐厅，在服务生的指引下把车停进餐厅车库。 看到高级餐厅的门楣，夏亦进门前有些犹疑，微微垂下眼睑扫了一眼自己白T恤和休闲长裤，侧眸看一眼许景宵：“许景宵，这地方......挺贵吧？” 方才还觉得吃顿晚饭而已，许景宵穿得过于正式，现在才感觉多少有点自惭形秽。 没想到许景宵点了头，坦荡一笑：“是挺贵，花我不少钱。” 夏亦愣了。问价格是他抹不去的局促，但对于许景宵来说或许根本不算什么，他还以为许景宵会大手一挥直接称不贵。可是许景宵一反常态的坦然表示，反而让夏亦感受到一股别样的在意。 在意他的情绪、在意他的顾虑，并且，直面这一切，没有选择用许景宵拥有的金钱来填平这些沟壑。 他仿佛无声地在说，你与我之间，或许有差别，但绝没有距离。而那一份差别不过就是，我擅长给人打官司，你擅长在烤箱前做点心，而恰好，我擅长的事情在这个社会挣钱更多一些。 “不过，今天我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许景宵郑重地看向夏亦的眼睛，“所以不惜花钱追求了一些——或许没什么用的仪式感，以表达我对你的重视。” 不知怎么，听到这里，夏亦绷紧的羞赧之心突然松弛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舒适，突然感觉自己日常随意的便装也并非同这样富丽的地方格格不入。 因为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给予了他无限的安全感。 “你定好了？那就进去吧。”林泽清目光对准乔复明的眼睛，笑意温柔可亲，满溢着喜欢和自在。 许景宵伸出一只手，在风中犹豫了半晌，轻轻抓住了夏亦的手腕靠前、接近掌心的位置。 夏亦指尖不为人知地轻颤，仿佛感受到了什么，随后也放松下来。 顿了不过一两秒，二人走进了饭店大门。 “停。这条过了。”孔越打个手势示意摄像过来，低声交代了几句待会儿进到饭店里面该怎么拍，随后很快把演员和摄像都安排进了室内。 “无关人员避让，各部门就位！”孔越沉声，“雨中行第四十一场第一次，开始！” “啪。”场记打板，所有人立刻沉浸入这场表白大戏。 “先生，请您点餐。”侍应生递上菜单册，许景宵大约早有准备，很快勾选了几样，示意侍应生递给坐在自己对面的夏亦。 夏亦犹豫了半晌，许景宵轻声出言推荐，很快也就点上了好几样。很快，许景宵合上菜单交给侍应生，又轻声嘱咐侍应生，一会儿按照他的预定要求来。 烛光轻点，葡萄酒装在醒酒器里端了上来，侍应生很快端上两位客人点的七分熟牛排，分别放在二人面前。 “请问两位先生的酱料？”训练有素的侍应生礼貌问道。 许景宵抢先开口，从容道：“那位先生喜欢蘑菇酱，我的要黑椒酱。” 林泽清怔愣了一下，险些出戏。 他瞄了一眼侍应生手里拿着的酱料，才发现原来这位小群演不小心搞错了原本安排的一份番茄酱和黑椒酱，错拿了蘑菇酱和黑椒酱。 多亏乔复明眼明心细，这一处在剧本里无足轻重，本来就是随意写的，是蘑菇酱还是番茄酱没所谓，乔复明开口解了围，导演没cut，这戏就能继续演下去。 可是这也实在太巧合了吧。 他不着痕迹地微笑了一下：“多谢。” 有了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林泽清反而更能静下心来沉浸角色，后面的戏越演越出色。 * 许景宵抱过侍应生送上来的他提前订好的一大捧玫瑰花对他说“我喜欢你，夏亦”的时候，他的表情从惊讶、惊喜，到不可置信却又仿佛了然于心的激动，再回归掺杂了一丝黯淡的平静，一切甚是精彩。 “停！这条也过了！” 孔越很高兴，重头戏之一轻轻松松一条过，他肩上仿佛也卸下了一份重担。 “休息二十分钟，马上我们去下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乔复明：不是许景宵喜欢夏亦是我喜欢你 第33章 下一场依旧是夜场的重头戏，都安排在了这一晚的大夜中。 许景宵表白后，夏亦惊喜之余终于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也喜欢许景宵。然而情感上的重重顾虑让他难以直接开口答应。 儿时失怙的创伤与随之而来的缺憾，曾经在感情中遭受的打击与折辱，职业带来的差距与不自信......点点滴滴都没办法让他坦坦荡荡接受一个这样光鲜完美的人给他的爱情。况且除了李薇，许景宵对他的前事一概不知，他不能让许景宵一无所知地把一切给予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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