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秦氏嚷嚷的声音一顿,眼神飘忽不定,很明显的是心虚。 因为她根本就没为阮溪年请过大夫,也没抓药给他吃。 里正听了元景的话,脸色一沉,阮秦氏是当他好糊弄的吗?真当他看不出到底有没有请过大夫? 阮秦氏底气不足,硬着头皮还要再说什么,里正一拍桌子,“够了,阮秦氏,你当落西村的人都是傻子吗?没人知道你当年到底有没有请大夫吗?” “我……我请,请了啊!”阮秦氏后面声音很明显的小了下来,为了不还十两银子,她还是小声说请了。 元景笑问她,请的是附近村里的哪个大夫,他要上门去问问,是那个庸医,到底会不会治病救人,竟让他的小夫郎傻成这样。 元景一开口说夫郎两字,阮溪年就马上抬头看他,知晓元景口中的夫郎就是在说他自己。 马上就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阮秦氏没请大夫,就也说不出是哪个大夫,她支支吾吾半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元景勾唇微微一笑,朝里正微微弯下腰,客气道,“既然二婶不还这十两银子,那就算了,这十两银子就当做溪年跟二婶家断了这一层亲戚关系。” 阮秦氏难看的脸色立马好看起来,她在不乎跟一个傻子做不做亲戚。 只是下一秒,元景说出的话,就让阮秦氏笑容一垮。 “既不是亲戚关系,那这官,我更得报了,免得以后家里再遭贼人惦记。” 元景说罢了,拉着阮溪年就要往外面走。 里正坐不住了,手掌心大力桌子,怒声呵斥阮秦氏,让她把十两银子拿出来还给阮溪年。 里正这么大声,也是为了做给元景看。 阮秦氏被吓的一跳,坐在地上无声张嘴要说什么。 里正先站了起来,他知道阮秦氏还是不想给,就自作主张带元景去阮家要。 阮二叔正在晒刚收回来的稻谷,瞧见里正时,心里还有些奇怪,里正怎么往他们家方向来了? 等他看见里正后面跟着的人时,阮二叔就不淡定了。 今早他婆娘出门的时候,说要去跟他大哥那个傻子哥儿拿嫁妆钱! 这会怎么跟里正一起回来了? 后面好像还跟着两个人,有些眼熟! 元景成亲的时候,酒席是他让元李氏出的钱,那些来喝喜酒的人自然也都是元李氏请来的人。 至于有没有阮二叔他们一家,元景就不知道了。 把阮秦氏带到阮二叔面前,里正直接说明了来意,他让阮二叔拿出十两银子来给元景。 阮二叔一听要给元景十两银子,顿时是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 他开口和阮秦氏一样,直接说家里没钱。 里正一听,也不意外,就是直接跟他说,这十两银子要是不给元景,那元景就要报官抓你婆娘。 阮秦氏在回家的路上,一直跟阮溪年说自己是她二婶,但阮溪年一直说她是小偷。 现在又听里正这么一说,心里慌了,“当家的……” 阮二叔最后还是黑着脸回屋拿了一个钱袋子出来。 钱袋子到元景的手上,他掂了两下,那两夫妻的眼睛就一直跟着他手上的动作一上一下的。 钱要到了,元景也放弃报官的心思,这才没把里正得罪死了。 不过,他因为这件事,他也把阮二叔一家都给得罪了。 元景揉了阮溪年的头,把本应该属于他的钱送到他手上,“这是银子,拿着别弄丢了。” 阮溪年盯着钱袋子看了一会,才高兴道,“银子夫君我们有银子来。” 元景嗯了一声。 阮溪年挑了一颗比较大银子,放到元景手上,“夫君,我有银子了,我养夫君。” 元景,“……”他想起来了,早上出门时,好像说过要赚银子养傻子的事! 他哄骗傻子的一句话,没想到会被对方记在心里。 元景笑了笑,把银子放进钱袋子里,在傻子笑容要消失时,笑道,“这是夫君给你的零钱,你收着就好。” “什么事零钱?”阮溪年问,没人给过他零钱,所以他不知道这是什么。 若是阮溪年没变成傻子,他父母还在的话,他也会有零钱。 元景又牵起阮溪年另一只没拿钱袋子的手,跟他说什么是零钱。 里正跟他们走了一段路要分开回自己家时,才似想起来什么,笑道,“听说元景要去念书?” 没有一个里正不愿意自己村里出秀才举人…… 只是一般人家家里都穷,念不起书。 元景点点头,等待里正接下来的话。 “溪年是个好哥儿,只是他傻,这十两银子放在他身上,万一掉了呢!你是他夫君,可以替他收着。” 元景和阮溪年的对话都被里正听了正着。 而他在提起念书后,再说这十两银子的事,意思不言而喻,元景也听出。 里正有意让他用阮溪年这十两银子去念书。
第四十四章 傻子哥儿重生了 回到家里,元景就看到木盆里洗干净的衣服,刚才回来后就匆忙往屋子里头走去,并没有看到木盆里放了他昨天换下的衣服。 “衣服你洗的?”元景问,走过去把衣服拿起来,打算去晾。 阮溪年笑着点点头,“王婶说,别的夫郎都帮夫君洗衣服,我也是夫君的夫郎,所以要帮夫君洗衣服。” “谢谢。”元景把衣服晾上,回头对后面的人说。 元景这一回头,就看见刚刚还笑的阮溪年脸色忽然出现害怕的神情来。 他放下手里的衣服,走过去,问,“怎么了?” 阮溪年的眼睛看向木盆里的衣服,直觉告诉元景,阮溪年在洗衣服的时候,被人欺负了。 而他又这这个时候才发现,阮溪年身上的衣服竟还有些湿,像是掉进水里,又被太阳晒了一会,没完全晒干的样子。 阮溪年扯住元景的袖子,颤声道,“不洗衣服,要打我。” 元景表情有一瞬间裂开,他什么时候说不洗衣服就要打这傻子了? 元景是不愿意娶阮溪年,但既然是娶了,也不是想把人娶回家了干活的! 他又不是林家人。 “元景回来了啊!”王婶路过,在篱笆外围看见杵着门口的夫夫俩人,出声打招呼。 元景挤出笑容跟他打招呼,阮溪年也知道要叫人,在元景喊完人后,他也乖乖的叫了一声王婶。 王婶本来是要离开的,身形忽然停止,左右看看,见没有什么人,就过来跟元景说起来阮溪年早上洗衣服被林花欺负的事。 王婶还有些自责,“都怪我,早知道林花那丫头也会去河边洗衣服,就不喊溪年一起去了。” 元景摇摇头,没有要怪王婶的意思,还客客气气跟他道了谢,谢她告诉自己溪年被人欺负了。 王婶摆摆手,又说大家都是邻居。 确实,元景现如今住的房子就在二婶家隔壁,两家人出了屋子里头,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王婶说了两句就走了,元景低下头看阮溪年,想抬手去摸他的头,又想到手掌心都是水,便在衣服上擦了擦,才摸了摸阮溪年的发顶。 温声道,“以后我们不去河边洗衣服了。” 元景不是没想过上不怕,有他在,林花打不了他。 但是他又不可能无时无刻呆在阮溪年的身边,所以这句话不怕,有我这话语最后成了,我们不去河边洗衣服。 阮溪年脑子没转过来,皱着鼻子道,“要给夫君洗衣服。” 元景微微弯下身,眼睛与他对视,放慢了声音跟他说,“我们在家里洗衣服,好不好?” 阮溪年一听不是不让他洗衣服,就开心的笑了起来。 既然决定以后在家里洗衣服,那就要去把看了的水水缸打满。 元景会这么提议,自然也就不会让阮溪年去打水。 晾好衣服后,时辰也到了中午,元景进去灶房把中午要吃的饭食做好,叫阮溪年过来吃。 今天吃的也还是昨天剩下的食材。 阮溪年不太敢夹菜,对他来说,能有东西吃,不饿肚子吃就很不错了。 元景给他夹菜,他乌黑的眼珠子就总是会抬起来,然后偷偷看他一眼。 “吃吧。”元景淡声道,吃饭的动作慢条斯理,与村里那些狼吞虎咽的男人都不同。 阮溪年点点头,吃了元景给夹的肉菜后,他有样学样,也给元景夹。 元景撩眼皮看他一眼,轻声笑道,“也不是太傻!” 傻子分好几种,有的人傻的生活都不能自理,有的人只是傻的反应慢,脑子转的慢。 而阮溪年是后者,他只是反应慢了一些,一些生活琐事慢慢教他,他还是能学会的。 夜间,烛灯忽明忽暗,阮溪年抬手揉了揉眼睛明明是困的快睁不开眼,却还是懒在元景的书桌旁看他提笔写字。 元景让他先去睡,阮溪年摇摇头,“要陪夫君。” 阮溪年说要陪元景就真的只是陪他,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 元景用毛笔在纸上写了三个字,侧过头,用毛笔在阮溪年鼻子上轻轻点了一下,留下一滴墨水。 阮溪年还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他。 “教你认字要不要?”元景轻声问,反正阮溪年又不肯去睡,不如自己在学习时,也教他识字。 一般人家念不起书,不识字,地位比女人还不如的哥儿更加是不可能念书识字。 阮溪年挠了挠有些痒的鼻子,点点头,还不知道自己鼻子都是墨水。 “这是你的名字,阮溪年!”元景放下毛笔,指着墨水还未干的三个字道。 阮溪年重重点着头,一字一顿念出他的名字。 夜深了,破旧的书桌上多了一个趴着睡觉的人,这人背上披着一件简单的外衣。 桌上的蜡烛在快烧到底时,元景合上书,打开房门出去了。 没一会,他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盆水。 拿干毛巾浸湿,又拧干后,元景才用毛巾把阮溪年鼻子上的墨水擦掉了。 蜡烛吹灭,桌上趴着的人被他抱在到了床上。 阮溪年全程都没有一点反应,在被抱到床上,他也只是翻了一个身,然后寻找暖和的位置缩了过去。 那位置恰恰是元景的胸膛上。 掖了掖被子,元景一只手搂着阮溪年的肩膀上,闭眼入睡。 秋去冬来,山上不少的动物都已经开始准备食物过冬了。 元景伸出一只手让后面的阮溪年抓着,带着人一步步的往深山里走去。 寻常人家的小哥儿一般都在这个时候害怕的不敢再深进,只有阮溪年还一脸好奇的紧跟着元景。 “累不累?”元景走到平地的地方,喘了两口气问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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