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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混混沌沌，仿佛醉了一场，大梦三生。 下午，他照例去学校溜达一圈，屁股还没坐热，下课铃就响了起来。 乔已没什么要收拾的，就带了个人，起来就能走。 今天作业有点多，赵明君抄的昏天暗地，连吃饭的工夫都没有，听见后面椅子拖动的声音，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你去哪？” 乔已看着他，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 赵明君叹了口气：“就剩半节课，你不觉得这趟来得很多余吗？你家住的好像也不是很近吧。” 乔已抓起手机，淡淡道：“我乐意。” 张崇笑了一声：“说得好！千金难买我乐意。走啊，吃个饭再回？” 他随口一说，本来也没指望乔已答应，手都伸出去准备提溜赵明君，打算征集他做自己的饭搭子。乔已忽然侧目，说了声：“好。”打的两人措手不及。 “……那，走吧。” 乔已点头：“去食堂。” 张崇愣住了：“食堂？” “给我带份饭！”赵明君见缝插针：“多点肉，我得补充能量。” 食堂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乔已打了份汤，坐下后就开始刷手机。 张崇说：“你要是不喜欢咱们就出去吃。” “不用。”乔已顿了几秒，拿起勺子，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挺好喝的。” 张崇看不懂了：“行，吧，你高兴就成。” 食堂人多眼杂，消息传的快，是学校最重要的八卦传播中心。 自从篮球赛和晚会过后，乔已在宿阳也算小有名气，这些虽然不及他的cp火热，但也让他收获了一小批粉丝迷妹。 昨天还有人把他挂上表白墙，表示很想认识他。 加上他父母的缘故，又狠虐了一批人。最近大有超过郑休的势头。 他刚到没多久，就有人通风报信，看热闹不嫌事大，号召那些说想要认识他的人过来表白。 本来只是个玩笑，没想到还真有人出来认领。 一碗汤还没放凉，食堂就给那些闻风而来看热闹的人挤得水泄不通。 众人翘首以盼，想看看那人是不是真的会来。 张崇吃着吃着，觉得气氛越来越怪。他放下筷子，问乔已：“吃好了吗？” 乔已专心喝汤，闻言也搁下了勺子，点点头：“好了。” “那你等我一会儿。”张崇左右看了看，警惕道：“我去给赵明君打份饭，回来咱们就走。” “好。” 谁知道，他前脚刚走，后脚就从人群里走出个姑娘。 手里抱了束花，笑容比花还要娇艳。 “哎，邹菁耶！” “果然是她。” “我就说，谁有她这么招摇，还买花，也不怕传到熊霸耳朵里。” “她怕什么，校草都追过两任了。” 张崇刚要刷卡，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人群慢慢散开，邹菁走到乔已面前，先是把花递出去，乔已没接。邹菁放下花，娇嗔道：“你这样我好没面子。” 乔已偏头看了看，说：“这么大阵仗，不怕你们班主任知道？” 邹菁笑着说：“我不怕，你怕吗？” 乔已想了想，如实道：“怕。” “你会怕这个？” “嗯。”乔已点点头，语调很平：“怕人误会。” 邹菁探身向前，在众目睽睽下靠近乔已，低声问：“你有喜欢的人了？” 乔已收回平放在桌面的手臂，微微向后，拉开和邹菁之间的距离：“是。” “哎。”邹菁直起身子，有些惋惜：“我的暗恋又一次无疾而终了。” 乔已扫了一圈，那些探寻的目光都快把他们穿透了。这种程度，还只是暗恋？ “你暗恋的人很多？” “是啊。”邹菁眨了眨眼，之前的那点不自然彻底消失不见，如今的她更多的是坦诚和遗憾：“你不知道吗？许之行，白少峥，郑休，加上你，已经是第四个了。” “看来我高中谈恋爱的梦要碎了。” 乔已哽了哽，唇角下扯，带出了道不明显的弧度：“不好意思。” “没关系。”邹菁指了指桌上的小雏菊：“那你把它还给我吧。” 乔已犹豫一瞬，还是拿了起来：“菊花……下次换一种吧，不吉利。” “我知道。”邹菁说：“祭奠一下我死去的爱情。” 与其说是告白，倒不如说是一场闹剧。本以为有热闹可看，谁知道就这么不咸不淡揭了过去。人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背地里又不知把邹菁魔化了多少。 “你好像没那么讨厌她了。”911也觉得有趣。 乔已看着人群散去，才说：“我一直都没有讨厌她。” 顶多算无感。这是他对大多数人都秉承的一个态度。 “这场面。”张崇连啧几声，提着打包袋还有些意犹未尽：“这姑娘胆子也真够大的。” “说真的，什么感觉？” 乔已实话实说：“没什么感觉。” “你真的假的？” 乔已稍稍侧过去，张崇立刻投降：“知道了知道了。” “不过，被这么漂亮的姑娘当众表白，你也真够出风头的。”张崇话音一转，又说：“最近怎么不见郑休了，你们吵架了？” 乔已斜眼睨过去，张崇摊手：“我就问问。” “她不喜欢我。”乔已忽然说。 “啥？” “刚刚那个女生。”乔已平静道：“我想她只是喜欢这种感觉而已。” 张崇没太明白：“什么感觉？” 乔已想了想，并不那么确定的说：“轰轰烈烈、引人注目？或者是坚定不移的选择？” “你在说什么？”张崇感到不可思议：“你在问我吗？” 乔已蹙了蹙眉，抓了抓微长的头发：“不用理我。” 他大概是霸总文看多了，有点上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食堂，周围喧嚣嘈杂，餐盘磕碰之声不绝于耳，其中还参杂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张崇走在前面，刚出食堂，就看见不远处走来的郑休，脚步微微顿住，下意识去看身后的乔已。 只见他同桌目不斜视，眼里就跟没这人似的，就这么径直走了过去。 张崇有些纳闷，和郑休擦肩而过时稍稍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接着快步追上乔已，犹豫再三，还是忍住了没问。 从来不吃食堂的人，今天破天荒的跑去喝了碗汤，结果弄出好大一场热闹。张崇琢磨了一路，越想越不对劲。 快到实验楼时，乔已忽然站定，和张崇分道扬镳，独自朝校门方向走去。 “汤好喝吗？”光球忽然开口，意有所指。 乔已去掏公交卡，摸了个空，想起昨天随手扔进洗衣机的衣服，暗暗叹了口气：“还行。” 他双手插兜，左右看了看，转身走进身后的小超市。 这会儿没客人，店员窝在柜台后打游戏，听见开门声也没抬头，只象征性说了声“欢迎光临”。 乔已走到货架旁，拿了瓶水，回到柜台付账，看见边上摆了一排糖果。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店员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在一旁，屏幕暗了一半，复活音效刚刚开始倒数。 他拿起扫描器，问乔已：“还要点什么？” “有薄荷味的吗？” “有吧。”店员探头过去，挑挑拣拣好一阵：“刚好，还剩最后一盒，要吗？” 乔已点头：“要。” “你好眼熟。”店员打量着他：“宿阳的？” 乔已调出付款码，说：“能帮我换几个硬币吗？” “可以，你要多少？” “两个。” “啊！我想起来了！”店员拉开收银机：“你是视频里的那个男生！” 乔已抬眸：“什么视频？” “你等等。”店员拿起手机，切出游戏页面，盯着屏幕划拉了好一会儿，疑惑道：“奇怪，怎么没了。” 乔已把糖装进兜里，捡起桌上的两枚硬币，店员拧着眉，自言自语：“刚刚还有呢。”他抬起头，立证自己没有说谎：“在你们学校食堂拍的，一堆人，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你的脸拍得很清晰。” 乔已点点头，扬了扬手里的硬币：“谢谢。” 等车的间隙，他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并没有看见店员口中的视频。 被管理员删了吧。 之前不是有人说校方接管了贴吧管理员，要肃清搞整改。这种视频有宣扬早恋的嫌疑，八成是让他们给删了。 乔已没在意，看着遥遥驶来的公交，摸出刚换来的两枚硬币，不小心带出了刚买的薄荷糖，咕噜滚到了路边，乔已刚要去捡，一旁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铃音，一辆自行车冲过来，刚好碾在瓶子上，“砰”的一下摔得人仰马翻。 乔已扶起自行车，问男孩：“没事吧？” 男孩拍了拍衣服，笑容露齿：“我没事，谢谢哥哥。” “不用谢。”乔已捡起被碾烂的糖果瓶，说：“我负主要责任，但你骑的也太快了。” 男孩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道：“我赶时间。要不我赔你一个吧。” 乔已抬手把糖扔进垃圾桶里：“不用了。” 葬礼过后，所有人都以为乔已来学校的次数会更少，毕竟没人管束是他们这个年纪最大的梦想。 尤其像乔已这种，从很早以前就把逃课当家常便饭的学渣。能让他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对各科老师来说就已经得来不易了。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自暴自弃，彻底放任自己流连于网吧等各式各样的消遣场所时，乔已却一周五天，天天不落，每天准时到班上报道，除了不听课以外，表现的简直比好学生还要好学生。 这种反常的举动把河东狮吓得不轻，以为他受到重大创伤后直接转性了。 虽然反常了点，不过好在是朝着好的方向转变。河东狮欣慰之余，觉得乔已也不是那么无药可救，忽然有了想要将他拉回正途的想法。跟各科老师商量过后，特意找了几本简单易懂，适合他这种“零基础”学渣学习的资料。 一天午休，邱语走到乔已跟前，破天荒轻敲乔已的桌面，一改前态，客气了许多：“班主任叫你。” 乔已刚睡醒，人还没完全清醒。 张崇替他说：“他一会儿就去。” 邱语点点头：“别让老师等太久。” 赵明君接道：“好的好的。” 张崇打完一局，见乔已还坐在位子上发呆，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没醒呢？都快上课了。” 乔已挥开他的手，缓缓起身。 邱语转头看了一眼，又转了回去。 乔已走后，赵明君转过来跟张崇说话，正好看见邱语面带不悦走向了后排没交作业的男生，对张崇说：“我之前还以为纪委喜欢乔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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