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路又开始做梦了…… 民政局,两人领证出来。 车上,润雪不停地翻看欣赏正红色的小本子,笑着商量要和他去国外度蜜月。 严路淡淡地应声,在心里想着,要不要把裴氏找上门的事告诉润雪。 当然,他并不打算回裴家,他已经有了归宿。 一直陪在润雪身边足矣。 一辆高大的卡车猛地改道向这边冲过来。 事情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严路下意识想把润雪拥进怀里,安全带却收紧箍着保护人。 人体难以承受的疼痛席卷全身,车子被撞翻在地,严路只觉得身体四分五裂,他用力地喘气,口中被鲜血染红。 无意间看见侧翻卡车驾驶位上司机的面容。 严路瞳孔骤缩。 严一平! 满头鲜血昏睡过去的司机正是那个从小到大就待他们母子俩不好的严一平。 汹涌的愧疚满盈眼底,严路羞愧又懊悔地想去牵润雪的手,却怎么也够不到。 是他害死了润雪,因为他,润雪才发生这场车祸。 本来会平安顺遂一生的润雪,因他断送了生命。 钻心的疼蔓延进心脏,严路疼得想蜷起身子,身体越来越冷,眼角流下一行血泪。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润雪,我爱你。” - 夜里,润雪莫名地醒了,模糊不清的视线里隐隐有一道轮廓。 润雪心里一惊,循着淡淡的月光,这才发现好像是严路半夜醒来坐在床上。 “严路……你失眠了吗?” 润雪轻轻地问,一只手随意地扯了扯严路的袖口。又调整了一下睡姿,脸蛋离严路大腿更近。 “嗯,做梦了。”严路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 本来还想着继续睡觉的润雪倏地惊醒,他听出来严路嗓音有些不对经。 润雪起身抬手打开床头灯,偏头去看严路。 却对上一双悲痛欲绝、哭得通红的黑眸。 润雪彻底愣住,又猛地回神,他紧张地握住严路修长有力的手臂,神情急切又关心:“严路,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那些都是假的,别怕。” 严路眼泪更是控制不住地落下,他将润雪拉进怀中,修劲有力的双臂紧箍着少年,像是要将润雪揉进骨血里。 润雪眸底茫然。 “对不起,润雪,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车祸都是因为我,对不起。” “你这么怕疼,当时是不是很疼,宝宝,对不起。” 严路声音沙哑又哽咽,道歉个不停,渐渐地,润雪的肩膀濡湿一片。 严路哭了,哭得很凶。 润雪还是第一次见严路哭得这么凶,他那样高冷沉稳的人,也会有哭得这么厉害的时候吗? “是有点疼,但已经过去了。” 润雪轻轻地拍严路的背,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心疼我都心疼得哭了呀?” “我没事的。” 严路动情地吻住润雪的唇,嗓音喑哑凝滞到极致:“宝宝,我爱你。”
第81章 严路抱润雪抱了很久。 梦境太过真实,白色西服沾满鲜血的润雪和眼前穿着毛绒睡衣的润雪重叠融合。 双臂感受着少年身体的温热和柔软,严路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受,不愿意再放开润雪。 严路说他都记起来了,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做了很多梦。 他梦见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对润雪上了心,爱笑永远有活力又有些娇气的润雪让他牵挂。 润雪惊讶之余,还不忘继续轻拍着严路宽阔挺拔的背,温声安慰他。 “那个……你都记起来了吗?” “嗯,很大一部分。”严路声音仍旧沙哑,“车祸,卡车驾驶人是严一平。” 听到这,润雪琥珀色眸子骤然一缩,惊得都忘记继续安慰严路。 严路仍旧还在说对不起,才哭过,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那段时间裴家来找我了,我不想回去,就一直没答应裴胜。” “本想找个时间告诉你这件事,却没来得及。” 凌晨深夜,4点,窗外一片安静。 房间里也只有暖气制热的嗡嗡声。 安静了好片刻,润雪才低声道:“我还以为车祸是一场意外。” 其实重生回来后,润雪也不是没想过,那场车祸会不会是人为。 润氏发展的这些年竞争对手不少,但润凌琛广交善缘,与人为善,在商场上的行事风格也不是把竞争对手逼到死路。 润雪想了一圈,确实也没想出来,谁会对润氏仇恨这么大。 原来如此…… “严一平为什么要这么做?”润雪面露疑问。 “我也不知道……那场车祸之前严一平并没有和我联系过。” 严路已经很多年没回家了,也没有打听严一平的消息。就连老城区的二次规划项目,他也只是作为主要负责人坐镇公司。 沈桉名下的那套平房产权在严一平手里,或许早就被拿去抵债。 要是严一平问他要钱,严路不给,严一平恼羞成怒杀人勉强算是个理由。 可严一平并没有联系他。 有了上辈子的记忆,严路脑中的想法更加敏锐。 “可能是裴铭找他做的……” 严路猜测,对上润雪不解的眼神,他继续补充道,“当时裴家内部很乱,裴老爷子找我的事估计让裴铭警惕了。” 裴胜迟了那么久才找上门,严路和这位老人以及裴家的缘分实在是浅薄。 老人激动得红了眼眶,可很遗憾,严路却并不能共情,内心甚至毫无波澜。 裴胜担心严路埋怨他为什么不早点找过来,也和他说了,一直以来,裴铭和严一平都有联系,裴铭在私下用手段阻止调查,也让严一平暗中监督以防变故。 “裴铭可能给严一平许下天大的好处。”严路声音彻底冰凉。 要是那场车祸严一平侥幸没死,裴铭随便从手指缝里露出的金钱,也够严一平潇洒几辈子了。 以严一平嗜赌成性的习惯,肯定是很需要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裴铭自然也能指示严一平疯一场。 润雪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他知道严一平是个烂人,也知道严一平对沈阿姨、严路极其恶劣。但买.凶.杀人这样的手段,还是不禁让他胆寒。 蔑视法律,把生命当儿戏,也太过凶狠残忍。 察觉到润雪眸底的惧怕,严路紧绷着唇角,再一次搂紧润雪。 说多少次对不起都是不够的。 “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有事。” 严路紧捏着拳头,才哭过的眼尾都泛着红,“对不起。” 语言有时候是苍白且无力的,严路其实也能接受润雪因为这件事……远离他。 “我连累你受了这场无妄之灾。” 严路心里有些乱,严一平这颗定时炸弹一日不除,他内心便一日不安。 “你要是......决定暂时要和我分开的话......”我也能接受。 话都还没说完,严路的唇就被润雪柔软的唇瓣封住。 这话落在润雪耳朵里,无疑就是在说分手。 “你当婚姻是儿戏吗?”润雪眼眶微红,气得嘴唇用上力道,轻咬着男生的薄唇。 “我才不要因为这种事……和你分开。”润雪声音微颤,顿时觉得委屈。 他都不怕死,也没因为这件事怪罪严路,严路为什么要这么轻易说这种话。 “错也是行凶人的错。”润雪双眸氤氲起薄薄的雾气。 他依偎在严路怀中,小声地絮絮叨叨,说什么自己才不要分手。 “嗯,我知道了。” 严路喉结上下滚了滚,温柔又缱.绻地吻掉润雪眼睫上的湿润水汽。 时间还早,重新躺回床上,严路像守护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将润雪圈在怀中。 薄唇时不时亲吻少年的垂耳、雪白纤细的后颈...... “那就不分手,我会让爷爷派人保护我们的安全。”严路低声道。 润雪低低地“嗯”了声,“就是啊,明明有很多办法。我家也不是请不起保镖。” 而且,重生回来,许多事情都发生改变。 裴铭和严一平之间会不会像上辈子那样,一切都无从得知。 车祸这件事,上辈子他俩在明处,严一平在暗处,这辈子提前预防的话…… 润雪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想,有裴爷爷和他爸在身后保护,还会出事? ...... - 肾移植手术后,沈桉严遵医嘱,好好地休养一段时间,状态也越来越好。 和以往吃药治疗后的状态完全不同,沈桉的好转是由内而外的,精气神十足。 她也没打算闲着,准备趁着养身子时多看点书,等身体更健康后出去找个工作。 没了严一平的纠缠和叨扰,儿子又快要高考,生活有了盼头,沈桉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力量。 对了,从拿到离婚证后,也没怎么听到严一平的消息了。 老城区房子那边,严一平竟然也没想方设法上门捣乱。 沈桉还以为严一平会继续耍无赖,让她永无安宁之日。 不来打扰她是再好不过的。 有时候沈桉甚至还阴暗地想,严一平那种人最好是遭到天谴和老天爷的报应,发生意外死在大街上才好。 沪市,裴氏集团。 裴秀珠作为集团CFO,开始参与公司管理,她真正地进入到公司的决策层,也慢慢有了话语权,高层和股东也不再只把她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 与裴铭压力山大、极为焦虑不同,裴秀珠浑身充满干劲。 裴铭越是心烦意乱、嘴角上火起泡,她越是心生欢喜。 要是能逐一攻破、瓦解裴铭在公司里的势力……一想到裴铭气急败坏的模样,裴秀珠唇角就忍不住笑,有父亲在身后给她撑腰,到最后谁和谁胜出都还不一定呢。 裴秀珠当然也想过,再过几年严路会来裴氏工作。 但那也是好几年之后的事了,现在考虑为时尚早,也庸人自扰。 手里捏着裴氏的股份又有何惧怕的。 她和裴铭那种沽名钓誉的人可不一样,父亲将她从吃不饱穿不暖的福利院接回来,给她庇护,给她温暖的家。 她裴秀珠自然会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 她与裴铭无兄妹缘分,要是能与严路有亲人缘分,也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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