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陷入了沉思。 燕双栖坐在王新丰面前,恨不得拽着他的领子摇:“王导,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魏先生会来片场?” 为什么魏歇会扮演张含君,和他来这么一场戏? 救命! 王新丰摸着他不存在的胡子:“小歇想演戏玩玩嘛,我就全他个梦想。” 说着,王新丰还将燕双栖拉到屏幕前,说:“你看,你们演的多好,感情多到位。如果不是小歇不可能演完全场,我还真想把张含君换了。” 燕双栖:“……” 燕双栖悄悄地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燕长渡。 果不其然,燕长渡的脸色已经发青了。 也是,任谁现场听到这些话,恐怕都要气得半死。也就是王新丰是导演,燕长渡再怎么小心眼,也不能把导演揍一顿。 王新丰这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他对燕长渡说:“长渡啊,你叔我有口无心,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是开个玩笑。” 燕长渡勉强地笑了笑:“王导,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往心里去?更何况你说的也没错,我看双栖和魏总演起戏来,比和我一起有感觉多了。” 这时候还要刺燕双栖一句,也不知王新丰是没听出来还是故意打哈哈,总之他说的是:“人家本来就是情侣,当然会格外有感觉。” 燕长渡笑的十分勉强。 然而王新丰就像没看见一样,他对着燕双栖招手:“双栖,你看,你们演的多有感觉。” 燕双栖垂下眸,就看见屏幕里的燕双栖和魏歇。 摄影机只拍到了魏歇的下半张脸,魏歇只露出一个下巴,燕双栖才露出全脸。 别说,这个角度看下来,如果不是拿着放大镜看,观众真不一定能认出和燕双栖演对手戏的人不是燕长渡。 昏黄的灯光占据左上角,魏歇的手指正在燕双栖的唇上流连。燕双栖看着这一幕,不由想起了刚刚拍戏时身体产生的战栗感。 他还记得魏歇的手指在他的唇畔上是什么感觉,软软的,暖暖的,和看起来就气势逼人的魏先生是完全不同的样子。 燕双栖的脸突然就红了一下。 ****** 然而此刻,在一旁的休息室内,“又软又暖”的魏先生却露出了冷冰冰的神色。 魏歇对面的人是萧子瑜。 萧子瑜的身上有燕双栖的信息素的味道。 看着魏歇陡然沉下去的脸,萧子瑜脸上却是一派风轻云淡的挑衅:“魏先生,好久不见。” 魏歇却不想和他兜圈子:“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在身上喷上我的omega的信息素香水,是在向我挑衅?” 他们的身上都是燕双栖的信息素的味道,清淡的桃花香弥漫整个室内,却让整个房间都充斥着火药味。 萧子瑜却道:“魏先生,我想你很清楚,双栖的心不在我身上,也不在你身上,不是吗?” 魏歇眯起了眼:“你把我叫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些?” 燕双栖喜欢苏景辰他当然知道,不过他不在乎,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他为什么要管燕双栖究竟喜欢谁呢? 魏歇想,他一点都不吃醋。 魏歇:“双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我尊重他的过去。” 对,燕双栖现在是他的男朋友,他为什么要在乎燕双栖的过去呢?不过是个被人欺骗的可怜omega,他就不信燕双栖能继续眼瞎喜欢苏景辰! 然而萧子瑜:“魏先生,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双栖和我的匹配度是100%,如果你真的不在意,不如允许我继续使用他的信息素香水,也算救人一命,如何?” 回答萧子瑜的是魏歇的拳头。 此刻,魏歇身上属于燕双栖的桃花香已经逐渐淡去,从他的身上迸发的是独属于他的alpha信息素——像是雨后的味道,凉的人的血管都在发冷。 两个alpha就在这间小小的休息室打了起来,两人的信息素在休息室内碰撞爆发,直至魏歇将萧子瑜打的站都站不起来。 萧子瑜擦着鼻尖上的鲜血:“魏歇!” 魏歇踹了他一脚:“你想干什么我一清二楚,但是萧子瑜我告诉你,双栖不是你能碰的。赶紧把你身上的味道洗去,不然……” 魏歇没有继续说,可萧子瑜很清晰地就感受到了魏歇的警告。 眼见魏歇要走,萧子瑜再也忍不住,他叫住魏歇,问:“怎么,你是真不在乎苏景辰为了燕双栖,要回家继承家业?” 魏歇顿住。 萧子瑜顿时笑了:“苏景辰蛰伏了这么多年,前一阵却突然和他叔叔叫板,目的就是为了摆脱联姻,他还和所有人说他喜欢的omega是双栖。魏歇,你要是真不在乎,现在就可以离开。” 魏歇冷着脸坐了回来:“你想说什么?” 萧子瑜:“我们联手吧,先让苏景辰出局,我们再公平竞争,如何?” ****** 温思溪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将她迎了进来。 温思溪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开口:“素文,你叫我来,是不是我之前拜托你的事出结果了?怎么样,双栖是不是思澈的孩子?” 蒋素文道:“思溪,你先不要着急。这是检测结果,你先看一看吧。” 温思溪打开报告书,一眼扫到最下方,可得到的答案却令她失望: 【经鉴定,该数据不支持温思澈为燕双栖的生物学父亲】 温思溪满脸失望:“怎么会这样呢?” 她喃喃自语:“明明双栖长得和温家人这么像。” 蒋素文却说:“思溪,你看完结果,我们再谈论。” 温思溪强打起精神看完了报告,在看到鉴定数据的时候瞳孔缩了一下。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恐:“素文,这是什么意思?” 蒋素文:“思溪,经过检测,我们排除了燕双栖先生和温思澈先生的父子关系,但我们认为他们之间有亲缘关系。鉴于温思澈先生的亲缘关系,所以我们建议……” 蒋素文看着一脸惊恐的温思溪,说道:“你和燕双栖先生再进行一次亲子鉴定。”
第23章 点绛唇 因为魏歇先生突如其来的心血来潮, 剧组很幸运地得到了一场开门红。第一场戏顺利地通过,王大导演脸上都笑开了花。 然而王大导演的笑容只持续到第二天。 显示屏里,裴松醪对月独酌。修长的手指握着青瓷酒壶, 银色的月华洒了一地, 给裴松醪的手都抹上了一层氤氲的月光。 裴松醪喝醉了,青瓷酒壶在地上滚了一圈。裴松醪躺在满地梨花上,衣衫铺摆, 与梨花争白。 纯白的梨花落在裴松醪的唇上,无端带出几分旖旎来。张含君轻轻点在裴松醪的唇上,拂去那片落花。 裴松醪睁开迷蒙的双眼,见来人是张含君,复又闭上双眼。 张含君道:“师兄,别在院子里睡, 小心着凉。” 裴松醪拍开张含君的手, 竟任性的像个小孩子:“醉眠花下如此美事, 你竟提着凉。” 裴松醪的指尖点在张含君的额头上:“俗人。” 张含君握住裴松醪的手:“我是俗人,师兄是仙人。那敢问仙人,你若是着凉了,可能用仙法治好?” 裴松醪大笑起来。他的笑声疏朗,带着衣襟都在振动。衣襟滑落, 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 张含君的目光落在那片刺眼的白上,顿时睁不开眼。 裴松醪却什么都没发现, 他摸到了滚落到远处的青瓷酒壶,仰着头便独饮起来。泛红的酒液从下巴轮到脖颈, 再流到衣襟里。酒液消失不见, 却留下一片暧昧的水痕。 张含君别开眼。良久,他才说了一句:“师兄, 别喝了。” 可这次裴松醪却没有应答。 张含君回头,就见裴松醪已经枕在梨花上睡着了。落英缤纷,衬得裴松醪的脸和梨花一样白。 情不自禁地,张含君缓缓低下了头。 “卡!” 话音刚落,燕长渡瞬间起身,燕双栖也忍不住后退了几下。 太可怕了,和燕长渡演这种感情戏真是太可怕了。 燕双栖摸了摸胳膊,觉得自己的身上一定起了很多鸡皮疙瘩。 王新丰板着脸:“你们过来。” 王大导演的脸色着实很难看,两人都不敢作妖,老老实实地走到屏幕前。 王新丰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刚刚拍下来的场景给他们放了一遍。燕双栖看着看着,眉头越皱越深。 平心而论,屏幕上的画面视觉效果还是很美的,王新丰不愧是以“镜头感十足”出名的导演,画面美到每一帧都能截屏做壁纸。 问题出在演员身上。他们演的没有太大问题,但却仅仅是没有问题而已。太平庸,平庸到乏善可陈味如嚼蜡。 简单的说,他们之间没有cp感,就像两个陌生人硬装熟。怪不得王新丰一直皱眉。 王新丰一开口,炮火直接指向燕长渡:“长渡,你怎么回事,近期是不是不在状态?” 这话说的着实很重,又是大庭广众之下被所有人看着,被训斥的羞辱感与所有人都看到了的羞愧让燕长渡当场白了脸,就连眼中都凝起了泪水。 王新丰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你还哭?怎么,你是金贵到说都说不得了?” 燕长渡手掌紧握成拳,脸上却逼着自己挂上了笑:“没有,王导,对不起,我……” 王新丰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解释:“你不用和我说。你自己看,你演的都是什么东西?” 燕长渡抿起了唇。 王新丰皱起了眉:“当初你试镜的时候交给我的答卷可不是这样的。你自己看看,你演的东西能入眼吗?” 王新丰越说越气:“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演成这个样子。你演的是张含君,是戏曲名伶,不是市井小混混!” 被王新丰这么指着鼻子骂,燕长渡真是要哭了。 王新丰却没停:“你看看双栖,学学他为了演戏吃了多少苦。张含君是一个青衣,你懂什么是青衣吗?” 王新丰指着屏幕里的张含君:“你自己看看,这是一个青衣吗?” 王新丰发了大火,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说话,就连燕双栖也小心翼翼地退了一步,生怕王新丰把火烧到他的身上。 不过燕双栖真的没想到,王新丰居然是为了这件事发火。 他以为王新丰是觉得他们之间的cp感不强而不满意,却万万没想到,王新丰不满意的不是虚无缥缈的cp感,而是觉得燕长渡的仪态和张含君这个角色不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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