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意沉默着,半晌,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可以先做个离婚律师。最起码,如果有女性来求助,你可以以女性律师的身份,获得她们的认可,帮助她们,争取她们应该得到的权利和利益,对那些因为无法忍受出轨家暴或者什么别的原因,而选择了离婚的女性。” “但是。”他转折了一下,“虽然不是每个遭受了这样经历的女性都愿意选择离婚,也不是每个选择离婚的女性会选择将这种事情闹到法庭上去。但是但凡有一个人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你都可以尽自己所能帮助她们,不是吗?最起码,她们的求助不会落空,也不会对于寻找律师的帮助而感到失望。哪怕最终的结果,可能不是那么的完美,但是总归是不一样的,对吗?” “你说的对。” 许逐溪深深地凝望着他,“你说的对,哥哥。” 尽管这条路并不是什么坦途大道,还会经历很多失望,甚至说不定会有来自于当事人的“背叛谴责”,但是只要记得自己当初迈上这一条道路的初心,一切就都是好的。 南淮意看着她,露出一个笑容,带着鼓励的意味,“不管你选择做什么,逐溪,我都会支持你的。只要是你想做的,就尽管去做吧,不用担心任何的别的事情,你只要去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即便是失败也没有关系,回家待一会儿,再重新出发就好。” 他这么对她说。 在屋门口分别的时候,南淮意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又叫住她。 “嗯?” 许逐溪看着他,看他从鼓囊囊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往她的方向一扔。她手忙脚乱地接住,打开,是个首饰盒,里边是个珍珠胸针,最底下还缀着蓝色宝石和几颗钻石,闪着璀璨的流光,耀人夺目。 “今天参加拍卖会的时候看见的,喜欢吗?” 但是南淮意似乎又不需要她的回答,自己很轻松地笑了一下,“快点进屋休息。”
第五十九章 杨繁星走了。 可是生活还是继续的。 人本来就是在这样的不断分离中活着的。 快开学的时候, 许逐溪训练了一个暑假终于要比赛了。 晚上的时候,她趴在门框边上探出个脑袋。 “逐溪。”南淮意开口,“站那儿做什么?” “哥哥, 给你门票。”许逐溪回过神,脸更红了。 南淮意接过门票,发现许逐溪还乖乖地站在门边, 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脸颊上不知什么时候浮起了红晕。 他微微一挑眉, “逐溪,你在想什么?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没等许逐溪回答,他就忽然醒悟了些什么。 但是他又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南淮意刚是正要换衣服, 脱了白色衬衫要换家居服,恰到好处的肌肉令他的身形看起来流畅而见状,劲瘦的腰身,双腿笔直修长,背脊挺直, 给人十分有气势的压迫感。 南淮意轻“啧”了一声, 迅速从旁边椅子上捞起短袖, 拽下来, 遮住上半身。 “我又没想什么。”许逐溪嘴硬反驳。 她问:“你那天会有时间吗?” 南淮意看了一眼门票的时间,两指夹着门票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碰,“你第一次棒球比赛,就是没有时间,我也要想办法找时间来看你比赛。” 许逐溪很懂事, “……没有时间的话, 不来也没有关系的。” 南淮意吓唬她,“那我可真不来了?” 许逐溪下意识“啊”了一声, 抬头看着他。 “逗你的——” 南淮意笑了,“得了,暑假快结束了,作业都写完了没有?” 许逐溪转身就溜了。 下一秒,又溜回来扒着门框。 “哥哥。”她低着头,又忽地抬眼看他,眸光闪了闪,“票就这么一张。” 许逐溪说:“我是真的很想你来看我比赛。” 说完,她又飞一般地跑了。 其实也没跑多远。 不过就是从这间屋子溜进了旁边的那间屋子。 听见房门合上的声音,南淮意像是彻底回过神来似的,视线触及门票,他的眸光骤然缩了一下。他重新拿起这张门票,审视着注视着这张比赛门票,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之意。 有什么想法飞快地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可是南淮意没有捕捉到,他尽力再去想,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应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他这么想着,把门票塞进外套上边的口袋里。 比赛那天,南淮意到的很早。 门票上边的座位号,是在离球场最近的看台的第一排,挨着他坐着的左右都是家长。估计这个座位,多是棒球队里的孩子给家长的门票。因为已经坐的满满当当了,但是后边的观众们只来了三三两两。他们带着的装备都很齐全,除去基本的毛巾、水,还有相机什么的。 对比起来南淮意只带着自己的录像机,显得有点寒酸他有点后悔,没有带水和毛巾。 左右环顾了一周,竟然也没找到平常应该能见到的推着小车卖杂物的商贩。 他又忍不住往旁边的家长那边看了一眼,他们有的人甚至带着一个特别大的包,放在地上,显得沉甸甸的,打开,里边还带着新鲜的水果,还有不知道什么别的东西。 南淮意更忧虑了。 “不用啦!”许逐溪是从队伍休息处跑过来的,趴在看台的栏杆上,从下往上看着南淮意,笑得很开心,给南淮意往后边指了一下她的休息处的地方,示意她去看,“我们那里什么都有的,教练准备的很齐全,教练也给我们买了一整箱矿泉水。而且我自己也带着毛巾和水杯的,就是我平时训练都带着的那些,什么都不缺的,也用不着别的。” 南淮意就暂时放下了这个打算。 有个穿着和许逐溪一模一样的衣服的女孩远远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见着许逐溪转过头来,她又朝她用力挥手,不知道比划着什么。 “那我走了。” 南淮意点头,“快去吧。” “逐溪。”他忽地出声喊住她。 “比赛加油!”他说,“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好吗?” “好!”许逐溪摆摆手,然后跑回队伍里去了。 比赛正式开始的时候,后边已经满满当当坐满了人。 既是暑假,又是棒球这种正火热的运动。 比赛开始以后,南淮意举着录像机摄像,抬头观察许逐溪的位置,再看看手里录像机拍摄的方位和影像,进行及时的调整。 许逐溪站在自己的位子上,神情很严肃,衣服被风吹得猎猎鼓动,身子微微下压向前倾,绷出一种静止着的弦的意味,蓄势待发,随时可以发起攻击。 南淮意不太懂棒球,他对这种球类相关的运动一概不感兴趣。 这要追溯到他上辈子在福利院里的生活。 但他几乎已经要忘了这个原因,只以为自己是从来都不喜欢的。 看着许逐溪在球场里奔跑,他想,原来是会喜欢的。 是件意外又不意外的事情。 他眯起眼睛看看在半空中飞扬的球。 又看着和队友配合默契的许逐溪。 看台上的人站起来激动地大声欢呼,球场里的队员们相互拥抱鼓励为自己喝彩。 南淮意对棒球的规则一知半解。 但是球类运动么,总是通用的判断输赢的标准,谁打进球谁就赢了。 况且—— 他往旁边看去,那儿放着一个很大的记分牌。 所以南淮意看的出来,许逐溪所在的队伍是大比分领先。 “哥哥!” 南淮意抬头,看许逐溪大步冲过来,越过在场地里拥抱着的队员、家长还有许多的观众,隔着看台的栏杆站在南淮意面前。 她身上的运动衫已经被汗打湿了,发丝也贴在额头上。 “运动包呢?” “这儿!”许逐溪举起来。 南淮意伸手,捞住她的胳膊,拉她从看台底下越上来,拿下背包,翻出来毛巾,塞到她手里,“把汗擦了,别感冒了。” 等着她擦完汗,立马拧开水杯塞到她手里,“喝水。” “我赢了。” 许逐溪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厉害吧?” 讨要夸奖的意味不言而喻。 她很喜欢打棒球。 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喜欢的,是在每一次训练以后喜欢的心情就加深一分。 她很想要南淮意看到自己在球场上表现很棒的一面。 可是也就只有南淮意一个人了。 别的人都不是许逐溪想要分享的人。 “很厉害。” 南淮意夸她,“表现得真的很棒。” 他说:“虽然我没有那么懂棒球的规则,但是也能感受到你很厉害。” “哼——” 许逐溪对这样的夸奖很受用,后知后觉地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你每次夸我都这么说。” 南淮意回答的很认真,“因为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夸奖。” 许逐溪满脸通红,一半是运动过程中大量的奔跑所致,一半是害羞不好意思带来的。 远处球场上,又有人喊她,“许逐溪!” “许逐溪!” 此起彼伏的喊声。 又有人笑着拿手比成个喇叭形状,“你快过来!” “那……” 南淮意微微颔首,“你先去,我在这里等你。” 他把包夺下来,“包就留着吧,这么重,好了,快去吧。” 教练先是笑着大力夸奖了一番,又拍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讲一些开学以后的运动备赛的事项,让大家回去以后都好好休息,开学以后再见面。 “好!” “老师你明明之前说请我们吃雪糕的!” 教练应了下来,“今天还有点事情,开学以后请你们!随便哪一天!” “好哦!”大家欢呼着鼓掌。 许逐溪听不进去。 她不时地用余光尽力向后瞥着,只分神盘算着等会儿要去做什么。 她没注意到她旁边的三个女生队友笑着在说小话。 目光是善意的。 她们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和远处的看台上的南淮意身上飞快地来回逡巡着。 “你去问?”她们其中的两个笑着把一个往前推了一下。 那一个不好意思地退回来,“你们俩怎么不去?” 许逐溪注意到了她们的动静,只是丝毫都没有往跟自己有关的方面联想。 她抽回目光,礼貌地朝着她们三个人笑,只以为是她们在打闹。 “……啊,我不敢……” 有一个小声地说:“但是我好好奇啊。” 另外两个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的赞同,“我也是我也是,我也好奇。” 她们感概:“看起来好般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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