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哑含情脉脉道,“有,想跟阿瑜在一起。” “……”池瑜一时语塞。 池瑜余光瞥到安珩按着剑把上的手指不住摩擦着,知他是不耐烦到极点了,忙对阿哑解释道, “我已心属师弟,阿哑你还年轻,情爱你还不太懂,等再过几年你会明白今日对我的心意不过是错觉而已。” 阿哑垂眸,神奇莫测。 池瑜耐心的等他冷静下来,手搭在安珩不安的手上,轻轻摩擦着手背以示安抚。 安珩像是故意在阿哑面前宣示自己的主权一样,蓦地倾身吻了吻池瑜的唇,睨着阿哑嘴角扬起。 阿哑深深看了一眼池瑜,随后径直离去。 池瑜被安珩小孩子的举动逗乐了,“阿哑比你小,你跟他计较什么?” “师兄,他不怀好意。”安珩漆黑的眸里满是厌恶,“如果他不打师兄的主意,我自然不会对他恶声恶气。” “好了,别生气了。”池瑜顺了顺炸毛的安珩,“话说我身体为什么这么弱啊,再这样下去我得犯头疼病。” “师兄忘记了吗?你身子骨从小就弱,后来调养好了,只是这些时日受了伤的缘故才那么虚弱。” 池瑜想起了原文男主弱鸡的设定,现在身临其境的人换成了他,方才知原主的苦。 在原文里,反派安珩的设定强于男主,学武天赋异禀,运气也不输于男主的主角光环。 而男主一身武功全是实打实靠日积月累的努力积攒来的。 两人没闹掰前互相配合所向无敌。他们的联合本可以在江湖上闯荡出一片辉煌的前程,可惜败于儿女情长。 池瑜隐隐感觉自己偷拿了女主的剧本,顶替了原主,违反原文走向和反派谈起了恋爱。 若是原主没死呢? 池瑜脑海里痛苦地重复回放着那天原主对他说的字字诛心的话,心猛地揪紧,痛得他喘不过气。 耳边不断传来的安珩的呼唤拉回了他的心神,“师弟,我无事。” 安珩扶他躺下,“师兄多休息,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好,师弟切莫再同阿哑置气了。”池瑜不太放心地拉着安珩的手嘱咐道。 安珩眉头紧锁,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池瑜以为外面的雨应该停了,可仔细听雨声不降反而越来越大。 阴雨天下屋内的光线昏暗了些许。 池瑜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心里藏着事没睡太沉,听到房门吱呀的声音时就醒了,“师弟回来了。” 回应他的只有脚步声。 池瑜警觉地起身,手摸到枕头下的匕首上,视线凝在来人身上。 那人一身黑衣,漆黑面具下只露出眼睛,身形消瘦,静静地立在离床头一步之外。 不待池瑜动作,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定住了他身体,而后将他头朝下扛起,破窗而出,在雨幕下的屋檐上飞跃。 池瑜意识是清醒的,所以当他再次被淋成落汤鸡时心里的国粹就没断过。 若不是他嘴巴不能说话,他一定要把扛他的人骂得狗血淋头。 好在黑衣人没有把他扛到太远的地儿去,在一间普普通通的民房面前停下,敲了三下门,一声长两声短。 门开后池瑜听到了一个清越的声音,“怎么不套个麻袋?” “……”池瑜心里有一万头草尼玛奔腾而过。 扛他的黑衣人没有吭声。 紧接着,池瑜被放到了矮塌上,他心里感到诧异,原以为会被粗鲁地丢下呢。 黑衣人不知从哪扒拉出一套跟他一样黑不溜秋的衣服,俯身就要替池瑜换了。 池瑜眼见着裤腰带被解开了,被定住身形的他急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第25章 世事难料 黑衣人注意到了他的奋力挣扎后停了动作,眸光淡淡的看着他。 片刻后他解了池瑜的穴,把替换的衣服丢到他身上后走到一边去,完全不担心他会借机逃走。 池瑜揉着长时间不动而酸痛的胳膊,粗略巡视了一圈屋内的摆设,黑衣人前面的屏风后依稀可以看到有人影在那里,但现在不是他该探究何人绑架他的时候。 他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后,顾不得身上陌生衣服气味带来的别扭感,主动询问,“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半响沉默后,那个清越的声音再次响起,“当年池宰相有一秘本,上面记载了太多他不该知道的事情。鄙人曾好心劝他烧毁,不曾想宰相言而无信。” “只是当今他的血脉只留你一人存活于世,鄙人自然得来拜访你了。” 池瑜面对这番阴阳怪气的言论脑袋蒙了,张了几次嘴都不知该如何回他,“你……能正常跟我说话吗?” 话落,死一般的沉寂。 池瑜略感到尬尴地刮了刮鼻尖。 屏风后的人听进去了劝恢复了正常说话的语调,一开口就是霸气的逼问,“说,那秘本在哪!”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池瑜一脸就算是你把我脑袋掏空也不知情的表情。 那人似乎被气得不轻,声音逐渐暴躁,“你是他的嫡子你怎么会不知道?!” 池瑜感觉他的话很莫名其妙,“为什么我是他的嫡子就得知道呢?他没告诉我的话我上哪知道这些?而且说实话,要不是你告诉我这些事,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的。” 这一刻池瑜感觉他不是被绑架来的,而是被邀请过来谈判的人,丝毫没有被绑架的恐慌,镇定得他自己都觉得神奇。 池瑜的表情一点也不像说谎的样子,屏风后的人似乎拿他没辙,片刻后叫黑衣人把他关起来。 黑衣人全程没有开口,但对池瑜举止间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若不是池瑜有自知之明,他真的以为对方看上他了。 池瑜手脚重新被绑起来关到了一间装饰朴素的房间里,黑衣人把他放到床上的动作依然是温柔的,他身下的床垫了被衾躺上去暖呼呼的不难受。 他昂着脖子同床边的黑衣人说道,“我爹他根本都没跟我提过秘本的事,你们现在关着我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 黑衣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仿佛是个无情无欲的人一样。 池瑜说久了口干,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试探道,“我渴了。” 黑衣人立马喂他水喝,动作还是那么温柔体贴,末了还用衣袖替他擦了擦嘴。 池瑜解了渴后继续劝道,“你们如果想要钱财,那不好意思,我穷鬼一枚。” “而且我爹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那什么秘本应该早没了,执着这个有什么意义唔唔……” 黑衣人单手捂住了他的嘴,双眸里满是无奈。 池瑜知道自己很啰嗦,可不说话他就会胡思乱想无法冷静。 过了会儿黑衣人才把手拿开,重新获得了自由的池瑜观察着面前人的情绪,脑海里灵光一现,“之前刺杀我的那些人和你们是一伙的吧?” 黑衣人摇摇头。 池瑜没想过他会回答,一开始只是想试探性问一下,见状忙追问道,“那什么时候能放我走?” 这一次黑衣人没有搭理他,径直离开了房间。 池瑜手脚被束缚起身难如登天,无奈侧躺着盯着离他最近的木桌发呆。 师弟他们一直找不到自己肯定很着急吧? 不知道此刻师弟在哪里找他? 池瑜漫无边际的想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的心逐渐变得麻木。 等到房间里陷入了昏暗也没有人过来找他,门口也听不到人的声音,四周寂静无声,池瑜这一刻产生了一个荒诞的念头——他被所有人遗忘了。 手脚长时间被束缚着的位置渐渐失去了知觉,随后而来的饥饿感折磨着池瑜未好全的胃,他太难受了,只能靠紧咬着被子一角来捱着。 黑衣人离开后他有试图过挪动身体,可任凭他怎么挪动也挪不下去。 他想翻身摔下去都无法如愿,心里唾弃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束缚在身后的手脚因着他不断地动作,被麻绳磨得生疼。 池瑜又饿又痛又冷,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才没有昏过去。 就在他快支撑不住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砰”的一声极其震耳,他看着门口背着光看不清神情的人眼眶一瞬间湿润了,想说什么又一时无言。 下一秒,池瑜跌进了一个炙热的怀抱里,头顶上响起令他心安的声音,“师兄对不起,我差点把你弄丢了。” “师弟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池瑜安慰着安珩,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眼泪扑簌簌落下,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安珩情绪平复下来后马不停蹄的带着池瑜离开了这里。 池瑜走到庭院中脚步不自觉放缓,看着月光下地面上的一滩血水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百感交集,“师弟一个人来的?” “师父失踪了。我那会离开是去找师父的,到他房间里没有见到人,只有一封无字信。等我回去找师兄时,师兄也不见了。”安珩声音压抑。 池瑜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安珩对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后他才敢确信。 他怔愣的盯着虚空,心里的难过盖过了身体其他的不舒服。 原文中慕容枫确实后面突然消失无踪,可当这剧情发生在他面前时心里怎么也无法轻易接受。 池瑜按压下难过的情绪,此地不宜久留,他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安珩没有回去之前的客栈,而是带着池瑜兜兜转转到一间普通的民宅停下。 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个年轻人,“安公子,阮姑娘醒了。” 池瑜心里有太多疑惑,等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时他这才开口询问,“怎么回事?师妹何时受的伤?阿哑去哪了?” 阮云湘怯怯看了一眼池瑜身后的安珩,“我去找师兄时被人从身后袭击,不敌对方被打晕过去,是二师兄救了我。” 池瑜看向从一开始就状态不对劲的安珩,“师弟?” 安珩神情莫测,在池瑜眼神的逼问下才开口,“师兄,抓走你的人正是阿哑,我能顺利寻到你也是他告诉我的。” 池瑜瞳孔放大,不可置信道,“阿哑他……” 村子里借被褥给他们的老妇人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响起——小心阿哑。 房内烛火摇曳,墙上三人的身影被拉长后又重叠在一起。 师父失踪了,阿哑离开了,他们的队伍一夜之间失去了两个人。悲伤的气氛在他们之间弥漫着。 “我一直相信阿哑,即使那个抓我的人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我也没怀疑过他。”池瑜身心俱创,痛得他心口发闷。 安珩将他揽入怀里,压低了声音道,“师兄暂时忘记这些事,睡一觉醒来后我们去找师父。” 阮云湘也跟着安慰道,“大师兄,明天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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