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哑回来后神情疲惫,自顾自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池瑜拉着安珩到门外去,不去打扰阿哑睡觉。 他们坐在门口一块大石头上,仰望着星空,吹着清爽的夜风,身心愉悦。 “他受了内伤。”安珩语气稀松平常。 池瑜感到诧异,“怎么看出来的?我只看到他脖颈上有道小伤口,像是剑气所伤。” 安珩指着自己的眼睛,“我乃火眼金睛。” 池瑜被逗乐,“别逗我了师弟,快告诉我真相。” “没有亲亲我不能说。” 池瑜快速地在安珩嘴角上吧唧一口,“现在可以说了吧。” 安珩抚过池瑜亲过的嘴角,缓缓说道,“气息,眉间气色,走路的姿态等各方面都可以看出来,即使再能忍受的人行动间都会不自觉暴露。” 池瑜一回想恍然大悟般说道,“也是哦,刚才我倒是没注意这些细节,还是师弟细心。” “师兄不必对他人过于注意,只需对我上心即可。” 池瑜捏了捏安珩的脸颊,轻笑,“师弟总是这般霸道。” “师兄是我的人,自然霸道。”安珩凑近池瑜,双眸暗潮涌动,“把师兄藏起来好不好。” “说什么胡话呢,不可在这里,不可以!” 池瑜捂着被啃破皮的嘴唇,疼得差点骂出口,无奈叹道,“师弟属什么的,这么喜欢咬人。” “我只是一条眷恋师兄的蛇罢了。”安珩眼里是藏不住的欲望,笑起来时唇红齿白的煞是好看。 “贫嘴!” 阮云湘的伤已痊愈,精气神恢复了不少。 慕容枫准备次日就离开,“这里不宜待太久,免得伤及无辜。” 池瑜几人都以慕容枫为主。 他们的谈话没有避开阿哑。阿哑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 慕容枫话音刚落,阿哑突然出声,“我与你们一起,可否?” 慕容枫讶异,“你要离开你的家?” 阿哑笑容讽刺,“我无所谓在哪里,你们不愿意就算了。” “倒是可以,不过那天你也看到了,有人想杀我们,这一路上偷袭数次,跟着我们很危险。” 阿哑打了个哈欠,“无所谓,来了杀光就是了。” 池瑜看了看阿哑,又看了看旁边的安珩,眉头微皱,总感觉他们有时说话的调调非常相似。 翌日,动身前阿哑把房门关上,并未上锁。 池瑜不解,“这样不会丢东西吗?” 阿哑脸色有些苍白,说话时语调偏低,“东西破烂,丢了就丢了。” 这两天池瑜观察到阿哑在服用一种不知名的药丸,刚开始以为是治伤的,但阿哑的脸色越来越差了。 池瑜的猜想得到了验证,行至半途阿哑倒下了。 阮云湘为他把脉,面色沉重,片刻后摇了摇头,“脉象杂乱,我不知从何处下手。” 慕容枫也把了脉,眉间一抹哀愁散不去,“怎么搞成这样子?” 池瑜见他们别无他法心里着急,连女主医术这么高超的都没办法,谁能来救阿哑性命? 一旁闷不吭声的安珩忽然上前探了探阿哑的额头,“我姑且一试,能不能活全靠他自己运气。” 池瑜惊讶,只见安珩从行李里翻出了一套针灸使用的针,随后在阿哑身上各个穴位扎上。 阿哑被扎成了刺猬,样子看起来让人憋笑。 慕容枫啧啧称奇,“徒儿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半柱香后,安珩将那些针一一拔下。 池瑜紧张的盯着阿哑,半响也不见人醒来,不由得焦急道,“师弟,探一下他的气息。” 安珩照做,眉梢高挑,蓦地轻拍了拍阿哑的脸,“不醒我就再扎你一次。” 话落,阿哑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安珩露出一抹僵硬的笑,“被你发现了,真无聊。” “假死真死我还能分不清,当我这些年白活了吗?”安珩哂笑。 池瑜听得一脸懵,不过他倒是抓住了重点词语,“阿哑装睡?” 阿哑噗嗤一笑,“半真半假吧。” 池瑜第一次见阿哑这样笑,乌云顷刻间从他脸上散去,增添了阳光,一下子人变生动活泼了些许。 后来在安珩的解释下,池瑜这才明白阿哑生病是真,不过在安珩施针后就已苏醒,离他最近的安珩自然发现了阿哑在装睡。 池瑜心道阿哑还挺调皮的,不过这才像是一个少年该有的样子嘛,之前那样一直板着脸可一点都不讨喜。 阿哑变活泼些后开始黏着池瑜了,不顾安珩隐沉的脸色,趁机挤进来跟池瑜并肩搭话。 “我上次就说过我看你眼熟,你对我有没有印象?” 池瑜努力回想,而后摇了摇头,“我们不曾见过,或许是你记错了人。” “我的感觉向来是不会出错的……”阿哑还没说完就被安珩揪着衣领拎到一边去。 安珩周身气压极低,“小孩,瞪大眼睛看清楚,师兄他是我的人,请你离他远一点。” 阿哑面露不屑,“我已经十五了,不是小孩子,还有就算他是你的人又怎样?” 池瑜明显感受到安珩的怒火,不料阿哑继续火上浇油, “我偏要与你争。”
第24章 一见钟情可不要太离谱 眼见他们两人要大打出手的样子,池瑜硬着头皮将两人拉开,“别争了,我头疼。” 阿哑仿佛已经冷静下来,顺着池瑜递的台阶而下,转身走到前面去。 安珩那眉头紧紧蹙在一起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声音阴沉沉,磨牙恨恨道,“刚刚就应该一针送他下黄泉。” “……” 风餐露宿了几日,慕容枫为了少受点罪加快了脚程,最终在一名为“青石镇”的小镇里止步。 再往前走也不知能不能在日落前找到落脚的地,索性挑最近的,反倒省事不少。 近日天气变化多端,方才还晴空万里转瞬乌云密布,顷刻间雨水倾泻而下,路人纷纷躲闪不及。 池瑜再一次体验了什么叫落汤鸡,吐出口中的雨水,抹了一把脸,甩了甩手,浑身湿漉漉行动间同拖着一个游泳池般沉重艰难。 他们就近进了一家客栈住下。 池瑜一关上门立马脱下吸饱了雨水的衣服,接过安珩递来的衣服迅速换上,猝不及防间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晃了晃神。 “师弟你还不赶紧把衣服换了,若是着凉了就又要难受一场了。”池瑜一想到上次的高烧经历就感到后怕,全身都在叫嚣着不舒服。 安珩却是站着不动。 池瑜顺着安珩的视线看去,窗外大雨倾盆,周围房屋被掩藏在厚重的雨幕下,盯了半天他也看不出哪里吸引人。 “师兄,饿了吧?”安珩忽然说道。 池瑜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是有点。” “我去借客栈的灶台做饭给师兄吃。”安珩捏了捏池瑜的脸颊,笑容淡淡。 池瑜狐疑的目送安珩离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外面的雨势逐渐收敛,最后只剩毛毛雨刮着,下雨后带起的风清凉清凉的,令人心旷神怡。 池瑜站在镂空木窗前,望着雨幕出神,手情不自禁地伸出去,被墙壁阻挡住,此刻他记起了在深山那一场记忆犹新的梦,梦中的场景此时与周遭的一切重影在一起。 视线在周围的摆设上一一掠过,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它们如此熟悉,胸口升起的一股郁闷折磨得他难受至极。 “师兄,吃饭了。”身后响起安珩的声音。 池瑜有一瞬间恍如还身在那梦中,他缓缓回身,目光幽深的看着安珩,像是透过他看向另一个时空的人。 不同于那场梦境的是,这次的安珩爱慕的眼神是裸露着的,他们跟原来的两人是不一样的。 桌上摆的美味佳肴与梦境里的如出一辙。 池瑜说不清心里腾起的驳杂情绪,只是站着不动。 安珩上前,语气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池瑜勉强拉回心神,摇了摇头,“没有,是师弟做的饭菜太香了诱得我走不动路了。” “那师兄可要多吃点,我可把大部分最好吃的都留给师兄了。”安珩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池瑜不想拂了安珩的心意,忍着身体不适吃完了安珩夹给他的菜。 强撑的结果就是不到半柱香他就把刚刚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胃翻江倒海折腾得他脸色愈加苍白。 安珩被池瑜虚弱的样子吓到,倒了杯温水喂他喝下,语气不无担忧,“师兄感觉怎么样?” 池瑜想说他没事,话还没出口一阵恶心冲上喉咙,忙抱起水盂背过身去呕吐。 安珩不嫌恶心地凑近,眉头紧拧见池瑜呕吐不停,心里替他难受,“我去找师父拿药。” 他们装药的包袱放在慕容枫那里。 池瑜吐完后四肢虚弱地靠在床边,强迫自己提起精神拿过抹布擦了擦嘴边沾上的污渍,而后将水盂推至一旁。 他这是水土不服吗? 池瑜仰望着天花板,不一会儿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他感觉到身体沉重,胃一阵一阵直犯难受。 池瑜睡梦中依稀听见安珩与人争吵的声音,想睁开眼睛看看究竟,费了半天劲却无法睁开一条缝隙。 他听着耳边的争吵声愈发激烈,急得想拿被子把他们的嘴裹住,太吵了! “不自量力,你凭什么来跟我争师兄?”安珩的声音极其危险,杀意隐隐浮现。 阿哑像是中邪了般与安珩较劲,“就凭我本事比你强,那天若不是我出手相救,阿瑜的性命就交代在你们手上了!” 安珩语气越发冷静,额头青筋暴起,“阿瑜也是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能叫的?” “呵,你也不过如此。”阿哑毫无畏惧的继续挑衅。 两人周边气氛低到零点,一旁好好躺着的池瑜无辜受伤。 他感觉到身体已经好转了,但他听着他们争吵的内容久久不敢睁开眼睛。 有只冰凉的手贴上他额头,“师兄额头不烫,药也喂了,怎么还没醒来?” “我那养胃的药是我亲自调配的,功效自然没问题,再等会儿阿瑜就醒了。” 安珩手抚摸着池瑜的脸,眼皮半掀,“你可以走了。” “我为什么要走?” 池瑜听到了剑出鞘的声音,以为他们真干架了,猛地喊出声,“住手!”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微微歪着头目光柔和看着他的安珩,视线一转落在他身上半出鞘的佩剑上,呐呐无言。 “师兄,我只是想把腰带上这多余的线头割掉。”安珩眼神无辜。 “……啊,哦好。”池瑜干咳一声,干脆半躺着。 “阿瑜。” 池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对着痴痴看着他的阿哑说道,“阿哑,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身上有……不对劲的感觉?”比如中邪?
101 首页 上一页 13 14 15 16 17 1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