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月还想再说什么,碍于朗清语在,只能站远了些侯着。 “过来坐。”江舒美目半睁,笑着朝站在原地气鼓鼓的奶团子招招手,“一声不吭就和双生子跑出去,还敢生我的气?” 朗清语面色一红,四下瞧了瞧,见唯一守着的兰月都背对着,这才飞快坐到板凳上伸手抱住江舒撒娇。 “爹爹,你怎的都不关心我?” 江舒哼笑一声,意有所指道:“是吗?那爹爹就勉为其难的关心你一下,这三日去哪儿了?院试考的如何?” “爹爹知道?”朗清语有些惊讶。 他十二岁时便在双生子的带领下,考中了童生,这个功名实在小了些,再加上如今圣人对朗家的关怀,考官见他还知道戴抹额挡住红痣,便就当没看出他是个哥儿。 如今再过三年,更是长了本事,偷偷去考秀才去了。 江舒怎会不知道? 江御大他八岁,是前几年的新科状元不说,这些年入朝为官后更是步步高升,短短几年便成了兵部右侍郎。 京中无人不知,此子智多近妖,眼中除了亲朋便只剩权势,是圣上身边的红人,最重要的是他及冠三年却还不曾说任何亲事,朝中不少官员儿女对他又爱又惧。 朗清语就是急出花,今年刚满十五岁,到了该说亲事的年纪。 说起来,他在京中也并非不出名。 光是容貌就已经艳压京中闺阁千金贵君,且他本身饱读诗书,再加上如今的家世,便是配皇子都绰绰有余,朗府前两年门槛差点被踏破,都被他冷着脸挡了回去。 “你做什么能瞒得过我?怕是连考官都没蒙过去。”江舒把玩着他耳朵,时不时的捏一捏,突然笑了,“说起来,你如今也满十五,前些日子你舅母倒是同我说了一个,是国公府家的世子,长你两岁,爹爹想着先把亲事定下,你们相处几年再嫁去也无妨。” 朗清语瞬间慌了神,从他怀中脱身,清冷如玉的脸上满是惊慌:“爹爹骗人!什么国公府世子,我不喜欢!” 起初刚听他还以为江舒在开玩笑,可瞧见对方神情认真,便真的急了,又气愤对方要将他随便指人。 “怎的还闹脾气了?”江舒状似不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世子我瞧过,模样俊朗十分正派,我要是年轻二十岁都要嫁给他的!” 朗清语目光落在他身后神色微变,惊讶道:“您怎能这样?父亲要是知道肯定不高兴了!” “你爹爹我要是年轻二十岁不会认识你父亲,你别瞎操心。”江舒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慵懒的像只猫儿似的,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全然不知。 “哦?我听夫郎这意思,是后悔嫁给我了?” 危险又迷人的声音骤然从身后传来,即使隔着几米远,江舒仿佛都能感受到那股潮湿,激的他尾椎处都有些发麻。 他日日都躺在贵妃榻上,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脸上堆起笑,撑着腰身扭头:“我没有,就是同奶团儿讲笑话,我——哎哎!腰疼腰疼!” 朗山一把将人抗在肩膀上,拍拍朗清语肩膀便离开了,显然很满意他刚刚做的事。 江舒头朝下趴着,愤慨的大喊大叫:“朗清语!你没有心!你给你亲爹下套!回头我就去国公府给你说亲……” 声音渐飘渐远,方才朗清语只想着治治他爹爹,可听到最后一句时更加慌了,他爹爹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本想追上去求求情,奈何那方向是要进卧房的,他们白日里做那些事又不是头一回了。 心中着急不已,可这样的事无法轻易对别人开口…… 思来想去,他对旁边的兰月说道:“备马,进宫。” 江御本正在兵部做事,冷不防就有下属来报说外面有个哥儿要见他,他便赶紧放下手头上的事出去了。 “贵君找微臣何事?” 瞧见不是自己想见的人,神情和言语都透着不耐烦,就差让对方滚了。 衣着华丽的小哥儿瞧见他脸蛋红的厉害,下巴一抬傲气道:“本贵君要嫁给你!回头我便向父王求旨,给你我赐婚!” “微臣心有所属,贵君若是无事,便回宫里吃蛋糕去。”江御神情冷然,语带嘲讽,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甩袖就要进去做事。 可赵嘉沅如何肯,他是当今圣人唯一的哥儿,生来娇养,如何能忍受被心悦之人拒绝? 当下就扑上去拽着他衣袖不肯撒手,他喊道:“你若是拒绝,我就让父王治你罪!” 江御满心厌恶,将他狠狠甩开,语气冷硬:“那贵君去便是,不用通报微臣!” “江晏之!” 清冷的声音响起,像是和风细雨一般瞬间抚平江御心中的暴躁与厌烦,他惊讶转身:“奶团儿?” 朗清语唇瓣抿紧,旋即点点头:“我有话要同你说。” “好。”江御连忙朝他走去,全然不似方才对待赵嘉沅那般无情,面上更是如春风温柔和缓。 赵嘉沅死死盯着朗清语,这个哥儿他认得,每次都能瞧见他跟在江御身边,天资平平也就罢了,偏长着那样一张妖孽脸蛋,一举一动都透着狐媚! 他忍无可忍的冲上去,对着朗清语就是一通推搡,他大喊着:“贱人!敢抢本贵君的夫君!” 好在全程都有江御挡着,那些拳打脚踢自然都落到了他身上。 旁边围观的奴婢侍卫们赶紧上去阻拦,不管是哪个都是他们惹不起的,一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 朗清语身边都是些文人雅客,各个脾性俱佳,他早就听说过赵嘉沅的恶劣,没想到今天被自己碰到了,心中难免有些吓到。 江御见他面色不好,蹙眉上前猛的拽住赵嘉沅的衣襟,冷声警告着:“念你是天家贵君才对你多有退让,如今你倒是敢踩我底线碰我逆鳞,赵嘉沅,且等着,你好日子在后头呢!” 说罢,他勾唇浅笑:“贵君方才有些失心疯了,你们这些奴才,可要让太医好生看顾!” 江御在朝中走的一直都是冷硬路线,端的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没人知道他只是想爬到权利顶端。 将朗清语带到宫外马车上,屏退下人,柔声安慰:“方才可吓到了?他性子顽劣,我会让圣上好好管教他。” “我爹爹要将我许配给薛国公府的世子,他说改日就会去国公府说道此事,江晏之,我不想嫁给他。”朗清语说着便红了眼。 这一路上他都心神不宁,在看到赵嘉沅纠缠时更是恐慌,若是圣人直接赐婚,他就是哭死都晚了。 江御心头一跳,忙安抚他:“不会,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改日——不,明日休沐我便去府上提亲,你等等我好不好?” “舅母不会同意的,爹爹说那位世子就是舅母说给他听的。” 江御眉心紧皱:“母亲知我心意,不会做这种事,我送你回去,顺便回府问清楚此事,无论如何,你明日在府上等我。” “好,我等你。”朗清语忙不迭的点头。 江御眉眼温和,面容更是丰神俊朗,帮他揩去眼泪,轻笑:“不想嫁给他,想嫁给谁?都急哭了。” “想嫁给你,盼了好久。” 朗清语抬眸看他,水润的眸子坚毅又带给人无限的诱惑。 朗清语幼时可爱粘人,长大后却判若两人,只要一想到对别人清冷无情的人对自己却这般真情实意,心脏都跟着剧烈跳动起来。 温热的大手捧起他脸蛋,拇指不停在柔嫩的唇上重重按压摩挲,直到变的嫩·红才罢手。 “很乖,等明日。”江御笑着往他鼻尖轻吻,一触即分,已经是他们较为亲密的举动。 “好。” 江御翘了事物将他送回朗府,亲眼看着他进了府,这才让车夫送他回江府,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他母亲问个清楚。 陆乐容比他还震惊:“我还等着你把奶团儿娶回家,怎么可能给阿舒说别人?” 江御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闭了闭眼睛,颇有些认命的笑了笑,他们两家都玩不过小表叔。 已经能想到自己日后被血脉压制的生活了。
第98章 番外三 原本赵景乾听说江御在兵部做事做到一半跑了还有点不悦, 本想让他把他召回,却又听是赵嘉沅去闹事,那点不悦瞬间就消散,随他去了。 只是转身便让后妃好好教养他, 还请了宫中十分严厉的嬷嬷, 把他拘在宫里等着嫁人。 另一边。 江御在和陆乐容对过后, 便明白这只是一场骗局,略思索就知道是小表叔在故意逗奶团儿, 偏少年不经逗, 真急着来找他了。 他也并非不想娶,只是天启哥儿要出嫁得满十五岁才可, 他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到今天, 也算是瞌睡了就给他送了枕头。 彩礼是早就准备好的,且这些年也总时不时就要再添一些新的,江府还特意分了三座院子给他们兄弟三个放彩礼,说是十里红妆都不为过。 如今还有件最重要的事。 “我进宫一趟,礼品单子都在院子库房里放着,您先命下人清点着。” 他要去求圣旨。 他得告诉整个天启的人, 朗清语是他要娶的, 别管什么国公府,就是当今太子要娶, 也没门! 赵景乾本正在殿里批折子,没多久的功夫就到彭德良来报, 说江御求见。 他气的冷哼:“跑的时候挺快, 这会知道来请罪了?” 彭德良笑了笑,他可不这么认为。 江御年少时便风光无限, 顶着江家的风头成长,和京中所有纨绔子弟都不一样,少年才俊,便是赵景乾都时常感叹此子若是他儿子,往后百年天启也算是有位英明圣人。 青年身穿五爪蟒袍,孔雀补服的青年得到命令进了殿中,一改先前倨傲模样,恭敬跪在地上:“臣江御,叩见圣人。” “爱卿今日倒是十分懂规矩,若是要说你早退之事,朕已经——” 江御磕头,朗声道:“微臣想请旨,求圣上赐婚。” “哦?” 这下轮到赵景乾惊讶了,他先前从未听说江御心悦什么人,怎会突然来求娶? 他微微挑眉:“你知道,朕的嘉沅心悦你,若是朕直接为你们二人赐婚,你可愿意?” “微臣不愿,微臣等今日等了十载,不愿再等了。”江御掷地有声,态度坚定。 有那么一瞬间,赵景乾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时他虽不像江御如今这般,却也是真心爱惜孙晟安,想同他执手看遍天启大好河山。 只是,岁月匆匆,总是磋磨人。 他轻叹一声:“你要求娶哪家姑娘?” “微臣要求娶骁骑参领朗山之子,朗清语,望圣上赐婚。” …… 当日下朝,江御求圣人赐婚之事便传遍了京中,而他要求娶的那位更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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