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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什么需要的吗？”管家海叔找到了他。 阿丑抬起头来摇了摇，表示自己没事。 海叔从容地笑了笑，并说道：“主人要我们好好招待您二位，但是今天二位都没有出来用餐，我想恐怕是生了矛盾有了冲突。” “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阿丑挣扎了一下，决定再求取另一个人的意见，“可是我觉得自己没错，但是他却那么生气。” 海叔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也许您于理没错，但是您忽略了他的感受。” “忽略他的感受？” 海叔摇了摇头：“主人和夫人也经常闹矛盾，他们两个经常吵得不可开交，但是最后他们还是和好如初，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缘分二字不是情理能解释的。” “今天晚上主人决定把温泉打开，您二位可以一起泡温泉聊天，相信总会重归于好的。”海叔循循善诱道，“待会儿晚膳要开始了，要来吗？” 听了海叔的话之后阿丑也觉得豁然开朗了许多，他决定今天晚上好好和任云舟说一说，虽然……他并不是很想谈那个夜晚。 他诚心任意地对待每一个人，却没办法让他们损失一个夜晚来听他的话，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殊不知自己将要大祸临头。阿丑何尝不是心痛呢？他的爹娘连同所有的朋友都死在了那场劫难里，他的悲伤于任云舟只多不少。 晚宴上，任云舟见到了消沉的阿丑，一时间后悔莫及，他知道阿丑是在为他伤心……他那么对待他，阿丑会寒心吗？ 主座上白阴川和不正坐在一起，今天的饭菜没有昨天那么丰盛的天鲜宴，但是菜色也不错。两人你侬我侬得好似一对神仙眷侣，不正手上忙着喂白阴川，自己却一口也没有吃。 “吃饭吧。”白阴川招呼道。 阿丑看了看任云舟，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坐在他身旁。 这时任云舟伸手拉住了他，生怕他走掉：“阿丑，我错了。” 不得不说，阿丑照顾了任云舟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认错，虽然颇有些勉强，但是阿丑能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该吼你，你别生气好吗？”任云舟僵硬地说道。 小朋友就应该有小朋友的亚子！这是白阴川给他的介意，虽然他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不怀好意，但是不得不说阿丑就吃这一套。 白阴川后来又对他说：“你一个五岁的小孩儿还想装什么苦大仇深，好好撒撒娇认错再往他身上一扑不就行了？” 任云舟：我鬼墨教主，就是跳进火山口里，也不会低头认错撒娇！ ——真香。 “没事了，云舟。”阿丑揉了揉任云舟的头。 这一次，他这个鬼墨教主是彻底连脸都不要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不生气不生气，来，坐着好好吃饭了——”阿丑其实一点也不生气的，甚至熟练地把任云舟抱在腿上给他喂饭。 小朋友要有小朋友的亚子，因为你就是个小朋友。 白阴川憋着笑，差点被一口冬瓜憋死，他心想就你披着一个小孩儿皮还想被送入洞房呢?坐下来好好吃饭长大个儿吧！ 任云舟一口一口吃着阿丑给他喂的饭，深感自己的地位貌似和一头猪没啥区别。 结束晚饭之后，两人准备了一番便感到温泉房准备享受温泉。 华池城以温泉出名，当年的行宫也是设备有大大的温泉洗浴池供皇族使用，白阴川的宅子里也是有温泉池的。 “云舟，待会儿我给你搓背吧？”阿丑准备着东西。 “嗯，好。” 其实对于温泉，任云舟是没什么感想的，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但是也架不住阿丑喜欢，于是他也早早地过去了。 引入地下水后，温泉也准备好，两人脱光了衣服进去泡着。 “阿丑……” “嗯？” 任云舟看着阿丑，真诚地说道：“我一直想告诉你的，谢谢你救了我，还有，对不起……” “我不想再做你的少爷了，你也不用再伺候我这那，我只想好好感受你，做你的朋友，而不是你的主子。”他情真意切地说道。 阿丑却说：“那您会自己穿衣了吗？” “不知不觉，照顾你已经成了我的习惯了，云舟。”阿丑撩动着水花，“其实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我的主子，我不认为任何人是我的主人。” 任云舟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他眼中波光粼粼，像是噙着泪水，在水池的蒸汽下阿丑的身形变得朦胧，这样的阿丑和他临死前看到的他的身影毫无二致。那两道身影既像是在天边又像是在手边，令人难免患得患失。 “云舟……你愿意听我说说吗？”阿丑认真地看着他，他要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当然，这也是他信任任云舟的表现。 “说吧，我会一直听着的。” 阿丑冲着他笑了笑，说道：“……一开始没人愿意喜欢我，爹娘也是，老爷夫人也是，丫鬟姐姐们也是，大家都不喜欢我。” 任云舟脸上一僵，他确实听过在世的母亲讲过阿丑，记得当时的母亲形容他“面善心善，可是命却是恶的”。 “可是我喜欢他们，也喜欢你，我喜欢府上每一个人，虽然这样很傻，但是我觉得这么做是对的，我应当喜欢你们。” “照顾你，不是我认定你是我的主子，而是我觉得这是我们能相处在一起的方式，如果我不照顾你，那么我们将没有任何关系。云舟，它们都说我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们都有想要的东西，但是我没有。” 听着听着，任云舟便拉住了阿丑的手，他看着阿丑的面庞，那两条泪状的胎记是那么明显，明显到让人忽视不了他。 “你什么都不想要，那你也不想活着吗？”任云舟想质问他，却生生将这话咽了下去，他的心很疼，因为他知道阿丑的这张表情，他杀死阿丑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无欲无求的表情。 哪怕任云舟要杀他，他也毫无怨恨，甚至是欣然接受了死亡…… 或许正因如此，后来拿他制成的尸傀才毫无用处吧？因为他没有怨气，在杂役营待了那么多年，在暗无天日的环境里受了那么多年的折磨也没能诞生出一丝怨气，忍着他的误解也没有将真相说出来，甚至对自己的死也毫无怨言…… 也是这份毫无怨言，使得他脱离了控制后会选择走开，离开这个和他纠缠一生的男人。 “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出说出来，你到底为了我承受了多少！你为什么什么都不想要！”他多想把这句话吼出来，可是这样做是毫无意义的，毕竟拥有那段记忆的人只有他一个。 阿丑很平静，平静得不像平日里的他，他看着任云舟眼里流露出痛苦，然后无声安抚着他，就像往常一样。 任云舟几乎要哭出声来，阿丑实在太好了，好到他抓不住也留不住，此时的心痛与那魔神无关，这纯粹是他自己的情感。 “如果你实在不知道要什么的话，我就替你想吧。”任云舟说道，“首先，你想要我的道歉，你想要我这个混蛋的道歉。” “不，我不想。”阿丑坚定地回绝了他。 “你想，我对你发脾气的时候你很难受，所以你一定想要我给你道歉。”任云舟倔强地指正道。 阿丑从善如流地说：“道歉。” “……我爱你。” 眼泪，终究还是流了出来，任云舟紧咬着的后槽牙终于还是堵不住他满腔的情感。前生今世，走火入魔了那么久，才终于清醒着将心底最深处的话说了出来。 “我想你，阿丑，无时不刻，都在想你——” 想到发疯，想到痴颠，最后想到清醒，于是我终于又遇见了你。 我是旧日的恶鬼，是不知何处残留回来的怨念，是不可救药不可理喻的疯子，我就是心魔，心魔早就支配了我；只有你，只有你能救我，将我从地狱里带出来，将我从苦海中解脱。 我愿做你永远的渴望，愿随你予取予求，只要你的目光一直放在我身上就心满意足。 不得不说，他的模样活像是个痴人。 温暖的泉水中他紧紧抱着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心里想着的是予取予求无言付出，行动上却是一副将此人完全占有的架势，前后自相矛盾，但是自己却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他由一处疯魔，转为了另一处疯魔。 阿丑被他锁着动都不动，没有推开任云舟，与平常一样，慢声细语地说道：“我也时时刻刻想着你。” 第一卷，雷雨归人，完。 不好意思，明天要赶作业所以断更一天~
第12章 晟京，天子脚下，天下繁盛之地！ 要说当今风头最盛的是谁，当属定国公范自明，其人英勇无匹足智多谋，南征北战北征外寇南伐海盗、西拓疆土东开运河……年纪轻轻就已经受任骠骑将军之职，风光无两冠绝古今！ 在民间，范自明也是极受人追捧，有关他的话本戏曲广为传唱，在这天子脚下也广为流传。 晟京最有名的戏楼梨春园中，一场关于定国公范自明的戏正热热闹闹地上演着，台下座无虚席，拍手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尤其是定国公率军攻破敌军大营时更是英姿飒爽叫人拍手称绝！ 而上方的雅座却显得安静许多，这里一间包间可谓是抢手至极，尤其台上演的还是当世名角的定国公，那一间包房的钱就足够平民百姓三年吃喝嫖赌不愁了，再加点茶水糕点，价钱就更夸张了。 “咚、咚、咚……”楼梯传来一阵阵脚步声，但是这声音并不大也就没多少人注意到有人上来，再说来往人走动也不算少见。 只是他们不知道此时正主来了，却还兴致勃勃地去看演员。 来人身材高大健壮，长眉入鬓眸黑如墨，神态间隐隐露出杀伐之气，一副刚刚从血腥杀戮的战场上归来的样子；甚至在这天子脚下的太平之地也身着轻甲在外衣之下，那咚咚的走动声也是如此。 范自明找到一间不断传来嗑瓜子声音的包间，敲了敲门便进了去。 一男子正斜倚在八仙桌上悠闲地品味瓜果零食，见范自明来了，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算打了招呼。 “坐吧。” 范自明落座，两人一同观戏，一个正襟危坐，一个散漫自在，看了一会儿后，吃着零嘴的男子问他：“觉得这戏怎么样？” “只能做观赏而已。”范自明毫不客气地说道，他看了半天也没有露出欣赏的态度来，反而觉得花拳绣腿观之无用！ 在他旁边的男子哈哈笑了两声，这一笑起来，倒是显得这张脸便多出了几分妖娆邪魅之色，与范自明雷打不动的面瘫脸更是成了鲜明对比。 “你不爱看还约我在这里。”男子直起身来收敛了笑意，“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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