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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恩不授

时间:2023-08-27 18:00:15  状态:完结  作者:浮舟

  说着,秘书郎嗤笑一声,毫不遮掩他的讥讽,“到底是大儒,学生不是白教的。”

  萧璟捧着茶盏,指尖暖出了一点血色,他说,“好事。”

  萧頫:“?”

  “先是同情老师,接下来,就要同情学生了,”萧璟低低地咳了两声,脸色越发苍白,“太傅想让门生回京,自然要将他摄政窃国的名声洗掉,才方便其他人上疏行奏……”

  萧頫瞥他一眼,“落下风,就不怕人家趁胜追击?”

  秘书郎出身边境,军营里跑马长大,身边全都是个顶个的壮汉,没见过金尊玉贵长大的人,更不会照顾,萧璟的咳嗽又开始反复,他愣是没看出来,专心和天子议着事。

  萧璟也没说,强忍着笑了笑,“弱有弱的好处,之前锋芒太过,这时候以退为进……阿頫,你……”

  这两句话说的太急,他没压住胸口的不适,侧过身拼命咳嗽,刚喝进的药返上来,一下子全都吐在床边。

  “陛下!”

  秘书郎惊得不行,一把捞住他,扬声叫太医。

  “等等……”

  天子的颊腮因为剧烈的呛咳染上晕红,他喘息未定,把没说完的话继续,“……你和定州还有通信吗?“

  萧頫扶着小堂弟,摸到他的手腕烫得厉害,心里焦躁,话就简略起来,“在,怎么?”

  “我怕小叔来不及回定州就要出事,”萧璟低声,昏昏沉沉揪住他的衣袖嘱咐,“你替我……看着,通信不要断。”

  萧頫蹙起了眉。

  ……

  宁安。

  晏钧从书册里抽身,抬头望了望窗外。天色已晚,廊下已经点起了灯火,侍从没得他的吩咐不敢进来,就在外头候着。

  他虽然被软禁在这里,可官职未夺,虎贲卫的人不敢怠慢,藏书楼修葺得一团乱,就另辟了一处偏殿供他使用。

  “点灯吧。”他叫侍从进来,自己扔下手上的起居注起身。

  侍从见他像要出去,有点惶恐地开口,“中书令,您稍等一下,很快就好了。”

  晏钧“嗯”一声,仍旧迈步向外去,偏殿外都是虎贲卫,目光不遮掩地落在他身上。

  “中书令,请就在这止步吧。”

  还是先前那个营头,他原本以为会跟着吃挂落,没想到莫名还升了个职,他是个很精明的人,马上嗅到这其中的端倪,对晏钧的态度如常恭敬,“有什么要带话的,我替您去。”

  晏钧说,“叫我的近卫来。”

  他被软禁,身边的人都不许带进殿内,可营头总有办法,他想了想,便道,“值房这会空着,委屈中书令就在那里说话?”

  赵觉不许进殿,可同样出入受限,见到晏钧都快憋哭了,“大人……”

  “坐下,”值房不大,收拾得很干净,晏钧就势坐在小桌旁,让赵觉不要杵在自己眼前,“府中有事没有?”

  赵觉掏出一张折好的纸条推给他,“没有,二小姐那里也好。”

  晏钧打开看了眼,脸色忽得一凝,抬手在烛火上烧掉了纸条,没有说话。

  “侯爷快进明州了。”赵觉轻声道。

  晏钧眼皮也不掀,“让他再慢点。”

  赵觉:“嗯……那什么……”

  “他骂他的,你写你的。”晏钧说,“看不惯就烧掉,不用禀我。”

  赵觉心想,要不怎么今天没把收到的纸条带过来呢,两指宽的信纸,一大半都是骂晏钧的,定安侯性子是挺凶。

  “大人,”他想了想,又道,“准备什么时候回京?府中等您一句话。”

  晏钧伸指捻着纸灰,没什么表情,“再等等。”

  他不是有耐心,只是逼着自己有耐心。

  萧璟故技重施坑他不成,宁肯耍赖也要把他留在宁安,这笔账当然要算,但晏钧愠怒之余又不由去想,他知道萧璟已然是个成熟的君主,早就跃跃欲试,想和自己并肩而行——

  能做到哪一步?魏自秋吃亏是一定的,但怎么吃,吃得痛不痛,就是校验天子的手腕了。萧璟费尽心机想撇下他的缘由晏钧不是不懂, 至少目前来看,这点的确如了小狐狸的愿。

  晏钧眼瞳黑沉,一点笑意转瞬即逝。他没有削官降职就是这件事最大的破绽,萧璟太在意他的官声境遇了,轻飘飘的软禁对魏自秋来说是在算不上什么大事,因而老太傅还有闲心用萧璟的身世来搅起舆论,等着自己回京。

  某种意义上,只要他还活着,老太傅就永远都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赵觉见他半晌不说话,开口道,“陛下近来……”

  晏钧抬手,止住了他的话。

  无非就是陛下罢朝抑或称病,总之不是什么好事。入夏之后事多繁杂,他就没好好调养过,没人照顾,这一次大概真的会生病。

  晏钧怎么听呢?他不敢挂念萧璟。按捺隐忍不去打乱萧璟的计划已经是极限,他遥遥地牵着心,禁不起任何一点波动。

  “定安侯的消息要第一时间拿来,”沉默许久,他捏着眉心开口,停了停,到底还是轻声开口,“京中若有……大事,也要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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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开始尽量日更!!!最近太忙了呜呜呜


第52章 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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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收之后,宁安早晚开始变冷,雨下起来就淅淅沥沥一整天,到处都是湿乎乎的,透骨的凉,几个虎贲卫一边巡查,一边唠唠叨叨地说闲话。

  “听说陛下病得起不了身了?”

  “对啊,”有个虎贲卫接茬,“我有个兄弟在保宁殿值守,说太医都换了几茬了,这还不是最要紧的,关键啊……”

  “啥啥啥?你倒是说啊!”

  “那帮子文官逼他宠幸贵女呢!哈哈哈哈!”

  “聊你妈的蛋,吃饱了没事干找死是吧?”

  营头从值房出来,老远就听见他们的话,站住了骂人。几个虎贲卫嘻嘻哈哈,又有人凑过来跟他借钱,营头不给,“俸禄都喂了巷里暗门子了,来我这打秋风!”

  “哪儿能呢,”手下嬉皮笑脸,“钱都押在田庄里,这不买酒的钱都没了。”

  近来时局不好,宫城里传来的消息一天比一天糟,虎贲卫这种吃皇粮的更害怕,暗地里添买田产的比比皆是。

  营头啐了一声,他比手底下更不爽,皇帝允诺的升职就在面前,眼看就又变成泡影,借着气说,“愿意回去做泥腿子的,现在就给老子滚!”

  他踩着落叶走掉了,脚底下咔嚓咔嚓,进了偏殿的院子,远远就看见廊下小桌后坐着的人。殿内阴冷,远不如室外阳光晒着暖和,晏钧前几天就把书桌搬到外头,借着光不急不缓地做事。

  无论是修起居注还是看不到头的软禁,营头没见过晏钧焦躁的样子,对他的态度也日渐亲和,虎贲卫都是兵伍出身,不大喜欢文官清流;但晏钧不一样,他身上有和行伍们相近的特质,行动坐卧不那么讲究,说话直白,会喝酒,且相当能喝。

  醉过一场的人醒过来会更亲近,在行宫的虎贲卫眼里,晏钧从一个令人不敢直视的权臣逐渐变成了普通人,他们抱持着尊敬的态度,但不再畏惧。

  营头和他更熟,他担着行宫上百虎贲卫的事,晏钧却是个两头讨好的要紧人物,于是往廊檐下一坐,再也压不住抱怨,“大人,你说怎么办?”

  晏钧早就看见他,很淡然地问,“什么怎么办?”

  “嗨,就是……宫里,”营头不愿意说自己管辖不力,拐了个弯把话题带走了,“那点男欢女爱的事。”

  晏钧笑了声,不计较他用词不当,“又叫陛下收后宫?”

  营头说,“是啊,听说这次直接把人送进保宁殿了,陛下发了好大的脾气。”

  天子称病罢朝实在太久,给了魏自秋一党足够的喘息机会,初时的恐慌混乱之后,钱尚书为首的朝臣开始催请萧璟上朝理事, 数次之后天子终于拗不过,开始抱病上朝。

  但天子的病的确来势汹汹,他遮掩不住,朝臣们看得清楚,流水一样在保宁殿换班的太医更是让整个宫城都暗生疑窦。

  身体不好,就要尽早延续子嗣。一国政事再大大不过储君,老太傅又有了新理由。萧璟的身体状况简直是天赐的机会,他未满弱冠不能立后,那就逼他选贵女入后宫,无论如何也要留下一个子嗣。

  “陛下年纪又不大,”营头从口袋里掏了两壶酒,一壶给晏钧,自己拔开另一壶喝了,说,“上次来就觉得单薄,没长开似的,这会还生着病,宠幸后妃?可不是造孽。”

  晏钧随手把酒壶搁在桌案上,阳光打在粗陶上,阴影暗沉沉的。

  “陛下没说什么?”他问。

  营头挺佩服地叹气,“大人猜的对,陛下被闹得没办法,就说先立嗣。”

  晏钧一直捏弄的笔轻轻放下了。他微不可见的舒展了眉头,“怕是不行。”

  “可不是,朝臣都炸锅了,哪儿冒出一个宗室子?”营头看晏钧平易近人的样子太久,已经忘了面前这个人时至今日仍是手握重权的高官,随口道,“听宫里的弟兄说,这几日文官们都堵在保宁殿扯皮,乱糟糟的。”

  乱糟糟的,哪里都是。

  晏钧觉得不乱,他送走了营头,也没有继续之前的事情,在廊下独自坐了一会。午后秋阳渐渐地落下去,他喝完壶里的酒,脸上仍旧没什么异样。

  他很少醉,况且喝得再多也不会有人凑上来,不嫌弃他带着酒气,湿润柔软的唇瓣舔吻自己,小动物一样乖巧。

  晏钧有时候很厌烦自己的身份,重生之后尤甚,做文官清流是他的选择,并不是出于本心,他的温润是精雕细琢的玉,锋芒都被削切掉,才显得光润柔和。

  萧璟也是一样。他做事利落直接,如今却以退为进,耐着性子引人入彀。

  他只是要立储而已。

  没来由地扔出一个宗室子,自然要引起轩然大波,多半最后会在朝臣的反对下不了了之,可若是天子病弱,后嗣难继呢?那就不一样了。十八岁的天子就算宠幸了后妃,怀孕之后能不能保住还是未知,说得更难听点,天子这样病弱,又能不能撑到十个月后婴儿出生?

  立一个健康的萧氏宗室子,才是对南楚来说最保险的办法,连魏自秋都会同意的,对他而言,是不是萧璟的血脉根本不重要,毕竟萧璟本也不姓萧。

  说不准,他还会帮着天子平息物议,以更快从萧璟手中分走权柄,重新将南楚纳入自己的掌控中。萧璟提前握住了御史台,言官们倒向他那一边,再乱也乱不到哪里去。

  小狐狸真是一贯的胆大包天,这么紧要的关头,他还敢抛饵钓鱼,连魏自秋的便宜都要占。

  晏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薄润的唇瓣渐渐抿紧,许久没有动作。

  可萧璟毕竟生病了,装,也不过是装得更重一点,他忙于事务,又该怎么养病?他的小堂兄萧頫自己还是个少年,粗枝大叶,怕是顾全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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