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是更加赧然地继续了,“嗯...我还想和你接吻...” “...” “想让希尔顿你更深的触碰我...” “杜丙...”希尔顿的声音有了些颤意,带点沉闷的沙哑,“这些,不用治疗也能办到...” 他说着,就有些克制不住似的朝身旁的杜丙倾侧过去。 但杜丙只是红着耳朵抵住了他,“不行...可现在是不行的...” “为什么?”希尔顿不解地询问,“我爱你,杜丙,和性别无关,我爱的只是你。” “我明白...我明白的...”杜丙有些嗫嚅,而后又觉得这样很丢脸似的,清了清嗓子,终于说出了原因。 “可我想要在和希尔顿水乳交融的时候,是一位女性。我总觉得希尔顿很寂寞,就算现在有我在身边也一样。所以...所以我想给你生个孩子。我想这样,希尔顿就会变得很开心。” 孩子。多么单纯又赤诚的愿望。可在一个新生命的背后,那些不言而喻的含义,又多么令人发狂。 希尔顿想,他再也不能维持绅士的表象了!他几乎快狂喜到落泪,又恨不得立即攀折眼前之人的身体。 可在杜丙眼里,希尔顿只是满含深意地盯视着他,金黄色的眼睛,泛出一种诡异的浅红,流泻出一种黏腻而晦涩的、从未在希尔顿身上呈现出来的情绪。 他有些怕了,于是轻轻地推了推希尔顿,“你不要不说话...好还是不好希尔顿你得告诉我的。当然,如果希尔顿你很忙,生孩子的事也可以暂时不考虑,但我是真心想要和希尔顿有自己的宝宝的...” 他在希尔顿越来越恐怖的神情里,絮絮叨叨的不像他自己。 远处的男女们还在纵情舞蹈着,但身为舞会的主角,希尔顿的不对劲也第一时间被人发觉了。 还是蒙特皱着眉过来提醒了一句,才将杜丙从那紧张、可怖的氛围中拯救了出来。 可回过神来的希尔顿,眯了眯眼睛,却告知蒙特,他要带着杜丙回去。 “使不得...这次的典礼都是为了您...大人您怎能如此任性。” “不,我不是任性。就像蒙特你说的,这场典礼是为了我,那么我也该攫取一些属于我的福利。”希尔顿淡淡地笑了,“至于我离开之后应该怎么处理,蒙特,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能力。” 鼓阵湖于是在一瞬间就被他们甩在了身后,等杜丙反应过来的时候,像是麦穗般的金发已经搔刮到了他的脸上了。 他们回到了教堂,希尔顿身上有着和这片大陆一样的气息。 令人熏然的风信子花香仿佛已经融入了主教大人的每一次吐息中,希尔顿只是胸口剧烈起伏着,又露出了仿佛盯上猎物般深沉而激动的神情。 “你得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的,杜丙。” “说什么...”他有些尴尬地别过眼去,却被希尔顿捧住了脸颊。 “再说一遍吧。”希尔顿金色的眼里注入了一片汪洋,他用乞求的语气再说一遍的时候,那些水便晃动起来,沿着洁白的下颌流下。 只这么一眼,杜丙就立马张开了双臂,将希尔顿紧紧地拥在怀里,他马上就丢弃了羞怯,心疼而真诚地说:“治好我吧,希尔顿,我想和你生个孩子了。” “...好。”希尔顿闭上了眼颤抖起来。 他盯着在他眼前轻轻瓮动的嘴唇,他以为自己会情不自禁地啃咬上去,但他没有。 他只是将杜丙压在了桑尼教堂冰冷而华丽的石柱旁,轻轻地吻着那张惯会吐露些甜言蜜语的唇,舔舐着那条柔嫩的舌。 在空旷的桑尼教堂里,很快只剩下两颗年轻而炙热的心脏发出的轰鸣。 属于光明的那一部分在主教大人的身上,在此时此刻变得很少。 他像个真正的恶魔一般需索不休,不愿意再停下。 早上施展圣光魔法还未痊愈的肌理暴露在空气中,他头上的山羊角也没能掩藏。 他的身体早已七零八落,东一块西一块的鳞片让他像是一条正在蜕皮的水蛇。 此刻的他脆弱地不可思议,也顽强地不可思议极了,他将自己沉入属于他的那片水里,用尾巴搅弄起一池的波澜,用鲜红的舌信吞吐水中的甘霖。 直到那无法承载他负荷的水变得滚烫,变得起伏微弱,他才将自己的毒牙深深地刺了进去。 “你完全地属于我了。” 希尔顿带着泪眼,不住舔吻着杜丙肩头那枚鲜红的牙印。 “是的。”杜丙只是包容地笑着,咧着嘴,看上去傻极了,“我当然是属于你的。” 希尔顿于是笑了起来,他终于肯再次披上那身华丽的法袍,也替杜丙重新梳洗着装。 他拉着杜丙来到唱经席坐下了。 在杜丙穿越雕像在过去和未来之间行走了一番后,本应当是一所哥特式教堂中最为圣洁而光明的唱经席,便似一颗发光的太阳。那些徘徊于此的隐龙族魂灵终于在这片大陆上安息,风之国终于只剩下了希尔顿和杜丙。 他们在这里静坐着,头靠在一起,相互依偎着等待地平面上的最后一缕阳光过去。 “不过,就这么放着典礼不管没有关系吗?” “没关系。”希尔顿和杜丙十指相扣,“蒙特会处理好一切。” “是吗...” “嗯。”希尔顿露出个宽恕的笑意,“说来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些年来,蒙特一直在赎罪。” 杜丙没有言语。 “他总不愿意承认他的迂腐,乃至于总爱在口头上证明他当初的正义。但实际上,在他来到桑尼教堂后,蒙特就没有再和亚历山大有什么别的关联了。他本性不坏,你觉得是吗,杜丙。” “可我还是讨厌他,他曾经诋毁过你...” “谢谢你。”希尔顿眉梢都带上了笑意,他享受杜丙的袒护,“我不会勉强你去接纳他,毕竟你比他重要。只是我还是得问问你,毕竟你现在...在我看来并不很清醒。” “你要问什么?” “杜丙,你想回去吗?”良久,希尔顿叹了口气,“回到你的国家去。你是从异世而来的人,虽然很舍不得,但我会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我想回去...”杜丙觉得,只有这,他是永远也无法撒谎的,那个养育了他的文明,对他而言有着最天然的吸引力。 “那么我送你回去吧。”主教大人想努力地微笑,然而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等等。”杜丙阻止了希尔顿,“我还没有问完,我想知道,如果我回到了自己的国家,那我还能再回来见你吗?” “很遗憾,不能。”希尔顿说道:“你只身回到没有魔法的国度里,是没办法再跨越空间回来的。” “那么...”杜丙思索了片刻,眼神亮晶晶地紧盯着希尔顿,“那如果希尔顿你跟我一起回去呢?这样还可以自如的在不同的世界里穿梭吗?” “可以。”希尔顿终于再次笑了起来,“那样是可以的。” “这样的话,我能邀请你到我的家乡去看看吗,希尔顿?”杜丙紧紧地抱着他,似乎这样他就没办法开口说出拒绝的话。 “...这是我的荣幸。”好在希尔顿还是答应了他无礼的请求,甚至也不管他透支了许多魔法的身体和专门为他而举办的典礼。 在午夜十分,鼓阵湖的上空划过璀璨烟花,少男少女在剔透的湖水边浓情蜜意的时分,他带着杜丙悄悄离开了。 除了从有历史以来就有了的风信子花,没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希尔顿只是怔愣地,见识了另一个开放而包容的文明。 霓虹灯在黢黑的夜晚闪烁,人们坐在钢铁铸成的城堡里,让铁皮带着他们穿行。在那里穿着清凉的男女老少,不再恐惧地逃离他的犄角,而是一脸兴奋地靠近他,说着些令人不解的祝福话语。 “哇!你们是在cosplay吗?头上的犄角好酷!” “你们两个是情侣cp?感觉好配呢。” “攻看受的眼神好温柔啊,磕死我了!妈妈我又相信爱情了呜呜呜!” “攻太好看了吧,受看起来也好健气,美强党福音!” 对于这些话,希尔顿是没什么反应的,他早已习惯了被人评头论足,何况是这些他完全就听不懂的语句,他唯一意外的,只有这里的百姓对他外貌的毫不畏惧。 但杜丙是不习惯这样的簇拥的,他只是抱歉地将围绕着他们的人群挤开,脚步匆忙地带着希尔顿奔向了附近的建筑躲藏,“好久没回来了,都忘了希尔顿你这样的美貌是会带来麻烦的。” “不过你们这里的人,都这样?”希尔顿说这话的语调带点古怪。 杜丙的心也咯噔了一下,“是的。” 虽然他很喜欢希尔顿,也因为这喜爱,有了独占欲,可他没打算骗希尔顿,“我们这里的人都这样,他们不会对希尔顿你的外貌感到胆怯,所以我其实也算不得多特别。 我和他们一样,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所以就算当初不是我,换任何一个这里的居民,只要见到希尔顿,他们也会像我一样的照顾你…喜欢你。” “是吗。”可希尔顿却笑了,“那真是可惜。” “希尔顿...”杜丙成功地恼怒起来。 可希尔顿的下一句话就陡然将他的愤怒浇熄了,“但我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照顾我就爱上他,杜丙。” 在昏暗的楼道里,希尔顿开始亲昵地抚摸着他的唇角,“我的要求很高,高到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你。” 后来是怎样带着希尔顿跌跌撞撞地回到他曾经居住的公寓的,杜丙已经有点记不清。 只是在□□熏心过后,当他终于意识清醒过来时,他才觉得不对劲起来。 他曾经遗失在时空穿越中的那份记忆终于在他回到原本世界后重新归位了,看着不大的屋子里堆放的衣物、布料,乃至端端正正地摆放在桌子上的“XX造型设计师-杜丙- 男”名片时,他才羞耻地倒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怎么了?”希尔顿还在细细密密地亲吻着他的脊背。 “我错了。”他只是发出细若蚊喃的声音。 “怎么说?” “我想起来了...我是男的...”他说着,就扯过被子将自己罩起来,“所以说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为什么?” “你应该和一位美丽的女性...” 但希尔顿却嗤之以鼻,“看来你们的文明也不见得有多先进。” “...” “我想我早就告诉过你,杜丙。我只爱你,无论是男是女。” “好吧。”事到如今杜丙其实也没想过再将希尔顿拱手相让了,他只是觉得尴尬,想起自己曾经希望靠变回女性惊艳希尔顿,想起自己言之凿凿地说要给面前的人生孩子。 他说了那么多糊涂话来,现在只能央求希尔顿,“之前是我脑子不清醒...你能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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