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吧。” “........好。”林玉转过身,看了秋景和一眼,随即将伤药膏交给了秋景和。 秋景和接过他手里的伤药膏,撩起衣袍坐在他身边,拔开膏药的盖子,指尖蘸取了一点,开始慢慢给林玉涂抹。 林玉好像很疼的样子,刚上药就疼的一颤,秋景和不得不放轻了力道,一边给他涂一边轻轻吹着气,等上完药后,两个人都是满头大汗。 一个是累的,一个是疼的。 等确定每一个伤处都照料到了之后,秋景和才长舒一口气,将药膏丢到一边,轻声道: “好了。” 林玉缓缓拉好衣服:“多谢二公子。” “......没事。”秋景和说:“你自己好好休息吧,记得把饭吃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但下一秒,秋景和就被林玉叫住了: “二公子。” 他说:“你很讨厌奴吗?” “........没有。”秋景和说:“没有的事情。” “可公子看我的眼神分明就不对。” 林玉说:“是奴的长相让您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人吗?” “.........”秋景和后背一僵,许久才道:“你别问这么多。” “可是若公子有心结,对解蛊也是很不利的。” 林玉又搬出了蛊毒来说事:“殿下不妨告诉奴,说不定奴有办法帮您解决呢?” “你能有什么办法。”秋景和正想说你小小一个贱奴能有什么办法,但转头看着林玉干净的视线,话到口堵住,说不出来: “........算了。” 他说:“其实......你和我那个未过门的妻子长的有点像。” “.......真的吗?”林玉怔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有多像?” “不是乍一看像,就是某个角度像吧。” 秋景和说。 “那二公子讨厌您的妻子吗?”林玉从善如流地问。 “..........”秋景和一怔,随即笑:“怎么会讨厌。” 他喃喃道:“喜欢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讨厌。” 林玉闻言,愣了片刻,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挣扎地从床上穿好衣服坐起来,急促道: “其实我........” “但是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不等林玉将话说出口,秋景和就打断了他,自顾自说:“我们之间......没可能了。” 言罢,秋景和也不管林玉此刻是什么表情,径直转身离去,留下林玉一个人跌坐在床,出神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用力握紧指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因为封了亲王,属于众皇子众位份最高的皇子,所以秋景和的身价自然也水涨船高。 林玉不再给秋景和准备些白色的衣裳,而是选了一些蓝色或者颜色更深的衣服,还给秋景和准备了珠玉抹额,让他戴上去更加有皇子的气度。 但秋景和似乎对自己的外貌不感兴趣,一下朝就往披香殿奔,也不管秋君药需不需要他侍疾,他总是风雨无阻,日日如此。 一日秋君药饮完药后,复又睡下。 秋景和和引鸳一起送太医到殿外,走到殿门时,秋景和忍不住回头看了里面一眼,随即又叫住了离去的邱太医和齐太医: “两位太医留步。” 邱太医和齐太医闻言顿住,回过头。 毕竟秋景和如今已经封了亲王,还加了七珠,是皇子们中间位份最高的,又正得盛宠,他们都不愿意得罪,于是道: “贤王殿下可有要事要与臣说?” “嗯。”秋景和问:“父皇的病,到底如何了?” 两位太医闻言对视一眼,一时间都知不知道秋景和想问出什么样的答案,犹豫片刻,只能谨慎地照实说: “怕是不太好。” 邱太医是院首,解释道: “陛下的脉象.......很明显只是中了丹毒,加上忧思郁结,正常情况下是会导致猝倒和昏迷。” “但........” 邱太医顿了顿,在秋景和焦急的眼神里,继续道: “臣已经花了大力气去压制丹毒,还开了不少安神静气的方子,按道理陛下现今应该逐渐好转才对,但不知为何,事到如今,仍旧收效甚微。臣和几位同僚日夜翻阅典籍,未敢合眼,却还尚未能查出陛下真正的病因所在。” “........”秋景和闻言一怔:“连你也没办法么?” 邱太医摇头:“臣会尽力,但陛下这病来势汹汹,着实古怪,臣一时间还真.......” 话到此处,邱太医又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赶紧跪下谢罪: “臣无能,请贤王殿下恕罪!” 说罢,他重重一叩首,本就佝偻的身体显得愈发弯曲。 “........罢了。”秋景和也不想为难一个老头,挥手让他下去。 待两位太医谢罪离开,秋景和才搀扶着引鸳进去。 引鸳这几个月来很明显就一直在操心秋君药的病情,整个人脸色看上去比秋君药还差,秋景和将他扶到贵妃榻上,随即又在一旁坐下: “母后,父皇的病,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引鸳靠在小桌上,闭眼按了按太阳穴,眼底是很明显的青黑,心情差到谷底: “宫里的太医都说没办法了,本宫能怎么办。” “........”秋景和指尖掐了掐掌心,仍旧不死心: “宫里的太医没有办法........那宫外呢?” 他灵机一动:“大端人杰地灵,青年才俊甚多,若张贴皇榜,广招天下能人异士,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呢?” “......”引鸳闻言,动作微顿片刻,随即豁然睁开眼。 他眼珠微微转动,凝视着某一处,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豁然站起身,对秋景和激动道: “有了!” 秋景和:“.......什么有了?” “能人异士啊!”只要是和秋君药有关的,都能让引鸳来了精神, “本宫很小的时候倒是听说过一个人,那人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但尚还在世。传闻他医术高超,能肉白骨,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人都能被他救活,若能请到他进宫为你父皇看病,应该能为你父皇争取一线生机。” 秋景和面上顿时又惊又喜:“果真有这种人才,那应该快快招进宫里才是!” “........”话音刚落,引鸳脸上的表情不知为何又淡了下去,片刻后又捂着额头,苦笑道: “可是他退隐已久,连本宫也不知道他在哪。” “难道就没有什么人能联系到他吗?”秋景和疑惑:“他总不能与世隔绝,不和任何一个人联系吧?” “这.......”引鸳犹豫了一下:“那个人年轻的时候广交天下好友,倒是确实有几个人能联系到他,其中一个........” 引鸳说:“就在我们宫中。” 秋景和问:“谁?” “秋景月。”引鸳也不卖关子:“那个人,就是秋景月的伯外公。” 秋景和:“........” 这事确实有点难办。 秋景和想。 但不管有多难办,秋景和都想去试一试。 于是他便和引鸳做了担保,表示一定会说动秋景月。 这个保证刚做完的第二天晚上,秋景和就约了秋景月在醉仙楼一聚。 秋景月还以为自己的哥哥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和自己谢罪来了,扭扭捏捏又高高兴兴地赴宴,等酒过三巡,看着秋景月面庞酡红的模样,秋景和只觉时机到了,于是便开始逐渐切入主题: “景月啊。” “二哥哥.......嘿嘿.....” 秋景月抱着酒瓶子,笑:“这两年来,还是你第一次约我出来,吃,吃饭呢!我高兴!” “........”秋景和的良心微妙地痛了一下,但遭受住良心的谴责之后,他还是迅速恢复了镇定,低声道: “景月啊........” 他说:“你生辰是不是快到了?想怎么办,想请谁来?” “......二哥,”秋景月喝的眼睛都直了,但还没傻,努力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 “我的生日在六月啊,离生辰还有四个月呢,哪快了。” 秋景和:“.........” 他尴尬地想换个话题,但秋景月却很自然地将话题接了过去,“不过我啊,生辰的时候想请伯外公来。” 秋景和醉的倒在桌上: “我最近给他写信,说我好想他了......” 听着秋景月的声音越来越小,秋景和有点急了,上前推了推他,“......景月,醒醒。” “......嗯?”秋景月醉的不行了,眯着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秋景和: “怎么了,二哥?” “......二哥想问问你,能不能写信让你的伯外公现在就来京城一趟?” 秋景和索性蹲下来,仰视秋景月: “父皇病重许多日了,我听说你伯外公医术高超,能不能请你让他出山?” “........哈?”秋景月迟钝的脑子在听懂秋景和说什么之后,发出一丝极其不可思议的笑声: “请他出山?” 秋景月歪头,漫不经心道:“为什么啊?” “.......”秋景和一怔:“你不想父皇早日好起来吗?” “为什么要好起来?”秋景月反问: “他好起来对我有好处吗?他只会打我,骂我,说我没用,还经常派一些莫名其妙的任务来折磨我!” 秋景月酒意上头,越说越气,干脆站起身将半个桌的酒菜就扫到地上。 在秋景和震惊的视线里,秋景月抱着一个酒壶,醉醺醺地仰头饮了一口,喝的半张脸全是酒液,随后被他一把擦净: “父皇,父皇........” “哈哈哈,父皇........”秋景月指着皇宫的方向,醉的双腿都站不稳,摇摇晃晃: “这个老不死的,还救他,我巴不得他早点死,死的越快越好,别在我面前碍眼!” 秋景和闻言,瞬间冷下脸,表情透着肉眼可见的阴沉:“放肆!” 秋景和道:“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秋景月指着秋景和,哈哈大笑道: “哥,我的好二哥,你以为他封你为贤亲王是真的器重你吗,假的,都是假的!” 秋景月猛地喝一口酒,冷笑道: “他封你为亲王,却把半边兵权给了秋景明,还不是想看你们两个互相制衡,相互争斗,等到整个朝堂都被你们整治的差不多了,引氏的专权被瓦解,他再扶他最宠爱的小儿子秋景秀上位,让他享受干干净净的朝堂,这么明显的计策,你这么聪明,你看不出来吗?!” 秋景和皱眉:“父皇不是这样的人,他这么做,一定自由安排。” “何况立储之事,你我作为皇子,怎么能胡乱非议?当务之急,是父皇的身体。” “.......”秋景月用一种“你到底被秋君药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的眼神看着他,冷笑片刻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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