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景秀似乎对他这句话并不意外。 因为蹲着腿麻,秋景秀干脆在秋景明的面前盘腿坐下来,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有什么想对父皇说?” 他道:“如果你讨好讨好我,我倒是可以帮你。” “.....滚。”秋景明道:“你死也别想。” 听到秋景明未经大脑思考的话,秋景秀眯了眯眼,面上闪过一丝不悦,片刻后还是叹了一口气,理性地自己的皇长兄分析: “笞刑,一次打三棍见血,十棍就能皮开肉绽,二十棍就能卧床半载,皇兄你.......” 秋景秀顿了顿,伸出手指数了数,便数边道: “你这半个来月,差不多总共也挨了二十五棍了吧。” 秋景秀道:“半个月就能把你打成这样,你确定三个月后,你还有命去见父皇?” “.......我可以!” “别嘴硬了。”秋景秀叹息:“别说见父皇,就算我现在给你一拳,你都不一定能还手。” “三个月后,你估计只能在自己的坟墓前和父皇说说话了。” 秋景明:“.........” 他悲哀地发现,秋景秀说的,竟然是对的。 但无论心中怎么承认秋景秀的话很合理,秋景明心中还是不甘: “我知道你恨我,如今来这里,也只是想看我笑话。” 他话锋一转,紧接着说:“但我真的没有对你用接骨木花毒。” “哦?”秋景秀说:“何以见得?” “因为我要是想对你下毒,会直接用鹤顶红取你小命,而不会用这个只能让你痴傻的破接骨木花毒。” 秋景明冷冷道。 秋景秀:“........” 地狱空荡荡,阎王在人间。 但秋景秀细细一想,好像秋景明的话,也有几分可信度: “这么说,当日下毒害我的,另有其人?” “当然。”秋景明毫不犹豫道:“不如你替我像父皇带话,我们联手把凶手找出来,我.......” “这对我有什么好处?”秋景秀打断秋景明的话: “只要你死了,我就能解决一个心腹大患,然后再自己去找凶手,不行吗?” “.......”秋景明:“好像也是。” “皇兄,你这脑子,还是别想着找出凶手或者登上皇位了。”秋景秀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道: “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少说废话,”秋景明勃然大怒:“你到底帮不帮我带话?!” “........”秋景秀闻言沉思了片刻,随即爽快道: “帮。” 秋景明闻言大喜:“那你.......”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秋景秀笑了笑,像是个晃动着尾巴的狐狸。 “什么条件?”秋景明不耐烦道。 “要么,和我道歉,并保证永远不会和父皇做对,永远忠心敬爱他。”秋景秀顿了顿,果然听见秋景明一听到要道歉,就快速略过了这个条件。 “我选第二个。” “很好。”秋景秀笑了笑,随即拍了拍手,让随瑜把那个小药瓶带上来: “要么,你就自己把这瓶接骨木花毒喝了。” 秋景秀垂下头,对上秋景明惊诧的视线, “选吧。” 秋景秀是个记仇的人,他把这几天秋君药食不下咽、寝食难安的账都记载了秋景明身上,并且他也不太信秋景明的话,打定主意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只不过尚还存一丝心软: “皇兄,和我道歉,只是丢面子,但是喝下接骨木花毒,就是直接变傻。你未必有我这么好的运气,如果变傻了,可就真的与皇位无缘了。自己好好选吧。” “.........”秋景明咬了咬牙,从他这个动作里,秋景秀能清晰地看到,他面上的挣扎。 “识时务者为俊杰,”秋景秀道:“你要想再见父皇一面,就最好给我乖乖道歉——” 秋景秀话音还未落,刚才还像死蛇一样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地秋景明忽然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秋景秀手中的药瓶,迅速地吞入口中。 从始至终,快如闪电,秋景秀甚至还没看清秋景明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掌心就空了: “喂,你——” 秋景秀惊愕地瞪大眼,看着冷冷地擦着嘴角、将药瓶丢到地上的秋景明,耳边尚还回荡着对方清晰的字句: “成王败寇,我认。” “但要我向你道歉,做梦。” 秋景秀气:“........你是死鸭子吗?” 嘴这么硬的?
第34章 “你是在审问我?” 秋景秀知道秋景明不太聪明, 但他没有想到,秋景明竟然这个时候了, 还能这么头铁。 秋景秀蹲在地上, 看着秋景明一边说话一边往外呛血的秋景明,忽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皇兄。”他说:“这下,我算是相信你说的话了。” “咳咳咳.......”秋景明被血呛的上气不接下气, 偏偏还要分出心神来回答秋景秀的话: “你说什么?” 秋景秀凝视着他,摇了摇头: “找你的性格, 应该想不出把毒下在梳子上暗害我的招。” “那当然。”秋景明得意地回答。 等意识到秋景秀又在拐弯抹角说他脑子不好使的时候。秋景明不仅勃然大怒: “你是不是又在拐着弯骂我呢!” “我没有啊。”秋景秀无辜道。 “你咳咳咳.....” “别咳了。”秋景秀叹气,抹了一把皇兄的狗头,声音低低: “话我会替你带给父皇的。” 他说:“等你傻了, 我也会常常来看你的。” 秋景秀走的时候,秋景明并没有吭声,直到秋景秀的声音走出牢房了, 他才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声音低的几不可闻: “.......一言为定。” 秋景秀回到披香殿时,秋君药还没有回来。 因为秋景秀还小,一天的奔波已经让他有些疲惫,早早地吃过晚饭之后,就乖乖爬上了床。 引鸳知道他平日里黏秋君药黏的紧, 见他没等秋君药回来就先吃了饭就寝,还有些奇怪,但到底也没说什么。 在闭上眼睛之前,秋景秀满脑子还是秋景明那张狼狈又灰扑扑的脸。 他想,如果秋君药还不把秋景明放出来, 那再过三日,说不定他就只能看见秋景明的尸体了。 因为心里一直沉甸甸地坠着事情, 所以秋景秀睡的并不安稳。 半夜半睡半醒之际,秋景秀模模糊糊地睁开眼,见外殿还传来一丝晃眼的烛光,照的他眼底清明一片。 .......父皇回来了?! 这个想法甫一出现,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和秋君药独处的秋景秀顿时一个激灵,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艰难地和睡意做着斗争,随即缓缓爬下床,穿好小鞋子,紧接着蹬蹬蹬的跑出内阁房,一边跑一边喊: “父皇!您回来啦!” 往日,秋君药听到秋景秀喊他,一定会马上应声,还会走过来抱起他。 但这次,秋景秀一连喊了几遍,秋君药也没有出声。 此时的秋君药,正端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看向跪在殿内的兵部左侍郎: “你是说,大皇子今夜不知为何,忽然起了高烧?” “回禀陛下,是的。”兵部左侍郎跪下拱手禀告: “前去送饭的狱卒发现的时候,大皇子已经叫不醒了,整个人高烧不止,甚至连话也不会说了。” “.......”秋君药站起身,负手在殿内来回踱步,似乎是在思考。 直到秋景秀走过去,抱住秋君药的小腿,黏唧唧地叫父皇,秋君药才如梦初醒,暂时撇开心中的疑惑,弯下腰看向秋景秀,随即伸手将他抱了起来。 秋君药一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轻声问: “父皇吵到你了?” “没有。”秋景秀伸出肉乎乎的手,抱住秋君药的脖颈,小脸蛋搁在秋君药的肩膀上,声音含含糊糊的: “父皇一直不回来,想爹爹了。” “........” 秋君药带着气音笑了一声,随即坐回位置上,让秋景秀趴在他怀里,继续睡觉。 “既然不会说话了,就让太医去瞧一瞧他吧。” 秋君药也没真想把人弄死,只不过秋景明一直在牢里咬死说自己没有下毒害秋景秀,这幅冥顽不灵的模样着实让秋君药火大,故一直没有松口将人放出来。 如今,秋景明好像确实已经到了濒临绝境的地步,秋君药还是心软了,一边安抚秋景秀,一边道: “去看看,发现什么情况,就来回禀报朕。” “..........是。” 兵部左侍郎接了令,却没有马上走,而是一副犹犹豫豫不敢开口的模样,惹得秋君药不得不停下哄秋景秀睡觉的手,抬头看了他一眼,奇怪道: “你怎么了?” “.........陛下。”兵部左侍郎抬起头,看了一眼秋君药怀里的秋景秀,随即又垂眼,声音低低的: “臣还有话要说。” “什么话,你直接说罢。”外臣不允许进后宫,也就事关皇子,所以秋君药才破格让他进来禀报的,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 “无需犹犹豫豫的。” “.......是。”听到秋君药开了口,兵部左侍郎这回不犹豫了。他再度拱了拱手,声音也大了些,直直地看向秋君药怀里的秋景秀: “臣今日受到消息,说有人亲眼目睹七殿下来到天牢之中,和大皇子说了一会儿话,还喂给了大皇子什么东西.......之后,大皇子就起了高烧,变的奄奄一息。” “..........”秋君药轻拍秋景秀后背的动作一顿,脸上的柔和变成了凝重: “你确定?!” “臣之所言,千真万确。”兵部左侍郎书林坚定道:“陛下若不信,臣可以召来证人对峙。” “不必。” 在秋君药和书林对话的时候,秋景秀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困顿沉重的眼睛: “我确实是去过天牢,也给大哥哥喂过东西。” “敢问七殿下,您给大皇子喂了些什么?” 兵部左侍郎书林表情没变,反而习惯性地带上了些许审问犯人般的咄咄逼人: “为何大皇子殿下吃下您给的东西之后就起了高烧?为何大皇子这番表现,和前几月您所中接骨木花毒时的症状一模一样?” “你是在审问我?”秋景秀瞪大眼睛,一副十分不可置信地模样:“你怀疑我也给他下了毒?” “.......臣不敢。” 书林拱手道:“大皇子虽然是犯人..........但陛下说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倘若七皇子违规进入天牢之中,那臣也要禀明陛下的。” “你........” “好了,别吵了。”秋君药适时打断两个人的争吵,沉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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