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吧。” 引鸳不知道该怎么和秋君药坦白,害怕秋君药知道自己是男子之后会大发雷霆。但秋君药却不知道引鸳是在顾及这个,他头埋在引鸳的脖颈处,不满地咬了咬引鸳的耳垂: “你是皇后,难道不应该侍寝吗?” “陛下现在有心思让臣妾侍寝吗?”引鸳仰躺在贵妃榻上,衣裙全部被揉乱了,连发丝也黏连在脸侧,显出一种莫名的风情来,惹得秋君药心中一阵悸动。就在秋君药再次埋头亲他脖颈的时候,引鸳任由秋君药摸他的腿,素白的指尖穿过秋君药的发丝,将那金冠取了下来,带着笑道: “陛下现在想必是在想着,要如何改善你们父子和景明景秀之间的关系吧?” “.......啧。”秋君药觉得男人太聪明了也不是一件好事,翻身起来,盯着已经被他“糟蹋”的漂亮美人,片刻后又再次低头,在引鸳红润饱满的唇上亲了一下,含含糊糊道: “等找到机会再收拾你。” 说完,他翻身下榻,朝书桌走去。 “......陛下去哪?”引鸳并不怕秋君药的威胁,笑了笑,旋即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慢条斯理地坐起来。 “今日之事,大概是因为我太过宠爱景秀,导致几个皇子心理失衡引起的祸端。” 秋君药隔着几步,回头,负手朝引鸳道: “我记得我以前看过一本书,对教育小孩子很有用,趁我还记得,想赶紧把它写下来,时时翻阅,若有用处,想将它全国推广,供天下父母阅读参考。” “哦?”引鸳一惊:“竟有如此奇书?陛下竟还能记得,将他它完全抄写下来?” “当然。”秋君药得意道:“你以为景秀只有长相随了我?他过目不忘的本领是白捡的?” 说完,秋君药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赶紧摆了摆手: “你先睡吧,等你起来了,就能看到那本书了。” 说完,秋君药也不等引鸳回答,一刻不停地离开了,徒留引鸳坐在贵妃榻上,茫然地瞪圆眼睛。 因为秋君药话语间的自豪和得意,所以引鸳一晚上没睡好,翻来覆去地在想秋君药到底是看了一本什么样的奇书,竟然能同时制衡几个皇子。 难道是什么失传已久的《帝王心术》?还是什么《帝范》或者《帝鉴图说?》又或者是什么先皇晚年传给他的《治国方略》? 引鸳一向好学,尤爱博览群书,一想到这些,他就好奇的有些睡不着。 他迷迷糊糊地眯到接近卯时,直到来福进来,想要催秋君药起床上朝,引鸳才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来。 他叫住了想要去书桌叫醒秋君药的来福,自己随随便便找件裙子穿上,然后蹑手蹑脚地来到秋君药的书桌边。 秋君药的书桌上什么都有,有笔墨纸砚,还有景秀白天在这里读书时吃的米糕碎屑、以及胡乱用宣纸画的乌龟。 秋君药写了一晚上,等到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整个人趴在桌上,睡得人事不知,就差流哈喇子了。而他面前则凌乱地压着一沓纸,上面是清秀的簪花小楷。 “.......” 引鸳没想到秋君药除了行书草书,竟然还会写簪花小楷。 他心里猜到这是秋君药忙了一晚上,记录下来的奇书的只言片语,好奇心蠢蠢欲动,催的他忍不住伸出了罪恶的双手,拿起了那一沓纸上面醒目的一行字,定睛一看—— 只见上面写的不是《帝王心术》,也不是《帝范》,而是整整齐齐的十一个大字—— 《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指南》。 引鸳:“........” 没看到想要的东西,引鸳不信邪地再度往下看,很快,一行小字又再次映入引鸳的眼帘,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人民教育出版社。 引鸳:“?”
第36章 冰释 秋景明是在一阵剧痛中清醒的。 身上的伤痛让他无论如何也睡不好, 皮肤上牵引起的每一寸痛楚都好像能直击大脑皮层深处似的,令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起来。 他几乎都不敢随意乱动, 因为一动, 身上的衣服布料就容易摩擦皮肤,像是有火在烧,让他难受极了。 在极其虚弱间, 他动了动干裂起皮的双唇,说出了那句昏迷已久的人都会说的台词: “水.......” 他的声音很哑, 很低,而此时朦胧的床帐外,隔着十几米处才站着两个低着头打瞌睡的宫女太监, 殿内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能听到他虚弱的喊声。 而光是一个微微启唇、发出声音的动作,都耗尽了秋景明的所有力气, 他不由得又昏睡了过去, 直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又暗了不少,像是风雨欲来。 此时的他已经处于微微脱水干渴的状态,但他发出的动静还不足以让人注意到他,还以为他此时还在睡着, 因此还是没有人给秋景明递水。 就在秋景明陷入绝望,以为自己就要被活活渴死的时候,床帐忽然被人撩开了,露出一张清丽秀致的脸。 撩床帐的人似乎没有想到秋景明已经醒了,漂亮的细眉微微皱起, 诧异了一瞬,随即回过头, 对秋君药道: “陛下,您快来,景明他醒了。” 秋景明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阵温和熟悉的男声由远及近,很快传入他的耳朵里: “他睡了一天,也该醒了。” 说罢,秋君药便撩起另一边的床帏,整张脸就这样出现在秋景明面前: “好点没。” 秋景明前两天一直处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秋君药一直在陪着他,闻言愣了很久,才艰难地点点头: “孩儿问父皇安。” “这个时候还行礼啊。”秋君药忍不住笑。他把秋景明微微扶起来,让秋景明侧躺在他大腿上,更舒服一些,温言道: “渴了吗?” 秋景明点点头。 见秋景明点头,秋君药摸了摸他的头发,眼底不知是疼惜还是叹息,随即抬头道:“景秀,端杯水过来。” “来啦!”一声脆生生的童音打破了略微温情的气氛,下一秒,秋景秀双手捧着头顶顶着的一碗水,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从秋君药和引鸳的中间探出一个小脑袋: “父皇,水来了!” “没洒,真棒。”秋君药习惯性地夸了他一句,接着从秋景秀的头顶接过水碗,全然没注意到秋景明陡然变化的眼神: “来,喝水。” 秋景明看了一眼趴在床边打量他的秋景秀,快一个月不见,秋景秀身上的衣服更加华丽,不仅绣上了更复杂的花纹图案,连脖子上戴的也是赤金重瓣并蒂牡丹盘螭项圈,上面的红宝东珠随着他胸膛起伏的动作发出轻轻的晃动脆响,手腕上戴着的琉璃翠镯衬的皮肤愈加白皙晶莹。 “......” 许是察觉到内心的心绪再次有难平的冲动,秋景明赶紧垂下眼,试图想要伸手结果秋君药递过来的碗,却被秋君药拖着下巴按住了: “别动。” 秋君药说:“朕喂你。” 秋景明还不习惯秋君药这么温柔地对待他,全然不记得几天前是谁点灯熬油地照顾他,就这样别别扭扭地被秋君药喂完水,吃过饭,又不吱声了。 太医每日都会来给他检查上药,秋君药听完齐太医说大皇子暂时无大碍之后,便给一直趴着不吭声的秋景明掖好被角,低声道: “看你一脸疲惫,父皇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秋君药站起身就想离开。 但就在就君药起身的那一刻,衣角忽然又被人拉住,从刚才看到秋景秀起就一直没有吭声的秋景明忽然开了口: “父皇。” 他说:“孩儿能和你单独呆一会儿吗?” “孩儿一个人睡,有些害怕。” “........” 秋君药惊讶地回过头,看了一眼眼神躲闪、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秋景明: “你........” 他本想说你多大了怎么还想和我一起睡,但话到嘴边又被咽下,反而换成了一句:“你想和我单独呆着?” “.........嗯。”秋景明鼓起勇气,抬起头: “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今日是你母后生辰,朕还打算回宫陪他过生日。”秋君药摸了摸他的头,温声细语: “要不朕明日再来陪你,好不好?” “.........”见秋君药果然如意料中那样拒绝了他,虽然秋景明不抱希望,但还是像个淋雨的小狗,失落地垂下了头。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挤出一抹笑,但竟无论也笑不出来,片刻后直接将头埋进被子里,不吭声了。 .......但手还死死地抓着秋君药的衣袖,不肯松开。 秋君药:“........” 他抬头看了引鸳一眼,引鸳也在看他,片刻后,引鸳对着秋君药点了点头,做了个口型,一向温柔的眼底像是在说“你去陪孩子吧”。 “.........”见引鸳都主动退让了,秋君药也不好在说什么,何况他本来就放心不下秋景明,动作一顿,正想答应秋景明的话,却听身边忽然传来一声小小的带着稚气的话语: “父皇,你去陪母后吧。” 秋景秀仰头看着秋君药,眼睛圆圆的亮亮的,像是个漂亮的小猫崽子: “景秀今晚留下来照顾他。” “.......你?”秋君药忍不住笑:“你能照顾好哥哥吗?” “我,我当然可以!”秋景秀鼓起脸,像是生气了: “我这几日跟着齐太医看了好多医术,连齐太医都夸我厉害呢!” “是吗?”秋君药自然愿意宠着崽子,尽管他说的只是一些语,但还是配合地问了问一旁的齐太医: “齐太医,这是真的吗?” “是的,陛下。”刚给秋景明换完药的齐太医停下收拾医箱的手,拱手摇头道: “老臣惭愧,这几日犬子一直和七殿下在一起,我们老齐家特殊的望闻问切本领,都快被七殿下学光了。” 没人不喜欢恭维,何况夸得还是自己的崽子,秋君药忍不住勾唇乐了,摸了摸将下巴搁在自己大腿上的秋景秀,轻声道: “我们小七这么厉害啊。” “嗯!”秋景秀用力点头,骄傲道:“那当然!” 他抓着秋君药的指尖,用力晃来晃去,像是在祈求: “父皇,父皇你就答应我吧父皇,求你了!” 说完,秋景秀合起掌心,一双杏眼bulingbuling地闪着光,让人忍不住心软: “求你了父皇。” 面对秋景秀的祈求,秋君药自然是好好好行行行。 他千叮咛万嘱咐秋景秀要和哥哥好好相处,秋景秀听的不耐烦,连拖带拽地将他推出门去了,最后还指使太监和宫女把兰竹殿门关上,还用身体堵着门不让秋君药进来,势要让秋君药和引鸳两个人过上一个没有打扰的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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