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就掉马,反正是就他两知道这事。 于策握住姜勤的手,沉思了一瞬抵不过心里的疑惑问:“所以你不是他,那你是谁?” 姜勤闻言沉吟片刻道:“我的名字还是叫姜勤,只是不在这里,在未来,嗯......很久很久的未来。” 他想到这个问题忽然知道了为什么于策会那么紧张自己去思过房,大概是察觉到那边一定有什么驱鬼的东西,以为他进去之后会被那些法咒驱离原身的身子。 想到此他抬头看见了于策眼中的紧张和茫然,轻声道:“虽然在很远的地方,但我来了之后就不会走。” 他也走不了,也不想走。 于策揉了揉姜勤的手,将他揽入怀中,哑着声道:“我会护着你,今后不会再出现像今天这种情况。” 于策眸子紧盯着前方,眼神暗得骇人,村里既然这般做法,他也不比再留在村里,正巧他同意做郑惮的师傅,那借着这个由头去城里说不定能彻底摆脱这边的一切。 这事算是这样揭过去,翌日四人集合在院子里开始商量怎么让村里人把祖坟移到别的山上。 “那道士我已找了来,据说是哪座山上有名的能掐会算。不过不晓得这边人听过没,不过现在已经被我们买通,随时可以来村里算。”周云和姜勤解释着。 “但现在这个节点不太适合来,你们一到没给任何人面子,稍后又来一个导师言说要那边不妥,他们肯定能猜到是我们找来的。”姜勤捏了捏手指说。 几人一想确实有些刻意,想了好几个法子都没个好的,于是这件事暂时被搁置下来。 因为昨晚回来得晚,几人都没吃晚饭,早上一起身就在聚在这里讨论方法,说着说着郑惮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叫起来。 郑惮脸一红,赶紧叫人把马车里面的米袋和肉抬下来放在院子里,“姜叔,这是我爹让我给你的,算是我在这里的伙食。” 姜勤远看一眼就知道这米够多,何况还有好几只鸭子和鸡,别说吃两天,就是吃一个月都有多。 但姜勤没拒绝,等人搬进厨房后,他准备给大伙做顿烧烤吃,也是补偿一下郑惮拿这么多粮食来。 “于策,杀只鸡过来。”姜勤扫视了眼家里的菜,转头对于策说。 “嗯。” 于策拿起壶先烧水,看见姜勤正在拿之前串的竹签,小声问:“你又要做那个烧烤?” “嗯,人多吃烧烤更香。”姜勤应道,数出签子后把蔬菜什么的一应洗好。 等于策拔完鸡毛,把鸡肉剁成块状后,姜勤便把它们浸入调好的料汁当中,顾念着人多,又怕吃得不够。 他又去会炒了两盆面,分给了外面的侍从。 “你这是要什么?”郑惮老早闻见了味道,跑进厨房看姜勤拿着烧着的火棍出来便问。 “烧烤。”姜勤回他,让他让开一点别烫着。 砖块已经堆好,火棍放上去再垫个东西就准备好了。 “烧烤?这是什么?”郑惮走进一看,桌上摆满了串起来的肉块和蔬菜,与以往吃的炒货有些不同。 “等我给你们烤。”姜勤东西放在烧烤架上,让于策翻转,自己则去把角落里的青梅酒拿出来。 人已经围在火堆的边上,涂满油的鸡肉放在火上炙烤,调味和菜籽油的清香瞬时飘散了出来。 饿着的几个人闻见了,口水叽咕响。 待四串鸡肉翻起来,露出烤黄的部分,调味料和鸡肉紧密相连,光看着就馋得不行。 翻转了几圈,姜勤拿筷子一戳,肉柔嫩紧绷差不多可以吃了。 姜勤见大家都紧盯着,赶紧放在各自的碗里,“可以吃了。” 郑惮本还有些估计不太文雅,一直在哪找地方拿签子咬下去,但咬下去的瞬间被爽嫩的口感和鸡肉的喷香吸引住。 他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这个时候还顾及什么礼仪,没吃过的周云更加豪放,吃完之后还会主动把东西放上去烤。 春天酿的梅子酒现在喝刚刚好,口感顺滑也失梅子的酸味,郑惮是小孩不能喝酒,随行的侍从便泡了杯茶给他。 鸡肉的香气飘散开去,守在门口的侍从闻见了都忍不住吞咽口水,端着面前的炒面猛吃起来。 再远些的村民平日里哪敢说吃肉,便是米粒都少吃。这会子闻见空气中的鸡肉味,还在吃稀粥的小孩直吵吵的也要吃鸡。 这下好了,一家闹起来,整个村的小孩都要闹着吃鸡肉。 “吃吃吃!有稀饭喝还想吃鸡肉!老子还在啃草都不说什么!” 家家户户都的吵闹声传出来热闹至极,可别说是小孩,大人闻见了都忍不住生出唾液,但这旱灾的年头谁敢杀鸡,只能多舔两下嘴唇尝尝空气里的肉味。 四个人吃饱后躺在椅子里,压根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只不停地回味鸡肉的香味。 “姜叔,你去城里开饭店吧,我天天去光顾你家。”郑惮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想到他离开之后就吃不到这般美味,赶紧哄着姜勤。 姜勤笑了声没应话,又挑了几个别的话题聊起来。 几人正说着,外头的侍从忽然进来拱手扬声道:“少爷,外头有人拜访,据说是姜勤的手帕交。” 姜勤闻言坐立起身子,神色颇有些疑惑,“手帕交?” “你还有手帕交?”别人还没说话,周云倒是立刻坐起身子大声道,“你什么时候有得这个?” 姜勤闻言扶额,叫侍从把人放进来。 不多时,一个穿着蓝色粗布衣的哥儿抱着一个小孩走进来,看见姜勤坐在椅子上连忙走了几步,“姜勤。” “陈蝴?”姜勤惊讶一声,从位子上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陈蝴走上前几步小声说:“我听说你被村里人当成恶鬼关起来,又听说你要‘平山做田’移祖坟,一时有些担心你就想过来看看。” “再说,你当时还给我封了银子,我都还没报答你。”说着陈蝴眼泪就开始出来,哽咽地看着姜勤。 “诶诶诶,怎么就哭上了,这人不是没事吗。”周云一见人抽泣,赶紧站起来道,“所以你来这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我来是想帮帮你,我知道你想打那座山的主意,若是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尽管和我说。”陈蝴抬手擦了擦眼睛,对姜勤说。 姜勤正想说不用,谁知郑惮走过来抬头看着陈蝴,“你是说真的?你要来帮我们?” 陈蝴听到声音低头,就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孩正抬头看着他,面容不见羞涩,说话间落落大方,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陈蝴下意识看向姜勤,见他没有阻拦后,本能地矮了一截身子道:“是,我想帮你们。” “我们正有件事情在犹豫,正巧你来我们就交给你。”郑惮说着拿出一块令牌,“我是县太爷的长子,你既然答应要帮我们就得守住秘密,若是你转头叛离我们,别人我不知道,我自有办法拿捏你。” 陈蝴一看橙黄的令牌,心下顿然一惊,连忙应道。 郑惮收起令牌而后让他回家,明日就会有一个道士去往他家,他只需把道士带进村子,说自己找的就行。 陈蝴疑惑地点点头,但也不敢置喙什么,本想和姜勤再叙叙旧,但触及到旁边那个哥儿的防备后,他还是愣愣地给姜勤道别。 翌日,道士和陈蝴一起来了村里,村民一听那道士能打会算,还是城里有名的捉鬼人更是欣喜。 那道士也是会装,拿出一个罗盘似的东西带着村民左转转右转转最后走到了山前。 “道士爷爷,可是这座山有什么?” 道士拧紧眉毛,突然掏出桃木剑指着对面的山,自言自语了几句而后大喝:“妖魔鬼怪快散开!” 那红色的桃木剑当即烧了起来,众人被忽然的大火吓得后退,道士再度拿出符扔了上去,符瞬间也烧起来。 众人被唬得一愣一愣。 若不是提前知道这是假的,姜勤他们说不定也信了。 躲在人群后的三人瞬时看向郑惮,“你这从哪找来的神人?” 郑惮轻咳了声,“随手找的。” 姜勤眯了下眼,“不会是之前骗你们的那个吧。” 郑惮偷偷移开目光,“......” 道士又是一番舞刀弄枪,这才熄了火焰摸了摸胡须道:“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男鬼,却是有冤情,不过他是你们的祖先,哭是因为你们擅自把一个‘食母之肉’的人葬了进去,这才引得他们震怒。” 村民们闻言大震,之前若说还有什么不信的地方,现在一听这个立刻就信了,这件事只有村里人知道,这道士竟然能算出来,定然是他们的先辈告诉他的。 “道士爷爷,您救救我们吧。” 村民当即跪下来叩拜,希望眼前这个道士能想出法子出来,他们可不想被鬼天天嚎起来。 道士故作深沉地闭了闭眼道:“现今只有一种法子,那就是把祖坟迁开,这块地已经脏了,再这样住下去有损后生的造化。” 众人一听均变了脸色,互相看了几眼似乎不敢做决定。 “然,你们不同意,怕是你们的后辈们有难可得。” 人活着可不都是为了后生,有个胆大的人直接问村长,“村长要不我们找个良辰吉日趁早迁了,否则影响后生们如何是好。” 村长的眸子一动反射性看向了后面站着的姜勤,脑子里转了好几下,而后耷拉下脸,面色深沉地看向那个提话的村民, 半晌后,他才开口:“那就依道长所言。” 紧绷的村民这才松下口气,纷纷感谢起道士保住了他们的子孙。 之后他们又问道长移到哪块地比较好,道士掐指一算指了指对面的高山。 村民微蹙眉头,心里划过一句“怎么和姜勤指的地方一样。”不过也只是一个念头,在道长的催促声中,这一遛不对立刻被掩盖下去。 动土的日子一旦被确定下来,村里的众人都拿起铁锹,等着道长再此开坛祭祀后方可移祖坟。 姜勤等人站在后方,目视着那道长在众人面前跳来跳去,众人面上露着严肃,一时竟然觉得有些感慨。 可事实就是如此,前阵子为了不移祖坟闹了一番觉得有损德行,还把人打成了恶鬼。现在只是胡诌诌一下以后子孙有恙,这动土之事就如此利落的办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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