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只是一柄剑,哦不对,你的剑身已损坏,你只是一缕残魂。” “你的祖祖辈辈身上都有我主人的精神,你没有,”它说:“夏家会因你而亡。” “按照原本的剧情走向,的确如此,”夏飞絮说。 杀掉周围那几个魔物之后,他在一片废墟之中,扶起旁边倒下的那个修行者,问她:“还好吗?” 她靠在一片断墙上,看着夏飞絮手中的剑,点了点头,急喘着说:“你的剑好厉害,我从来没见过你,你在天城修行吗?” 夏飞絮没有回答,提着剑冲向了别的魔物。 直到天边亮起曙光,一缕白光穿透漆黑的云层洒向大地时,冲进地城的魔物终于被杀尽,头顶的结界也被修复好了。 这时他们才看见,不少没有修为的凡人在结界破碎那一刻被压在了废墟之下。而此刻倒在废墟上的有穿着白衣的修行者,和无数披着黑袍的魔的尸体。 当晨光照在那些魔物身上时,一股股黑气从向它们的尸体上散发出去,转眼消失于无形。魔便只剩下看上去跟人类一样的,普普通通的身体。 天亮后,人们自发的从家里走出来,搜寻着战场上人类的尸体,魔的尸体则被堆在一起,点火烧了。 除了仅剩的几个天城来的修行者外,只有少数稍有修为的地城人及时躲藏起来,逃过一劫。其余战场内的普通人,大多还没来得及彻底逃离,要么被倒塌的房屋压死,要么被突俣咭然冲进来的魔杀了。 易纾难的府邸正好在战场范围之内,虽离战斗中心有好几里路,但也有可能受到殃及。打完之后,夏飞絮收起剑,打算顺道去看看。 刚走没多远,他就看到易纾难撑着拐杖,踩着倒塌房屋碎片和树木的枝桠,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他走来。他走得有点急,脚下不是很稳。 夏飞絮快速向他走去。 易纾难在看到夏飞絮时就停下了脚步,他发现自己好像身处在不知谁家的牲口棚旁边,棚子已经倒了,牲口也不知去向,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牲畜的臭气。 他看见夏飞絮衣衫和头发都有些凌乱,但好像没有受伤,一直压在胸口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夏飞絮去到他身边,扶住他的胳膊忙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就来了,见有结界隔着,怕进来也只能添乱,就一直在外面等着。天亮时结界撤了,才敢进来。” “进来的魔物不多,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着,就这样慢慢地向易纾难府邸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时,他们听到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请等一下!” 驻足回头,就见一个穿白色常服的天城女子,朝他们快速奔来。 在她的身影越来越近时,能大致看清楚她的相貌时,易纾难突然脸色一变,转过身背对着她。 她跑来到他们跟前,握着剑抱起手对夏飞絮行了个礼说:“这位公子,昨晚你救了小女一命,小女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夏飞絮说:“那种情况下,不管对方是谁我都会救。而且我相信,如果有危险是我,姑娘你也会伸出援手,又何必言谢呢。” 她微微笑了笑,头发虽然有些凌乱,身上也血迹斑斑,但洁白的脸庞上淡淡的笑容在晨曦中熠熠生辉。 “我没想到地城还会有你这般温文尔雅的公子,”她顿了顿,在夏飞絮身边看了看,又说:“公子你昨晚使的那柄剑,虽然我只看了一眼,但我能确定,那当真是一把极厉害的神剑。” “那是我祖传的宝剑,”夏飞絮说:“我修为不行,去不了天城,只能靠神剑保命。” “公子既然修为不高,却能在地城危难时刻挺身而出,可见公子心怀大义。” 她说话时,易纾难暗中扯了下夏飞絮的袖子。 夏飞絮看向他,正好对上他冰冷的眼神,见他横了自己一眼后,杵着拐杖独处离开了。 夏飞絮心想他多半是吃醋了,对那女子行了个礼说:“姑娘请回吧,在下告辞了。”说完快速走到易纾难身边,扶着他胳膊小声解释:“我看她就是冲我那把剑来的,没别的意思。” 易纾难沉默着,脸色依旧苍白,腰挺得笔直,双眼直视着前方,一步一步快速地往前走着。 夏飞絮还想再说点什么,那女子突然跑到他们跟前,又对夏飞絮说:“公子请留步,小女还没来得及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夏飞絮害怕再说下来易纾难就该发火了,对她说:“无名小卒,不值得姑娘惦记。我朋友身体不舒服,我得尽快扶他去休息了,就不打扰姑娘了。” 他这一说,她立刻就把目光投到了易纾难身上。 易纾难将脸转向一旁,不去看她。不想她却一直看着易纾难,先是感到震惊,渐渐地皱起眉头,后来甚至走到易纾难面前定定地直视着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是……易……” 易纾难绕过她,径直向前走去。 夏飞絮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再跟她讲话,扶着易纾难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她却再次跑到他们面前,看着易纾难,非常确定地叫出他的名字,“易纾难,我是程曦呀,你记得我了?” 易纾难避开她的目光,“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她激动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可能认错人呢!” 易纾难望着一旁默然片刻,这才直视着她,冷声说:“我是土生土长的地城人,不可能跟你这种天城人一起长大,你真的认错人了。”说完就拉着夏飞絮急步离去。 程曦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没再追上去,望了好一阵,突然大声说:“你离开那天,我不是不想去见你,但被我爹娘关起来了!” 夏飞絮看向易纾难,他依旧直视着前方,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她有些哽咽了,“我一直求他们,跟他们说,不管你父母做了什么,你是无辜的,他们不能这么对你。但没有人听我的。” 易纾难咬着牙,瞪着前方,像是瞪着他痛恨的仇人般一脸狠戾地说:“他们也是无辜的!” 夏飞絮搂着他的腰,在他后背一遍遍轻抚着,没有说话。他想起原文中易纾难有个青梅竹马,后来他们再相遇时,她帮了易纾难很多,在心底也默默喜欢着他。 但易纾难心里只有仇恨,他恨天城所有世家,更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故事结尾人类和魔族的终极大战时,她死在了魔族手中…… 直到他们的身影快要从视线里完全消失,程曦才对着他们的背影大喊道:“纾难,我一直在等着你回去!” 易纾难始终没有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64章 走不动了 易纾难走得很快, 也很安静,像是要把什么东西远远地甩在身后那般。时不时脚会有一阵趔趄,夏飞絮会及时扶住他, 让他不至于倒下。 就这样一直往前, 走到一片四下无人,被葱郁的树林包围起来的湖泊旁边时, 他终于停下脚步。站在湖边的草地上的一树凤凰花下,望着平静的湖面。 看了一阵后, 他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手中的那拐杖上面, 轻轻地叫了声:“夏飞絮。” “我在,”夏飞絮站在他旁边说。 “我走不动了,”他喃喃地说着, 突然一把扔掉拐杖,整个身子向侧边倒去。 夏飞絮在他倒下那一刻搂住他, 让他慢慢地坐到草地上。草地上还挂着露珠,他也没有在意, 坐下后身子往后一倒,躺在了草地上, 仰头看着那一树开得火红的,像云一般飘浮在空中的花朵。 凤凰花是整个地城最常见的一种花, 每到夏季来临时,红色的云就会飘遍了整个地城上空。 但昨晚的震动太强烈,花在树下落了一地,有的飘到了湖水里,散得四分五裂, 只等着人来将它踩碎, 烂进土里。 夏飞絮在他旁边坐下, 侧头看着他一袭白衣飘飘地倒在茵茵草地上,眼神中透着深沉的绝望,静静地凝视着天空,也好似一朵跌落凡尘的白云。 “不走了,”夏飞絮说:“我背你回去,” 他却没有回应,伸出纤细的右手,对着清晨还藏在滚滚云层中橘红的太阳,低喃:“我也想回去,但我没有路啊。” 夏飞絮握住他的手,听他说:“但凡还有一条路,我就是爬也要爬回去。”他静默了片刻,突然又叫了一声:“夏飞絮。” 夏飞絮俯身,让他看着自己。 易纾难伸手,轻抚着他的脸,犹豫了一下,才说:“你老实告诉我,我真的还有希望吗?” “当然有,”夏飞絮丝毫没有迟疑地说。 他淡淡地一笑,眼中一片苦涩,对夏飞絮说:“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已经过了最佳的修行年纪。曾经那么努力也才修成那样子,现在还要重头再来。你告诉我,我的希望在哪里。” 夏飞絮索性也躺下来,一只手臂撑着上半身压在他身上,另一只手的指尖在他脸上轻描着轮廓,告诉他说:“其实,还有一种古老而特殊的功法,可以让人尽快提升修为。” 易纾难听着,他先是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接着勾起一抹冷笑,“别安慰我了,除了入魔,就只能一步一步的来。没有任何捷径可以走,要是有的话,早就有人成功了,怎么可能轮得到我。” “那是因为世上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这个办法,”夏飞絮说。 易纾难也来了点兴趣,“说说看啊。” 夏飞絮埋下头去,在他耳边低喃:“咱们可以……双修。” 易纾难眉头一蹙,推了他一把,“你在说什么!” “你别不信啊,”夏飞絮说:“上古时期的修真者都给自己找个道侣,双修对他们来说是很正常的修行方式。两个人心意相通,又相辅相成的话,修练起来事半功倍。” 易纾难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都说那是上古时期了,现在上哪里去找那种功法?” 夏飞絮微微一笑说:“我知道哪里有。” 易纾难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手臂撑侧着身子缓缓地坐起身,望着湖面叹息道:“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看一看这平静的湖面,我心情好多了。走吧,回家。” 夏飞絮从身后搂着他,将脸埋在他脖颈间,鼻尖碰触到微凉的皮肤,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属于他的独特的气息。又忍不住地,让呼吸在他颈间游走,低喃着:“不骗你,我真的知道哪里有,把你送回家后,我就去取。” “那我跟你一起去呀,”易纾难说,他并没有太当回事儿。反倒是微偏起头,感受着夏飞絮温热的气息在喷撒在自己敏感的脖子上,带起阵阵陌生的战栗感。感到有些怪异,又有种心不出口的刺激,想推开他,又想让他靠得更近。 “不行,不太方便。”夏飞絮亲吻着他的颈间渐渐变得滚烫的皮肤,手指挑起他腰间的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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