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一惯常寸进尺,抬臂挡面,想转移注意力,却还是被惹羞,“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委屈话语好似故意。 触碰到凶兽的逆鳞、踩着男人骄傲的底线,仿佛就是为了惹火君渊,他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动怒,只沉眸,愈发凶:“那你想要理谁?” 侵占欲与占有欲就像强压在冰层之下的岩浆。因为怕,因为忍,因为顾及小狐狸生病还未好全,君渊并非不发作,消了气,只是以前耐心等待,现在刚刚好。 “你想理谁?”他又问了一次,轻易化解力道如同和风细雨,干脆将沾着泪意的脸颊掰过……凶兽被咬疼了,却还不愿松口。 “你是我的。”君渊勾了唇,吐字与体温截然不同的冰冷:“现在,打消你心里的念头,敢提别人试一试?” 南一知道了,以前那些都算轻巧,唯独、唯独此刻是真正怒与念的抵死纠缠。 不行了。 不可以。 他跟不上。 反正把话咽了下去,不敢说,南一忍着,所有声音都拿来哭了,细碎呜咽,偶尔抽泣着一声难抑的音。 重生之后,南一时刻提醒,时刻谨记,却仍旧在此刻、在这温暖又霸道的熟悉气息里寻回了些三百年间依偎的错觉。 可惜物是人非,终究只是错觉。 太过了解。 君渊几乎没费什么力。 夜风吹过廊角宫铃,叮噹脆响,七焚斋灯火整夜不熄,南一全身浸汗,就像陷入了一朵裹满绵软雨珠的热云,随着灼热温度起伏,七零八碎,破破烂烂。 —— 翌日。 窗外已是黄昏光景。 南一睁眼,恍惚间竟不知今夕何夕,透过朦胧帐帷,傅山炉正袅袅生烟,轻易覆盖了殿内残余的腥气。 君渊真的恐怖,还有精力抱他回佛恶殿。 南一撑身而起,忽而动作微僵,全身毫无预兆的泛起一阵快被撞散架般疼痛,引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离希闻声赶来,推开殿门道:“小主子?您终于睡醒了。” “别进来!”南一蹙眉道。 离希的脚步一顿,硬生生停在帐帷后方,担忧道:“怎么了?” 南一未回答,先垂眸,瞧了瞧。 折腾实在太狠,全身无一完好,本就白皙肤色,乍眼看去,青紫痕迹竟不像情痕,更像噬咬……可怖又霸道。 离希未听闻南一吩咐,担忧道:“小主子是身体不舒服吗?我给你传百医修看看?” “不用。” 哭了一整晚,眼眸尚有些红肿,声音也因为受不住哑了:“想喝水。” 离希连忙透过帐帷递去茶盏。 南一饮完茶,又缓了一小会,方觉全身的郁躁感消散些,问:“现在几时了?” “快到晚膳时辰。”离希笑道:“尊上说您昨晚劳累……需得好好休息,特意吩咐不准旁人吵闹。” “……” “小主子睡了一天,想必也饿了,不如用完晚膳再休息?” 南一淡声道:“我想沐浴。” “那属下即刻安排宫侍去准备。”离希声音透着掩不住的喜悦:“小主子可算跟尊上和好了,尊上今晨离开时,还下令把您的禁足解了。” 南一恩了声,又问:“那小卫呢?” “暂时还没有。”离希分析道:“不过既然尊上消气了,想必也快了。” 南一勾唇,幸好君渊提醒了他,若真在那种时候提出这件事,这气能不能消还不一定…… 待在软塌靠了小会,恢复力气,南一开始艰难穿衣,准备前去沐浴。 赤脚踏入地面,他忽而怔住。 先前除了身体有些疼……南一并未察觉,他的灵海、神识、连同呼吸吐纳之间突然生出一股轻盈之感,简直与以往截然不同。 震惊之下,南一运气打坐,探入灵海后竟发现修为进步突破桎梏、一日千里! 以往修炼,他虽然天赋异禀,但由于缺乏指导,大多时候只能自行摸索,误打误撞,再加上入门太晚,艰辛又缓慢。 没想到如今。 …… 南一忽然想起傅雨的话。 体内那股奇怪力量,其实正是双修奇效,他重生后一直不愿与君渊亲近,所以未曾发现、利用这一点。 昨日阴差阳错,居然让他另辟蹊径! 作者有话说: 君渊:我老婆爱我。 南一:工具人罢了。
第33章 开光化形期 开光之境,意在融合。 南一近日又有些不对劲。 忽然变得特别热情, 甚至比以前更为黏人,常常缠绵,不停索要。仿佛前段时间那浑身反骨、冷漠带尖刺的南一是惊鸿错觉, 从未出现。 反倒让君渊受宠若惊、难以把持。 原本就太久没碰,一碰之下犹如烈火燎原,偏偏小狐狸说话也像含着勾子, 一会见不到人便要闹, 软软撒娇:“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呀。” 彼时,君渊刚到七焚斋就被缠住了。 他顺势将人扣稳,一手执轴卷, 一手环住那截纤腰,坐在桌案前说:“乖一点, 今日事繁。” 南一知道君渊这段时间被他「耽搁」的无暇正事, 各族事务堆积如山,却仍旧不慌不忙的点火。 君渊神态平静, 专注批阅, 只愈发过份时才捉住南一的手腕亲了亲,沉声道:“不许乱动。” 语气严肃认真。 若不是南一被男人抵的难受大概真会相信。 “无聊嘛……而且被你这样抱着姿势怪悬的。”南一挑眉道:“明明是你要我每日在七焚斋等, 你既然不理人, 我走好了。” 他念念叨叨的说了一通, 换作旁人敢在暴君处理政务时烦扰,早被天魔兵拉出去砍了。君渊却好脾气的调换坐姿, 让小狐狸枕着胸口, 轻声问:“这样还难受吗。” 南一没了趣儿,索性用指尖摩挲着君服领口的金甲玩, 小声道:“哥哥还要忙多久?” “若你不捣乱, 便很快。” 南一听话的抽回手, 寻了舒服姿势乖乖靠着。 不过一小会,小狐狸又困到睁不开眼,无意识松了劲,额头忽而磕上那处硬甲,疼得他轻轻嘶气。 君渊蹙眉,放下狼嚎笔,揉了揉那片红痕,“大白天就犯困?” 南一控诉道:“还不是怪你昨晚太凶了。” 怪谁。 分明都结束了,小狐狸偏偏红着眼,眸底盛满纯真无邪,乖又软的求,不过也算他没能把持。 “你不理人,我只好睡觉呀,你怎么还能说我呢。” 方才还好好的,此刻又委屈上了,南一羽睫沾着莹润水痕,眼尾泛红,好似又要掉眼泪,“你嫌我烦……” 腰间力道徒然收紧,君渊垂眸道:“翻书都没你翻脸快,抱你去里面睡一会?” “不去。” “那要如何?” 南一微微仰首,盯着男人看了一会,语气又娇又坏:“你先跟我道歉。” 君渊勾唇,还未说话。南一忽而露出一对浅浅的甜蜜梨涡:“不道歉也可以,就罚哥哥陪着我。” “南南,这几日都好乖。”似乎受不住被这样诱,君渊最终没忍住,垂首碰了碰那点樱红,“在打什么坏主意?恩?” 南一配合着微微启唇,“没有。” “真的没有?” 说话间隙满含气音,南一微微眯眼,最近因为每晚都哭,不仅玉肤一片薄红,眼皮也泛肿,幸好不丑,反而生出几分楚楚可怜、脆弱易碎的美感。 稍缓片刻,君渊喉结微滚,突然遮住了那双纯稚剔透的眼眸,“南南,别这么看着我。” “为什么?”南一眨了眨眼,羽睫就像一把小扇般扫在炙热掌心。 “你觉得呢。” “不用忍……”南一轻声说话,本就巴掌大小的脸被遮着双眸,那挺翘鼻梁、漂亮唇形,白如编贝的齿也就显得格外惹眼,“我也想。” 君渊声音微沉:“可能会坏。” “那就坏。” …… 虽然也有过在书房,但毕竟那是前世发生的事,相隔太久,记忆太远。终于结束时,南一感觉到唇间又红又疼。 君渊给他喂了茶,漱净口。宫侍低着头端入热水,拧干温软热帕想伺候南一。 君渊不愿意让别人碰,于是亲手接过,道:“过来。” 偷鸡不成蚀把米。 南一有点发憷的瞧着他,那眼神可怜极了。 “敷眼。”君渊软声哄:“听话,不然一会容易难受。” 南一磨磨蹭蹭的挪过去,君渊轻松把人捞坐桌案,重要机密轴卷滚落一地,男人却看也没看。 小狐狸眼皮薄,热帕轻轻一敷,已经不止眼尾,白皙脸颊愈发晕染一片瑰丽红潮。 南一感觉还挺舒服,眯了眯眼问:“好了吗?” “快好了。” “那为什么还这么难受……”南一怀疑君渊在明目张胆的说瞎话,“而且我觉得眼睛要睁不开,看不见了。” “那就当小瞎子。”君渊随手把软帕扔回铜盆,说:“还哭吗?” “又不是我的错,”南一反驳道:“都怪你。” “想再来一次?” “……” 反正和暴君讲道理永远也说不通,虽然南一别有目的,但并不想此刻就被弄死在这儿,于是识趣闭了嘴。 —— 约莫事务堆积太多,君渊今日还要忙许久,趁此机会,南一刚好溜达着去透透气。 夜色渐稠,从七焚斋离开,南一却并未回佛恶殿。 这段时间他常常黏在君渊身边,但也并非全无闲暇,会趁着君渊忙碌,躲去轩辕阁悄悄修炼。 轩辕阁顶层空旷,零散摆着几个破旧书箱,南一随意寻了个座位,推开天窗,夜风拂过微微寒凉。 羽毛笔约莫怕南一寂寞,明明都困得打着盹甩着尾了,仍然尽职尽责的守在他身边,飘飘荡荡。 自筑基后,南一每次探识入灵,整个人便犹如坠落一片空灵世界。凝神聚气间,所见、所念皆是虚妄混沌,唯独这次——犹如云起千层,风掀浪滔,茫茫迷雾被飓风吹散,能够清晰感觉暗涌之下蕴藏着广袤无垠的力量。 开光之境,意在融合。 一步之遥,已是天差地别的修为境界。 明明静若止水,灵识却好似覆没的藤蔓游移于周身,每过一处,每及一处,感官如热流笼罩。 待到达灵台,南一倏然睁眼,一道红光灵流竟在指尖极快、极亮的闪瞬半刻,那点灵光虽然微弱,确是真实显现,倒把羽毛笔惊得瞌睡全无,直接炸毛了! 南一微怔。 略微有一些意外。 这是……形? 万物有灵,灵气有形。 像九幕先生、百越那种级别的修士,随手便能运转灵气,并且化为灵形使用。更别提君渊的天生魔灵,所有魔息皆是俯跪于脚下,翻手覆雨,任由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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