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会,但我可以学,我学习能力很强。” 南流景沉思片刻:“麻烦你通知杨秘书他们,工作先暂时放一放,我需要一万只千纸鹤,按照一只五十块给你们算手工费。” 中午休息室的茶水间。 严秘书杨秘书和林特助三人对着一堆彩纸埋头苦干,良久,三人同时把纸鹤往桌上一摔,动作高度一致。 “我为什么连工作都不做在这折这种东西!” 林特助数过桌上的纸鹤,推了推眼镜:“总共二百只,距离南总要求的一万只还差……一条东非大裂谷。” “我不行了,我现在看东西都是花的,对了,你们有没有想兼职的朋友,南总不是按照一只五十给咱们算,咱们给他们算一只三十五。” “只能这样了,否则下班前完成一万只根本不可能。” …… 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王叔,因为手中的彩色千纸鹤而多了一丝温暖的人情味,最终他决定不要这人情味,按照一只二十五块的价格将兼职介绍给了隔壁修理铺的老李。 修理铺的老李折了十只后怒摔纸鹤,按照一只二十块的价格介绍给了隔壁印度餐厅的阿三。 阿三介绍给了越南的龙仔,龙仔介绍给了在晋海大学国际学院读书的哥哥,哥哥介绍给了隔壁美术学院的学妹…… 沈伽黎正睡着,被手机振动吵醒。 接起来,是之前拍摄校园宣传片的总导演学姐。 学姐开门见山:“沈同学,你有时间么?我这有个兼职介绍给你。” “嗯?” “很简单,就是折千纸鹤,能折多少折多少,下午六点前结束,按照一只八毛的价格算给你。” 沈伽黎:??? 下午五点半的幻海电子总部大楼门口,站了一堆形形色色的人,每个人手中拎了只袋子,里面装满千纸鹤。 秘书助理们忙着清点数量结算费用,最后确认纸鹤总数量,9993只,还差7只。 南流景收到一大箱纸鹤,被告知还差七只,秘书们表示可以加班补上七只。 看着秘书们头发凌乱的虚弱模样,南流景沉声道:“不用,先下班吧。” 以沈伽黎那懒劲儿又不可能一只只数,数量外观上足够震撼就可以假乱真。 南流景稍稍松了口气,望着天花板又开始想,一会儿沈伽黎看到这一万只纸鹤会是什么反应? 从没见过他笑,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不知这一万只纸鹤能否换来他施舍般的抿唇,忽然……有点好奇了。 一到家,南流景问:“沈伽黎怎么样了。” 李叔恭敬道:“醒来后喝了点粥,吃了药,但还有点低烧,医生今天也来过,说没什么大碍,静养几天就能康复。” 南流景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之前沈伽黎的婚检报告找出来给我。” “好的,还有,少爷,亲家母刚才打来电话,说晚上想来这边小聚,有事要聊。” “知道了,先把婚检报告拿给我。” 南流景上了楼,见沈伽黎房门半开着,半截门缝里刚好看到他坐在床头,手里不知在摆弄什么。 稍稍整理下衣领,扶正膝间的纸箱,南流景敲敲门,推门而入。 沈伽黎垂着头,宽大的睡衣松松垮垮,于肩头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连接着分明的锁骨。 不知他在忙什么,专心致志,乌黑润泽的睫毛荫掩了瞳孔,看不出情绪。 他明明听到了南流景进门,却巍然不动,自顾忙着手头的事。 南流景没料到他如此冷淡,突兀有点不自在,硬着头皮道:“身体好些没。” 沈伽黎没回答他。 “这个,一万只纸鹤,你要的。”他打开箱子放在沈伽黎身边。 沈伽黎抬起头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古井无波:“真的有一万只?” 南流景:…… 是……怎么发现的。 沈伽黎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东西摔在桌上:“辛苦你了,找了那么多兼职帮你折,还找到了我头上,并且,只有八毛一只。” 南流景终于看清他手中的东西,千纸鹤。 为了八毛钱一只的千纸鹤,沈伽黎拖着病体起来充实他的小金库,他会折这东西,小时候为了给妈妈准备礼物三天折了一千只,但这一次,折一会儿就犯困,睡睡折折一下午就折了五只。 赚了四块。 南流景却还拱火:“我明明出价五十一只。” 沈伽黎脸色煞白,斜斜瞅着南流景,从他的眼中分明看出了“我不活了”。 该死的中间商,光赚差价都能在海边买别墅了吧。 南流景淡定改口:“既然你也有帮忙折,我就按照初始价格给你,虽然给秘书们是五十,但我心里的初始价格是五万一只。” 南流景打开手机,转给沈伽黎25万:“收钱。” 本以为及时挽救了,可沈伽黎看到钱后,小脸耷拉得更厉害。 虽然这纸鹤是折给他的,但五万一只,为什么不把这一万纸鹤都给他折了?怎么想,都痛失五个亿。 见他依然不开心,南流景又道:“记错了,开始的心里价位是五十万。” 说完,打电话给助理,让他明天跑一趟银行给沈伽黎的账户转二百五十万。 沈伽黎:! 二百五十万! 人生后花园的美梦一下子实现了一半! 但要警惕,对方是南流景,保不齐哪一天他就会把钱要回去。 南流景抬眼,观察了下沈伽黎的表情。 他还是没笑,正常人收到这么多钱很难不喜形于色,到底什么事才会让他开心。 * 南流景翻开沈伽黎的体检报告,所有检查项目仔细看过一遍,并没有标注任何心脏病史。 根据医生签名他查到了电话号码,打过去询问情况。 医生对“沈伽黎”这个名字可谓印象深刻,因为是财团联姻,所以当时对他的检查报告多看了几眼,并确切告知,在体检时并未检查出任何重大疾病,心电彩超一切正常,并且也没有南流景说的心脏手术刀口。 那很奇怪,如果是婚后手术更说不通,日夜相处的情况下,沈伽黎不可能趁此时间做手术。 那么刀口是哪来的? 南流景决定等沈伽黎痊愈后带他去医院做个检查。 虽然经过手术,但心脏病就像个定时炸.弹,说不定哪一天就炸了。 可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体检时没有检查出,根据医生的说辞,在做心电图时要脱掉上衣,但并未发现他的身体上有任何刀口。 如果是婚后而为,更说不通。 南流景抵着额头,做了个深呼吸。 这件事让他疑惑,更忧虑,第一次,为了一个人方寸大乱。 思忖的间隙,李叔进门,说亲家母已经抵达门口。 南流景整理好仪容,下楼见客,顺便让李叔喊沈伽黎下楼吃饭。 李叔说沈伽黎不想吃,南流景只好道让他先在房间休息。 楼下,养母一家见到南流景,瞬间喜笑颜开,亲切喊着“姑爷好久不见”,一旁的沈岚清却在南流景身后左看右看,焦急问: “哥哥呢,怎么没下来。” “沈先生身体抱恙,昨日发了高烧,怕传染给亲家们,等身体康复我再带他回娘家看望各位。”李叔不能说沈伽黎就是不想下楼,只得找了个借口。 养母“啧啧”两声,故作担忧:“伽黎这孩子打小就身娇体弱,总也不让人省心。” 实则内心:死了没,死了再叫我来处理后事。 大概只有宫源和沈岚清是打心底担心。 沈岚清起身:“我上去看看哥哥。” 刚迈出一步,一只手臂横在他身前。 低头,对上南流景冷傲的视线。 “你哥哥需要静养,别去打扰。” 沈岚清凝视着他的双目黑沉一片,漆黯的深渊中,似乎燃着一团烈火。
第41章 剑拔弩张的一幕, 养父母却并未察觉异样,养母虽不关心沈伽黎死活,但表面功夫要做足, 笑得几分夸张: “姑爷这么关心我们伽黎, 我这当妈的看着实在欣慰。” 沈岚清鼻间一声轻笑:“是挺关心,三伏天人却冻感冒, 景哥的关心可以列入笑话大全了。” 养母被这句挑衅吓了一跳,不知沈岚清突然发什么疯, 赶紧冲他使眼色示意他闭嘴。 虽然她万般疼爱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但今日场合却由不得他,全得看南流景的脸色。 南流景对这句话充耳不闻, 好似眼里根本没这么个人, 对着养父母伸手做个“请”的手势:“岳父岳母舟车劳顿辛苦了,李叔特意为几位准备了晚餐。” 说完,招呼李叔递上热毛巾给二位擦手。 养母擦着手,感叹着南流景眼光独到, 屋内装修简单又不失格调; 养父擦着手, 频频望向楼梯,小声问道:“黎黎现在身体怎样了,还在发烧么?打针不管用的话可以试试物理降温。” 就连吃饭时,养母一个劲儿夸奖李叔手艺好,养父却在一边认真剥虾剔鱼,生怕走温,特意找个碗扣着,叮嘱道: “黎黎要是没胃口, 劳烦管家大叔给他煮点海鲜粥,他平时不大吃鱼, 嫌剔骨麻烦,就是因为挑食才导致营养不良易生病……” 宫源说着说着,眼泪抑制不住。 岚清认祖归宗后,老婆说什么也要把黎黎送出口任由其自生自灭,自己一个上门女婿没有任何话语权,天天在老婆耳边哭诉,哭的她耳朵起茧子才勉强同意把黎黎送到郊区作罢。 家里公司遭遇危机,老婆打算把黎黎送至南家联姻,联姻的还是那位臭名昭著的大儿子,自己还是没有话语权。 而这次,就算把老婆念到耳朵起茧子她也绝对不改变决策,自己能做的,只有对着月亮祈祷。 网上有关黎黎的新闻他不是没看过,他知道这孩子从前大手大脚惯了,一下子被断了经济来源肯定不好过,最绝望的是,姑爷对他似乎并不好,结婚数月只带他回了两次娘家,老婆又盯得紧,因此黎黎在这边什么情况他一概不知。 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是自己无能。 宫源越想越难受,望着满桌珍馐,想着沈伽黎还在生病只能躺着,眼泪开闸泄洪。 养母都无语了,这什么傻逼玩意儿,当着姑爷的面儿出什么洋相。 她尖细的小高跟狠狠扎进宫源皮鞋,无声斥责着:“别给我丢人现眼。” 宫源所有糗态都被南流景尽收眼底,可无论是表面还是心里都古井无波,并没嘲笑的意思,反倒招呼了李叔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 “岳父剥给沈伽黎的鱼虾,送到厨房煮一锅粥,加点新鲜青菜,煮好后给他送上去,顺便盯着他把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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