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唾手可得的馨香就在眼前，只要略微一抬头，可姜景旭没有这么做。 他迫使自己的目光从上面撕开，“因为你不懂。” “你什么都不懂。”姜景旭又开始烦躁。 他像个困兽，将自己关在不知名的牢笼中。 薛祈年抓住姜景旭的头发往后一扯，迫使他抬起头，脆弱的咽喉暴露在视野。 他伸手摁上喉结，感受到手底下的颤动，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充斥胸膛。 薛祈年顺从本心，低下头一口咬上他的喉结。 姜景旭脸色突变，双手抵上他的肩膀，还未有所动作，薛祈年便出声威胁，“不许动。”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姜景旭不敢再动，一直僵持着姿势，直到薛祈年抬起头。 薛祈年满意地打量自己的杰作，“这是惩罚，罚你不好好跟我说话，如果还有下次…” “还有下次就怎样？” 薛祈年一巴掌盖上姜景旭的头，“还敢有下次？劝你现在把话说清楚。” 他哼哼两声，“现在连官府婚契都没有，连和离都不用费劲了。” “什么官府婚契？”姜景旭说完灵光一闪。 他想起来，薛祈年跟他只是有婚约，还没有正式交文书，一开始是因为姜景旭没想要个便宜未婚夫，后来一见钟情后，彻底忘了个精光，一心扑在追人身上了。 “我…”姜景旭语塞，总不能说他压根不知道官府婚契文书提交的流程吧，那谁不是也还没交，回头问问好了。 “我错了，我们不是还没有完婚，我知道你一开始不愿意嫁我，我想等你应允了，我再去交文书，对不起。”姜景旭环抱薛祈年的腰身，可怜巴巴地粘着。 关于为什么生气的另外原因，现在还不适合讲出，他需要一点点走到薛祈年身边，而不是一个短暂停留，随时都可以抛下的过客。 一个薛祈年完全没有设想过的回答，一个完全排除在外的答案。 他只是个哥儿，哪怕是大家族的嫡出哥儿，最多不过为一些门当户对人家妾室，从不存在什么三书六礼，自己的意愿更是无关紧要。 要是别人同他这么说，他只会嗤之以鼻，来日定要叫他知道油嘴滑舌是什么样的下场。 可是说这话的姜景旭，叫他下意识的信任。 “……哦。”薛祈年最是吃软不吃硬，“那你以后有事要直接同我说，不许说我什么都不懂，也不许生气，还不许拽我。” 姜景旭无言失笑，人不大脾气真是霸道。 “那你也是。” “嗯。” 一场冷战争吵就这么在混乱不通的沟通中化解了。 “所以，年年。” “嗯？” “你是答应嫁我了吗？” “白日做梦。” —— 姜景旭牵着薛祈年下了楼。 楼下一排排并做的脑袋抬头望来，表情各不相同，有好奇的，也有八卦的，其中唐窈的脸上最为复杂。 她满脸写着幽怨二字，在看到姜景旭脖子上的咬痕后，一脸菜色，好像家养的白菜被猪拱了。 唐窈实现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打转，“可算下来了，快点，大家等都要等饿死了。” 姜景旭他们在唐窈旁边落座，碍于早上姜景旭的脸色，大家也不敢多问，吃完饭各自散去干活。 唐窈放下筷子，抿了口茶水，借着杯子的遮挡用余光看向某处。 等薛祈年吃完，唐窈才开口，“跟我来。” 众目睽睽之下，唐窈表情严肃，领着三人一同上了楼。 一合上门，唐窈顷刻变换了表情，“靠，怎么办，姜景旭你也太不合格了，这下子怎么演？” “你还敢说？”姜景旭都恨不得跟她互扯头花了，“你自己说的什么，少带坏我家年年。” “呦呦呦，我家年年～”唐窈捏着嗓子学他讲话，“你这个负心汉，连婚契都没交，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欺负祈年，我可是要跟你决裂的。” “好了，好了，婚契的问题我们已经解决了，先说正事，有的是时间拌嘴。” 有的时候薛祈年真是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异父异母的兄妹，关系好，却一见面就掐。 说起正事，唐窈也不再开玩笑，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封信摊开给他们看，“这是方才从京城飞鸽传书来的信，计划有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薛钮祜禄女王，来晚啦，评论抽红包。 第11章 换了谁都一样 是一封吏部侍郎之妻何禾飞鸽传书来的信。 【唐掌柜，很遗憾这次不能赶上探春楼的周年了，我家老爷身有要务，行程要推移到周年后三天才能达到。 方便的话，还请唐掌柜按照周年的席样给我们备上一桌，我们还是老样子，住在天字号的西厢房。 此次途径会多停留三日，还想领略一番青县的风土人情，不知唐掌柜届时方不方便带游。 最近京城的贵妇中流行的口脂，我挑了个极其适合你的，回头给你带上，上次说的蛇妖跟夫郎的故事有续文了吗？前两日，王尚书家的夫人来催我要续文，唐掌柜要是买得了，务必托人带一份予我，多谢。】 “……” 姜景旭戏谑道:“蛇妖与夫郎？” “咳。”唐窈故作正经的咳嗽一声，“尊重个人喜好懂不懂，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吏部侍郎要推迟行程。” 确实不太好办。 推迟行程之事一旦被煊赫酒楼得知，就一定会改变计划，要想再找机会就不容易了。 本想借着吏部侍郎的由头抓出内奸，揪出对方意图谋害朝廷命官的罪证也就此泡汤了。 姜景旭:“不管怎么样，对方在周年上动手的可能很大，这个消息瞒好，连文哪里有什么动静吗？” 唐鹤摇摇头，“我让小乞丐盯着他的行踪，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动。” 看完信后一直未出声的薛祈年突然敲敲桌，“把吏部侍郎要推迟行程的消息透出去，另外发帖，邀请附近县衙的县令及煊赫酒楼掌柜前来。” 姜景旭抬眼，“你是想？” 薛祈年点点头。 在座各位都是人精，薛祈年话一出口，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了。 唐窈眯起眼睛，“瓮中捉鳖！” 薛祈年：“姜景旭这儿就不用演了，对方在暗我们在明，与其坐以待毙等着他们动手化解，不如主动出击。” 唐窈：“举手！我可以找人去砸场子吗？我想了很久了。” 姜景旭一脸诧异，“你现在去砸场子，什么理由？” “抢东西啊！”唐窈从凳子上站起，一只脚踩在凳子，一副地方大姐大的派头，“上回抢我的猎物还没找他们算账呢，你是证人，跟我一起，还能顺理成章引出我们知道内奸的事情，然后我们回来内讧，抓到证据，一网打尽！” 唐鹤托住她的手臂，避免她摔倒。 姜景旭：“滚。” 薛祈年略微一思索，“可以。” 姜景旭“……？” 唐窈离谱决策就这么被“全票通过”了。 当天下午，唐窈带上姜景旭一票人直冲煊赫酒楼，引得一帮好事儿的街坊邻居停驻讨论。 不消一个时辰，煊赫酒楼往探春楼打探消息跟抢猎物的卑鄙行为就传遍了青县。 近日的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唐窈神清气爽带着人回来，回想起煊赫酒楼掌柜那张猪肝色的脸，她就想乐。 姜景旭跟唐窈打了招呼，接上薛祈年回了家。 秋日的气息愈浓，按日子算探春楼的周年在秋分，中秋就在后几日。 姜景旭心里暗自盘算，薛祈年欠他的灯会之约中秋就可以兑现了，关键是他应该怎么利用。 直接表白？不行不行。 旁侧敲击，继续温水煮青蛙？不行不行。 看薛祈年今天的样子，应该…不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吧。 可是想起平时，姜景旭心里又打起了鼓，到底能不能成功，表白的话应该怎么说？要准备些什么？ 可恶，唐鹤这小子净说点有的没的，关键的事情也不教教他。 “喂，喂！姜景旭！” “啊。”姜景旭才回过神，“怎么了？” “你说呢？”薛祈年站在门外，看着已经走过家门两、三米的姜景旭，“你今晚要睡外面吗？” 姜景旭小跑回去，硬挤着跟薛祈年一块进了门。 今日比平时回来的晚了些，一推开门就看见不挑食在院子中间吃地上的叶子，它听到动静转头，快速跑向薛祈年，咬着他的衣摆往里拽。 薛祈年抱起它，“怎么在吃叶子。” 他揉揉不挑食的头，似乎想起了什么问:“今天出门前有给不挑食准备饭吗？” “……” 早上还在冷战，中午还没回来，压根没顾上不挑食。 姜景旭一阵心虚，“找片菜叶先给它吃吧。” “你去做饭吧。”薛祈年带着不挑食去了门口的蒲公英地。 可能是饿了一天，不挑食一到地上就开始眉头苦吃，薛祈年蹲在一旁，一会儿揉揉它的头，一会儿捏捏它的耳朵。 厨房已经飘起炊烟，此刻姜景旭一定开始做饭了，顺道还会碎碎念应该怎么做，他今日才会肯多吃一些菜。 姜景旭待会饭桌上肯定会念叨，念叨他昨日吵架借题不吃菜的行为。 薛祈年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眼底满是自己不曾发觉的柔和笑意。 “咕咕。”一只鸽子盘旋在半空冲薛祈年叫唤。 薛祈年身形不可见的一滞，沉默了会儿才站起身，让鸽子停留在他的手臂。 他取下鸽子脚上字条，将它放飞，却迟迟没有打开，不挑食吃饱了就开始扒拉薛祈年求抱。 他弯下腰抱起不挑食，打开字条。 【陛下风寒加重缠绵病榻，太子监国。】 薛祈年揉碎字条，确保上面的字无法辨别后撒入地里。 突如其来的消息给了他当头一棒，再好的梦也是要醒的，贪恋温暖，容易让人丧失清醒与理智。 秋分后三日，停留至中秋，他只有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 半个月… 薛祈年垂着眼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听到姜景旭的叫喊，才机械性地迈步回去。 “在想什么？”姜景旭夹了一筷子青椒给薛祈年，用手撑着脸歪头看他。 出去了一趟，怎么跟魂丢外头了一样，方才姜景旭夹到他碗里的菜，连都不眨眼就吃下去了。 薛祈年把青椒挑回姜景旭碗里，“没想什么，在想唐窈成婚应该送什么礼。” “又挑食，你昨天就没吃，一抓机会就挑食，胡萝卜也不吃，胡萝卜对身体好，不吃胡萝卜晚上看不见我又不在怎么办。” 姜景旭碎碎念，“随便送点什么，给她送个算盘算了，上回说的那么硬气，转头跟我说要成婚，多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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