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柱提着一桶鱼凑到王武跟前, 见他闭着眼,便踌躇了一下,在想要不要说话,没想到王武率先开口了。 “有屁快放,别支支吾吾的。”王武脸上带着惬意的悠闲,唇角也似有若无地勾着笑,瞧着心情不错。 “是这样的,武哥,你知道柳玉竹要有儿子了吗?”王小柱因着王武给的赏钱,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徐家的消息, 现在又在对着王武卖好了。 王武阖上的眼皮倏然睁开,眼底惊奇:“就他娘的怀上了?” 他心里犹豫着, 这半个月虽有一半的日子都在柳玉竹屋里过的,就算怀上了, 也不至于这么快! 那就是柳玉竹怀的是徐耀祖的种! 想到这, 王武脸色便悄然阴沉下来, 眉头狠狠皱起,一股脑从藤椅上坐了起来, 目光犀利。 王小柱见状不敢再卖关子了:“武哥先别着急,不是怀上了。是徐家人打算把李大宝过继到徐耀祖名下,那不就是柳玉竹的儿子了嘛。” 王武闻言动作片刻停住,不动声色的舒了一口气,没怀就好,不然还要麻烦弄掉。 “李大宝?” “就是徐春花的儿子。”王小柱又解释了一句:“徐春花是徐耀祖的姐姐。” “要说这徐春花,就是前两日给你送荷包的那位。” 就是三天前,徐春花悄悄找上王小柱,知道他和王武交好,给了他些铜钱,让他给王武递荷包和信。还许诺以后若是她和王武好了,不会亏待他之类的话。 当时王小柱将东西给王武的时候,他接都没接。 “那是徐家人?荷包在哪?”王武勾唇笑了一下,起初他根本不记得徐春花这号人。 她的信也算是写给瞎子看了,王武就不是舞文弄墨的人。 王小柱将一个青色荷包递给他,上面绣着朵朵荷花,绣工倒是不错,瞧着栩栩如生,只是那布料却有些粗糙。 王武手捏了捏,随后拿起来嗅了一下,轻声笑道:“嚯,还有胭脂味。” “怎么样,武哥是打算......”王小柱眼底闪烁着精光。 王武轻轻睨他一眼,将荷包高高抛起,吊儿郎当地说道:“明日将她约出来。” 王小柱心中对于王武的无赖越发叹为观止,他有些羡慕又有些鄙夷。 “柳玉竹如今在哪呢?”王武和柳玉竹几乎夜夜欢好,但那都是夜里的事情,白天两人没什么交集。 “好像在地里吧,应该在松土吧,您不是给了徐家十几亩地嘛。”王小柱说着。 王武坐起来,想要去找他,结果被王小柱拦住了,劝道:“大白天的,下地的人不少,你这般正大光明地去看他,那不是招人闲话嘛。” 他便又躺下了,将那青色荷包随意地拿在手上把玩,想到什么有趣的,王武问:“王小,你觉得柳玉竹这人怎么样?” 王武惯是喜欢叫他王小。 “这......样貌生得好,吃苦耐劳,脾气秉性也不错......甚少见他有翻脸的时候。”王小柱如实说道,柳玉竹虽然脸色冷淡,但从不为难人,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要说了解,武哥应该比我更了解才是。”王小柱挤眉弄眼的说道。 他当然知道王武现在和柳玉竹的关系,毕竟每次翻墙,王武都会从他门前走过,他哪能不晓得,虽然王武也没想瞒着他。 王武却想说柳玉竹脾气不小的,只是旁人难得入他的眼而已。 不过这些他都不想告诉王小柱,柳玉竹对他凶,最多也不过是骂骂他、咬咬他,不会真的赶他走,倒是不失为一种情趣。 . 是夜。 柳玉竹在田里忙活了一日,腰酸背痛的,才刚刚洗完头,正坐在床头擦拭黑发。 墨色的长发柔顺,淌着水珠儿。 屋内没点灯,点灯对于他们农村来说,是一种奢侈。 但是好在月色明亮,倒是能够勉强视物。 只见一道黑影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片刻间,屋内便多了个人。 柳玉竹没有说话,眼都不用抬,便知道这人是谁。 下一秒,他便被人揽住了肩膀,耳边也凑过来一道热气,在他耳畔低声呢喃着:“心肝儿......” 柳玉竹眯了眯眼,偏头避开他的吻,低声道:“别动,头发还是湿的,等等打湿了被褥。” 王武哪里是会听话的人。 他趁着柳玉竹手正在擦头发,便撩了撩他的衣襟。 柳玉竹没忍住翻了白眼,他无法理解王武明明都已经有过很多次了,为什么每次还要这样猴急,仿佛没见过男人似的。 柳玉竹身体紧绷一瞬,又缓了下来,上齿咬住了下唇都毫无所觉,手指攥紧了手巾,擦头发也擦不下去了。 越是和王武厮混,便越觉着奇怪,失控得令他心惊。 [亲爱的审核,真的在接吻哦。] 手巾落地,王武谨记柳玉竹的说教,说不能弄湿了被褥,所以他将人抱了起来,拦在手上吻。 柳玉竹黑头尽数落在他玉似的背上,仿佛黑色的瀑布倾泻而下,他双腿被他抱在臂弯。 他惊叹于王武的臂力,能够不需要任何支撑地抱着他一两个时辰。 王武垂眼看着死死咬着唇的柳玉竹,此刻的柳玉竹越发惊人地漂亮,宛如月下的嫦娥,睫毛上沾上了水汽,显得湿漉漉的。 他轻轻地蹙着眉,狐狸眼半闭着,水光潋滟下,清润的光让王武心神恍惚,犹见仙子。 王武低下头,在他脸上亲了亲,暂时停下了动作,哑着嗓子道:“阿竹,我想吃你的嘴。” 柳玉竹全身都在抽搐似的发抖,王武给他的缓冲的时间似乎并不好使,他空白的脑袋里听见他的声音,便抬起朦胧又可怜的眸子。 他很乖地抱着他的脖子,然后凑过去,贴着王武的唇。 王武的手臂从抱着他的腿,到两只手拖着他的腰,让他不那么吃力便能吻到他。 柳玉竹凭借本能和他接吻。 最后被箍紧了月要身。 柳玉竹嘴不能言,鼻息倒是越来越重了,掐着王武的肩膀,指甲陷入他的肌肉里,崩溃无助间,眼白翻出大半。 ...... 一回生二回熟,王武现在伺候柳玉竹洗浴越发熟练了,他顺势摸了一把柳玉竹的头发,感觉上面已然没了多少湿意。 他将柳玉竹抱进怀里,亲亲已经湿湿软软的唇,道:“头发这不就干了嘛?” 王武似乎养成了某种习惯,话也不多说一句,进门先干正事。 等心满意足之后才抱着柳玉竹回味着什么。 柳玉竹懒得理他,转身想要背对着他,反正王武做完,大概也快走人了。 王武却压着他,不让他翻身,手扣住他的腰,又继续浅浅地吻。 冗长的静谧,只有清晰又暧昧的唇舌交缠的声响。 柳玉竹眼皮沉重,累了一整天,就算被缠着吻,也快昏昏欲睡了。 见王武又重振旗鼓,再来一次的架势,柳玉竹心中火气都冒出来了,一把推开他的脸,语气赫然一冷:“我一整天都在地里干活,累得厉害,你若还胡来,明日我便将窗户锁死。” 王武不放弃,又试探地在他颈侧亲了亲,手捏了捏他柔软的腰,都被柳玉竹伸手拍开了,觉得真的没戏这才罢手,老老实实地抱着他,不乱动了。 “听说李大宝要过继给你了?”王武拢了拢他的头发,精神抖擞地和他聊天。 柳玉竹强打起精神嗯了一声。 “那他会叫我后爹嘛?”王武贴着他蹭了蹭。 柳玉竹毫不留情给了他一脚,王武躲了一下,才没有伤及要害,伸手按住他的腿,将他的腿夹住了。 “这么想做便宜爹?”柳玉竹问。 “若是你愿意唤我一声爹,李大宝叫不叫倒是无伤大雅了。”王武继续腆着脸道。 柳玉竹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又被王武攥住了手腕,他语气冰冷:“王武你去死吧,赶明儿你死了,我就去你坟上叫,叫多少声都成。” 王武半点不恼,反而笑眯眯地继续说道:“那可不成,爷死了,谁晚上来疼你?” 王武说完,在他脸上亲了两口,继续和柳玉竹说浑话:“心肝儿,你发觉没,你真的越亲越软了......” 柳玉竹麻木脸,已经不想理会他了。 “好了好了,和你说正事。”王武抱着他哄着:“你想不想让李大宝当你儿子?” “......”柳玉竹自然是不想的,但是他暂时不想理王武。 “问你话呢,怎的哑巴了。”王武便抱着他颠了一下,示意他说话。 柳玉竹往王武怀里钻了钻,他有些喜欢被他圈入怀中的感觉,他语气却有些冷淡:“我想不想……说了不作数。” “我说你说的作数便作数。”王武只觉得怀里抱着一只大兔子,满满当当的,还泛着诱人香味,想将他烤着吃了。 “你要做什么?”柳玉竹声音有些警惕。 “你放心,不会杀人害命。”王武撩开他的发,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会:“爷就是见你讨厌他,心疼你而已。” 柳玉竹沉默了几息,伸手合抱着王武健硕的腰,脸也贴入他怀里,声音有些软:“不想要他,不想让他当我儿子,他骂我小娼妇......” 这一些告状的话,便一股脑地说出了口,说完之后,王武还未说话,柳玉竹便自顾自地说道:“虽然他说的有道理,我现在这个样子,不知羞耻地躺在你怀里,确实就是他说的小......” 王武没等他说完,便擒住他的下巴堵住了他的话,莫名地觉得这样子的柳玉竹格外可怜。 原本以冷漠示人的柳玉竹,露出一点可怜,便格外让王武觉得不爽。 “这小兔崽子......”王武摸着他的脑袋,认真地说道:“虽然只要我不想,应该没人能发现什么。但是若是有一天当真被人发现了,你便将所有的错推到我身上。” “是我逼迫你,也是我强要你,更是我害死了徐耀祖......” 柳玉竹捏紧了他的衣服,眼底闪烁着一丝动容,他轻轻扯起嘴角:“王武。” 王武听他喊他,便低声应了一句:“心肝儿。” “如今你说这话,不过是你对我这身子还有几分眷恋,所以说这些话时,显得轻而易举又娓娓道来。但是......真到了那一日,谁知道你心中对我还有几分怜惜?哪里还容得我说身不由己?” 柳玉竹不怀疑此刻王武说的这话是假的,但是以后呢...... 王武愣了一瞬,心中也想到了柳玉竹说的可能,他本就是一个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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