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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都曹府？这儿哪？这谁呀？ 于谷轩一时呆住，他写的小说里可完全没有这号人物啊？！ 曹少爷见于谷轩一脸惊愕，更是得意，冲着赵慕雪道：“小丫头我告诉你，少管本少爷闲事！”说完转身提着木棍走到笼子边，用木棍狠狠捅在被关之人的脊骨上，那人疼的闷哼一声，却没有开口喊叫。周围的家丁全都提着木棍,一脸兴奋地跃跃欲试。 隔着笼子能清晰地看见那人皮下的肋骨，可见这人已是十分瘦弱，要照这么折腾下去估计很快就会命丧黄泉。 赵慕雪体内拽爷的灵魂大爆发，她拨开于谷轩，径直走上去一把夺下曹少爷的木棍，一棍子把曹少爷给捅开了，挡在笼子前面，怒吼道：“我管你是什么曹府，将人如此虐待就是不行！！” 于谷轩怕赵慕雪吃亏，也赶紧冲上去，双手握着之前给赵慕寒扇风的扇子，与曹少爷的恶奴对峙。 曹少爷被赵慕雪冷不丁夺下了木棍，本来就又惊又气。再看两人虽是弱小，但气势却不输他身边这一众奴才，更是气急败坏，扯着喉咙嚷道：“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我上！” 眼见一众恶奴冲上来，赵慕雪举着木棍的手不自觉地开始颤抖，于谷轩更是下意识地收肘回护，双臂紧紧抱住头部。 只听“砰砰”几声，一众恶奴皆是倒地，“哎呦”声不断。于谷轩后知后觉地将抱着头的胳膊放下，就见廉虎挡在他和赵慕雪的面前，简直就像救世天神一样。赵慕雪则满脸崇拜和羡慕地看着廉虎。 廉虎横刀而立，对着曹少爷道：“曹少主可识得刀上铭文？” 廉虎出手太快，一举便将曹少爷震慑住了。曹少爷警惕而又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一眼廉虎的刀，默念了刀上铭文，脸上出现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当年廉某在殿前当值时，曾执此刀破百人叛军，护陛下周全。”廉虎正色道，“故而陛下为此刀赐名‘孤勇’。哪怕是在殿前，廉某也能身携此刀来去自由。曹少主，廉某此言只是为了让曹少主知道，大德之家，不管是积了多少德，为梁都做了多少事，梁都曹府也还是民。曹少主你不是官身，便无权处置嫌犯，更不得以下犯上，殴打贵人。” 廉虎说完，将刀收回，侧身指着笼子道：“今日，廉某就将此人带走，曹少主可有异议？” 曹少爷一脸的不甘，却又有些忌惮，“哼”了一声，转身回府去了。他这一走，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打滚的恶奴们，也立刻连滚带爬地跑了。 廉虎抽刀挥臂，一刀便砍断了笼子上的铁锁链，接着他把笼门打开，笼子里的人迟疑了一下，才缓缓从里面爬出来。 于谷轩脱下外袍给这人披上，拨开他乱草一样的头发，才看清这人居然是个眉目清秀的少年。 少年缩成一团，紧紧拉住身上的袍子，抬头看看于谷轩和赵慕雪，舔了舔焦裂的嘴唇，可怜兮兮地问：“有吃的吗？” 大概是最近《孤勇者》听太多了吧。（呵呵）
第11章 见鬼！千面狐的救赎 酒楼的雅间里，刚刚换洗干净的少年，正如风卷残云一般吃着面前任何能吃的东西。那个吃相颇为狼狈，于谷轩只怕他把自己给噎死了。 “你这是多久没吃东西了啊？”赵慕雪同情地问。 少年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两天一夜吧。” “他们为什么关你？”赵慕雪又问。 大概是快吃饱了，少年进食的速度慢了下来，边吃边道：“说我偷盗。” “那你都偷了什么？若是数额巨大，是要坐牢的！”廉虎抱着刀站在一边，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我没有偷盗！”少年抬头冲廉虎争辩道：“我只是拿回我娘的东西！”说完，少年又像是受了什么侮辱一样，放下筷子，擦了一把嘴，向赵慕雪和于谷轩抱拳道：“安平郡王府的是吧？二位的救命之恩我黎落记下了，将来有机会，定会回报！”说罢站起身就要走。 于谷轩一把扯住黎落的手腕，把他拉回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叫黎落？你的名字，是黎落？”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黎落反手一转，把于谷轩的手给甩开了。 “你……你来来来，坐下，回头我有话要跟你说！”于谷轩指着几案对面的坐具示意着，又对廉虎道：“虎哥，你把他给我看住喽！”说着他拉起赵慕雪就出了雅间，一直拽到了楼梯口。 “他居然就是黎落！”到了楼梯口，两人异口同声道。 千面狐黎落，擅口技，擅易容乔装，是原小说里大反派赵慕寒的得力臂膀，行刺探情报，暗杀之事。但他出场的时候，赵慕寒已经称王称霸了呀？！ “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赵慕雪紧张地问，“按理说黎落不该这么早就出现。” 于谷轩抬手揉了揉下巴，思索道：“不不不，黎落出场的时候是二十三岁。小说里他出场晚，不代表他就没有童年、少年时期。算算时间，我们现在遇到的是少年黎落，就是他，不会错。” 赵慕雪听完，露出一抹似笑非笑，又惊恐又心灰的表情。 拽爷虽然是于谷轩的黑粉，但《血染万里江山录》他可是从头读到尾，一个字也没落下过。当初就是因为他的一路预测，于谷轩为了避开他预测的点位，才在后期生生加入了黎落这么个人，而且为了体现出这个人物阴狠毒辣，变态又嗜血的性格，于谷轩还给他编出了一段及其悲惨虐心的身世。 而让千面狐黎落恶名远扬的一件事，就是他在少年时期，先下毒后放火，烧死了梁都一家很有名望的富户，富户全家上下，包括仆从一共二百多口，一个活下来的也没有。 想到这里，拽爷现在也很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赵慕雪不由声音颤抖道：“我勒个大去！那小子烧死的人家，不会就是刚才那个大德之家的曹家吧？这么巧的吗？那小子有多狠，你最清楚不过了！” “别、别怕！”于谷轩也不由自主地结巴了一下，他单手握拳，提在心口的位置，好像能给自己也给赵慕雪增加一点力量，道：“他现在还不是人人唾骂的千面狐，咱们好好地劝劝。你看，咱们连赵慕寒都给掰过来了，小小千面狐不算啥，对吧？” 话虽如此，可于谷轩还是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赵慕雪扶着楼梯，用下巴朝着雅间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一脸紧张道：“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劝啊？” 于谷轩低头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给黎落写的悲惨身世，然后抬头问：“你在这边待的时间比我久，知不知道那个大德之家的曹家是怎么个回事？” 赵慕雪想了想，道：“我知道的不多，只是听别人提过。都说士农工商，商人排最末，最被人瞧不起。可曹家的太公却在梁都水患时，拿出了全部身家赈灾和修坝。先帝感念曹太公的善举，便亲笔提匾‘大德之家’，以示褒奖。” 于谷轩听完，一拍大腿，道：“嗯！对！这么一说便对上了！”接着他拉起赵慕雪往雅间去，颇有信心道：“走！咱们会会千面狐去！” 打开雅间的门，所见又让于谷轩和赵慕雪吃了一惊。 就见黎落趴在地上，吊鸭浮水式双手被一根带子反绑，又与双脚困在一起。 再看廉虎依然抱刀而立，但眼眶一块儿青紫，衣袍松散，一看就知道绑黎落的带子必然是他外袍的腰带。 于谷轩一脸黑线地看着已经被推开了的窗户，叹了口气。 不但把未来大名鼎鼎的千面狐给制住了，还能让房间里的摆设完好无缺，这可真是难为廉虎了。 黎落趴在地上，满眼怒火地瞪着廉虎，嗓子眼里发出小兽一样的低声嘶吼。 见赵慕雪去关了窗，于谷轩叹着气在黎落跟前蹲下，边给他松绑边道：“别忘了是廉虎把你从笼子里救出来的。难道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你娘黎月如就是这么教你的？” 一听到娘亲的闺名，黎落就像被戳中了软肋，神情瞬间缓和下来。待手脚自由，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扯住于谷轩的袖子，急切道：“你认识我娘？” 于谷轩把腰带还给廉虎，又把黎落按坐下，这才缓缓开口道：“我虽不认识你娘，但我知道你。因为你娘来找过我，让我照顾你。” 黎落原本已缓和的神情瞬间又愤怒起来，“你骗人！我娘已经死了！死了很久了！！” 黎落的愤怒在于谷轩的预料之中，他不慌不忙，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缓缓道：“你母亲原是曹家歌舞伎，十六岁与曹氏家主私定终身。曹氏家主许诺会娶她过门，再不济也会将她纳为妾室，并赠子辰玲珑佩为定情信物。不料二人之事被族人撞破，曹氏家主为保家主之位，不顾黎月如已有了他的骨肉，连夜将人迷晕了扔去运河上的货船，任其自生自灭。好在黎月如在货船上遇上了个好人，一个跑江湖的杂耍艺人。二人皆是无依无靠的可怜之人，自然是同病相怜，日久生情。杂耍艺人不嫌弃黎月如的过去，将她生下的孩子，也就是你，一直视如己出。” 这一番话说完，黎落已经泪如雨下，他将头扭向一边，抽泣了起来。 于谷轩没有继续说下去，房间里只剩黎落抽泣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黎落擦掉眼泪，缓和了一下情绪，红着眼眶问道：“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此话一出，赵慕雪立刻倒抽了一口凉气，紧张地看着于谷轩。 于谷轩倒是相当之淡定，道：“我方才说了，是你母亲亲口告诉我的。” “不可能！”黎落转头直视于谷轩，道：“我娘直到死，都没有回过梁都。” 于谷轩道：“说来或许你不相信。我自小身体不好，总能看见些不该看见的东西。后来才知道，我竟可通灵。你母亲的事，包括你的事，都是她死后来找我，对我说的。” 这会儿别说是黎落了，就连赵慕雪和廉虎都看的目瞪口呆。 于谷轩看着黎落难以置信的样子，继续道：“毕竟此事匪夷所思，你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母亲之事，或许可以从曹府人口中知悉一二，我能说的出来也不奇怪。那我接下来说的话，请你听清楚。” 于谷轩停顿了一下，他迎着黎落审视的目光坦然道：“你们一家三口以卖艺为生，日子虽苦，却也是苦中作乐。今年开春，宿州太守六十大寿，你们应邀前去献艺，曹氏家主也是当晚重要宾客之一，他一眼便将黎月如认出，并心生歹意。缘由无他，只因当年他做贼心虚，慌乱之中竟忘了子辰玲珑佩还在黎月如的身上。如今他虽已坐稳了家主之位，却更怕旧事重提，坏了他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大德善人的形象。于是宴席结束之后，他派人趁着月黑风高，假扮强盗，抢走了子辰玲珑佩。你母亲在这场抢劫中被误伤，当场离世。而你养父也被打伤，伤及肺腑，卧床月余后悲愤而去。你养父临走前，可怜你无依无靠，便将你的身世说出。本意是想着或许你在梁都寻到了亲爹，至少能有个家，不至于在这世间孤苦伶仃。但他万万没想到，你来了梁都之后，竟查出了你们被抢劫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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