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想要挣开,可他不愿,她怎么可能挣得开? 他的唇干燥热烫,有些粗粝,还有他的气息,这一切都强烈地侵袭了她,她只觉得像是一串电流从唇上一直过到全身,让人颤栗。 她很快忘记了挣扎,脑子陷入空白,只剩下最直白的感官侵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 他的大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 此刻她不知道,她的脸上原先白嫩的皮肤早已染上绯红,眼角微红,漂亮的大眼睛像是被春水浸过一样,有些迷蒙,却潋滟异常,红唇刚刚被疼爱过,更是娇艳,端的是又纯又艳的动人。 她起先还有些懵,等眼睛聚焦在他的脸上,立时就害羞地别过脸去,她的反应几乎让他的心化成了水,他搂着她,低头亲了亲她的眼角脸颊,再将她揽入怀中,安抚性地抚了抚她的背。 心里头什么焦躁和不安都已经被安抚下去了。 他看着她长大,哪里不知道她性格。 她这样在他怀里任他亲吻,怎么会不喜欢他,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只是反应迟钝些,又对两人的关系转变不适应,还有些不安,所以才有些抗拒。 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 只要她心里有他,哪怕只有一点点,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等过了许久,两人的情绪都平稳了些下来,程柠想到他说的,“等你回到北城,我还能抱你吗”,就拽了拽他的衣服,低声道:“那你记得,我们回北城之后,你不要再像现在这样,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免得被姑姑和奶奶她们看见什么,就麻烦了。” 韩东塬当然知道这会儿肯定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尤其是她姑姑,他那个继母,想到这里他也有些头疼。 他跟他那个继母,也就是表面还行,他知道她内里怕是不知道对他怎么嫌弃。 当然了,就他的个性和脾气,她嫌弃他也是正常的。 他以前不在意,现在却有些头疼起来。 不过她这么说,他就有些不高兴,道:“他们早晚也得知道。” 程柠脸一热,抿了抿唇,掐了掐他,道:“那也不是现在,要是姑姑知道,肯定会想放设法不再允许我再回来的,我跟你说,这绝对不行,我是一定要回来的。” 韩东塬听她说她是一定要回来的,心里又高兴了,握住她的小手,道:“成吧,我尽量。” 又道,“你这么喜欢掐我,以后在一起,是不是得天天掐我?” 他就这么随口一说,但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个啥,一想到那场景,身体就是一阵激荡。 他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的确是个混蛋。 对她存的,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好念头。 从年少时第一次梦到她时起,就不是。 她去北城一段时间也好,他再能忍,再不舍得,可是她天天在自己面前晃,又这么乖这么软,还时不时的作死撩一下他,他真怕自己真做出什么混账事出来。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那时候他刚中学毕业参加工作,身边的哥们已经有人谈了对象。 也有人给他介绍。 当然了从小到大想跟他谈对象的人也不少,只是他没兴趣。 他在建筑工程集团,每天都要跑工地跑现场,日常打交道的都是些建筑工人和装修师傅。 他们比较糙,中间休息或者吃饭的时候总会说上些男男女女的事。 他懒得出声,一个师傅就拍他的肩膀,说:“小韩,你是不是还没谈过对象?” “谈过。” 他懒懒道。 并不想因为这点子破事就失了老道。 后面就又听他们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 他觉得这事对他没什么影响,他早习惯了。 可是那日他回家,看到她穿了一条白色的碎花裙子,袅袅娜娜从他眼前晃过,他就有些失了神。 他盯着她看。 她看到他就皱了皱好看的鼻子,然后眼睛盯到了他的手上,等到他回了自己屋她就偷偷拿了消毒药水纱布放他桌上,问他:“你又打架?” 好像从很早很早,还在他们还很小的时候,他们之间就有一点点默契。 就是平日里明明相互不理睬,但每次他打架回来,她都会偷偷给他拿消毒药水纱布,约莫是怕他那样子太吓人,每次他那样回来被他爸知道之后就一定是一场大战,她大概是以前被吓着了,或者怕惊着他奶奶,也或者怕她姑姑受到波及,总之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 而他自己一向是不屑于消毒什么的,每次不过是拿衣服潦草擦一擦,再拿去洗,反正小时候他就是过得那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这回他没像以前一样,没理会她进来也没理会她离开,反而在她离开的时候唤住了她,冲她伸手,道:“给我上药。” 他还记得当时她那副表情。 没上前,也没离开,就是又诧异又有些防备地看着他。 他便不再理她,拿了药水倒在手上,再拿纱布胡乱的扎了扎,她大概是终于看不过眼,上前拿过来纱布重新仔细给他擦了擦,再小心翼翼地包扎。 她再问他:“你又打架?” “没有,” 他看着她露出来的一截细细白嫩的颈子,晃了一会儿神,目光落在她纤细莹白的手上,才道,“上架子的时候,架子掉下来擦伤的。” 她“哦”一声,帮他包扎完就走了。 那一晚他就做了一晚上的梦。 虽然一直没有看到梦中人的脸,但他心里却知道,那是谁。 他醒来之后烦躁极了。 之后越发避开她,对她的态度也越发的冷漠和凉薄。 但这也不能阻止自己越来越荒诞的梦和梦里越来越清晰的身影和眉眼。 那时候他觉得他自己不止是混蛋。 应该是坏到了骨子里。
第64章 温柔的对待 两人回了公社,当晚韩东塬就叫了廖盛徐建国沈青还有许冬梅一起开了一个会。 他们把那张通告放到了桌上,让他们挨个轮流看了一遍。 众人看完面色各异。 如果他们是在几个月前看到这张招工通告,一定会特别高兴兴奋。 因为说实话,他们没有人是真正的喜欢留在这个老山沟里。 可是现在,他们刚刚成立了竹木制品厂,厂子也终于走上了正轨。 “有木工技术基础的社员?” 徐建国皱了皱眉。 他最先发现了这个问题,道,“厂长,咱们整个公社,懂得木工技术的,最集中的恐怕就是咱们竹木制品厂的工人,这份通告贴出来,怕是要走不少人。” 知青没有不想回城的,即使回不了城,能去公社也是好的。 要不然当初蒋姗姗为什么会答应嫁给李胜? 还有村民,村民们一向以能走出这个山旮旯,去外面工作为荣。 “嗯,” 韩东塬没什么神色,道,“明天早上你把这个通告往厂子里贴一贴,然后搜集一下大家的意愿,看看大家是个什么想法。不过后天程柠要去北城一段时间,我送她过去,可能要过上几天才回来,这边你先帮我看着点。” 徐建国欲言又止。 韩东塬这个时候离山,厂子里的人怕是更要人心浮动。 可是他也知道程柠对韩东塬的重要性,总不能不让韩东塬送程柠回北城。 韩东塬看到徐建国的神色,也没多说什么,只让他回头去一下他宿舍。 晚上回去徐建国就去了韩东塬和廖盛的房间。 韩东塬就把自己要去公社的打算跟他说了。 不说徐建国吃了一惊,就是廖盛都是一下子看向韩东塬,瞪大了眼。 韩东塬跟徐建国道:“这事暂时不用说出去,等我从北城回来再作具体的安排,所以你帮我看看大家的意向,等回来我们再看情况怎么安排。” 徐建国点头。 他当然知道这事韩东塬不在最好不要传开了。 这时廖盛插话,问韩东塬:“哥,其实想想,咱们这边就是交通没那么便利,其他的啥也都挺好的,厂子也已经走上轨道了,干嘛想不开去公社干?” 韩东塬笑,差点把那招工通告啪他脸上,道:“你忘了,咱们是公社知青,分到哪个大队,其实是公社说了算,要不然顾竞文和那姓赵的是怎么调到叶湾大队的?还有,就你招工,参军,回城,推荐上大学,不管是哪样,也都是公社说了算,你还真想一辈子就留在这了?” 其实就像程柠说的,不管是上韩大队的竹木制品厂,还是公社的家具厂,他们都不会开长久。 他在的时候,让竹木制品厂经过风雨后独立运作起来,才能走的长久。 廖盛摸了摸脑袋,笑道:“这倒也是。哥还是你想得周到,那咱们就还是去公社,反正他到时候想你走,肯定少不了咱们的好处,呸,咱们对公社贡献那么大,本来拿到什么名额也都是理所应当的。” 韩东塬:“……” 他也懒得跟他废话,转头问徐建国,道:“你呢,你有什么想法?” 廖盛几乎不用问,他刚刚已经说了,“咱们就还是去公社”,也就是要跟他一起走的意思。 徐建国沉默。 他是个沉稳踏实的人。 不过他再沉稳,也跟别的知青一样,曾经因为困在这个山村痛苦迷茫过。 去公社对他来说的确很有吸引力,但这段时间跟着韩东塬为着竹木制品厂忙忙碌碌,看着它从无到有,一点一点成立起来,慢慢走上正轨,也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 如果韩东塬不离开,他肯定不会离开。 可是如果连韩东塬都去公社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公社那边,你是什么位置?你去了那边,那咱们这边你有什么安排?” “暂时去公社办公室做知青办主任,” 韩东塬靠坐在靠背椅上,道,“至于后面,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 徐建国和廖盛听说韩东塬要跑去公社做什么知青办主任,刚刚好不容易收起了吃惊的表情,一下子就又都抬头瞪着他,一脸的震惊和迷茫。 今天知青,明天知青办主任? 塬哥,你到底是咋做到的? 廖盛刚刚说“那咱们就还是去公社”“反正他到时候想你走,肯定少不了咱们的好处”,是因为他以为韩东塬要去公社的家具厂,他们都跟着一起去继续干厂子呢,结果他去公社政府去做知青办主任,那他跟着去干吗?去做这知青办干事?但那是政府办公室,也不是说去就去的啊? 廖盛一时傻眼。 他是很直白的人,跟韩东塬也不需要客套,直接就道:“哥,那我跟你去干吗?不是,我自己去他们那家具厂?那还有柠柠妹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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