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走过去,把茶盘放在桌上,小腿一跳,也在椅子上坐下:“嗯?” “他那条金锦鲤,”桑卿眯了眯眼睛,信口胡诌道,“是秋宫主送的。那是能化龙的锦鲤。” “嗯?”沈故托着圆乎乎的小脸蛋看着他,一脸认真,“然后呢?” “也不是不能吃,但是那条锦鲤已经五百岁了,马上就能化龙了,阿故就不想看看?” 能化龙…… 沈故陷入了沉思。 他原本也不是多想吃那个什么天不老炖金锦鲤,就是故意刁难桑卿的。但鲤鱼化龙,他确实没见过,桑卿这么一说,也勾起了他的好奇。 别说化龙了,他连真龙都没见过呢。 桑卿见他犹豫起来,就知道小孩上钩了,继续道:“我听说金锦鲤刚化成龙的时候,小小一只,头上还有圆圆的角,很可爱。阿故真的舍得么?” “那就……不吃了。”沈故最后一咬牙,“但是你得换别的补偿我!” “行。”桑卿答应的爽快,“那就做花雕鸡如何?” “可以。”沈故想也不想就点了头。 桑卿刚要松一口气,就听这臭小子道:“正好我听魏师兄说,了元长老前几日弄了几只青玉锦鸡,很是珍贵,应该好吃。” 桑卿:…… 当然好吃,一只青玉锦鸡值三千紫灵石呢!
第40章 归墟长老 就这样,两人留在了玄尘派。 转眼过去了好几日,桑卿的身体在归墟长老的调理下一天天好了起来,沈故也快要回去上课了。 这日,桑卿坐在一方水榭的美人靠上,手里抛着那三枚玲珑骰子玩。 沈故自石桥上跑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你叫我做什么?” 桑卿把骰子收起来,从袖中摸出一块通体透明的圆形金色玉佩,递到沈故面前。 “给你的。” 沈故端详着这枚奇怪的玉佩,圆形的,半指厚,上面还有许多凸起的小圆点,麻麻扎扎的,像是没打磨好。 “这是什么?”他捏着这块奇怪的金色玉佩问桑卿。 桑卿眯着眼睛笑起来:“这不是你要的么,忘了?” 沈故眨了眨眼睛,一头雾水,他确实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桑卿要过这种奇怪的玉佩。 “金圣石,”桑卿伸手把玉佩系在了沈故的腰间道,“上次我说做成玉佩给你戴在身上,问你喜欢什么,还记得么?” 沈故:…… 他想起来了,一开始他说的是狼,然后桑卿问他有没有其他的,他就说棋子烧饼。 所以,桑卿这是真的找人把那块金圣石给刻成了烧饼? 这玩意是他喜欢的棋子烧饼? 沈故摸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圆点,才后知后觉这应该是烧饼上的芝麻。 “也不是很丑,”桑卿托腮看着沈故,“对吧?” 小孩的嘴角抽了抽,“呵”了一声,起身就走。 桑卿看着他匆匆的背影笑道:“干嘛去?金圣石很珍贵的,可不许丢啊!” “上课!”沈故头也没回。 一阵冷风吹过,卷上了松雾斋的门扉。 桑卿扯了扯衣襟,忽然觉得一个人的松雾斋有些许冷清。 他想了一想,从卧房外的那棵古松下面扒出来一坛尘封的老酒,拎上自己的方物,悠悠踱出了门。 卜药庐距离桑卿的松雾斋不远,他算好了今天没有归墟长老的医修课,这会儿那帮子小孩儿应该都去上课了,叶良一个人守着他的小药炉,肯定闲得很。 卜药庐还是原来的老样子,桑卿推开小院的柴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酸苦味,也不知这人又在炼什么丹。 “归墟。”他在院中唤了一声。 只觉一阵微风拂面,眨眼的功夫,叶良就站在了他面前,一身碧绿的袍子,手里那把圆蒲扇还冒着热气,显然正在看药炉。 “才刚好就到处乱跑。”叶良眼皮都没抬,淡淡道。 桑卿晃晃手上的酒,笑起来:“这不是见好了,就急着来谢你。” 叶良瞥了一眼酒坛,衣袖一甩,转身进了药庐,桑卿提步跟上。 药庐内的那股难闻的酸苦味更重了,桑卿掩着口鼻,被熏的几乎窒息。 叶良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波动,他坐回药炉边上,用圆蒲扇掌握着火候,看也不看桑卿一眼。 桑卿习惯了他这般,把酒坛放下,就自己在药庐就四下转悠起来。 叶良的小药庐内整整三面墙都是那种布满了小抽屉的药柜,药柜上的小抽屉密密麻麻,少说也有几百,装着各种他平时常用的药材。 桑卿踱着步一格一格看过去,每翻出一种药材,就要问一遍叶良,这药材叫什么,药性如何。 叶良挥蒲扇的手明显越来越快,脸上神色也越来越紧绷,终于在桑卿舀起一勺灰色的粉沫,问他这是什么药材时,霍地起身。 “这叫灰麟粉,用怨气深重的死人骨磨成的。”叶良夺过桑卿手上的小勺子,青着一张脸,“谢就不用了,有什么事过来说。” 死人骨磨成的粉,那不就是骨灰么…… 桑卿一双柳叶眸笑得好看,摸过小勺子的手却迅速拽着叶良的衣角擦了一下。 他其实一点也知道叶良这些奇奇怪怪的药材都是什么,但是没办法,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叶良妥协,所以他每次来都用。 记得有一次,他还误拿了螭根呢,就是螭龙的那东西,恶心的他差点把手洗下去一层皮。 他一度怀疑叶良是故意把这些东西放在他容易拿到的地方的。 跟着叶良穿过药庐,来到后面的八角木亭,还不等他开口,叶良率先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桑卿叹了口气,指了指手里拎着的酒坛子:“归墟,我真的就是闲来无事找你喝个酒而已。” 哪知叶良瞥见他手里的酒坛,手指一动,就把酒坛抢了过去:“你才刚好,不宜饮酒,若是实在无聊,不如回去备课。” 桑卿:…… 归墟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备课呢,他如今就只会一个御物术了。 “说来奇怪,”见他面露踌躇,叶良突然道,“你的身体虽然恢复,但境界却只停留在筑基,到底是怎么抗下严摩的破空斩的?那把火焰弯刀,应该不是什么凡俗之物吧?” 桑卿一下被问住,他摸了摸鼻子,挤出一抹笑来:“小把戏而已,看着唬人,严摩长老也没真的劈我。我如今的身体只是无法转化灵气,因此也不能结丹,境界自然也就停滞不前。但聚气还是可以,一些奇技淫巧的花架子罢了。” 叶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桑卿知道再这么绕弯子是不行了,只好道:“我确实有一件事想问你,关于净尘的。” 见他提到净尘,叶良顿时蹙起眉来。 “净尘应该是你照顾的吧,当初他是怎么走火入魔的,你清楚么?” “沈故大病痊愈之后。”叶良道,“净尘闭关就突然出了岔子,我给他看过,体内的灵力几乎全部流失掉了,无法聚气,他的身体也跟着迅速垮了下来,我废了很大劲才保住了他一条命。” “沈故大病痊愈之后……” 桑卿垂下了眼帘,一切好像都是因为沈故的天煞命格,沈故的病,净尘突然走火入魔。 但…… “沈故到底是什么病?如何病的?”桑卿突然问道。 程华之前同他说,是因为沈故不小心打翻了他装着黑纹妖蟒心脏的瓶子,才引得体内妖力爆发。 “这个,我不知。”叶良回答道,“掌门没有来找我,他应该是自己帮沈故治好了吧。” 程华果然没有向其他人透露沈故的事情,当初程华和他说起,他顺理成章的认为是程华帮着沈故隐瞒了妖族身份。 可是现在,他下意识捏紧了拳,沈故的病,说到底只有程华和江姝烟知道,若是程华有意借此隐瞒什么,他便不得而知。 或许,并不是什么天煞命格,引起了沈故的大病一场,和净尘的走火入魔。 恰恰沈故的那场病,才是关键。 叶良:“还有什么要问的?我的药要糊了。” 桑卿回过神:“最后一个,净尘真的是因为走火入魔才导致灵力尽失,修为全废的?” “是。”叶良回答的很干脆,“我亲自检查医治的。” “好吧,”桑卿叹了口气,“那没事了。” 他拍了拍叶良的肩膀起身要走,一道碎裂声突然在耳边炸开。 “你……” 桑卿愣愣地看着那坛好酒在自己的脚边摔成了碎片,浓郁的酒香扑鼻,勾的人酒瘾大起。 “怕你偷喝。”叶良道,“就不还了。” 桑卿:…… 他知道叶良对待病患一向严苛,可他都已经好了啊,用不着如此暴殄天物吧!
第41章 气盛 原本应该正月十七开课的,结果因为百剑阁一事,又多休了七天。 沈故一早被桑卿叫去一方水榭,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结果就拿了个金圣石雕刻的烧饼回来。 他拎上书箱,带上断霄就出了门。 如今搬回玄尘派,上课比之前方便了不少,也不用着急出门了。 沈故推开松雾斋大门,就看见魏子林和韩江雪正站在门口等他。 魏子林手持一把黑色的玄铁剑,而韩江雪手上的是一把纤细轻巧的银色软剑。 “沈师弟,你看!”一见沈故,魏子林就迫不及待的握着那把玄铁剑挥了起来。 玄铁剑剑风凌厉,被他舞的虎虎生风。 魏子林得意的挽了个剑花:“怎么样?这把剑叫凌云,不输云川的那把乌擎吧?” “不错。”沈故赞道。 韩江雪见状也拿她的软剑舞了一回,收势后凑过来问沈故:“沈师兄怎么样?我这把剑叫浣花。” 沈故摸摸她的头:“很适合你。” “那是!”韩江雪收剑入鞘,“前两日我好不容易求师尊重开了百剑阁,跟魏师兄他们一起去挑的。” “严摩长老又开百剑阁了?”沈故皱起了眉。 玄尘派的百剑阁,可不是想开就能开的,这次若是错过了选剑的机会,再想等下次,可就说不准是明年、后年还是几年后了。 “啧啧啧,”魏子林抱臂看着韩江雪,羡慕的直摇头,“还得是咱们小师妹,这种事严摩长老都肯破例。” 哪知,韩江雪听了这话却是一脸不高兴:“什么啊,我师尊他才不是为了我。” 三个人边聊边走,沈故问道:“严摩长老一向疼你,不是为了你还能为了谁?” “哼,”韩江雪一跺脚,气道,“当然是为了程策!” 沈故这才想起来,那日事发突然,程策也没有来得及选自己的佩剑。 见韩江雪气鼓鼓的一张小脸,沈故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百剑阁事出突然,不仅是他,应该也有其他不少师兄弟都没有来得及选配剑,严摩长老这么做应该是破例又给了大家一次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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